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怪客突現(xiàn)凌云臺
沈一溪到福州府赴任之后,很快就在福州城東盤下了一家茶館,取名“夢川茶館”,讓家里的老仆人沈安負責茶館里日常的管理。這家夢川茶館從里到外,裝飾打扮得十分雅致,故而開始經(jīng)營以后,每日往來的茶客倒也絡(luò)繹不絕。
在接收到了“星快遞”星夜急送而來的孤嬰倪珞的次日,天快要亮的時候,沈通判這邊諸事交代完畢,就把義子沈鞏叫過來面授機宜。爺兒倆在夢川茶館的一個雅間里密談了許久,沈一溪方才催促其義子即刻動身北上。
在東門外的五里長亭上,目送著沈鞏漸行漸遠的背影,沈一溪不由得喃喃自語道:“但愿吧……那份度牒還安在呀!”
在這一刻,沈一溪不覺又回想起了昨天深夜里驚心動魄的那一幕……昨夜里他沈通判除了接收到一名孤嬰,同時也收到了一張如同穿心利刃一般的紙箋——雖然那上面只寫著簡簡單單的數(shù)行小字:“某物暫在我手中,你當看護好嬰兒,五年后有緣再會”。
對于沈一溪來說,對方給出的這一張字條,明明白白就是一個“雷”——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開來的“驚天巨雷”!當然,那只是一個專門針對他沈一溪的詭雷,一件足以讓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的極其可怕的物證。
……
沈鞏得了其父的耳提面命之后,用了兩三天就火速地趕到了嘉興府的地面。到達了目的地以后,沈鞏便迫不及待地聯(lián)系上了一些人,動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迅速從許多方面對倪家滅門案展開了暗中的調(diào)查。
從倪家廢宅所遺留下的一些痕跡,不難看出那些兇手作案手法的特點,再結(jié)合周邊街坊鄰居們對那天案發(fā)時種種情形的描述,最后沈鞏確認了一個板上釘釘?shù)慕Y(jié)論:殘害倪家滿門的,應(yīng)該就是北冥閣和鬼臉司無疑了。然而,鑒于北冥閣掌閣尤多遜如今正是炙手可熱的當權(quán)人物,沈鞏代義父沈一溪權(quán)衡利弊,覺得還不宜直接公開把矛頭指向北冥閣。
然而,對于甘心為虎作倀的鬼臉司,沈鞏認為倒是可以設(shè)計打擊那些龜孫子們一下。經(jīng)過這些天的多方查訪,精明機靈的沈鞏很快就有了一個發(fā)現(xiàn):以大個子劉興錘為首的“三匹夫”,對倪家遭害一事很是憤慨,且到處奔走意欲為其打抱不平。
于是,沈鞏漸漸暗中跟“三匹夫”聯(lián)起手來,終于在昨夜狠狠地教訓(xùn)了那幾個鬼臉司的“夜叉”,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次日一早,滿懷著初戰(zhàn)告捷喜悅之情的沈鞏,為了避免遭到鬼臉司的糾纏而匆忙出城離去。
……
今晨的瀧江之畔,依舊吹拂著習習的清風。在那一個向江中突出的小山崖上,那一處臨江小榭依舊往外面飄出了悠揚的琴音。
凌云臺主官畢云開今早的心情很好,這一點從他撫琴的愜意、琴音的和緩圓潤能夠品得出來。那么,讓這位暗黑機構(gòu)的主腦——心情猶如飛上云端的原因是什么呢?那是因為:一早便有客前來拜訪。
那么,那個一大早就來拜訪畢云開的,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不一會兒,管家畢鷲匆匆地帶了那個客人上來,然后急忙悄悄地退了出去。
畢云開也不急于搭理對方,而是繼續(xù)很愜意地揮灑完了剩下的半首曲子,方才意猶未盡地展開雙眼看了過去——
只見來客身上披著一副用竹片編制的馬甲,下邊圍著半截子草裙——這種奇形怪狀的打扮,普天之下除了青蓑門,江湖上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咦,此人竟然卻是青城山上的青蓑門弟子?”畢云開感到有些意外,腦海里馬上開始搜索有關(guān)青蓑門近況的各種消息。
來客見畢主官望而不語,頓覺有些莫名其妙,好在他畢竟見過一些世面,當下還是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畢云開一時由于心里也沒底,只得敷衍了事地稍稍回應(yīng)了一下,不過轉(zhuǎn)瞬間他又驟然生起了一絲好奇心——青蓑門現(xiàn)今的掌門人,還是那個桀驁不馴的獨孤楚嗎?
正在主人狐疑不定之時,那位來客已經(jīng)恭敬地雙手捧上了一張拜帖。畢云開伸手接了過來,緩緩地展開一看,只見那上面竟盡是些潦草難看的文字!
畢云開平生最不耐煩費勁去讀懂一些難辨的文字,于是他假裝咳嗽了一下,揮手讓探頭進來的僮仆——馬上請卜師爺前來。這一下子,現(xiàn)場弄得那位來客好生尷尬,他杵在那里簡直就是手足無措。
畢云開當然注意到了來客的反應(yīng),然而他卻故意假裝不知——因為他就是要用“拿大”來先壓對方一頭。
沒過多久,一個瘦小的老叟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一望而知應(yīng)是一位飽學(xué)鴻儒——他就是凌云臺的師爺卜沉。畢云開當即離座相迎,十分恭敬地攙扶著卜師爺,然后讓他安穩(wěn)地坐下。
卜師爺眼花牙脫,看得出來年事確實已高。坐下之后,他慢騰騰地伸手從懷里掏出一雙眼鏡,架在了鼻梁之上。
畢云開輕輕咳嗽了一聲,擺手讓進來伺候的小書僮,將那張拜貼遞給卜師爺。看到眼前那張拜貼上面的怪異文字,饒是學(xué)富五車的卜沉——一時竟也是覺得別樣的晦澀難懂……
不過,以老卜沉這許多年來給那些高官顯宦做“西賓”的豐富經(jīng)驗而論,他的這個“師爺”的尊號可還真的不是白給的。當下他眼珠子一個急轉(zhuǎn),立馬計上心來——既然大家都看它不懂,那我就是胡說一通又有何妨呢?
于是,老卜沉開始瞇縫著眼睛,裝腔作勢地用拖得很長的嗓音念道:“……”
這一下子,現(xiàn)場上的各個人物,他們的反應(yīng)可都是截然不同——畢云開越聽越迷糊,而那個來客則是越聽越害怕!那么,老畢感到迷糊這好理解,問題是:那個來客又為什么會越聽越害怕呢?
那來客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害怕,這個其實也不難解釋。本來他敢于踏入凌云臺這種地方,就已經(jīng)需要很好的膽色了,再加上到來之后,看到畢主官的種種刁難怠慢——就更讓他暗暗心驚膽戰(zhàn)了!
要知道,在畢云開只手遮天的凌云臺,他隨隨便便的一個不快、一句重話,甚至一個凌厲的眼神——那都是足以令人致命的!
故此,現(xiàn)場上卜師爺對那張拜貼的胡亂解讀,對于那位來客來說,簡直可以算是一柄高懸在頭頂之上的利劍——它極不穩(wěn)定,隨時都有直插下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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