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6
男人的聲音低沉, 充滿磁性。
他不僅長得出眾,就連聲音都如此好聽。韶音聽到幾聲低低的抽氣聲,余光掃過去, 看到幾個女孩睜大眼睛, 神情激動地看著聞意朗。
她輕笑一聲, 收回視線:“你讓我來, 我就來?你臉好大哦。”
話落, 一道道視線投過來。有不快的, 覺得她褻瀆帥哥。有佩服的, 覺得她不被美色迷惑。
韶音伏在小帥哥肩上, 笑吟吟地看著聞意朗。視線在他臉上掃動,仿佛在測量他的臉有多大。
聞意朗十分看不慣她的輕浮樣子,收回視線,淡淡道:“不敢就算了。”
彎下腰, 認真地打起球來。
多么低劣的激將法。
但韶音仍是站直身體,朝著臺球桌的另一邊走去:“誰不敢了?想看看你有沒有誠意而已。”
“不是誰請我, 我都要答應的。”她挑選著球桿, 懶洋洋道:“你這么說,好沒意思。”
聞意朗一頓。
抬起頭, 朝她看過去。
他發現一個之前忽視的問題, 那就是她非常的牙尖嘴利。比如此刻,她三言兩語, 把他襯托得小氣、玩不起。
她并不像看起來的虛偽和愚蠢。
看她的目光深了深。重新低下頭, 說道:“那就來吧。”
兩人約定了打法。
周圍的人見帥哥美女對局,都很感興趣, 讓出一些空間來, 站在周圍觀看。
“賭什么?”韶音一邊擦著球桿, 一邊說道。
比賽嘛。沒有彩頭,好沒意思。
“你想賭什么?”聞意朗看向她問道。
韶音彎了彎唇,視線在他漂亮的臉上,有料的身材上掃過一圈,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我贏了,你陪我一晚。”
“哇哦!”
口哨聲瞬間響起來,圍觀的人群頓時沸騰了。
聞意朗瞬間臉黑。
絲毫沒有被熱鬧的氣氛感染,此刻眼底涌動著怒氣。
不等他說什么,韶音開口又道:“不敢就算了。”
跟他剛才激她的那句話,一模一樣。
連語氣都不變。
聞意朗還能說什么?垂下眼睛,冷冷道:“如果你輸了,也陪我一晚。”
但他說的“陪”,和她說的“陪”,必定不會是同一種。
然而韶音仿佛沒聽出來一樣,笑瞇瞇點頭:“好。”
比賽開始。
韶音獲得了開球權。
“希望我的運氣好一點。”她笑著說道。俯身,嘴角仍然掛著淡淡笑意,開始擊球。
聞意朗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眼底譏諷。運氣?什么都指望運氣的女人。天真。
注定失敗。
然后,韶音的球進洞了。
又進洞了。
他不知不覺站直身體,神情開始凜然。
表情越來越凝重。
直到韶音將所有球都擊進洞,懶洋洋地直起身,球桿握在手里,倚著剛才那個小帥哥,沖他笑:“哎呀,今晚的運氣還不錯。”
一桿清臺呢。
這可不是運氣。沒有一定的實力,做不到。
聞意朗的表情已經不像剛剛那么輕松。收回視線,開始打自己那號桌。
他也是一桿清臺。
但是,來自周圍的歡呼聲并不能讓他露出絲毫笑意。他原本打算狠狠打她的臉,讓她輸得慘,好好吃個教訓。誰知,她的打球技巧并不輸給他。
他沒有贏。
這跟他先前預料的,大相徑庭。
“哎呀,這位先生的技術很好呢。”韶音靜靜看完一場球,眉梢挑了挑,朝他眨了眨眼。
寂靜片刻后,充滿曖昧的聲音響徹全場。
結合她之前說的“陪我一晚”,所有人都覺得她這句話一語雙關,一時間氣氛熱鬧極了。
只有聞意朗,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眼里一點溫度都沒有,仿佛自成一個世界,與周圍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再來。”他淡淡道。
他就不信,她下一局還能一桿清臺。
她不能,他卻可以。
抱著這樣的自信,聞意朗又跟韶音打了幾局。
打到第五局,兩人仍然是平手,這讓聞意朗的臉色逐漸沉凝起來。他原先沒想到,她打球的技術這么好!管家給他的資料中,可沒有這一條。
“哎呀,我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韶音笑瞇瞇地道,握著球桿,仰起明艷的臉龐,虔誠地祈求道:“讓我贏了吧!好想這位先生陪我一晚!啊嗚嗚嗚!”
聞意朗的回應,是冷笑一聲。
她贏?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心里雖然這么想,接下來的態度卻更加認真起來。
打到第八局,兩人仍然是不分勝負。
“哎呀。”韶音跺跺腳,矯揉造作地道:“不管是我陪你,還是你陪我,不都一樣嗎?這位先生,你手下留情嘛。”
聞意朗淡淡瞥她,說道:“既然一樣,為什么不是你手下留情?”
“你真要我讓你啊?”韶音聞言,偏頭朝他看過去,表情興致勃勃的,“如果你要求,我可以哦!”
聞意朗一下子黑了臉:“不用!”
誰要她讓?他要堂堂正正地贏她!
然后讓她“好好”陪他一晚!
抱著這個信念,聞意朗接下來的一局打得格外認真。然后,他輸了。
“哎呀,不好意思,比你快了一點點呢。”韶音抱著球桿,笑嘻嘻地看著他,“承讓啦。”
兩人一共打了九局,全都是不分上下。于是,裁判按照兩人打完全場的時間,來判定比賽結果。
很巧,韶音比聞意朗快了一秒。
就快了一秒。
這讓聞意朗的臉色黑得不行,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讓韶音知道他這么想,一定會勸他:“自信點!把‘是不是’去掉,我就是故意的!”
