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明瀅說這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賭氣,反正大家都誤以為轉學生來問題,不如將錯就錯,用問題的結果拒絕他。
做我女朋友。
如果這話是出于許誨的真心,且時間在一年半后,明瀅一定會笑著牽許誨的手,等他擁人入懷。
但偏偏比她預想早了一個多年頭,不用明女士教育,明瀅都知道高中時間是專屬于學習的。
甚至,他那幾個字說得太輕易,不費吹灰之力。
不知道這話,他對幾人說過,以致于到了她這里,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都那么自然。
一陣酸澀的心思涌上心頭,明瀅呆愣了陣,在許誨和她對視一眼后,明瀅迅速低下頭,輕聲提醒:“要上課了。”
下逐客令的意味格外明顯。
“真的不行?”
“假的也不行?”
許誨面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兩句詢問配上他的表情,簡直有種神來之筆的契合。
明瀅腦子有些漲,似乎沒想到他能將玩笑話說得也鍥而不舍,明明他平時是那么懶倦不羈的一個人。
“你開玩笑也怪執著的。”
聽到明瀅的話,許誨那張總是酷酷沒什么笑意的臉上總算有了點波瀾,他沒忍住勾了勾唇角,似乎對明瀅這句話很是滿意。
在外,盛陽一中的學生都覺得明瀅冷淡不可接近,那個賭約說起來有些難度,也是因為這個。
沒接觸過明瀅的人會這樣以為,不可接近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源于她不可越過的成績,學霸光環會讓大家心底的敬意油然而生,從而心底生怯,這話一傳十十傳百,也就演變成明瀅冷淡不好接近的傳聞了。
許誨不慣打聽人,知道明瀅,是因為身邊人常談論,尤其是那個賭約立下之后,那幾位就變著花樣地向許誨透露明瀅的情況。
“會笑嘛?”
許誨這時的語氣雖然冷淡,但是細細聽,對于這種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體現的特別之處,許誨的心底生出不易覺察的隱隱愉悅。
明瀅一秒恢復板著臉的樣子,走之前只說了一句:“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因為會忍不住相信,會幻想玩笑話是真心流露的情境,會想要當真。
“哎,好學生。”
“不是玩笑,你信嗎?”
明瀅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甚至連頭都沒回,心頭晃過一層陰霾,明瀅抬頭一看,陽光真的很刺眼,以前她走在許誨身后,追尋光的方向,偶爾去捕捉光的影子,從來也不敢想,許誨會回頭向自己走近。
就算是以玩笑的形式,明瀅也從來沒想過,從來沒敢想過。
她走得很快,好像再不逃避,那些玩笑話就會成真似的,于是許誨這些話很快就被拋入喧鬧的人潮中,整個區域還是熟悉的高二年級特有的氣氛。
這天晚自習,許誨身邊的幾人都覺察到許誨的不對勁,整個晚上懶散隨意地靠在墻角,手中猩紅一點接一點,燃起又滅掉,直至換上新的,循環多道。
向來都是一塊冰山的許誨臉上很少有別的表情,但今天不一樣,不僅有情緒,而且顯而易見地可以看出煩悶躁動。
“是誰惹我們誨哥生氣了?”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那個女的不懂事,連誨哥的面子都不給。”
那個女的不懂事,輕飄飄的一句話,一下讓許誨煩悶的臉上再多了幾分霜寒,他的眼刀鋒利得可怕,瞳仁里源源不斷釋放出來的是攝人心魂的寒意。
“閉嘴。”
許誨沒多說什么,將煙蒂重重一擲,亮著微弱橙光的煙蒂以一個拋物線的方式完美墜入垃圾桶,許誨朝著教學樓走了好幾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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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是最容易滋長出各類八卦的特殊時期,這一年,大家不再像高一,因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人生地不熟而感到懵懂,認識的人多了,那些莽撞的小心思蠢蠢欲動,于是聊八卦成了不可或缺的休閑娛樂。
就好比此刻,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間隙,不知是誰提起來,大家說到許誨和隔壁高中的籃球賽,話題悄然一轉,到了明瀅身上。
“你說,許大少爺下午來找超級學霸干什么?”
“那樣子不就是在問題嗎?我看,明瀅不是都說自己不會了?”
“誨哥像是愛學習的人?他不是人送外號毀人不倦嗎?”
“所以,許少是真的喜歡上我們班的小白花了?宇哥競爭對手又多一位!”
