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幽會觀音亭
李絮見他倆在一起親昵,自向父親請了安后,轉頭出去了。
金小樓就手提了一把傘跟了上去。
來到墜月亭下,李絮側身坐在石椅上,故意不和讓照面。
金小樓哄她說:“才這一會,你就吃醋了”
李絮道:“對不起,我發現我并沒有雪姐姐那樣大度能夠讓你容納三妻四妾,我的心只想屬于你一個人。是我太自私了嗎?”
金小樓來到她身后,將雙手輕輕撫摸在她的肩上,“做我的妾,確實委屈了你……”
李絮道:“我一想到和婷兒共有你,就覺得自己該擁有的愛意被瓜分。難道是我不配擁有你的全部么?”
“雪姐姐,你,還有婷兒都是我的心頭肉,我可依舊將全部的愛意轉化到你們每一個身上。相信我,你們好好處著,我在外頭作戰,需要你們仨的心里支撐,沒有你們仨,我還做什么差使!還要什么名利!你們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金小樓緊緊抱住了她,就著這雨夜。
突然二人覺得一陣了涼意,原是雨水被風刮來,撲打在二人的臉頰。
他二人還是不舍不棄纏綿與共。
過了一刻,李絮躁動的心逐漸平穩下來,她說:“我讀了那么多的書,依舊靜不下來,唉,看來我的功夫還不到家。”
金小樓道:“甭讀那些沒用的書,徒增煩惱,你的書只有一部,就是適合你的那部。”說著,便要行事。
李絮掙開他那只不老實的手,說道:“我想我們還不是不要操之過急,留到新婚之夜吧,正所謂來日方長。”
金小樓道:“依你。往后的日子都依你。”
李絮道:“你的嘴就是甜如蜜。唉,想想你我能有今日,真是造化弄人啊。”
金小樓問:“怎么造化弄人你倒是說說。”
李絮道:“當初若不是張天德那伙歹人劫園,怎么會遇見你呢。說來也是緣分,我們姊妹和你也都會很聊的開,算是情投志合,記得我們去山上采石頭嗎?你總是說我沉默寡言,不喜歡與人交往,其實我是在暗中考察你呢。”
“考察我什么呢?”
“當然是考察你的人品了!”
“我的人品如何呢?”
李絮一頓,羞答答地道:“你嘛,人太油嘴滑舌,說你鐵齒銅牙,你又像個潑皮,魔頭一般。不過,心地善良,人沒有壞心眼,和你在一起可以不拘小節,輕松愉快。”
金小樓被她這抑揚頓挫地褒揚起來,渾身暖意,笑道:“你看人不簡單哪!誰說你沉默寡言常言道‘沉默是金’,一切你都心知肚明!”
哄好了李絮之后,便送她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日,金小樓獨自一人,穿了一身公子裝扮,手搖折扇,掛了一副墨鏡,雇著一輛轎子,徑自往北京城去了。
他來到徐駿的府前,遞上片子,沒過多時,徐駿本人親自迎接而來。
金小樓大搖大擺地下了轎子,恭恭敬敬地給他請了個安。
徐駿受寵若驚,知道他跟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立了大功,又被西太后封了“參議道”,正可謂是少年得志,威風八面。
徐駿不敢怠慢,相問來意。
金小樓吩咐了一聲,下人將禮品奉上,才說道:“老將軍別來無恙否是乃一些山東特產,阿膠十副,兩簍金絲小棗,望老將軍哂納。”
徐駿道:“金大人何必如此客氣請敝處說話。——來人,開中門!”
二人于花廳東西首賓主位坐定,徐駿略有猜測他的來意,無非是為了小女惠子,但事先下人已經告訴他惠子出嫁完顏府的事,怎地此番又尋上門來呢?
“金大人,軍務繁忙否怎么沒在僧王跟前伺候”
金小樓搖著扇子,說:“回老將軍,我這也是隨僧王南征北戰四處巡視,明兒山東一趟、后兒個山西一趟,當真是疲乏得很。此番回京也是受了太后和皇上的召回,僧王已經入覲,我看不久就又要有旨意下來的。唉,天下事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我看是很難太平的了,日后回京的日子也恐不多。所以特意來拜望拜望京里的親友。”
徐駿心想,果然是為了惠子而來。便說:“老夫已經許久沒會見過官場同僚了,至此小女出閣之后,總想著回歸故里,過上鄉間田野的生活。在京里真是快憋出病來嘍。”
金小樓搖手勸道:“甭回去、甭回去,鄉下也不知怎地,這些年搞得賣兒賣女,實在是亂得很哪!北京城是塊寶地,徐老將軍在這四九城里吃的用的都是好的,回到鄉下窮鄉僻壤真不是人活的地方!”
徐駿嘆道:“唉,還不是洋人和長毛鬧得,咱大清不如以前呦……”
金小樓四處張望著,點了顆煙,問道:“其實您這也夠冷清,惠子出嫁之后沒有回來省親么?”
