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什,什么嘛……”與謝野晶子低了低頭,嘟囔著:“你是被森先生傳染了嗎?”
這次倒是沒那么隨意,仔細觀察和思考后,抽出一張牌。
在迷霧后的月亮隱隱有著女性面孔,月光皎潔而迷惘,細看后困頓、不安油然而生,有種莫大的恐懼和迷惑匯聚在心中。
滿月意味著月亮要開始虧了。
幸福就意味著不幸要來了。
【月亮】
與謝野晶子不太明白塔羅牌的意思,抬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安倍佑衣。
安倍佑衣語氣微低:“啊,是不好的意思呢。”
她思考片刻,抬了抬下巴,用手把牌倒了過來,“這樣就好了,正位寓意不好就改為逆位,就是好的了。”
與謝野晶子嘴角抽了抽:“這東西還能這么弄?”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果不其然,安倍佑衣看了她一眼,“不能,但我想這樣!
隨后伸手抽出一張牌。
“可是……不是測未來嗎?”為什么要抽兩張牌?
“是我們自己個人的未來,關于我們之間不是已經測過了嗎?”安倍佑衣歪了歪頭:“戀人。”
果然怎么聽都感覺奇怪啊……
與謝野晶子垂了垂眸,去看安倍佑衣手上翻過來的牌。
灰藍色的夜空中烏云密布,電閃雷鳴間高塔從根基到頂端坍塌,無可挽回的崩潰。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是積蓄著的,塔的坍塌是雷電的累積。坍塌之前是有預兆的,只是塔中的人太過自傲,自以為一切都沒有問題,不去看不去聽,自顧自往云中走
攻擊性極強,看著就不詳的一張牌。
與謝野晶子向后仰了仰。
安倍佑衣語氣中帶著些嘲弄:“看來我們未來都很差勁啊!
與謝野晶子看她的表情不太對勁,皺了皺眉學著她剛才做法伸手把牌逆轉過來。
“干嘛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啊,只不過是一張牌而已,喏,現在不就好了嗎!
安倍佑衣嘴角有些微妙的笑意,眼里情緒不明的看著與謝野晶子。
后者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滿頭霧水的正要開口問,安倍佑衣就把視線收回去了,只能作罷。
又沒什么玩的了,安倍佑衣隨口問道:“繼續玩嗎?”
與謝野晶子翻了個白眼,“算了吧,你一副抽不到好牌就要哭的模樣。”
哪有人真信這些東西,還會隨便改結果。
安倍佑衣倒也不生氣,或許真的不在意被說什么,想了想問道:“想去戰場看看嗎?”
與謝野晶子毫不猶豫搖了搖頭。
“噠咩,我才不去呢。”
且不說森醫生找不到她會出什么事,她一個醫療人員總歸還是適合在后方。
房間里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安倍佑衣把手伸向與謝野晶子。
“你干嘛?”
“常暗島因為土地特殊,所以種不出植物對吧。”
而由于戰事吃緊,連士兵們的食物現在都是各種壓縮餅干,新鮮的食物都看不到影子。
與謝野晶子不解的看著她:“當然啊。”
安倍佑衣嘴角勾起一個略帶傲氣的笑容:“那你看著!
她蒼白的、比同齡人都大些的手上,淺綠色的光芒浮現,隨后在一陣光后,長滿了花。
藍色的花朵深淺不一,層次恰到好處,柔軟的花瓣綻放開來,露出淡黃色的花蕊,一朵淡淡的藍紫色的花朵有生命一般跳了起來,夸張的擺動著身子。
隨后奮力一跳,上了與謝野晶子的頭上。
“哇唔。∈裁礀|西!”她被嚇了一跳,剛剛亮起的眼神瞬間充滿錯愕,連忙伸手去夠頭上的花。
沒有土壤的花以干干凈凈的乳白色的根作為jio,蹦蹦跳跳的靈活躲開伸過來的手。
與謝野晶子惱羞成怒:“安倍佑衣!把它弄走!”
