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知道森鷗外安排的安倍佑衣原本不錯的心情瞬間跌到谷底,嘴角笑意一僵,一邊換著沾上血的衣服一邊罵森鷗外。
也是,上次副本直接把自己搞死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哪怕這是他年輕版本。
知道這樣做士兵會反抗、會傷害與謝野,做法竟然是派人保護她,并且找辦法提前準備一批替補士兵,這一批死完之后換下一批。
前者她的意見不大,后者簡直喪心病狂。
安倍佑衣皺了皺眉,把衣服扔進衛(wèi)生間之后去了衛(wèi)生科。
“森先生,你這做法太過分了啊。”
與謝野晶子不知道去哪了,估摸著在治療,森鷗外正在整理資料,準備和上頭打報告提前準備好下一批士兵。
安倍佑衣與藍閃蝶顏色一般無二的眼睛滿是冰冷,她厲聲道:“您到底把生命當成了什么!”
森鷗外愣了愣,頓了一會后笑道:“佑衣醬,在戰(zhàn)場上,命就是隨隨便便能丟掉的宛如垃圾一般的東西不是嗎?”
“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了啊。”
是啊,手上沾滿鮮血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可是,這不是他這樣做的借口!
生命再怎么易逝,都不應該這么去處理!
安倍佑衣眼里寫滿了不贊同,森鷗外也料到了會被反對,但沒想到第一個竟然是她。
他嘆了口氣,走到門口說道:“佑衣醬,稍微讓一讓,我過不去了。”
安倍佑衣抿著唇躲開。
森鷗外的想法,她并沒有告訴與謝野晶子。
最開始是打算說的,但看到那張疲憊不堪的臉時止住了。
確實,最近的治療頻率越來越高了,安倍佑衣一個人上戰(zhàn)場現(xiàn)在也勉強只能打平賬,上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求所有人都上去打仗。
安倍佑衣輕輕的把與謝野晶子環(huán)在懷里。
面無表情但是語氣輕和,動作也溫柔。
“睡一覺吧,沒關系的。”
與謝野晶子伸手抓著她胸前的軍裝,像是一個恐懼黑夜的孩子趴在母親懷里一樣。
無助的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嗯……”
她的聲音稚嫩而恐懼,夾雜著濃濃的疲倦,緊繃的身子慢慢放松,睡了過去。
安倍佑衣靜靜的坐在原地不動,像是一顆小松樹一般,挺拔俊俏。
見森鷗外回來,她發(fā)了個冷冷的眼刀子過去,森鷗外下意識一哆嗦,隨后可憐巴巴的看向她,放輕腳步悄悄走回自己辦公桌前。
安倍佑衣看著他,眼神一如既往冰冷又警惕,緊了緊懷里抱著的小孩。
就像守護著主人的惡犬。
她不太喜歡這個比喻,她應該是草原上的狼。
不過暫時這么說著,也沒問題。
……
“雖然不太想打擾,不過今天的治療時間到了哦。”大約一個小時后,森鷗外不緊不慢的扣上筆帽,雙手插進白大褂口袋里,走過來說道。
與謝野晶子一瞬間驚醒,抿了抿唇。
安倍佑衣沉默著松開她。
“而且佑衣醬也該去戰(zhàn)場上了哦,要不然今天又要吃敗仗了。”
“知道了,你少說話。”安倍佑衣嫌惡的表情毫不掩飾:“惡心人。”
這么名正言順的戰(zhàn)爭的勝敗都壓在一個孩子身上,真討厭。
森鷗外眨了眨眼,“哎呀~佑衣醬這話說的我好傷心呢。”
他夸張的捂了捂胸口,“不過這氣場……”
“簡直完美。”他紫色的眼睛閃著光。
與謝野晶子警惕的看向他:“不許對安倍下手。”
森鷗外心里默默的想:我也得敢啊。
手臂被擰斷的痛苦他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安倍佑衣也看出他心中所想,鼻子里冒出來冷哼一聲,偏過頭低聲對與謝野晶子說道:“很快回來。”
隨后從森鷗外旁邊徑直走過。
與謝野晶子更是不待見他,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跟在他身后走了回去。
……
“安倍。”
“嗯?”安倍佑衣整理著新?lián)Q的衣服的袖口,回應著她。
與謝野晶子張了張嘴,話到喉嚨邊又咽了回去,只是想到今天的場景,紫色的眸子上蒙上水霧。
安倍佑衣停下動作,頓了頓沉默的伸手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隨后接著整理自己。
與謝野晶子偏了偏頭,語調隱約帶著些哽咽:“哪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啊。”
安倍佑衣攤了攤手,“我就這樣,改不了也不想改。”
八九歲的安倍佑衣高傲,對大部分人都冷漠,對自己的一切都十分滿意,從來不會做什么改變。
與謝野晶子忍不住一笑,隨后揚起的嘴角慢慢落下來,垂著眸,眼淚涌出來。
她將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融合在哽咽聲中:“我不想治了。”
安倍佑衣停下動作,“那就不要治。”
與謝野晶子哭著說道:“可是,可是……”
“森醫(yī)生他……他把士兵,嗝,打到瀕死,然后……然后……”
她掩面痛哭,“嗚嗚嗚……我只是想要拯救生命啊!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治療成了惡行,為什么健康的活著成了折磨!
