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女魔頭12
圍著她的幾名女弟子, 麻木無波的眼神有了波動,開始流露出驚異:“你是……掌門的妹妹?”
“是啊!鄙匾酎c點頭,笑吟吟地道。
幾名女弟子面面相覷。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都有些茫然。
“沒聽過掌門有妹妹。”其中一人說道。
何止如此。
她們甚至沒聽過掌門。
離恨宗, 好歹也是聲名赫赫、臭名昭著的歪門□□。然而, 江湖上的人只知大長老, 卻不知掌門。
古怪不古怪?
反正, 韶音回憶著劇本上的內(nèi)容, 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關(guān)“掌門”的信息。
她對此很感興趣。
但凡一宗一派, 必有掌門人在。沒聽說有人喜歡別人叫自己大長老,而不是掌門。
所以,那位一手遮天的大長老,他縱使再厲害, 也僅僅是長老,而不是掌門。
問題來了——他為什么不當掌門呢?
不愿意?做不到?
離恨宗真正的掌門, 又在何處?
“姐姐們當然沒聽說過啦!鄙匾粜σ饕鞯, 對女弟子們說道:“我哥哥這個人,很低調(diào)的。他為了保護我們過上寧靜安穩(wěn)的生活, 很少對外提及我們。你們沒聽說過, 簡直太正常啦!”
她歪了歪頭,笑得可愛:“所以, 我哥在哪?姐姐們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問題就在這里。
她們根本不知道啊!
誰知道掌門在哪?她們見都沒見過, 聽都沒聽過,怎么帶她去?
“去請大長老。”其中一人說道。
于是, 一名女弟子收劍, 轉(zhuǎn)身往內(nèi)行去。
其他人依然圍著韶音。
“姐姐, 我哥哥到底怎么樣?”韶音裝出一副關(guān)心的模樣。
然而,幾人輕易能看出,她根本不是真心的。
與其說她關(guān)心掌門,不如說她關(guān)心掌門死了沒有,是不是騰出掌門之位,好讓她上位了。
性情木訥的女弟子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一個個古井無波,沒有人理會她。
這些女弟子,原就出身苦難,因為種種意外,拜入離恨宗,卻又因為大長老的緣故,日子仍不好過。
已經(jīng)不好過到了刻薄別人的興趣都沒有,對任何人和事都不感興趣了。
“弄他!”灰總看著眼前的狀況,憤怒地道。
他,指的當然是大長老。
韶音沒說話,但眼底劃過一抹冷芒。
不多時,一名身著黑袍,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兩鬢各有一縷白發(fā)的瘦高男子,被十幾名弟子簇擁著走過來。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臉上有了淡淡的風霜痕跡,只是五官生得不錯,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有些姿色。
男人慢慢走近,嘴角朝一邊勾起,視線落在韶音的身上,看上去慈藹無比,令人如沐春風:“你就是我們掌門的妹妹?”
圍著韶音的幾名女弟子聽罷,眼底涌出淡淡的詫異,原來掌門真的有個妹妹?!
一時間,紛紛朝韶音看去。
一道道帶著淡淡驚訝的視線落在身上,韶音猶若未覺,表情輕松坦然?聪蚰腥,挑眉道:“不錯。你是誰?”
“我是離恨宗的大長老,黃鶴。”男人走至近前,低頭看著她。
目光毫不掩飾,將她從頭打量到腳。什么慈藹,什么叫人如沐春風,全都是表象。
他身上散發(fā)出濃郁的香料味,而被香料味壓制住的,正是濃郁的血腥氣。
這個男人眼底滿是陰邪與毒辣,是個十足的惡人。
“原來是黃長老。”韶音仰頭與他對視,態(tài)度不閃不避,仿佛根本不懼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后,神情相當狂傲,“我哥哥在哪?”
大長老聞言,好像聽到很有意思的事情,竟然低低地笑起來。
看向她的眼神,閃動著危險而不可捉摸的神采:“你想現(xiàn)在見你哥哥?”
“不然呢?”韶音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地道:“我就是來繼承他的掌門之位的。他在不在,一句話!”
