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海氏只好笑道“老太太既這么說,兒媳哪里還敢再多說什么呢。”
說著便要將秦柔扶起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外行動小心為上,幸好這次只丟個珠子,人是沒事的,老太太心疼你,我又何嘗不是,只是,若再有下次,這丟了壽禮,又宵禁后回府的,數(shù)罪同論,做嬸娘的我可就當(dāng)真為難了。”
海氏轉(zhuǎn)身又向秦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心疼柔丫頭之余,也疼疼我這做兒媳的吧,兒媳今日是真的難做,可并非有意要治柔丫頭的罪,還請老太太原諒。”
海氏不愧是世族大家出來的,這一番話一則指她按規(guī)矩行事,絲毫不損當(dāng)家的威嚴(yán),二則既給秦柔立了規(guī)矩,又給大房賣了情面。
當(dāng)然,話里話外,最重要的,便是要做實秦柔失禮一事,說到底是秦柔出錯在先。
縱是說破大天,這丟了壽禮和宵禁后回府的事,卻是萬萬推脫不掉,除非,秦柔能變出那顆珠子來。
果然,秦老太太擰著眉笑道“你呀,好了,我知道你的難處,只是你也說了,柔丫頭初來京都,這京中規(guī)矩大,與漠北又有諸多不同,日后,一言一行,你都要好好教她,若有什么差錯,我不怪她,可只怪你。”
海氏笑著應(yīng)了。
一旁的浣紗委屈道“老太太,二夫人可錯怪姑娘了,姑娘已為您備了禮,而且,就是為了給您備壽禮,才誤了回府的時辰的。”
“哦?”秦老太太一時有些驚訝,低頭看向秦柔“丫頭,你怎么不早說。”
秦柔也想說,可怎么也要等嬸娘這出戲唱完,不然,這好大功夫豈不白費。
秦柔道“阿柔因在船上不小心丟失了壽禮,所以,去才長街為祖母準(zhǔn)備,沒想到鬧到宵禁后才能回府。嬸娘之前所說,句句都對,確實是阿柔大意。遺失了給祖母的壽禮,本就該罰,因此,阿柔不敢插話。”
海氏也猜測過秦柔是去備壽禮,只是那長街隨便尋來的東西,哪能有半分誠意。
秦洺蔑了一眼秦柔,扁著嘴道“長街尋來的東西,不過是京都隨處可見的,柔姐姐未免太敷衍了些。”
海氏咳了一聲,沒有多言。
浣紗回頭看了母女二人一眼,揚聲道“老太太,因不小心遺失了壽禮,姑娘特意去寧安觀為您求了神醫(yī),那寧安觀神醫(yī)說,改日會登門為老太太診脈,咱們可并非如二姑娘所說,隨便尋了東西,敷衍老太太,姑娘一片孝心,老太太您要明鑒啊。”
眾人聽了浣紗的話,皆驚訝不已。
海氏甚是震驚“那寧安觀的神醫(yī)哪里是隨便誰能求得的,就是圣上來求,只怕也要看他心情,親自來府上問診?柔丫頭,你莫不要扯謊。”
秦柔咬咬下唇,仿佛受了偌大委屈“嬸嬸放心,老神醫(yī)親口答允我,必不會騙我。”
秦老太太道“丫頭,他素來是個古怪人,年前,你嬸娘也為我去求過,他卻不肯見我,你是如何說服他的?”
“回祖母,凡是醫(yī)者,必重藥材,像葛老神仙那樣的醫(yī)癡,更是在意珍貴原材,恰巧,秦柔在漠北時,偶然得到幾味稀有珍貴藥材,他見了愛不釋手,便應(yīng)允了。”
“什么珍貴的藥材能稀有到他愿意來秦府親自診脈?!”海氏不可置信道,這京都的世家大族,誰人去請他不是備了幾車的東西,別說藥材了,便是仙草只怕都有。
“是紅羌才有的幾味藥,雪蓮,神草,人參。”
海氏奇道“這幾味雖稀有,可在這京都城卻也是尋常啊。”
“嬸娘有所不知,這幾味雖然尋常,可除了貢品,流入市上的不過是次等貨,我送與神醫(yī)的是有些年份紅羌的圣物,又少見些。”
海氏震驚,沒想到,秦仲漠北待幾年,手里竟能藏有這種東西,沒控制住奚落之意,半嗪笑道“怎么大哥這些年在漠北竟得到這樣的多好東西?”
