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工具4
“對, 這是證據!”
被閨女提醒,老計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封信不是別的, 它是蕭寒煜勾結外敵、意圖禍亂大梁江山的證據!
“將它呈給皇上!”他咬牙切齒地道。
如此狼子野心的畜生, 他簡直恨極了, 生啖其肉、飲其血, 都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不急!鄙匾魠s道, 并沒有把這封信交給老計, 而是收進自己袖子里, “此時不是時機!
老計恨不得立刻穿上朝服, 快馬加鞭,沖進京城,將這封信呈到皇上面前,讀給他聽。見女兒不緊不慢的樣子, 他不解地問:“為何?”
“小刀,讓廚房送點吃的過來。”她揚聲喊了一句, 然后坐好, 沉靜地看著老父親,耐心地道:“爹, 我問你, 將這封信呈給皇上,然后呢?”
“砍了這畜生!”老計當即橫眉怒目地道。
說完, 他才反應過來, 神情有些復雜地看著女兒:“音音,你舍不得他?”
這個狼子野心的畜生, 不是別的人, 是他女兒所嫁之人。如果處置了他, 女兒如何自處?
而且,女兒還很喜歡他。
“音音啊,他實在不是個良人!崩嫌嬰m然忠君愛國,但他也愛自己的女兒,苦口婆心地道:“一個連民族大義都不具備的人,何談良人呢?音音,你放心,沒了蕭寒煜,爹給你找個更好的!”
他拍著胸膛,將單薄的胸膛拍得砰砰作響:“爹絕對給你找個滿意的!你放心,爹永遠不會罔顧你的意愿,隨隨便便把你嫁出去!”
“我不是擔心這個!鄙匾魮u搖頭,用過分平靜的目光看著他,“我是說,爹將這封信呈給皇上之后呢?爹想過結果沒有?皇上真的會相信嗎?”
老計被問得一愣。
他隱隱察覺到女兒的態度平靜得不同尋常,說話的邏輯也不同尋常,但此時這些都被他放到一旁,愕然問道:“皇上不信?”
“他可能會懷疑。”韶音答道,“但是更多的證據呢?想要處置蕭寒煜,堂堂陳王,難道只憑一封信,就能處置他嗎?”
“朝中一定會有人為蕭寒煜說話,除非他罪證確鑿。”而一封信,遠遠達不到定罪的程度。
她繼續說道:“況且,我們呈上密信,難道蕭寒煜不會辯解嗎?他可以說,是有人模仿他的筆跡,寫了這封信,他是被冤枉的,這封信他毫不知情。”
“可惡!”老計聽到她的這番話,眼前仿佛浮現那場面,氣得一掌拍在桌上,更加咬牙切齒起來,“老夫平生最恨這等詭詐之徒!”
他是個耿直的人,讓他打仗,他胸有丘壑。讓他跟人玩心眼,他恨不得自捅一刀,也不愿意跟人玩這個。
而韶音之所以選擇跟他攤牌,而不是跟哥哥,是因為哥哥比父親更直腸子。
這直腸子的一家子。
“而且,爹你不想知道,蕭寒煜為什么寫這封信嗎?”韶音此時又問。
老計倒也不是全無城府,他只一想,就明白了:“他勾結外敵,禍亂江山,肯定不是為了相助北戎!他想借北戎之力,助他登上皇位?!”
這骯臟的算計!
拿著無數人命填在里頭,拿著國土填在里頭,只為了皇位!
呸!令人作嘔!
“爹,你想遠了!鄙匾裟托牡氐,恰好小刀端了點心上來,她拿了一塊在手里,一邊啃,一邊徐徐說道:“爹你是誰?你是大將軍,手握重兵。他如果想要坐上皇位,只要獲得你的支持,豈不是易如反掌?”
老計眉頭倒豎:“老子不可能支持他!”
“所以……”
“所以他選擇勾結外敵?!”不等她接下來說話,老計已經明悟過來。
韶音忍笑,沒說爹你的搶答是錯誤的,啃完一塊點心,她拍了拍手,又抽出帕子仔細擦了擦手指,才道:“爹,你就不想問問,我怎么知道這事,又是怎么拿到信的?”
老計剛才就想問了,他發現女兒這次回來,說話、做事,都跟從前大大不同!
“到底怎么回事?”他問道。
韶音便從頭開始講起:“我做了個夢……”
把劇本上的發展,講給了老計聽。
“哥哥死了,皇上申飭,哥哥的尸骨連入棺都不能!彼f到這里,再也沒有了平靜和沉著,美麗的眼睛里盈滿仇恨與怒火,拳頭攥得緊緊的,“我找機會跟他吵了一架,假意離開王府回娘家,半路上就截到了這封信!”
她從來驕傲任性的臉上,被仇恨與殺意填滿:“爹,我不會放過他的。你不必擔心我舍不得,我只恨不能把他挫骨揚灰!”
