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柳岸眠一案宣告結(jié)束不久,仵作司遴選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
榜文被張貼在仵作司內(nèi)部,仵作司的學(xué)子們在榜前擠成了一團,都來看自己的排名是多少。
蕭徹帶著自己的表弟賈清走到榜單前面,努力踮起腳尖,夠望人群里面的榜單,一邊問:“欸,表弟,幫我看看,那榜文上有我不?”
賈清頭疼扶額:“表哥,我今年才十七歲,你今年十九,我長的沒你高,怎么可能看得到?”
蕭徹撓撓頭,哈哈笑了兩聲。
賈清猶豫了片刻,默默偏過頭去,有些猶豫道:“那個,表哥啊,我能不能向你打聽一個人啊!
蕭徹將視線從榜文身上收回來,落在賈清身上,不解地問道:“你從小就被養(yǎng)在祖父身邊念書,自是要走仕途的人,你也聽話,向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就連朋友也少,你竟然也有想打聽的人?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說吧,蕭徹對賈清一頓擠眉弄眼:“不過說起來也是啊,你也不小了,十七了,也應(yīng)該求祖父為你說一門親事了!
賈清秀氣清俊的臉不由微微一紅,連忙轉(zhuǎn)過頭去,十分文氣道:“表哥這是哪里的話,若是表哥不想幫忙,那邊便了,何必拿我取笑!
“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笔拸卮蟠筮诌值負腺Z清的脖子,笑嘻嘻道:“告訴我,你要讓我打聽誰?”
賈清嚅囁了一下嘴唇,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長的很好看,有著颯爽英姿,還很聰慧果決。嗷,對了,她有一身月白色的裙裝,青絲挽木簪,天然去雕飾。”
說完,賈清又默默補充了一句:“那天府里的賞花宴,就是她拿著表哥你的帖子,被人騙進來的!
聞言,蕭徹一怔。
賈府里發(fā)生的事情,他也是之后才聽說的。
賈夫人為了不將消息泄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已經(jīng)四處封口了。他只能知道,當(dāng)天有個女子,被人拿著原本應(yīng)該送給他的帖子,給騙進了賈府。還有殺手潛伏要殺她,應(yīng)該是為了給賈府引禍。
但最終殺手未能成事,被趕來的丞相府的人帶走了。
更多的,蕭徹也就不清楚的,F(xiàn)在聽賈清說起,他還頗為驚訝道:“你問她做什么?難不成那天你也見著了那個女子?”
賈清正要張嘴說話,視線忽然一凝,眼神直接略過了蕭徹,往他身后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月白色衣裙,三千青絲被一根木簪輕輕挽起,肌膚賽雪、唇紅齒白的美人從遠處走了過來,她眉眼平淡從容,笑容淺淺,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質(zhì)。
然而蕭徹回頭一望,表情微微一變。
是姜語岑?
蕭徹看看自家表弟,又看看姜語岑,滿臉錯愕道:“表弟,你說的女子,該不會就是姜語岑吧?!”
賈清什么話都沒聽清,聞言,只訥訥道:“啊,原來她叫姜語岑嗎,這名字,真好聽啊!
蕭徹傻眼。
這時,姜語岑已經(jīng)走到了近處,身邊還有江白。
姜語岑如今的名聲,已經(jīng)再也不是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個因作弊而差點被趕出仵作司的小可憐了。恰恰相反的是,她現(xiàn)在是整個仵作司里面,除卻一些以往就出名的優(yōu)等生之外,奪得魁首的大熱門。
更別說,她還在第三次考試的時候,直接指出了尸體存在問題,而且還指對了!
甚至有小道消息說,姜語岑的名字,已經(jīng)在一些仵作大佬口中傳開了,大家對她的評價都很高。
因此,姜語岑一出現(xiàn),就有不少人殷勤道:“來來來,姜語岑我把我的位置讓給你看!
“姜語岑你到這兒來,前面看的更清楚!”
“不不不,到我這兒來,我這位置沒太陽。”
姜語岑不好意思道:“不用麻煩了,我站在外圍就好。”
姜語岑這樣說,話音一落,方才還圍在宣告欄前面的人紛紛散開了,露出了里面的一塊告示牌,以及牌子上明晃晃的榜文。
江白見狀,拿胳膊肘捅捅姜語岑,揶揄道:“你就別進去了,我?guī)湍憧窗,沾了你的光,謝謝啦。”
姜語岑無奈笑笑。
這時,蕭徹拉著賈清走過來,對姜語岑打招呼:“姜語岑,考的怎么樣?”
“還不錯!
說著,姜語岑將目光落在賈清身上,帶著一絲絲的驚訝。
這人不是御史賈家的么?怎么跟蕭徹認識。
賈清頗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姑娘好,在下賈清!
蕭徹看不慣自家表弟的傻樣子,不自在地撓撓頭,道:“這個賈清,是我表弟,是御史賈家的次子,為人端正、聰慧機敏、于讀書一途很有天賦,是個很靠得住的人!
姜語岑眨眨眼,直覺這個介紹居然有點像相親開場,她尷尬地笑了兩下,還沒說話,江白先叫了起來:“語岑快來看!你是第一!”
眾人看過去,江白指著榜文說:“語岑你看,你是第一名,我是第三名,我的天啊,我們都中了!”
姜語岑被江白搖晃著身體,臉上滿是笑容。
她中了,她得了第一,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可以面見陛下,得到陛下授官,自己的性命也有保障了?