這句話讓大長老不由得又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然而,再怎么看,她也只是個普通少女。
身體姿態(tài),骨骼架子,肌肉運作的習慣,全都不是習武之人。
“請姑娘跟我來。”他輕輕一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韶音也不謙虛,竟然揚著下巴,背著雙手,就往前走了。
其他弟子們互相看了一眼。
女弟子們的好奇心不大,但也是有的。而男弟子們,則是好奇極了,目光閃爍著,跟在后面。
“我?guī)」媚锶フ艺崎T,你們跟來做什么?”走出兩步,大長老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不悅地道。
眾弟子們忙停下腳步,低頭道:“是弟子無狀了,弟子這就告退!
于是,變成大長老引著韶音,往門派深處走去。
“我哥哥最近怎么樣?”韶音一邊打量著離恨宗的環(huán)境,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她好像一點都不怕。
不怕他對她怎么樣,就像她真的有個當掌門的哥哥,有恃無恐。
大長老既覺有趣,又忍不住多疑,一遍遍試探她的底細:“姑娘,剛才人太多,我沒好意思落你面子。但我們離恨宗的掌門,是位女子,并非男子。”
他目光深深地看著她:“你究竟是誰?來這里有何目的?”
“你胡說什么?”韶音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臉上有些怒氣,“我哥哥就是離恨宗的掌門!什么女子?我哥哥難道還能變成女子嗎?”
說著,她眼神變得戒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他:“該不會,你想當掌門,故意這么跟我說,想趕我走吧?”
大長老頓時一噎。
什么話!
他犯得著跟她一個小女子計較?
再說,他想當掌門有錯嗎?若不是……想到什么,他眼神暗了暗。
深深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大步往前走去:“你想見你哥哥,那就跟我來!”
離恨宗的掌門,果然是男子。
韶音沒翻車。
“不稀奇。”她對灰總說道,“武俠背景下,一派掌門多是男子!
她找哥哥,比找姐姐的成功率高太多了。
“嗯嗯!被铱傸c頭。
她找哥哥不稀奇。
她找的哥哥居然沒死,這才是稀奇的地方。
一個活著的掌門,為何從不露面,讓大長老控制著整個宗門,為非作歹,橫行恣意?
大長老帶著她來到一座偏僻的宮殿外。
“你哥哥就在里面!彼诘钔庹径_步,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想見他,就進去吧!
韶音瞥他一眼,神情鄙夷:“我傻嗎?你讓我進去,我就進去?這里都沒有第三個人,萬一里面有陷阱,把我困在里面,我哥哥的掌門之位不就是你的了?”
聞言,大長老面露無語。
到底誰傻?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很危險嗎?
“老夫要對付你,不必等到現(xiàn)在!彼嫔簧频乜此谎。
韶音哼了一聲,抱臂道:“不行。要么你跟我一起進去,要么我不進去,在外面喊他!
大長老暗暗吸氣,如果不是想借她的手,去看看那死人怎么樣了,他早就殺了她了!
“行!彼菩Ψ切Φ溃斑@是你說的。”
都過去那么多年了。
那死人應(yīng)該不足為懼了吧?
他神情一沉,率先邁步,往里面走去。
韶音左看看,右看看,跟在后頭。
“哥哥?”進了門,她就開始甜甜地叫起來,“我來看你啦!很多年不見了,你還好嗎?”
大長老聽得腳下一崴!
這語氣,就好像在喊“哥哥,你死了嗎,死了我就進來啦”。
竟是個蛇蝎心腸!
他不由得回頭,在她臉上看了一眼。再次分辨過后,發(fā)現(xiàn)她的骨齡的確是十七,不是什么返老還童的老妖怪,心中嘖嘖稱奇。
小小年紀,好一副狠辣心腸!
“哥哥?你聽到了嗎?聽到就應(yīng)我一聲呀?”韶音裝作沒看見他的打量,甜甜的聲音又響起來。
最終,大長老帶著她來到一座殿門前。
殿門上全是灰。
漆皮斑駁。
似是幾年沒有打掃過了。
“我哥哥就住這種地方?”她眉頭一擰。正在大長老以為她要說,你們是不是把我哥哥害了,就見她伸出雙手,用力推開門,“真是奇怪的癖好!等我坐上掌門之位,我要住金碧輝煌的屋子!”
