第七十五章我相信證據
施梓禾嘆了一口氣,走近宋淇澤的身邊,宋淇澤依然是一副雷打不動的平靜,臉上仍是一片……冷漠。看著宋淇澤的表情,讓施梓禾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宋淇澤本想抬手揉一揉施梓禾的腦袋,施梓禾直接抓到了宋淇澤的手臂咬了上去。
就是面前的這個人,把自己從舒舒服服的度假時光拉出來,然后給自己安上了一個實習警員的身份丟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剛到康州的時候,樂晨直接把施梓禾送到了警署,路上給施梓禾說了她在康州的住處并把鑰匙給了她,和刑事偵緝處處長打了一聲招呼后就走了。并且在施梓禾來到了康州有五天的時間,她都沒有見到宋淇澤的身形,直到今天,宋淇澤以康州市廉政處調查三科A2組組長的身份,帶人來到警署后,這才算得上是施梓禾和宋淇澤在康州的第一次見面。
“你咬我?!”宋淇澤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看到手指上的一點血,忿忿地對眼前的人抱怨著說道:“我可以讓你多加一條襲擊辦案專員的傷害罪!”
“我以為你是要告我性搔擾或是非禮呢?”施梓禾揚她陽光的招牌笑容,順帶附贈兩個淺淺的酒窩。
見到宋淇澤已經瞇起那凌厲的鷹眼,施梓禾連忙轉移話題,指指門外面的那一群,無奈地看著宋淇澤說道:“這么大陣仗,做什么呢?”
宋淇澤輕聲一笑、笑得明媚,刻意壓低聲音,貼在實體化耳邊,一字一字慢條斯理地說道:“來請你們的隊長到廉政處喝咖啡。”
康州市廉政處會晤室中,
“陳璞,你被控涉嫌收賄及濫權,康州市廉政處現在對你進行拘捕,你有權保持沉默!否則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供證!”
刑偵處二隊隊長陳璞眉頭緊蹙,盯著眼前的宋淇澤正流利地宣獨著他所擁有的「權利」,眼中盡是隱忍的騰騰火氣。
廉政處的偵訊審問其實很注重人權,不但會主動問你要不要請律師,還有三臺攝像機同時攝像,全程記錄偵訊過程。室內還安裝的有個顯示器,自動顯示時間和溫度,以防被偵訊人控告超時、溫度太高或太抵侵犯其權利,還會主動提供咖啡、飲料,跟食物。
這跟他們當警員的偵訊可是有天壤之別,但是,跟著自己隊長陳璞一起來到廉政處正在外面等待的施梓禾,依然是繃著張臭臉。誰會喜歡來廉政處喝咖啡,尤其是「請」你進來喝咖啡的,還是一直不對盤的這個部門。
“陳璞先生,根據以上權利內容的說明,你還有那里不了解的嗎?”坐在三角桌一邊的宋淇澤,轉頭看向面前的陳璞。
“有——!”陳璞努力地壓下自己熊熊的火氣,看著眼前表情溫和的宋淇澤說道:“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事,有那么大的榮幸,被宋先生請來廉政處這、喝、咖、啡!”
“陳璞先生,我剛剛一開始就說了很清楚,你被控涉嫌收受賄賂以及濫用職權。”宋淇澤依然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陳璞。
“Fuckyou!”
陳璞拍桌站起、怒氣勃然,指著宋淇澤的鼻子:“你……你……”。看著宋淇澤直視毫不退縮、冷冷掃過來的眼神,陳璞一句話也罵不出口,只有狠狠地甩下自己直指宋淇澤的手。陳璞氣悶地坐回椅子上,雙手交叉抱胸,瞪著坐在一旁的宋淇澤,語氣不善地駁斥道:“我陳璞雖然不敢說我的人品行事多冰清玉潔、毫無瑕疵,但向來也是坐的正、行的直,什么收賄、什么濫權?你們不要亂扣罪名!”
宋淇澤不怒反笑,對另一邊的同事一個眼神示意,那同事便起身將一個厚厚的資料袋交給了宋淇澤。宋淇澤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一沓照片,丟到陳璞面前說道:“照片里面的人是你吧!”
陳璞拿起照片看一看,一大疊的照片都是他跟另一個中年男子的照片。陳璞瞇起眼來,仔細地端詳這照片內的男子,他閉上眼,努力在記憶中搜尋照片中的場景。
啊,是他!