蕭徹這時也借著人群散開的功夫,也看見了自己的排名,一時間狂喜道:“我是第二!表弟,姜姑娘、江姑娘,我是第二!哈哈哈哈哈!我回家再也不用被我爹罵啦!”
于是姜語岑、江白和蕭徹三人相互道喜。
賈清真心實意道:“既然二位姑娘與我表哥一同高中,又是同窗,咱們不如一起辦個酒宴,好好慶祝一番,如何?”
蕭徹也在一邊幫腔道:“是啊,大家怎么說也是同窗,以后大概也會同朝為官,湊在一起吃吃飯,也算是慶祝咱們有一個好開頭啊。”
江白率先答應(yīng)了下來,她這幾年埋頭讀書,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見到光明的前程,自然也就放松多了。
倒是姜語岑還有些猶豫,她沒有忘記溫如故說的那些話。
朝中現(xiàn)在暗潮洶涌,四處都有派別爭斗,現(xiàn)在已經(jīng)嚴重到,就算是一個小小縣衙,都有各派的人割據(jù)一角。
而姜語岑現(xiàn)在,算是孟玨哪派的人,也就是所謂的清流一派。蕭徹和賈清呢,則是二皇子一派。
他們?nèi)藴愒谝黄,若是引起不必要的麻?
姜語岑權(quán)衡著利弊。
這時,從仵作司門口走進來一個身著勁衣的男人,男人腰間佩劍,面容陽剛俊美,身材高大,表情冷漠。
看見姜語岑在這兒,男人很是恭敬地走過去,道:“姜姑娘,請借一步說話!
江白算是知道顧七的,蕭徹和賈清則是頗為疑惑地看向顧七。
也難怪,顧七去賈府處理殺手的時候,賈清早就被趕來的賈夫人令家丁帶回了房間,蕭徹則是一直苦讀仵作書,對外界事務(wù)幾乎一竅不通。
姜語岑簡單道:“是朋友,你們先聊。”
言罷,隨顧七走到一邊,道:“你家主子這回又有什么事情?”
顧七咳嗽兩聲,一板一眼道:“我家主子得知姜姑娘你奪得魁首,特命屬下為姜姑娘送來一份薄禮,以表慶賀之意!
姜語岑眨眨眼:“只是送禮,還要借一步說話?”
“我家主子說,姜姑娘云英未嫁,加上朝廷云波詭譎,不宜讓外人覺得主子與姑娘的關(guān)系過于親密,否則對姑娘不利。”
姜語岑垂下眼眸,暗想,溫如故似乎一直想的都很周到,他總能替旁人想到方方面面、細枝末節(jié)。
只不過姜語岑抬眸四處望了望,只在仵作司外看見了一匹駿馬,而非平常看見的華蓋馬車,便又看向顧七問道:“你家主子呢?”
顧七低頭道:“我家主子前些日子去宮中處理政務(wù),誰知更深露重,患了風(fēng)寒,如今已經(jīng)病了兩日了,尚未能起身。”
姜語岑忍不住皺起眉頭。
由于醫(yī)療手段的落后,古人生病極易發(fā)展成大病。風(fēng)寒容易成為肺炎、咳嗽容易成為支氣管炎、就連肚子疼也有可能要人命。
姜語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溫如故那個白衣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你家主子有無咳嗽?咳嗽是否有痰?身上有無酸軟?”
顧七順從地一一作答,姜語岑又道:“既是如此,為你家主子熬點川貝枇杷,能清喉緩咳,他夜間也許能睡的舒服些。”
顧七應(yīng)下,將一件用綢緞包裹好的東西,遞給了姜語岑。
看姜語岑好生接過,顧七才轉(zhuǎn)身回了相府。
相府內(nèi),溫如故躺在踏上,額頭上系著一抹雪白色的防風(fēng)頭巾,烏色的發(fā)絲如瀑布般的垂下床榻,火盆中還燃著上好的銀雪碳,噼里啪啦迸濺出的火光,稍稍點亮了溫如故清絕的眉眼。
見顧七回了來,溫如故稍稍咳嗽了幾聲,目光落在了顧七身上。
顧七被這視線戳的有些疑惑,想了半晌,才試探性地說道:“回主子的話,那禮我給姜姑娘送過去了,姜姑娘也收下了!
“咳咳!睖厝绻嗜滩蛔∮挚人粤藥茁暎L眉一挑,道:“還有呢?”
“什么?”顧七疑惑。
“收了禮”溫如故抿了抿唇瓣,道:“她有沒有說什么?”
“姜姑娘還沒拆開看,不過那東西是主子您精心挑選的,姜姑娘若是看了,一定會感謝主子的!鳖櫰哒f著,又道:“嗷,姜姑娘還問起主子你在哪兒,屬下如實說了,姜姑娘讓屬下給您煮點川貝枇杷,說是能止咳化痰,可以讓您夜間睡得舒服一點!
溫如故聞言,忍不住問:“等等,川貝枇杷是什么?”
顧七即答:“可能是種水果,長的跟枇杷有些像?”
“那邊依姜姑娘所言吧!
說完,溫如故躺在了床上,稍稍呼了一口氣。
這時,顧七又說起:“不過屬下過去的挺巧,正好遇見蕭家公子和賈家公子,要請姜姑娘吃飯。”
溫如故剛剛呼出的氣微微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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