安倍佑衣眨了眨眼,嘴角輕輕勾起,“不要。”
去抓花的小姑娘瞪大眼睛看著她,表情帶著些咬牙切齒的威脅。
安倍佑衣依舊不為所動:“別抓它,讓它呆在那頭頂,很可愛的!
與謝野晶子掙扎無果,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懷疑,試探性的把手放下來,輕飄飄的花確實不再動,蹦起來下落時在她頭頂扎根似的把根埋在細軟的黑發里。
藍紫色的皮皮花隨著不存在的風充滿節奏感的搖啊搖,與謝野晶子對著一旁窗戶玻璃看著覺得有趣,也不由自主晃了晃。
“噗!卑脖队右螺p笑出聲。
與謝野晶子僵了僵,“喂,我才沒有……”
但說著說著就不再說了。
因為一只更加漂亮奪目的蝴蝶憑空飛了出來,金屬感絢麗的藍色翅膀扇啊扇,纖弱的身體在空中晃晃悠悠,最后停在了那朵花上面不動了。
安倍佑衣打趣道:“現在你頭上可是有兩只蝴蝶了,嗯?蝴蝶天使?”
與謝野晶子嘴角抽了抽,剛剛升起來的少女粉紅浪漫情節“咔嚓—”碎成兩半。
“什么鬼啊,你是起名廢嗎??”
安倍佑衣看著她眨了眨眼,聳了聳肩默認。
隨后她看向一旁不動的女仆裝小蘿莉,思考片刻,打了個響指。
于是,藍色的花和淡綠色的花枝憑空出現,纏繞上了愛麗絲。
無生命的女孩眨了眨眼,沒有任何情緒,更沒有詢問。
平靜的接受所有。
安倍佑衣突然沒了興致,她可不喜歡美麗的空殼,轉而問道:“你喜歡什么花啊,與謝野?”
與謝野晶子思考片刻,“應該都很喜歡?”
“這樣啊……”安倍佑衣試了試,幾分鐘后,整個病房都被絢麗多姿的花朵鋪滿。
與謝野晶子葡萄一般紫色的眼睛瞬間發光,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這些漂亮而嬌弱的東西,屬于她這個年級的天真活潑顯露出來。
畢竟不說在常暗島的這段時間,哪怕在外面,花也是很貴的,街邊的花大多被路過的孩子、寵物或者車輛弄得七零八落的,想看漂亮的花,就只能在花店門口裝作不經意的去看,打工換來的微薄薪水還不足以讓她鮮花自由。
而公園里也確實有勉強能看且免費的花,但平日里要么上課要么打工,完全沒空。
“好看嗎?”安倍佑衣抬了抬下巴,小驕傲的模樣。
與謝野晶子原本想說什么,但最后抿了抿唇矜持的點了點頭。
“嗯,好看!
安倍佑衣愣了愣,眼里涌出笑意。
觀賞一半的時候,與謝野晶子大夢初醒一般:“喂!你不能用異能力。
安倍佑衣裝傻:“哎呀,是嗎?”
眼神沒有一絲驚訝和剛剛反應過來的感覺,讓人沒辦法辨別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與謝野晶子牙癢癢,“第一次碰到你這么不聽話的病人!”
隨后把花扔下,跑到森鷗外辦公桌前,一邊思考之前看過一眼的電話一邊猶豫著按下按鍵。
“摩西摩西,宮崎醫生嗎?是這樣的……”接通之后她松了口氣,繼續說著安倍佑衣的“惡行”。
不過在一些關鍵處安倍佑衣制止了她,與謝野晶子倒也聰明,知道不能說,糊弄過去了之后繼續說著,最后掛斷電話。
她站在桌前回過頭,“醫生說你要是沒什么不良反應,就是問題不大,不過異能力要是不能說的話,花就收起來吧,一會會有人來!
安倍佑衣往后一仰靠在堆起來的枕頭上:“沒事,不是特別保密的事,我這不是還讓愛麗絲看到了嗎?”
之后怎么解釋?很簡單啊,只要告訴森先生自己的確實可以復刻,但完全沒有攻擊力,只是幻想就可以。
反正【幻蝶】原本就是這樣的。
現成的答案,抄就完了!
