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5
“砰!”
聞意朗將手機用力摔在了墻上。
手機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 碎片向四周飛濺,手機殘軀“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從手機里傳出的尖叫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但是聞意朗的神情絲毫沒有好轉, 從那張漆黑可怖的臉上, 迸出冰寒的目光。
葉慧音!她怎么敢?!
聞意朗已經從剛才的情形中看出來, 他被騙了。她根本不是要求他, 而是以此為借口, 騙他跟她視頻通話?珊拗畼O, 他怎么就被騙了?!
煩躁地抓下面具, 握在手指間。低垂眼睛, 看著這張薄薄的,特制的,表面漆黑、凹凸不平、扭曲森然的面具,煩躁地隨手一扔。
面具被揭下, 露出一張上天精心雕刻的俊美面孔。哪怕蹙緊眉頭,眼神冰寒, 神情充滿怒意, 仍然好看得不得了。
“葉、慧、音!”男人從牙縫里擠出來道,目光愈發冰寒。
另一邊。
“不要叫了!不要叫了!”韶音盤腿坐在地上, 閉著眼睛大喊:“吵死了!”
因為聞意朗的臉太嚇人, 尤其他自己調整了光線和角度,看上去就更加陰森可怖了。毫無提防, 猛然間看見這樣一張臉, 小姐妹們都控制不住自己,高聲尖叫起來。
人受到驚嚇后,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反應。她們叫了很久, 刺耳的尖叫聲幾乎將屋頂掀了。
良久, 才終于安靜下來。
韶音松開捂耳朵的手,睜開眼睛,醉醺醺地看向面前支起的手機,發現屏幕已經暗下來。
哦,聞意朗掛斷了。
“嘟嘟嘟——”
她又撥過去。
“你別打了!”她的手機一下子被搶走。
隨即,好像碰到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她的手機被猛地扔到沙發上。
韶音抬起頭,看過去。
那個小姐妹打了個哆嗦,碰過手機的那只手,簡直無處安放,不停地甩,還往衣服上擦。
“怎么了?”她問。
小姐妹抬頭看她一眼,只見她喝得臉上紅通通的,眼神迷蒙,忍不住道:“你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喝了酒,膽子就會大嗎?可她們也喝了,還是嚇得一顆心都快蹦出來了!
“他是我未婚夫啊!鄙匾羲坪踉谒伎际裁,皺著眉頭,有些遲鈍地道:“我怎么能害怕他?”
空氣瞬間一靜。
漸漸的,一道道同情的眼神投過來。
“你,你真是……”剛剛搶她手機的小姐妹,神情復雜極了。
聞意朗是真的毀容了。《也皇且话阋饬x上的毀容,他現在的相貌,簡直是鬼都能被嚇死!
她們剛剛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折壽三年。她卻要嫁給這樣一個人,天天看著,夜夜看著,朝夕相處……
眾人的眼神同情極了。
“我沒說謊!”韶音卻倔強地看著她們,堅持說道:“他就只是毀容了,沒殘廢!”
又伸出手:“我手機呢?拿過來。剛剛掛斷了,我再給他打過去,我一定讓你們看見他的腿!”
“好好好,他沒殘廢!北娙诉B忙哄道。
“我們相信你!
“你怎么可能騙我們呢?”
真的騙她們,也不重要了。他的臉都變成那樣了,殘廢不殘廢的,還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她們是不想再看見那張臉了。
眾人哄著韶音,打著岔,終于將這件事揭過去了,沒讓她再堅持打電話。
心有余悸,喝酒都沒滋沒味起來。
“你真要嫁給他?”有小姐妹坐在她身邊,同情地看著她:“不怕半夜嚇得心梗?”
她眼神是全然的關切,韶音便低下頭,摳著地毯。
一言不發。
落在旁人眼里,全是傷心和落寞。
怎么可能不傷心?怎么可能不落寞?畢竟要嫁給這樣一個人啊。
眾人唏噓不已,絞盡腦汁,哄她開心。
等到派對結束,眾人散去時,最后離開的小姐妹,站在門口,同情又不忍地看著她,小聲說道:“音音,你跑吧!
怎么能將后半輩子都搭進去?
為了什么都不值得。
“謝謝你。”韶音感激地看著她說。
小姐妹勸她跑路,沒什么錯。她們生在這種家庭里,生活光鮮是沒錯,但很多時候也是不自由的。比如自己的婚姻,自己就做不了主。葉家讓她嫁給“毀容、殘廢、棄子”,她就得嫁,一點決定權都沒有。
“路上小心!彼Я吮〗忝茫f道。
送走所有人,她關上門。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摸出手機,拿在手里,回房間。
她不會跑。為什么要跑呢?跑了就沒錢花了。
爸爸肯定會停掉她的卡,還會動用各種方式,花大力氣找她。她不僅沒錢花,還要東躲西藏。
相比起來,只是看看聞意朗那張頗具藝術感的臉而已,還可以接受。
聞意朗的毀容照,流傳出去了。
他出現在韶音的視頻通話里,被一個小姐妹不小心拍下來了。出于八卦心理,小姐妹將這張無意中拍到的照片發給親近的人看。一邊唏噓聞意朗多可憐,一邊同情要嫁給他的韶音。
而她關系親近的人,還有其他關系好的人,于是又分享出去了。
就這樣,聞意朗的照片,漸漸流傳出去了,整個圈子幾乎都看到了。
在此之前,很多人僅僅知道聞意朗毀容了,但是不知道他究竟變成什么樣子。聞意朗自己不會說,聞老爺子又刻意保護他,所以沒人見過他毀容后的樣子,F在看見了,唏噓不已。
韶音由此成為了最可憐的女人——要嫁給這么一個,都不能說丑,只能說嚇人的男人。
葉家更是被頻頻提及——為了跟聞家聯姻,葉家真是豁得出去。
也有人談論聞家——聞老爺子對聞意朗真好,他都毀容了,還要給他娶個好老婆。
一時間,圈子里熱鬧極了。
而位于議論中心的幾方,反應各不同。
韶音對誰都說:“是。沒錯,我是可憐。但我為了家族!