陳璞原本半瞇著的眼睛瞬間睜開,眼瞳中盡是一片清明的透徹,是他!陳璞抬頭看向宋淇澤,將照片扔回桌上,不動聲色地說道:“這男人我不認識,只是那時候在街上撞到,相互說聲抱歉罷了。”
“你說你跟他偶遇?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他跟他見面不只一次。”宋淇澤又拿出了一沓照片,攤平在桌上,說道:“不只一次,就不該稱之為偶遇。”
陳璞眉頭皺了皺,抿直了嘴,未發一言。
宋淇澤隨手拿起一張那男人的個人獨照,反過來對著給陳璞看,一邊說道:“梁君齡!遠城集團資料部的組長。”將照片擲到戚少商面前,宋淇澤繼續說道:“我知道前一陣子遠城集團私下販賣非法藥物的消息,貴部門好像也曾經著手調查。”
宋淇澤逼向陳璞,眼里盡是一片凌厲,說道:“不過自從你跟梁君齡會面三次之后,貴單位就不再對遠城集團進行調查,甚至收回對遠城集團貸款的限制。”微微瞇起了雙眼,宋淇澤的聲音越來越冷,他接著說道:“遠城集團這案子調查的負責人,似乎就是你陳隊長。”
陳璞大眼瞪著宋淇澤,似有滿腔火氣,卻又克制住未爆發,陳璞說道:“這是我們調查內部機密,不宜對外公告。我只能回答你遠城集團的這案子,確實是我負責的。”
宋淇澤坐回位置,輕聲一笑,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是調查機密的問題吧……”然后將手伸入袋子中,拿出一張委托銀行協助調查賬戶的清單在陳璞面前晃了晃,說道:“是錢的問題吧。”
陳璞一把搶過那張清單詳細過目,終于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說道:“DIU!我如果有個瑞士銀行賬戶,里面又有那么多錢,我還干什么累死累活,在康州市當警察!”陳璞將手上的清單往桌上一摔,一邊說道:“你們廉政處擺明在栽贓!”
宋淇澤冷冷地看著陳璞,眼中有著凍死人的寒氣,說道:“陳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
陳璞努力地忍下自己滿腔滿肚的火氣,直視著宋淇澤,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問道:“宋先生,你不相信我?”
宋淇澤看著面前隱忍著怒火的戚少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我相信證據。”
“從現在開始。”
“刑偵處二隊全部人員,工作期間的所有任務必須由廉政處監控下進行。”
「波喇!」將手上盛著的冷水,一口氣波到自己的臉上,陳璞雙手撐在廉政處的洗手間、白色瓷磚的洗臉盆上,全身無法自已地微微顫抖。
陳璞現在很火、非常火、一肚子的火!這個最近剛剛從別的地方調任過來的廉政處調查三科A2組的組長宋淇澤,公私分明到冷酷無情的行事風格,倒是讓陳璞非常的意外。而且讓陳璞更沒有想到的,是宋淇澤竟然在剛上任的這幾天里就調查到自己背后的事情,著實讓他心驚。
深怕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出或做出其他的事,陳璞只能假借要上廁所,躲到洗手間內,拼命地往自己臉上、頭上波冷水,希望能讓自己降點火氣。
該死的!竟然被他抓到了把柄!氣憤到極點的陳璞,狠狠一拳捶在鏡子邊的墻上。“Fuck!”
“你應該把你的嘴巴放干凈點。”宋淇澤站在門外,正好聽到陳璞那一聲的粗口,悠悠的開口說道。微抬起眼,陳璞盯著眼前鏡子里,宋淇澤那一身廉政處的西裝筆挺,刺眼,真他媽的有夠刺眼!
猛然轉身,陳璞揪住宋淇澤西裝外套的領子,「碰」的一聲,陳璞大力地將人緊壓在門板上,半瞇著的大眼,閃著一抹噬血的瘋狂。逼近宋淇澤精致的五官,陳璞低沉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宋淇澤挑起好看的眉頭,無謂的看著陳璞。
“我說,你們廉政處到底在玩什么?竟然告我受賄!”
宋淇澤迎向陳璞的雙眼,一臉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們沒有在玩什么,廉政處沒那么閑著沒事做,一切都是按章辦事、依法抓人。”
宋淇澤的一句話,又挑起陳璞的火氣,提高了點手上揪著的衣領,壓在宋淇澤身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火氣,試圖保持情緒上的平穩然后問道:“這案子一開始就是你負責的嗎?跟監我多久了?”