徐駿道:“只回來一次,說幾句話就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完顏家過得怎么樣。連封書信也沒有。”
金小樓道:“合巧我要到完顏府上去傳旨,我您打聽打聽惠子的消息,轉頭我派人來告訴您。”
徐駿聽他要到完顏府去傳旨,大為吃驚,忙問:“是皇帝旨意”
金小樓道:“是王諭,僧王的意思。”
徐駿覺得此事不妙,有些坐不住,追問道:“僧王他老人家有何貴干怎么要用到完顏家的人。”
金小樓起身應付著,勸他不要焦急,笑道:“沒事、沒事,老將軍安坐,玩唄告辭!”
金小樓離開徐府,徑自上了轎,讓轎夫抬著他去了城西完顏家。
金小樓還真身懷王諭,照本宣科這么一讀,嚇得完顏嵩申魂不附體。
原來是要讓嵩申軍前效力。
而且正是到僧格林沁的軍中,即日報到,不得有誤。
完顏嵩申是個讀書人,哪里有這個力氣去戰場
這下可好,諭旨上還有西太后的話頭,看來是軍機處內議之后的結果。
金小樓如魚得水,在此后的日子里與徐惠子約會變得輕而易舉起來。
一日,二人約好在觀音廟幽會。
金小樓趁著夜里,輕步來到花園正中的觀音亭。
月色清輝下,果見徐惠子亭亭秀立,雙手合十,喃喃祈禱。
金小樓止步聽時,卻是說的“妾身有罪,只罪妾身,愿親人安,遠人寧,佛恩浩蕩遍澤春風”。
金小樓笑道:“這種事哪能‘遍澤春風’”
“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徐惠子早已感到金小樓來了,祈禱完畢,又跪在玉觀音像前磕了三個頭。
站起身來再向金小樓蹲了一個福兒,這才嗔道:“人家辦正經事,大人開玩笑也不分個時候!”
金小樓一笑,沒再說話,上前拉起徐惠子的雙手在自己手中暖著,交叉挽起在園中月色下踱步。
此時月輝如銀,輕紗似地籠罩著這方寸小園。
雖是隆冬季節,園中紅瘦綠稀,一叢叢暗綠低矮的柏墻仿佛籠著紫霧,冬青黃楊的葉片閃著銀色的光,枯黃了的規矩草勾連著“萬”字形小徑,腳踏上去又松軟又舒適。
兩個人默默偎依著慢慢踱步,望著那輪皎潔的月亮。
徐惠子低頭嘆息一聲,終于開口道:
“金大人。”
“唔。”
“女人命苦。”
“你命不苦,因為有我。”
“我真不知以后會怎樣,嵩申要是知道——”
“他知道又怎么樣我的官比他出幾級呢!況有僧王在前,誰敢惹我”
“……”
徐惠子輕輕掙開金小樓的手,背轉臉拭淚,卻不說話。
金小樓緩緩扳過她的肩頭,望著她道:“月下看美人,真令人銷魂!”
徐惠子道:“我雖美,喪德敗俗,一女愛二夫,算不得好人。”
金小樓輕輕吻了她額頭一下,將她摟在懷里,說道:“是我喜愛你,你不能不遵嘛!一個英雄要沒事業沒肩頭,憑什么讓美人愛我不憑官位贏得你的心,我雖不能明著娶你,卻能循情敦意照拂你。放心,誰也傷害不了你。”
徐惠子怔怔地望著金小樓清秀的面龐,一頭扎進金小樓懷里,啜泣道:“大人……我已經有了……”
“什么”金小樓驚喜地捧起她的臉,急急問道:“你有了我的……這么好的信兒,怎么不早說,我都高興壞了!幾時有的是男還是——”話沒問完自己已是笑了,“準是個男的,你有宜男相!”他一把扯著徐惠子快步走進觀音殿東配間,進門就雙手抱起徐惠子,平放在床上,搓了搓凍涼的手,伸手撫摩著她那溫軟的小腹,問道:“幾時有的幾時知道的”
徐惠子覺得金小樓的手又在向下滑,輕輕推開金小樓的手背,嬌嗔道:“不老成!——這幾日就沒來了,直想酸東西吃,還不是有了”
金小樓皺皺眉頭,問:“怎么斷定不是他的”
徐惠子道:“我和他之前都有措施的,就和你這一個月來沒有保護,當然是你的了!”
金小樓聽她嬌語如鶯,芳情似醉,早已渾身酥倒,翻身緊緊壓住了她,在她臉上、頰上、眉眼上印了無數個吻。
徐惠子被他揉搓得透不過氣來,氣喘吁吁地說道:“當心肚里的孩子,大人也得當心身子骨兒……”
金小樓喘著粗氣說道:“生兒子之前,這是最后一次,放心,明兒叫他們送藥給你……”
“叫他趕緊回來。”一時事畢,徐惠子一邊束腰整鬢,說道:“再遲了就怕掩不住了!”
金小樓揩著頭上的汗笑道:“這個還用你說明早就給他軍令。我這會子想,孩子生下來叫什么好。要是女的,就叫倩倩,將來長大像她母親一樣倩倩多姿。要是男的就叫金圣賢”
徐惠子掩嘴撲哧一笑,說道:“虧你還是……這是我說了算的名字得由他來起。”
隔壁的自鳴鐘沙沙一陣響,金小樓也不知是什么時辰,嬉笑道:“名字由我取!好了,你先回家。”
待徐惠子去后,金小樓略定了定神,便踅到了正殿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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