他這么帥,臉上當然有點表情更好看啦!
一直繃著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其實沒有那么戳她。韶音喜歡表情豐富的男人,那樣讓她覺得活色生香的。
“這位先生,今晚你歸我啦。”韶音笑著走過去,身子倚著臺球桌,伸手去捉他的衣領,眼神曖昧。
聞意朗黑著臉,避開她的手。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出爾反爾,于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別冷著臉嘛。”韶音仰起頭,笑盈盈地望著他,“愿賭服輸。”
他冷冷地道:“去哪兒?”
等出了臺球館,他才不會理她。
“什么去哪兒?”韶音眨著眼睛,神情微微茫然,“就在這兒啊。”
聞意朗皺起眉頭:“在這兒?”
這么多人?大庭廣眾?
眉頭皺得更緊了,開始懷疑,她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是啊。”韶音的視線在周圍落了一圈,笑著說道:“我這個人,最大方了。自己高興,不如大家一起高興。”
她伸出手,拍在他肩上,興奮地道:“今晚你就留在這里,陪我打一晚上球!”然后,看向周圍的女孩們,“姐妹們,開心嗎?”
“開心!!”
尖叫聲和歡呼聲瞬間響起。
還以為帥哥要被帶走,這樣那樣了。誰知道,根本不是她們想的那樣。
帥哥還是清清白白的。而且,能陪她們一晚上!
頓時,韶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給她倒水的,拿果汁的,搬椅子的,各種擁護。
韶音笑吟吟的,都受用了。
然后看著臉色黑得不行的聞意朗,笑道:“這位先生,剛剛是想到哪里去了呢?”
說著,唯恐他不夠惱怒似的,朝他眨眨眼。
聞意朗的面子很是掛不住。
原來她說的“陪我一晚”,是這個意思。他還以為……
“再來。”他低下頭,拿起球桿,打算再跟她比一局。
他一定要贏她!
一晚上過去,到四五點時,韶音困了。
打了個哈欠,說道:“不玩了。鑒于今晚還沒過去,你還是我的,那你送我回家吧。”
聞意朗也不想打了。
總是不贏,他打著也沒意思。
拿起外套,跟在她身后,走出臺球館。
外面天還沒亮,正是一天當中最安靜昏沉的時候。他們一前一后走出臺球館,聞意朗剛要開口,就見她拋了把鑰匙過來:“呶,那輛是我的車。”
聞意朗本來就不想暴露自己的車。順手接過,開著她的車,送她回家。
韶音剛坐上車,報了地址,就困得打了個哈欠,睡過去了:“到了叫我。”
她生得艷麗,尤其是故意眨眼睛的時候,簡直是媚態橫生,一點都不正經。
但是,現在坐在車里,離他這么近,周圍沒有第三個人,她明明可以不正經的,卻出乎意料的正經。
就好像,她根本沒有什么花花心腸。她只是在玩,玩玩樂樂,正常找樂子。一切是他多想了。
聞意朗的心情不禁有些復雜。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開車送她回家。
不是葉家。而是她自己的一棟公寓。
葉家人多口雜,韶音不愿意住在那里,她更喜歡一個人住,清凈又自在。
“到了。”將車子停下,他輕輕碰了碰她的肩。
韶音睡得不沉,很快醒過來,打了個哈欠,半睜著眼睛,朝他看過去道:“謝謝啦。”
聞意朗一言不發。解開安全帶,下車就要走。
“你陪了我一整晚,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韶音似乎終于想起來,朝他那邊傾了傾身,眨著眼睛問道。
她眼中睡意還沒有完全褪去,迷迷蒙蒙的,使她一張艷麗的臉龐,既顯得純真,又含著誘惑。
聞意朗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推開車門就走下去。
只是,車門關上之前,他冷冷留下一句:“不必,以后也不會再見。”
他是因為她輕浮、浪蕩、在外面丟人,才想整她一番。
沒想到,她只是看上去輕浮、浪蕩,實際上根本沒有那個心——如果她有,他就不會被她壓著打了一晚上的球,都送她到家門口了,也不邀請他上去坐坐。
她只是口花花,沒有別的心思,不會給他丟臉。既然如此,他就不必試探她了。
只是,白白浪費一個晚上,沒捉住她的把柄就算了,打球都沒打過他,仍是讓他心里不痛快。
他忍了兩天,終于還是介意。
*
“喂。”韶音接起電話,“你找我什么事啊?”
男人冷冷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你不想退婚了?”
“想啊。”韶音冷哼一聲,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他,“是你說,要我求你才肯退婚。我才不求你。”
聞意朗猜到了。她清醒的時候,只會罵他。喝醉了,嘴上說求他,結果……
“你把我的照片宣揚出去了。”他冷冷道。
韶音頓了頓,仿佛語塞了下,隨即理直氣壯起來:“你就長這樣,我又沒有污蔑你,你怪我什么?”
“那是我的隱私。”聞意朗冷冷地道,“你泄露了我的隱私,難道不該向我道歉?”
韶音理虧,只好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男人冷笑道,“來我家。”
說完,掛了電話。
“哎呀,他這是準備了什么驚喜給我?”看著掛斷的界面,韶音挑挑眉。
灰總樂呵呵道:“去嘛,當個驚喜。”
見它不說,韶音便沒再問。
開車去紅葉山。
“怎么還這么臟?!”一下車,她精致漂亮的小鞋子就陷入了厚厚的腐葉中,眉頭皺得緊緊的,揚頭大喊道:“管家?管家呢?哪兒去了?死了嗎?之前讓你打掃院子,你就這么打掃的?是不是阿朗管不了你?你以為我也管不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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