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等,等一下,我長槍呢?
第134章等,等一下,我長槍呢?
晚上,張韓睡下之后,郭嘉、程昱和典韋依舊還在院中商議,同時也說起了曹操方才之論。
復(fù)盤了半天,依舊沒能找到反駁的理由。
他那一句,“張繡好意若是不受,恐令其懼怕生異”,居然很扯的屬于強有力的道理。
這在很多書籍之中,也有先例記載,降將心思細膩敏感,隨時會注視你的一舉一動,并且內(nèi)心繁復(fù)思索,稍有不對,就會觸警。
這和當初賈詡游說李傕郭汜反攻長安屬于同樣的道理。
那時,公卿勸說王允不可對西涼舊部趕盡殺絕,應(yīng)該放他們奔逃回關(guān)外,和諸侯相互鉗制。
但王允因為私仇,定要出兵剿殺西涼殘部,將之趕盡殺絕,這才導(dǎo)致了賈詡當機立斷,進言李郭兩人站出來收容部眾。
若是王允愿意放他們回去,不再出兵追逐,那么即便賈詡巧舌如簧,也不可成此大勢。
“我已遣高順親自帶隊,暗中查探城內(nèi)布防,張繡在宛城四方城布五千兵馬,騎兵有一千余人,東門,只有一千多。”
“其余情報依舊還在快速收集,若是鐵了心布防,未必會輸給他!
“宅邸附近的街巷,也都已經(jīng)布防,”程昱微笑著道:“伯常與文遠的騎兵,都善于長短弓騎射,本身的射術(shù)也非常卓越,難得能訓(xùn)出如此精銳!
老兵,而且還是精銳老兵,并且大多自小就和主將統(tǒng)帥相熟,又歷經(jīng)生死多年,這些人可謂都是寶貝,再去征募也很難聚得這樣的精銳了。
“嗯,我料定,此刻張繡也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那么該如何決斷,就看他自己了!
郭嘉負手而立,大有掌控一切之感,眼下局勢不明,尚不能安心居住,換防還需三日,至少張繡兵馬卸甲待閱還要等到明日,隨時可能發(fā)生危險。
伯常所言不錯,若是無心算計,睡一覺便可到明日,若此時平靜只是表象,實則暗地里有不知多少人在算計。
那,一夜的時間可當真是度夜如年。
……
衙署正堂,張繡本來已經(jīng)睡下了,但是聽到了探哨來報,氣得說不出話來,陰沉著臉又回到了正堂,并且連夜請來了賈詡商議。
此事暗中傳開,不少張濟舊部心里憋屈,都想要得到一個證實,但張繡一直沒有坦言,將他們?nèi)級涸诹似珡d,設(shè)酒等待。
賈詡到近前,聽聞了此事后,面色一寒,拱手道:“少將軍可是早已預(yù)知此事,欲反曹公,還是真不知情,此事實屬意外?”
“文和先生何出此言?嬸娘乃是我叔父最為寵愛的妾室,到南陽后,家眷中唯有她一人相伴,我豈會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張繡緊緊盯著賈詡的雙眸,眼神真摯而且飽含怒意。
仿佛是被長輩不相信的叛逆青年。
賈詡同樣無懼的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后移開了目光,輕聲道:“我也不知,曹公竟會不顧將士,做出這等事來。”
“若是少將軍覺得受辱,便要下定決心,多謀而動,一旦軍中將士決心已定,就不能再有半點遲疑,必須下死手,讓曹氏入城的所有文武,全部死在城內(nèi)!
“一旦放出去一人,當是后患無窮,”賈詡冰冷的目光掃向張繡左右,他心腹大將胡車兒、王且都在,看來張繡請自己之前,已經(jīng)問過了身旁心腹、張濟舊將的意見。
眾人想法應(yīng)當都是一致。
如此也好。
賈詡暗暗計算,若是拿下曹操,對二袁來說都是大功,而且許都會在數(shù)月之內(nèi)彼此內(nèi)斗,土崩瓦解。
若是所料不差,那些公卿家族定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吞并曹氏的所有家業(yè)!
或許,這還能成為天下亂世一個極其重要的轉(zhuǎn)折點。
聞達諸侯,一躍青云上,也許就在此役之中,曹操帶來的文武之人,大多都是重要人物。
他們當是為宛城取功而來,因為此地地小人稀,城池不堅,易于取得戰(zhàn)果。
其實結(jié)果也和他們想的一樣,輕而易舉的取得勝利,張繡也是真心歸降,至少是曹操接納其嬸娘之前,都是真心依附。
但是,從曹操接納開始,就全數(shù)不一樣了,因為他給了一個絕妙的機會!