大長老:“……”
真是個滿口胡言的小騙子。謊話說得跟真話似的,讓大長老對她生出一點興趣,此刻不想殺她了。
隨著“吱呀”一聲,厚重的殿門被推開,一股彌漫著腐朽的氣息瞬間涌入鼻腔。
這原本是一間華麗的正殿,但是長久失修,看上去破敗不堪。
蛛網(wǎng)結(jié)得到處都是。
大長老知道那死人不在這里,倒是好奇韶音的表現(xiàn),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
但見她面不改色,只有眉頭稍稍蹙起,似乎被隨處垂落的蛛網(wǎng)煩到了。一邊揮手掃著,一邊喊道:“哥哥?你在哪?”
到這時候,她還裝模作樣地喊哥。
大長老開始覺得她叫“哥哥”的聲音很甜美了。
蒼白的手指微微抽動,一抹嗜血的光芒出現(xiàn)在他眼底。
“哥哥?”
韶音懶得玩什么你藏我躲的游戲,直接找到殿后,在一張臟得看不出原樣的床榻上,找到了被一根黑黢黢的鐵鏈鎖住腳腕的掌門。
看不出多大年紀。
頭發(fā)花白,披散在身前。胡須花白,垂至胸口。
瘦得皮包骨頭,兩眼凹陷進去,比起人,更像只鬼。
他睜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仇恨又譏嘲地看向大長老:“你還敢來?”
“不是……”韶音驚訝了,對灰總道:“看他的樣子,幾年沒有人送吃送喝了吧?他怎么活下來的?”
灰總也很詫異,試著用這個世界的邏輯解釋道:“也許他懂得龜息大法?降低新陳代謝?幾年如一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也能維持生命體征?”
“我本來不想來的!贝箝L老站在離床邊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姿態(tài)戒備,“但你妹妹來看你,我不好不帶她來!
掌門立刻看向韶音。
他本來以為她是大長老帶來對付他的。但是此刻,看著韶音一臉好奇的表情,他頓時判斷出,兩人不是一伙兒的!
“我妹妹?”他慢慢地說,“老夫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個妹妹?”
韶音走到床邊,踢了踢捆著他的鐵鏈,笑嘻嘻地道:“現(xiàn)認也不晚啊!
聽到她這么說,一旁的大長老絲毫不感到驚訝——他早就猜到這小姑娘是信口胡謅。
但他好奇她的目的。因此,一時沒有出聲,只靜靜看戲。
“老夫為何要認你?”掌門黑洞般的眼睛盯住她道,整個人散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被大長老忌憚多年的人物,他的危險性絲毫不比大長老弱。
韶音踩了踩手臂粗的鐵鏈,輕描淡寫地道:“我?guī)湍銏蟪,成不成??br />
“就憑你?”掌門挑眉。
韶音終于抬起頭,這是一張標致秀美的面龐,一雙眼睛生得清澈靈動,明明是活色生香的美人,但她身上流露出的深不見底的冷意,使她看上去矛盾極了。
叫人不敢小覷。
“我現(xiàn)在當著你的面,殺了他,好不好呀?”韶音笑吟吟地道,猶如在說碾死一只螞蟻。
她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猶如彎刀。
鋒利。
觸之見血。
“哦?”掌門挑挑眉頭,“你如果真能殺了他,我就認你當妹妹!
韶音輕哼一聲,拍了拍手,轉(zhuǎn)身看向大長老。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她用不快的眼神看過去,言辭譴責,“居然害我哥哥,我饒不了你!”
說著,五指成爪,向他抓去。
大長老哂笑,輕輕閃身,避了過去:“就憑你這三腳貓——”
他說到一半,驀地失聲。
眼睛大睜,睜得滾圓,似不可置信到了極點,看著韶音,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膝蓋一降,“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我是不擅長武功。”韶音彎下腰,沖他嘻嘻一笑,“但我擅長用毒啊!
她騎著馬,慢悠悠地趕了兩天路,不為別的,就為了配藥。
她又不傻,憑空變出幾十年的內(nèi)力來,怎么跟人解釋。
“怎么樣,哥哥?”她看也不看跪倒在地的大長老,扭頭看向掌門,笑得眼睛彎彎,“我做得好不好?要不要獎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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