與謝野晶子皺了皺眉看著一旁不說話的愛麗絲,實在是她的存在感太低了,就像是一件精致但不夠驚艷的藝術品一樣,第一次見會感嘆美好,但見多了就會當成平常的東西,不再注意。
安倍佑衣抬頭笑了笑:“話說,一會你是不是要去治療那些士兵?”
因為她被調下來了,所以士兵們就要繼續上戰場,與謝野晶子就得去治療。
與謝野晶子垂了垂眸,語氣低緩:“是啊!
“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束!
“暫時不可能!卑脖队右抡f著。
與謝野晶子當然也知道,攥了攥手沒繼續說什么。
——
最后還是沒休息滿一周。
原本打平仗上層都不太滿意,現在接連敗勢更是刺激了他們那顆可笑的自尊心。
“異能醫生不是都說了嗎?安倍佑衣只要沒察覺有什么不良反應,就可以繼續上戰場!
“可是一但有什么問題,后果不堪設想!要是失去了她,就真的只能去開啟不死軍團計劃了!”
“可現在戰場上是什么狀態你們還不清楚嗎?那些士兵繼續往上填也沒辦法再打一場勝仗!”
“異能者必須用異能者去對抗!”
……
“宣布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哦!鄙t外坐在病床邊上的椅子上,小聲嘟囔一句:“好吧,雖然佑衣醬你估計已經知道了!
安倍佑衣把硬皮書輕輕合上,表情平靜中帶著嘲弄:“當然啊,畢竟政府真的太弱了。”
森鷗外無奈的嘆氣:“要是不死軍團計劃能順利開展,也不至于如此。”
不死軍團計劃書里的整體規格非常完善,事無巨細安排了所有,簡直就像ai寫出來的完美方案。
一次又一次回收再利用士兵,提高治療效率,爭取最快速度治療,這樣留給士兵“死”的時間就更多了,死一次和死一百次的殺敵效果完全不同。
勝利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白日夢了。
而且重要時刻,就算用一千個人重傷去殺死敵方一個重要人員,不管是異能者還是軍官,他們都是血賺。
簡直和沒損失什么、空手套白狼一樣。
安倍佑衣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打擊著:“想多了吧森先生,政府現在雖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你去使用與謝野晶子,但明面上是絕對不會通過你的計劃的!
為了所謂“人道主義”。
森鷗外又是嘆氣,垂頭喪氣,萎靡得像是一個失志青年,“話說佑衣醬啊,你真的是普通孩子嗎?”
也太聰明了吧……
安倍佑衣忽略他的感嘆,繼續說著:“而且森先生啊,你還忽略了士兵的心理!
森鷗外愣了愣,“什么?”
“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卑脖队右律焓郑w長的手指抵在他胸口,語氣平靜:“死里逃生都需要很久的時間來調節,一兩年的殺戮就足以形成一生磨滅不掉的陰影!
她頓了頓說:“更何況是作用于自身的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這對于精神的打擊是巨大的,不是所有人都承受的了。”
不,應該說沒有人能承受得了。
一樣東西,只有未知的時候才是恐怖的、讓人避之不及的。
一次次觸碰死亡,讓他們失去了對死亡的恐懼,而無望的痛苦又讓他們喪失了對生的渴望。
巨大的痛苦無法排解,沒有方向的惡意會一股腦的涌向那讓他們痛苦的東西,心中的兇獸被放出,嘶吼著把那人撕碎。
他們不需要道理和理智,痛苦擊潰了他們,他們只想要一個能放肆的宣泄內心惡意的目標。
安倍佑衣摸了摸硬皮書封面的紋路,暗紅色的書封宛如凝固的血液,常暗島的土壤也是這個顏色,帶著讓她厭惡至極的揮之不去的鐵銹味。
森鷗外沉默,摸著略微有些扎手的下巴說著:“這樣啊……”
“我明白了!彼粲兴。
安倍佑衣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先去戰場了。”
反正早去晚去都得去,還不如早點解決,還能早些回來洗個澡上床睡覺。
森鷗外嘴角勾起莫名的笑容,“嗯,去吧,佑衣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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