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秦師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表情錯愕又驚詫。
“真、真有傷痕吶?!”
“蒸尸真的可以呀。”
“這個小仵作好厲害!”
李榮趕緊走近,認真又嚴肅地看著姜語岑動作。
在發現尸身手腕上有深淺不一的傷痕時,姜語岑急忙換到另一只胳膊,同樣是胳膊毫無青紫痕跡,但手腕傷痕突出。
“這傷痕有些不對勁。”姜語岑道:“深深淺淺、寬窄不一,像是一次捆綁后,兇手害怕許夫人掙脫,又進行了二次捆綁。”
“二次捆綁能說明什么呢?”李榮問。
“說明兇手的力氣或者是體里可能不如許夫,擔心許夫人掙脫后自己無法控制,才進行二次捆綁。”
許夫人不是那種傳統美學意義上的女人,她充滿英氣、身材高大,與一般的纖弱女性不同。
“所以我懷疑,兇手可能是未成年、女人或者是瘦弱的男人。”姜語岑說完,又斂下眉眼思索片刻:“可按照記錄上說,許夫人失蹤時是在五月初五,那是去寶華寺進香的日子。一般女客所居住的后院管理森嚴,應當不會有男人進入,所以,一定有一個夫人熟悉的女人,帶著夫人出了寶華寺。”
“所以兇手就是夫人身邊的女人?”李榮問。
“不,不一定。”姜語岑微微瞇起眼眸:“照我看,兇手為瘦弱男性,那個女人,只是幫兇。否則,但憑一個女子,如何租到馬車將許夫人運走呢?”
在大金朝,租馬車、酒樓、戲班等,都是不允許女子出面的,只能由男子出面做擔保。
“你為什么認為兇手一定會租馬車將許夫人運走?”李榮問。
“五月初五,來寶華寺進香的女客數不勝數,馬車絡繹不絕。因此,當其中一輛馬車離開寶華寺時,才不會引起他人的關注。而且人在毫無知覺的時候,身體會比醒著的時候難挪數倍,何況許夫人還懷了孕,也只有馬車是最方便的。”
“因此,只要查一查最近都有誰租了馬車,就可以快速鎖定罪犯!”李榮越說越激動,大聲道:“來人啊!快派人去馬行調查,務必在天黑之前將名單給本官帶回來!”
“是!”
一隊衙役火速離開了,剩下的幾個還留在坑邊看姜語岑動作。他們現在是對姜語岑完全信服了,就想知道這個小仵作還能發現什么線索。
但直到姜語岑擦遍了全身,再無一處傷痕顯現。
奇怪了,姜語岑暗自思索,許夫人渾身沒有淤青傷痕,人又是怎么死亡的呢?
這時,系統的聲音響起:“滴,請問宿主是否要花費五積分開啟電子成像技術?”
姜語岑猶疑片刻,道:“否。”
姜語岑積分不多,上回破案后系統也不過才獎勵了她十五積分,更何況打賭時還花了五個呢。
而且,觀察許夫人的面色沒有烏紫跡象,一看就不是內臟器官出的問題,電子成像技術不必再開。
姜語岑想了想,問:“如果我能破解這一案件,我能解鎖什么技能?”
系統一板一眼地回答:“經檢測,宿主目前所遇到的案件,復雜程度評定為b級,成功破案則獎勵30個積分,開啟虛擬解剖室技能。”
姜語岑煩惱地捏捏眉心,思來想去,姜語岑讓剩下的衙役,將許夫人的尸體抬回府衙里的停尸房,自己則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也許去看看寶華寺的后院,會比現在更有收獲一點。
寶華寺是荊州這邊有名的大寺廟,在特殊的節假日,香火都十分鼎盛。遠近香客們都來進香,有的香客甚至是慕名從外地跑過來的。
為了接待這些遠道而來的香客們,寶華寺的主持特意在后山開辟了一座院落,充當香客們的臨時住所。
寶華寺的主持在得知姜語岑的來意來,欣然同意領她去后山看看。
“為了女客們的清譽著想,我寺特意將她們的住所安排的更遠離塵世些。”主持道,后又指了指一處斜插翠竹的竹屋:“這里便是了。”
只是兩人還沒走近竹屋,就聽到了一個女子低低的啜泣聲。
姜語岑放輕腳步,緩緩走近細聽。
“嗚嗚,夫、夫人,您安息吧,春芽多給您燒點兒紙錢,希望您在底下好好的,可別像在陽間里過的那么苦了。”
說完,那女子燒完最后一捧黃紙,便要起身離開,結果轉頭撞見姜語岑與主持,女子駭的連連后退,臉色煞白!