周航宇不耐地拍了拍籃球,力度過大,籃球重重地砸在空心門板上,哐當一聲,打破了教室里和諧的喧鬧。
還有人小聲談論,一直默不作聲的霍西沉,在角落輕輕嗯哼了聲,然后揚了揚音量,“那個,待會要檢查上周作文修改情況。”
這話一說,班里立馬眾神歸位般,幾乎一下子,所有人都埋頭在教室里找上周的作文紙,檢查作文修改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旦被捉到,懲罰是當著所有同學的面,念出作文并當場修改。
這無異于當場處刑,用劉方林的意思說,既然無法做到獨自完成作文修改,那他就只好眾籌,借助同學們的力量來幫大家完成作文的修改。
“魔方”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
教室一下靜悄悄的,以致于許誨站在門外,好半天都沒人發覺,許誨這次站在前門,正懶倦地打量著明瀅。
少女的頭發是那種細軟類型的,扎成馬尾時,額邊還散著幾縷發絲,鼻子小巧秀挺,思考問題的時候,會不經意地眨眨眼,許誨敢說,連她自己都難以發現,她這不自覺的小動作。
鬼使神差地,許誨走到了這里,并且停留。
總有那么幾個找作文紙都不認真的,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許誨,此起彼伏的起哄聲,明瀅不得不抬起頭,好奇地看向門口。
隱入夜色的許誨,并沒有和黑沉沉的夜幕融為一體,只是夜色給他身上鍍上一層透著霜寒的白光,他的眼神冷淡不經,明瀅甚至覺得就連他的眼神都透出幾分霜氣。
明瀅趕緊低頭,繼續看題目,手中筆還不斷圈圈畫畫,把閱讀理解的重點詞匯段落做個標注。
原本看進腦海,鮮活起來的文字,因許誨的到來瞬間變得死氣沉沉,明瀅不能恰到好處地分析小說閱讀的情感。
有幾個湊上去問:“誨哥,你找誰呀?”
問是問的找誰,但實際上,猜測的目光已經落到明瀅頭上。
明瀅感受到異樣的視線后,臉一熱,迅速埋到了試卷上,額頭輕輕磕了磕課桌,她也沒吃痛抬起頭來,只假裝在補眠。
許誨只不咸不淡地解釋了句:“走錯班。”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傳到明瀅的耳朵里,她呆呆地抿抿唇角,晃了晃心神,繼續投入題海的戰斗中,這次她沒繼續閱讀理解,而是選擇了自己拿手的物理題,受力分析唰唰一畫,思路一下就明晰,拿著筆在紙上游刃有余地寫下解題過程。
事實上,許誨說完這句話,并沒有離開明瀅的可見視線范圍。
但是明瀅卻早早地就縮小了自己的視線范圍,最開始她明明能看見,門外的大部分視野,可是低頭,一認真起來,她的視野就集中到卷子上那一畝三分地了。
許誨無奈地扯扯唇,靜靜盯著明瀅微低的頭頂,盯了一會兒,像是下定決心般,大步走開。
還沒踏入五班的后門,平日和許誨形影不離的幾位就開始嘖嘖驚嘆,不過從嘴里溢出的嘖嘖聲少不了包含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誨哥,這方向看樣子剛從七班過來,還有種在七班前門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
“那個賭現在還能換注嗎?我后悔了,我的一學期跑腿就那樣搭進去了。”
說起賭注,許誨不由得想起和盛招的賭約,籃球賽他打得比較多,第一次聽到這種賭約時,他承認,蘊含幾分新意的賭約很快就勾起了他的好奇與勝負欲。
在某種程度上,盛招和許誨是差不多個性的人,盛招幾句話就足夠勾起許誨的參與。
“總是籃球賽一比高下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個大的。”
“這次搞個不一樣的玩法,你新學校的榜花,比比她會給誰送水?”
淺淺聊過幾句后,才知道盛招口中的榜花就是自己調侃的三好學生,常駐三好學生榜上,長得又不賴,叫榜花似乎也沒錯。
盛招話音未落,就注意到許誨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與猶疑。
“不會吧?七中扛把子這就慫了?看來平日那些只是浪得虛名。”
“我也只是跟她見過幾面,你倒不用擔心輸得太慘。”
跟她見過幾面,不知道為什么,許誨沒聽完就淡淡地嗯了聲,意思是答應了。
沒想到譚俊還私自跟人又立下賭約,許誨冷冷開口:“活該你跑,剛好練練。”
“誨哥,過分了!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支持你。”
譚俊委屈地哼哼,還拍了拍自己手臂,明示他的鍛煉很有成效,肌肉都發達了不少。
幾人臉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忍不住打趣:“譚俊,你拼命證明自己的樣子真的很狼狽!”
“手拍痛了,到時候連提桶水都費勁。”
有說有笑,氛圍一下就輕松起來,但很快,幾人轉念一想,許誨那句活該你跑的話難道有什么暗含的意思?
“誨哥,你不會讓那家伙不戰而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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