跟親爹沒什么可隱瞞的。
何況,她也是直腸子的一份子,沒道理瞞著親爹。
“畜生!這個畜生!”老將軍一輩子見多了大風大浪,但也沒見過心狠手辣成這樣,拿十幾萬人命往里填的,一時氣得失去言語,一下下捶著石桌來發泄胸中翻滾的情緒。
“我剛剛勸爹不要將信呈給皇上,還有一個原因。”韶音抬起眼睛,又說道:“爹手握重兵,皇上本來就疑心,只是要讓爹守住肅州,才隱忍不發。倘若蕭寒煜意圖謀反的事被揭破,皇上處置完蕭寒煜,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連蕭寒煜都想造反,手握重兵的邊關重將呢?難道就不想嗎?
就算他不想,皇上也不信。兵權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心。
現在皇上有淑妃迷著,朝中局勢不亂,他抽不出手來做這些。可一旦被激發,到時候如何,就不好說了。
“音音,你……”老計目光驚愕中又帶了茫然,難以接受,女兒居然變得如此深思熟慮!
韶音便給了他另一個解釋:“爹知道,我后來夢到什么嗎?”
她把蕭寒煜取代哥哥,在軍中立威,最終殺入京城,刺死皇帝,自己登基,及以后的事說了。
“爹,我忘不了夢中的一切。”她認真地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她將脫離直腸子之家。
成為狡詐陰險之徒。
老計嘴唇嚅動著,神情怔怔。憤怒,心疼,從他臉上閃過,最終眼里竟然涌出淚來:“我兒,你相信爹,有爹在一天,必不叫你受委屈!”
韶音笑笑,拿起點心就啃:“我知道爹會保護我。但是,我要親自跟蕭寒煜斗!”
她潔白整齊的牙齒啃在點心上,笑起來時微微瞇起眼睛,像是一匹兇狠的母狼。
老計看得心痛,背過身,悄悄抹眼淚:“好,好,斗死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女兒一夢知之,雖然在夢里受了罪,但誰說不是菩薩保佑呢?
老計既氣憤,又慶幸,背著手在庭院里團團轉,連鳥兒都忘了喂,還是韶音看不過去,抓了把粟米,丟進了籠子里。
“音音,你打算如何跟他斗?”老計轉來轉去,腦子里冒出一個個計策,最終都覺得不行,太過淺顯,逃不出蕭寒煜那個小人的毒眼,于是回過來問女兒。
韶音倒是穩得住,老神在在:“不急,他現在什么都沒有,密信也被我們攔截了,他能做什么?先讓他來求我回去!”
“啊,對了!”老計猛地一拍手,懊惱道:“差點忘了!應該先砍了沈君安!”
沈君安不是個好東西?託⑹畮兹f大梁士兵,這種事情他都做,簡直毫無良心道義。老計可以不在乎他是誰的人,但他在乎這人有沒有良心!
如果說蕭寒煜是個畜生,那么沈君安就是畜生手里的一把刀!還是淬了毒的刀!
“嗯,砍了他!鄙匾袈唤浶牡。
老計又湊過來:“音音啊,依你之見,找什么理由砍了他呢?”
通過那一番分析,老計對女兒有種驕傲和敬畏感——是,心眼多的人很討厭,但如果心眼多的那個是自己人,可就太叫人驕傲了!
韶音失笑:“爹,你隨便想個法子砍了他就行!
處理蕭寒煜,因為他的地位,和小說男主的身份,要講究一下。
殺個沈君安而已,難道還要什么理由嗎?
“是我傻了!”老計一拍額頭,懊惱地道。隨即,見女兒美麗端方地坐在那里,好端端的,活生生的,又傻呵呵地笑起來。
兩人都沒將這件事告訴家里的另一個人。
韶音是覺得,哥哥也是個直腸子,告訴他這樣的事,他反而煩惱,不如不告訴他。需要他做什么的時候,直接跟他說就是了。
老計則是覺得,多一個人知道,保密的程度就低一分,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最終,是韶音安排了人,潛入沈君安的住處,把他打暈了,帶出營地。
然后給了他一刀。
把他大卸八塊,拋尸荒野,讓野狗啃食。
而她跟老計就站在旁邊,親眼看著,不到半個時辰,那些碎尸就被啃食干凈,再也看不出來本來面目。饒是蕭寒煜來了,經過此處,也絕對認不出他來。
何況,那些野狗連骨頭都叼走了,更是讓沈君安此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轉眼過了數日。
蕭寒煜派人去肅州送信,久等不見送信人回來,心里起了疑。
該不會出了什么事吧?他想到那封信的內容,又想到這封信落到其他人手里的后果,不禁心中一凜!
原本打算悄悄離開封地,去肅州查探一番。身為王爺,他不是不能離開封地,只是他另有籌謀,總想安靜低調,事后不叫人摸到端倪。
不過,這一次巧了,他的愚蠢王妃離家出走了,給了他一個好借口。他可以借口去接王妃回府,不用偷偷摸摸出行了!
想到這里,他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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