姜語岑略一思索,開口道:“這位姑娘,在佛寺燒紙錢元寶,頗為不妥。紙錢元寶對于我佛來說,皆屬外道。若是姑娘想要求我佛庇佑,怕最終會事與愿違啊。”
春芽一愣,求助的眼神立即望向一邊的主持。
主持是個人精,如今得知了姜語岑的身份,又知道春芽與許家夫人有關,因此眼觀鼻、鼻觀心,一副“這位施主說得對,老衲無須多言”的樣子。
古代人對宗教、鬼神、輪回之事十分信賴、敬重。一看連老主持都贊同了姜語岑的說法,春芽嚇的臉色更白一層,連忙提著裙角,慌亂踢翻火盆,將燎著的火星子盡數踩滅。
姜語岑眼尖,一下子看見從那火堆中滾出來一只繡著仙鶴、綴著流蘇的寶藍色小香囊。
香囊尚未燒毀,只燎起了底部,一把黃澄澄的鑰匙于此處初見端倪。
姜語岑趕緊上前,假意幫忙,著了履云靴的腳則精準地勾到那香囊,腳腕一轉,輕巧地踢到一邊。
春芽被濃煙、紙灰弄的慌亂不已,一時大意,并未注意到姜語岑的動作。
在撲滅所有火星子之后,春芽紅著一雙眼睛,匆匆向姜語岑與主持行了一禮后,便告退了。
望著春芽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姜語岑這才走到草叢邊,摸出了方才被自己踢開的香囊。
主持識相,道了一聲佛號后,便將此處留給姜語岑。
姜語岑不管主持,垂眸打開香囊,果真從里面翻出一把雕刻著牡丹的黃銅鑰匙來。同時翻出來的,還有一張字條,上面是女人精細的簪花小楷,寫著一行小詩。
詩曰:斜陽脈脈,蒼水茫茫。歸家漁女,曲水流觴。
姜語岑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雖然姜語岑是理科生,并不太懂詩詞韻律,但她依舊能看出,這首小詩寫的并不怎么樣,甚至有點詞不達意,強行拼湊的感覺。
照理說,許家夫人出自深閨名門,自小也應當是讀過書、啟過蒙的,怎么會作一首這樣的詩出來呢?難不成這是許家夫人留下了什么東西,又不能交予外人知曉,這才留下一首小詩?
這時,姜語岑忽然想起大皇子與孟玨二人給她的信。
這二人除了在信中,都要求姜語岑去找他們自己的眼線之外,還有一處相同的是,他們要姜語岑從許家找到一本有著藍色云紋的賬簿。
為此,孟玨還曾透露,他與這許家夫人乃是表兄妹關系,賬簿就是孟玨暫時放置在許家夫人手里的。
姜語岑垂眸細想,想必這賬簿是孟玨能扳倒某個大人物的重要物證,但放在許夫人手中不安全,孟玨本想取回,奈何許夫人先遭殺身之禍。
而扳倒這位大人物,對大皇子一派也有許多好處。但荊州這一地界,孟玨和大皇子,都沒有達到只手遮天的程度,都需要借助一個工具人去拿到賬簿。
不巧的是,姜語岑就是這個工具人。
姜語岑頭疼地捏捏眉心,只覺得自己卷進了好大一個漩渦。
與此同時,春芽也到達了許府。
春芽正要從角門悄悄溜進去,結果剛剛掩上門戶,轉身便看見一雙狐貍眼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啊!翠兒姐,你怎么在這兒啊,嚇死我了!”
春芽白著一張小臉,言語間想越過翠兒,往府內走去。
翠兒倒是一把蠟燭春芽的胳膊,瞇著眼道:“你這小蹄子,鬼鬼祟祟的在角門干什么呢!莫不是趁著夫人離世,府內沒了管制,你就偷偷去府外會情郎了吧?”
“沒有!沒有這回事!”春芽連連反駁:“夫人平時待咱們這樣好,如今去了,我又怎會生出這些心思來呢?”
“那你就是偷了夫人的東西去賣!”翠兒抓的更緊了:“我今兒就瞧見你在夫人房內待了兩刻鐘,說,你偷了些什么東西?!你若再支支吾吾,不說實話,我就把你拖到老夫人面前,找來人伢子,登時發賣了你!”
春芽只是許家夫人院子里的下等奴仆,而翠兒則是貼身奴婢,雙方地位不均等,老夫人定是信翠兒多些。
春芽被嚇住了,噗通一下跪在翠兒面前,哭道:“翠兒姐,我沒有偷東西,我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拿她的幾件小東西去燒掉。”
翠兒登時雙眼一亮:“你是不是拿了一個寶藍色修仙鶴的香包!”
春芽茫然無措地點點頭:“可、可我都燒了。”
翠兒急得咬牙跺腳:“你這小蹄子,你在哪兒燒的?!快告訴我,這東西你燒不得!”
春芽愣愣地說了寶華寺,翠兒提起裙角就往外沖。
春芽叫不住,只得疑惑地站在原地。
翠兒姐為什么會那么著急?明明那是夫人叫她拿去燒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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