老太太聞言,略沉重地看向秦仲“子義,這些藥材你們是在漠北得到的?”子義是秦仲的字。
“母親,這件事……兒子并不知曉,想來這些東西,是機緣巧合才到了阿柔手中。”
“爹爹為官清正,并沒有這等貴重物品,那幾味藥并那南海珍珠,都是紅羌圣女送給孫女的,那年,孫女偶然認(rèn)識圣女,她極愛孫女兒的針織繡工,便以紅羌的圣物來換孫女兒的繡品。”
林氏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那一年你閉門不出,廢寢忘食地繡屏風(fēng),都不讓我們踏足繡房半步,最后是將成品送給了圣女?”
秦柔向林氏點點頭,又向秦老太太叩了個頭“祖母莫怪,此事連爹爹,兄長和嫂嫂都不知。圣女性子清冷,不愿結(jié)識生人,阿柔因緣巧合之下,有幸能與圣女相識,便為她繡了個屏風(fēng)。沒想到她竟以圣物作為回禮,圣女送的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在孫女兒手中卻是暴殄天物,如今被老神醫(yī)拿去,才能物盡其用。”
“傻丫頭,那東西稀有,或許大用處也不一定。”秦老太太頗為觸動。
“若祖母頑疾能好,便是它們最大的用處了。孫女兒本來擔(dān)心這東西送出去,石沉大海,又不見回應(yīng),若非逼到那個地步,阿柔尚不敢賭這一把,如今,神醫(yī)肯來,阿柔才放下心。”
林氏嘆道“祖母,不是孫媳偏幫阿柔,這些年,阿柔當(dāng)真日夜記掛著您,知道您身有舊疾,又在回京路上從孫媳嘴里聽說了這神醫(yī),孫媳不過,隨口一提,沒想到,阿柔竟真去請來了,這孝心,當(dāng)真做不得假。”
秦老太太輕嘆了口氣,感慨道“柔丫頭的心意,我知道,依我看,沒有比這更好的壽禮了。”
海氏聽了這話,勉強穩(wěn)住身子,臉上卻氣得煞白,可憐廢了好大一圈功夫,竟真被她游刃有余的化解了。
誰料,秦柔此時又叩了個頭“孫女不敢叫老太太為難,晚歸一事,孫女兒認(rèn)罰。”
話下之意,確實有人叫老太太為難,秦柔這般貼心,寧愿受罰都不忍老太太為難,那有意為難老太太的,必然就是咄咄逼人的二房了。
秦洺難得聽了出來話頭的意思,火氣更是蹭地一下燒了上來,上前一步欲爭論,海氏忙將她拉了回來,狠狠地沖她搖了搖頭。
趕忙將秦柔扶起來“柔丫頭說的這是哪里話,嬸娘剛才也是情非得已,如今皆大歡喜不就好了?柔丫頭可不要恨了我這個做嬸娘的才好。”
秦老太太站起來,笑道“好了,一家人便該和和樂樂,哪有這么容易記仇的,不過,柔丫頭雖沒有娘親,但有我這個祖母,有你這個嬸娘,我們秦府的大姑娘,可不能平白被人欺負(fù)了去。”
海氏臉色變了變,應(yīng)是。
那邊,秦柔扶著膝頭,顫巍巍站起來,似是跪久了,幾欲跌倒,浣紗急忙扶了上去。
秦威見秦柔虛弱,登時氣得怒發(fā)沖冠,他這心肝寶貝妹妹,在漠北哪里受過這等委屈,如今,舟車勞頓從漠北回來,為了莫須有的罪名,竟生生跪地腿都站不穩(wěn)了。
秦威可是個急性子“二嬸也太針對阿柔了,還不問分明,就要上刑了。”
秦威的眼神怒氣騰騰刮過去,上陣殺敵之人的氣勢,自然非比尋常,海氏當(dāng)即一怔,竟沒反應(yīng)過來如何應(yīng)對。
老太太聽了秦威的話,也沒多說,只是安排人為秦柔等人收拾行裝,隨后,便喚著素錦休息了。
老太太走后,海氏才反應(yīng)過來,半信半疑地看著秦柔,這跪了這半刻鐘,就這樣虛弱了?
海氏從垂花門廊往二房里去,氣得將手里的團扇搖得呼呼作響。
好啊,她原以為秦柔只是一個會撒嬌的小白兔,沒想到是個會唱戲的小狐貍,和她那早走的親娘一模一樣!
自己辛苦下的套就這般容易就讓她逃脫了,竟還要在秦老太太面前裝乖?!
“嬸娘,等等我。”
海氏手里搖的扇子一滯,不大樂意地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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