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溟向來說一不二，自己打定主意后，不顧別人勸阻，帶著人就往9號包廂去，連門都不敲，直接踏進包廂，一抬眸，便對上一張見之忘俗的臉。

        明眸皓齒，膚如凝脂，看過來的時候顧盼生輝，整個包廂因為她的存在都變得明亮了，宛如月中嫦娥。

        段溟久久回不過神，恍惚著想，不，哪怕是傳說的嫦娥也不及她，她眼中的自信和鮮活，哪里是在月宮垂淚，身不由己的嫦娥能比。

        她應該是肆意的，沒有任何事物能束縛的才對。

        段溟心中思緒萬千，仿佛被什么擊中一樣，整個人都清明不少。

        他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傻愣愣的站在門口，盯著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你、你是誰？”

        鄢瀧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人，不用問都知道，能這么沒有禮貌直接推門而入的，除了那些自詡不凡的玄門世家子，沒有別人了。

        “你不知道我是誰？”

        她的聲音也這么好聽！

        段溟呆呆地說出心中的答案，“你是鄢瀧。”

        “哼。”鄢瀧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

        跟在段溟身后的段淇垂眸掩下心中思緒，鄢瀧……比照片上的還要好看數倍，不過這樣也好，有如此美人吊著，不怕段溟不腦殘，不瘋狂。

        他輕輕拍了一下段溟肩膀，小聲提醒，“別忘了正事。”

        “哦，對，正事……”說到最后段溟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里是秦淮的包廂，鄢瀧怎么會在？

        這時，他才終于注意到坐在鄢瀧身旁的男人。

        段溟閉了閉眼，脫口而出的便是質問：“你怎么能和一個男人單獨待在包廂里？！”

        鄢瀧：“……”

        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道：“你有病吧？我和誰在一起和你有關？你是哪個古墓爬出來的老古董？真這么閑不如去國家博物館，還能做點貢獻。”

        她一想到這幫人把她當個物件拍賣就氣不打一處來。

        跟在段溟身后的幾個跟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還從來沒有人這么罵過段溟，他們心里暗暗叫苦，美人美則美矣，就是脾氣不太好，一會兒段溟要是出手，他們攔還是不攔？能不能攔住？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段溟聽完不僅沒生氣反而期期艾艾道：“你、你別生氣。”

        “我一時情緒上頭說錯話，別看我是玄門中人，其實我平時也上網，知道現在時代不同了，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好家伙，這都能忍……

        跟班們面面相覷，他們才發現不可一世的段溟居然是個戀愛腦。

        他們目光灼灼看向鄢瀧，甚至有點懷疑她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段溟下蠱了。

        鄢瀧覺得挺沒意思的，懶得和段溟搭話，轉過身不去看他，低頭擺弄起秦淮的手機。

        秦淮見鄢瀧玩夠了，這才笑著開口：“諸位過來是有事兒吧？大家時間寶貴，不如直說。”

        段溟深深看了一眼鄢瀧的背影，或許是想在喜歡的對象面前表現，也或許是察覺秦淮不簡單，此時他沒有之前的暴躁，嘴角微微勾起，不得不說，確實有點靈氣滋養出的平和內斂之態。

        就連說話都不急不緩，甚至還小小捧了一下，“我們幾年沒有入世，沒想到普通人的世界發展如此迅速，帶的那點錢完全不夠看，所以想用一些靈植兌換，不知道秦先生有沒有興趣。”

        這番話說完，跟班們一個個震驚瞪大眼，有多少年沒見過這么‘正常’的段溟了？

        他們這些人雖然不受家族重視，但怎么說也是大家族出身，愿意追隨段溟，自然是被他的個人魅力折服。

        那個時候的段溟剛嶄露頭角，被譽為玄門年輕一輩的天才之一，無數贊譽加身，他不驕不躁，溫和有禮，經常嘴角含笑，說一句霽月清風也不為過。

        他們詢問修煉上的問題時段溟也耐心解答，還時不時帶著他們去些小秘境。

        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段溟開始變得暴躁易怒，無所顧忌，我行我素，言語中總是帶著優越感，看向他們的時候更是不屑。

        若不是每次段溟發火后，段淇都過來好言相勸，他們早就走了，哪怕回到家族當個不受重視的小透明，也比在段溟身邊受氣強。

        而此刻，他們仿佛看到曾經那個郎艷獨絕的段溟又回來了。

        鄢瀧聽到‘靈植’兩個字時，擺弄手機的手頓了一下。

        這細微的變化被秦淮收在眼里，他眉峰微挑，伸手邀請段溟入座，“既然是生意，我們總得先看貨，再談價格吧？”

        段溟點頭，“應該的。”

        他的乾坤袋里就裝著一些廢棄的靈植，只是數量不多，全部找出來也才三棵而已。

        他回頭看了一眼跟來的同伴們，立刻有人將乾坤袋拿出來，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一個一個將找出來的靈植放到桌子上。

        段溟看著桌上12棵靈植，并沒有按照之前的打算坑秦淮。

        咳咳，如果這里只有秦淮一個人，他就那么做了，但這不是還有鄢瀧在么，為了自己的形象，他摸了摸鼻子，決定實話實說：

        “這些都是高等靈植，只不過里面的藥力基本已經散盡，對我們修者而言和普通植物沒有區別，無法入藥更不能煉丹，不過普通人服用，還是能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的。”

        鄢瀧感興趣地打量這些靈植。

        不知道這些玄門中人是如何保存的，根系健全完美，每一棵都水嫩鮮活，就像是剛從土里□□的一樣。

        “這些靈植還能重新種回去么？”鄢瀧拿起一棵，隨口問道。

        “可以，”段溟聽到她開口，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只是靈植最好種在靈土里，這些靈植藥力潰散的差不多了，如果種在普通土壤中，最多活三天，我還是建議盡早服用。”

        “嗯。”也不知道鄢瀧有沒有聽進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段溟沒等來鄢瀧的下文，只能接著說：“你要是喜歡，我下次送你真正的靈植。”

        想了想，他立刻補充道：“種在靈土里，一起送給你。”

        雖然段溟之前的行為以及剛剛進門時的樣子讓鄢瀧厭煩，但接收到別人的好意時，她還是禮貌地說了聲‘謝謝’，便不再說話了。

        秦淮注意到段溟一直盯著鄢瀧看，煩躁地皺了皺眉，沒心情與段溟討價還價，快刀斬亂麻道：“開個價吧，這些我都要了。”

        段溟說了個數字，秦淮眼都不眨地開出一張支票，“拍賣會的人可以幫忙兌現。”

        段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沉迷靈植的鄢瀧，知道再留下去會惹她厭煩，反正來日方長，干脆帶著人走了。

        他們剛走，鄢瀧一把抓住秦淮，另一只手拿著一棵皺巴巴的靈植，眼睛亮晶晶道：“我們這一波賺大發了！”

        這些哪里是藥效散盡的靈植，分明是因為汲取的靈力不足，主動中斷生長，陷入隨眠的高等靈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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