張繡不反,難以服眾,且尊嚴受辱,日后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少將軍,既要行事,必須快速果決,”賈詡執(zhí)禮躬身,面色決然,“遲則生變,慢則痛失良機。”
“曹公進城兵馬,有兩支宿衛(wèi),其中最為勇猛之人,便是那典韋,”賈詡在方才宴席上也注意了很久,典韋一直值守靜立,不曾有任何動容,光是這一份堅守之心,就已足夠令人敬佩。
“這一千六百人,自當也是曹公身邊的精銳,絕不可輕視,”賈詡接著道:“典韋,曾斗敗過呂布,其勇不可當。”
他們西涼將出身的人,都明白當年呂布的勇武,夸贊一句勇冠三軍也不為過。
但典韋竟然能生擒呂布,又是何等都武力。
“昔年,呂布手中方天戟、座下赤兔馬乃是成名之寶,若無此二物,他未必天下無敵。”
張繡深以為然,沉聲道:“方才酒席上我就已經(jīng)注意到此人,他手中兵刃以精鐵澆筑,槍尖鋒銳,當世寶品也,這一桿大槍,沉重無比,外附雕紋,他定是使的此器!
“胡車兒豪氣重,自有猛士氣度,夜晚再宴軍中將士時,可去尋那典韋,以合心之語拉攏!
“若是他能與你商議交談、把酒言歡,今夜便可趁此時機,盜取其兵刃,其余將軍我自也會派人去如此拉攏。”
“而其騎軍宿衛(wèi),也都會以晚宴之名,邀請共酒,以削其防備!
此為正名,一般不會有人拒絕,就算是有盡忠職守之輩,不過也是小部分罷了。
“自東門、南門城上派遣兵馬三千,可隨時摸進,同時已派出了探哨,出城告知各營寨,立刻回宛城駐守圍困,絕不會放曹軍任何人出城!
“先生,依你之見,還需如何安排……”張繡誠心請問,他雖已想得很完善,但自己并非是終日行軍布陣、出謀劃策之人,終究還是要聽一聽賈詡的意見。
賈詡思索了許久,這些兄弟跟隨多年,對張濟還是有感情,這種事還真不能謀劃太久、太細。
計謀,只需簡單些,其余的交給他們的怒火是最好的。
賈詡面色嚴肅,沉聲道:“少將軍,我還是那句話,要做就要狠心徹底,絕不能有半點留情!
“除此之外,無需再多謀劃了,因為越多謀劃則越清醒,越清醒,則越不敢動手……”賈詡幽幽的一番話說出來,在場之將無不是面露異色,深以為然。
“好,”張繡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雙眸精光不斷露出,仿佛以此在給自己打氣,“依計行事!出城發(fā)信,讓在外的兄弟連夜出動,守住各出口要道!
“城內(nèi)的兄弟,等胡車兒、王且他們找曹操將士飲酒至午夜丑時,再殺去驛館宅邸,取曹操及其麾下文武性命,宅邸之內(nèi),一個不留!
“唯!
在堂內(nèi)所有武將,都目露森然之色,此前接連敗退,又歸降曹操,讓所有將士心中都有悲憤不甘。
而曹操強占將軍妻妾,欺辱少將軍的事,將這些悲憤全數(shù)變?yōu)榱藨嵟?br />今夜,注定不平凡。
……
驛館。
“久聞典韋將軍大名,方才在宴席之上,不曾得見,現(xiàn)在是我們部將飲酒,兄弟們讓俺提酒來拜會典將軍。”胡車兒五大三粗,乍看之下體型只比典韋小了一圈。
而且他這外形,乃是典型的塞外猛士,雙臂有力,脖頸至肩膀處,肌肉虬結(jié),雙目有神,發(fā)須濃密卻微顯駁雜凌亂,應(yīng)是平日不常打理。
“哎!部將飲酒的宴席嗎?”典韋看了一眼紀伯驍,本打算遺憾拒絕,但想到張韓睡去之前和他說,一切如常便好,沒有什么特殊的吩咐。
典韋點了點頭,道:“甚好啊,此刻是換值時,典某也無事,索性與伱們喝上一壇。偏院請!”
“將軍當真豪士,請!”
胡車兒抱拳行禮,大喜過望,與典韋一同前去飲酒。
兩人到偏院,依舊是相談甚歡,典韋更是大碗豪飲,意在酒中。
為了保持熱絡(luò),拉近關(guān)系,胡車兒一直在問典韋生擒呂布之事,所以越講越是熱鬧。
偏院里時不時地傳來了典韋爽朗的笑聲,氣氛逐漸也融洽了起來。
到臨近午夜時,典韋也喝了十余碗,有些醉意了。
加上多日行軍作戰(zhàn)不曾休息,到了宛城后還日夜護衛(wèi)張韓左右,所以他也想睡一兩個時辰。
而且,飲酒過多,的確是會引發(fā)頭疼,好想有個人按一按。
于是典韋提出了先行睡去,改日再痛飲相聚。
主要是生擒呂布這檔子事能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他也不知該聊些什么。
胡車兒欣然同意,并相送典韋回去休息,臨走的時候,記清了此地,等待出門之后,從后墻翻越進來,趁夜黑摸走了典韋隨身的兵刃。
此刻,宛城之中各部將士與曹軍多有拉攏,在城內(nèi)駐扎地開宴相迎,大為豪邁的邀飲、暢聊。
正是一派繁華、魚蝦共舞的景象,好不熱鬧。
但一場暗流,卻早已在宛城各處慢慢浮現(xiàn)……
……
宛城東城門樓中,張繡得見胡車兒回來,手中握著一桿亮銀雕虎紋的精鍛長槍,華貴不凡,上手一拿便知曉重量!