“是,這案子一開始就是我主導偵辦的。”
宋淇澤也不隱瞞,如實地回答陳璞的問題:“至于監視你的部份,我們組的組員在和我接手前,跟了你兩個月。”
接下來的偵訊中,陳璞就只是抿著嘴,任憑廉政處的人怎么問,不吭聲就是不吭聲,直到陳璞委任的辯護律師郝晉童到場之后,在與郝晉童大律師一陣切切私語的咬耳朵之后,他便翹起了二郎腿,一副與自己無關、喝茶看戲的悠閑模樣,觀賞著眼前,郝大律師與廉政處調查人員之間激烈的攻防大戲。
與郝晉童客套地打過招呼,簡單地說明陳璞被控的罪名、目前陳璞調查所得的證據之后,宋淇澤便將主要的偵訊工作交給在偵訊室內的另一位廉政處的調查人員,自己則是安靜地坐在一邊,記錄著雙方談話的內容。
不算大的偵訊室內,雙方你來我往的激辯,很熱鬧。
“陳璞先生涉嫌收受遠城集團的賄款,濫用自己身為案件調查負責人的職權,為遠城集團開脫犯罪事實。”另一位廉政處調查人員大道凜然地陳述著陳璞的罪狀。
郝晉童隨意撥弄著照片看著,開口說道:“照片上我看不出我當事人與另外那位梁君齡先生有任何的互動。”
“陳璞先生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與梁君齡有三次以上的接觸,說是偶遇,未免太過湊巧。”
“根據社會學者GeorgSimmel有關現代都市生活方面的理論,就有專家談及到都市生活中,有關熟悉陌生人的吊詭。明明可能雙方都是在同一的地鐵站、同一的時間上下班,兩人天天見面,卻彼此不認識,這是都市生活中非常常見的現象。”
郝晉童頓口氣繼續說道:“何況康州市就這么小,又是極高度發展的都市生活形態,彼此不認識的人,不要說兩個月,就是一個禮拜之外,天天擦身而過,都是極有可能的事。你們怎么可以以這樣就判定我當事人與這位梁先生是互相認識的?”
聽到郝晉童這番長篇大論,一旁的宋淇澤原本疾筆振振的手為之一頓,抬起眼來,看著郝晉童,表情有點僵硬……
陳璞則是老大不客氣的,差點一口茶,全往一旁的郝晉童的亞曼尼西裝上噴過去,一張想笑又不能笑的臉,憋到滿臉漲紅,只能不斷地用咳嗽聲來掩飾笑聲。
郝晉童在閃過陳璞的茶水攻擊之后,斜眼瞪著陳璞,那家伙到底搞不搞得清楚啊,我是在為誰努力……笑,再笑就送你進牢房,去讓你笑個夠!
可憐的另一位廉政處的調查人員,則是無視于目前現場詭異的氣氛,繼續努力著「伸張正義」說道:“在陳先生瑞士賬戶多了三十萬美金之后,他也立即中止了對遠城集團案件的調查。這一切的證據,都讓我們合理的懷疑,陳先生涉嫌收賄及濫權。”
聽到瑞士銀行內的三十萬美金,郝晉童轉過頭來睜大眼看著陳璞,怪聲驚呼說道:“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多錢的?”陳璞雙手一攤,搖搖頭說道:“我都不知道我原來有個瑞士銀行賬戶的說。”
調查人員將銀行協助調查賬戶的清單遞到郝晉童的面前,說道:“根據我們的查證,這匯款的,確定是由梁君齡的私人賬戶轉過去。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郝晉童仔細一條一條看著這清單上的數據,越看眼神越來越冷冽,貼在陳璞耳邊,低語了幾句,陳璞也在郝晉童的耳邊回了幾句。兩人耳語過后,郝晉童抬起頭來,對宋淇澤及另一位廉政處調查人員開口說道:“我們懷疑這賬戶是冒名開戶,要求鑒定開戶人的筆跡。”郝晉童眼神一凜,說道:“另外,我們也希望能與梁君齡當面對質。”
聽到郝晉童提出的要求,那位廉政處調查人員求助似地看向宋淇澤。
宋淇澤蹙起眉頭沉思,片刻,才緩緩地開口,“郝先生,你們第一個要求,沒問題,廉政處查案向來是勿枉勿縱,如果你們對證物有所存疑,我們當然會證明證物的正確性。”停頓了一口氣,宋淇澤繼續回答說道:“至于,第二個的要求……我們也很希望能安排陳先生跟梁君齡當面對質,不過,目前在執行上有所困難……”
宋淇澤抬眼,直視著陳璞說道:“我們也正在找梁君齡……”輕嘆了口氣說道:“他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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