那真是,她也不可能為了別的了。
“唉!比~母嘆氣不已,給她打了一筆錢。
“唉。”她的妹妹們嘆氣不已,每人送了她一份不菲的禮物。
葉家另外幾房的長輩,也都送了韶音很多東西。
韶音又小發一筆。
卻沒有人嫉妒她,誰讓她可憐呢?
在此期間,葉父抓住機會,標榜葉家的誠信:“當初既然給兩個孩子訂了婚,那么不論阿朗變成什么樣子,我們音音都會履行婚約,葉家都會履行婚約。”
他大張旗鼓,給女兒添嫁妝,營造出希望她和聞意朗好好過日子的繁榮景象。
“阿朗是個好孩子,雖然毀容了,但本性是好的。音音也是好孩子,兩個好孩子在一起,互相接納、包容,一樣能過得幸福,比別人都幸福!”葉父說道。
聞家。
聞老爺子知道一點實情。從一開始,把聞意朗帶回來,他就沒瞞過聞意朗,他不是聞家的孩子。聞意朗對他很尊重,正在做的事,也會跟他透露幾句。
聞老爺子感慨:“葉家這閨女,有福氣。”
阿朗什么時候毀容了?不過是做給一些人看的。葉家那個閨女,現在對阿朗不離不棄,以后阿朗肯定會對她好的。她現在艱難了一些,但是福氣還在后面。
只有聞意朗,憋屈得不得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韶音會借著酒勁,打電話給他,騙他露面。
說什么跪著求他,而他竟然信以為真!
他這幾天心情都不好。
這天下午,管家來到樓上,敲開他的房門,小心翼翼地匯報道:“葉小姐的生活習慣跟以前相差不大!
言外之意,她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依然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聞意朗本來就陰沉的臉,更加沉下去。
嘴唇抿得緊緊的,臉上陰云密布。
管家大氣不敢出。心里說,她何止是該吃吃、該喝喝,她還不守婦道,撩小帥哥。
韶音最近常常出入一家臺球館,打打臺球。球館里有幾個小帥哥,打球不錯,也會說話,她會喊他們一起打球,給點小費什么的。
管家看到那些照片,氣得都不行了。但他不敢跟聞意朗說,擔心聞意朗更生氣。
這天晚上,韶音又去打球。
剛走進球館,就聽到有陣陣驚呼聲。她循著聲音看去,發現一張臺球桌周圍站滿了人,而驚呼聲正是從這里發出來的。
好奇之下,她朝那邊走了過去。
擠進里面,就看見一個大帥比站在臺球桌前,正在聚精會神地打球。
他身高腿長,肩寬腰細。穿著一件質地精良的黑襯衫,結實而流暢的肌理線條包裹在下面,神情冷淡,眸光如琉璃,神秘而矜貴。
他打球專注,動作熟練,充滿技巧感,是個打臺球的高手。每打進一個球,就引起一陣歡呼聲。當然,女孩子的歡呼聲居多,畢竟能夠看到這么美麗的異性,機會不多。
“狗*男主,摘了面具來這里打臺球,說不是沖著你,鬼都不信。”灰總撇撇嘴道。
韶音失笑,嘴角揚起來:“那我們就看看,他要干什么。”
是的,這個好看得不得了的大帥比,正是沒戴面具的聞意朗。
韶音覺得他也是心大,就這么篤定,她沒有見過他的真容?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但他既然這樣表現了,她也不拆穿他就是了。
“葉姐!币粋小帥哥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叫道。
韶音扭頭看了看,是熟人,笑了笑,一手扒著他的肩膀,倚在他身上:“今天怎么樣?”
“不好!毙浉缯f道,往球桌邊看了看。因為有聞意朗,他們一下子失去了客人們的歡心。
韶音笑笑,說道:“會好的!闭f完,也看向聞意朗。
剛轉過視線,就對上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眸。
那雙眸子的深處,隱約閃過怒氣。
韶音不由笑了一下。不用猜,他心里一定在罵她,沾花惹草,訂了婚,還跟別人挨這么近。
她更加往小帥哥的身上倚了倚,朝他揚揚下巴:“帥哥,看我干嘛?想跟我來一局?”
聞意朗淡淡收回視線,握著球桿,盯住了桌上。就在韶音以為他不會答應時,他忽然出聲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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