為什么一點希望都沒有,哪怕一點點,一點點的光!為什么注定沒有人能走出常暗島!
為什么……這里是永夜啊?
安倍佑衣平靜的看著她一瞬間崩潰,有種站在上帝視角的微妙感覺,但又不免嘴角下落,心中沉重。
“不要治療了,一個都不要。”
安倍佑衣深吸一口氣,哪怕話語凌亂破碎,但她也還是從中拼湊起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
果然人渣。
安倍佑衣心中唾棄,但又不可否認站在大局角度上他做的對。
“可,嗚嗯,可是,如果我不救的話,他們就,就……”
“你真覺得他們想要活著嗎?”安倍佑衣平靜的蹲下身子,視線和她齊平。
自幼長得就快,所以分明八九歲但卻和十一歲的與謝野晶子差不多高。
她伸出手理順與謝野晶子額前的黑發(fā),語氣平緩但又深入人心——
“你無計可施,能控制的也只有自己罷了。”
是啊,她的力量是多么的脆弱。
“人的本能是求生的,就算你問他們想要活著還是死去,瀕死之時也會下意識說出違心的回答。”
與謝野晶子抬眸,沾著水珠的睫毛顫了顫,像是聽老師講話的孩子一般看著她。
“所以一個都不要救了。”安倍佑衣的眼神專注,幻藍色的深邃瑰麗眼睛驚心動魄,看一眼就會陷入在其中的漩渦里。
“一個都不要。”
如果與謝野晶子能再狠心一點,森鷗外根本不可能用這方面來要挾她。
或者再遠一點,她根本就不會從一個在和果子店打工的小女孩孤身一人遠赴戰(zhàn)場成為戰(zhàn)場上的“天使”。
與謝野晶子內(nèi)心萬分糾結,煎熬的痛苦讓她想把臉皺起來。
安倍佑衣不著急,她有種運籌帷幄的快感。
她相信與謝野晶子會答應的。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她一定也明白。
“我……”
“不可以哦,佑衣醬。”
正在與謝野晶子猶豫著開口時,身后的門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過轉瞬鐵門就被打開,跑動半天氣息不穩(wěn)的森鷗外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安倍佑衣表情一僵,猛地反應過來,在與謝野晶子的口袋里一翻——
一個小巧的黑色監(jiān)聽器。
安倍佑衣磨了磨牙,把愣住的與謝野晶子護在身后,哪怕本身也是幼獸,但還是露出還沒長好的獠牙。
“森醫(yī)生,您還想做什么?”
森鷗外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看起來純粹又天真,好像只是做錯了一件小事:“啊啊,畢竟感覺佑衣醬會誘拐我的與謝野哦~”
“看來是真的會啊。”
他眼眸暗藏冰冷,滿臉詭異的笑意,“佑衣醬,她該去治療了呢,你也該上戰(zhàn)場了。”
安倍佑衣依舊警惕的看著他,站在原地沒動。
森鷗外輕笑,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如果平常的話,看到少女們貼貼我怕是會幸福的暈過去,但是……”他露出可愛的年輕人的表情,隨后嘴角平了,一瞬間撕碎偽裝。
“佑衣醬和與謝野除外哦。”
與謝野晶子縮了縮,不久前,她剛剛聽過這段類似的話,是森鷗外用來逼迫她救人的。
安倍佑衣完全不慫,反而眼底燃起來反逆的火焰,“怎么著,森醫(yī)生,你想干嘛?冒昧問一句,您能做什么?”
話語很禮貌,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
安倍佑衣邪氣的挑了挑眉,語氣張狂:“我可不是任你宰割的士兵或者與謝野,你一打不過我,二還要等我打勝仗,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對我做什么。”
森鷗外頹廢的嘆了口氣,“是啊是啊,佑衣醬那么強,我能做些什么呢?”
“不過……”他歪了歪頭,剛剛的讓人放松警惕的話語表情似乎是分裂的,“佑衣醬如果反叛的話,士兵們就要先打你了呢。”
“他們自然打不過佑衣醬,按照你下死手的習慣……與謝野到時候會很難過的吧。”他輕聲道。
與謝野晶子睜大眼睛,瞳孔猛地一縮。
血流成河的場景在眼前浮現(xiàn),士兵們痛苦的□□、異能力殘留的痕跡。
安倍佑衣不動聲色安撫了一下她,語氣依舊夾槍帶棒:“森醫(yī)生啊,我可沒說我會反叛,而且就算我現(xiàn)在在這里殺了你,只要我繼續(xù)為政府賣力,我想他們也不回為了一個衛(wèi)生科長放棄我吧。”
她扯出一個輕狂又狡黠的笑容,“您說,是不是。”
森鷗外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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