他掂掂量了一番,大致測出在五十斤左右,兼帶其勢的同時,力大之人又可輕盈揮舞。
據(jù)說,當年西楚霸王項羽的那把霸王槍,傳在一百三十斤上,猛不可當,雙手揮動還可靈巧猛烈,是以稱古今無雙之猛人。
這典韋,竟也不差!
張繡單手而抬,手臂數(shù)息之內(nèi)就已經(jīng)酸脹,不得不立于身旁,落地時發(fā)出沉悶的跺地聲。
“其余將軍,可否得手?”
“進城將軍還有名高順者,但他滴酒不沾,兄弟們幾次去請,都被好言請回,那人不好說話!
胡車兒略有慚愧的說道。
而且感覺那高將軍和典將軍不是一路出身,他明顯要正派得多,說話分寸極好,沒有給咄咄逼人的話柄。
自己兄弟即便是有些急了,問他是否看不起人,他卻說“將職于身,不可因功而驕慢,不可因敗績而喪氣,領(lǐng)職時,將以托命于此念,職守在身應(yīng)當無愧于心”。
當場去請的兄弟們酒還沒喝一口,已經(jīng)個個都醉得臉通紅,后來也就不敢再問了。
聽完稟報,張繡沉默了許久,但也沒有太過頹唐,至少典韋的隨身武器已盜得,他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兵刃,不得全力護衛(wèi)。
否則這種猛人名頭和事跡功績也的確過于唬人。
片刻后,張繡夢然抬頭,目光堅定的道:“那就準備動手!”
“立刻傳令,所有兵馬沖去驛館宅邸,斬殺曹賊!”
賈詡先生所言不錯,這種事情絕不能謀劃得太過完美,否則反而會處處生懼,便是趁著今夜,憑一股意氣,沖垮曹操文武,方才是上策!
叔父麾下舊部,大多都是義憤填膺,當也讓曹操看看這喜人宛城兵馬的怒火。
……
深夜。
兩個時辰過去,在宛城外響起了嘈雜的聲音,火把四起,涌向驛館所在的街巷。
張繡起上千騎兵奔襲,快速封鎖城內(nèi)各個街巷的入口,掌握要道和兵庫,盡可能阻隔戰(zhàn)馬馬廄所在。
曹軍同樣也反應(yīng)快速的集結(jié)應(yīng)對,但人數(shù)上偏寡。只有二三百人護在驛館周圍,副將迅速去報信,告知城中發(fā)生兵變。
一時間,整個驛館宅邸的文武全都被驚醒。
曹昂、高順、典韋等人早已在正院之內(nèi)齊聚,先等曹操出來。
典韋手持雙戟,怒不可遏,大口喘息,只覺得遭到了算計。
方才把胡車兒與其余宛城部將請宴飲的事情告知了郭嘉,聽分析完后,典韋確信是遭算計了,要么是醉酒以亂軍紀。
要么是盜取趁手的兵刃,讓他們一時半會缺兵少馬,當真陰狠!
“俺便是因他幾次說情,不好拒絕……唉!俺定要斬他!”
高順微微一笑,神情頗為無奈,道:“為今之計,只能以我長刀護衛(wèi),不可使賊人之計得逞!
我早就看出他們心懷不軌,再者說,那是降將,有什么不好拒絕的。
高順不理解典韋的心態(tài),只能說兩人性情上略有不同。
典韋勇猛無雙,卻有豪俠江湖氣,多了點人情味;而高順克己奉公,盡忠職守,意志堅如磐石,更易樹為榜樣。
“我槍呢?!等一下,我亮銀槍呢?”
“等,等一下,我長槍呢?”
這時候,偏院路上傳來了張韓憤怒的聲音,如風(fēng)一般快速奔來。
“典韋,我槍被偷了?!!”
典韋一拍后腦,懊悔的道:“被那胡車兒盜取了去!都怪俺,不該和他喝酒!”
“他娘的……”張韓疾馳到近前來一頓身,愕然呆滯,“他不是應(yīng)該盜你的嗎?”
“俺不是為你持槍嗎?”
“那你的雙戟呢?”張韓咬了咬牙,心里感覺極其不平衡。
“紀伯驍給俺拿戟啊!
“那他的刀呢?”
“他也有副將持刀……”
“我……”
郭嘉在一旁咋舌道:“你們好亂啊!
張韓在那氣得嗷嗷叫,“那我沒兵刃了,隨便一把長槍我用不了!”
太輕了,影響頗大。
“你那八十多斤的佩锏呢?”
這個問題問出來,張韓當即陷入了長足的沉默。
這事兒不好解釋。
其實是三十多斤,說八十斤是因為用了八十多斤的鐵……雖然另外的四十多是鍛廢了扔了。
但它們也參與了鍛造,怎么能說不是一體呢,我號稱八十斤,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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