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逃出去了!
036
“他們打得真起勁啊!”
就在白黎沉默不語,自我檢討時,不知出于何種原因,玄砥一直盯著他的目光忽然移向了墻外。
“真討厭。”玄砥說,語氣很不耐煩,充滿了焦躁。
然后,就在白黎還回過神來時,玄砥飛身出了結界。
他一身黑袍,迎風飄蕩,獵獵而動。
鐘長青、李云風道:“放了我師弟!”
玄砥:“不。”
然后三個人就打起來了。
本來挺安靜的城墻上,頓時熱鬧起來。
“教主以一敵二,威武!”
“教主怒發沖冠為藍顏,威武!”
白黎:……
他不是很想看到這個場面,他還在玄砥那一通無師自通的“囚|禁文學”梗里,沒回過神來,現在又咬破被迫進入師門“自相殘殺”梗。他的腦袋有點暈乎。
不知道是不是修為降低了的原因,感覺他的腦子也不好使了。這個時候,有個聲音在他旁邊問:“您,您希望哪邊贏啊?”
白黎沒多想,說:“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
這時,他的耳邊平地一聲雷:“教——主——仙師——不想——讓你——受傷——!您老人家——一定要——平安啊——!要不然——仙師——會傷心死的——!”
白黎轉頭,旗子小兵雙手呈喇叭狀,正對著戰場放聲大喊。
然后,整個城墻,甚至是城墻后面的不夜城都在喊:“仙師——會傷心死——!”
白黎:這群魔頭本質是個復讀機嗎……
旗子小兵:“家——和——萬事興——!都是——自家人——!兩位道長——別和我們教主打了——!教主夫人——很為難的——!”
后面眾魔頭:“教主夫人——很為難的——!”
白黎有點頭大。
護城墻外的三人打得難舍難分,只看見一團一團的光,根本看不見光里的人影,實話實說,他現在確實很為難。
砰的一聲巨響,在他們外圍的那些山啊,塌了。樹啊,倒了一片。雪啊,像颶風一般揚了起來,又落下。
然后三人分三個方位落下。
鐘長青和李云風落下時,向外飄了很長一段距離。鐘長青的嘴角有血跡,李云風的一條胳膊,姿勢詭異的扭著,玄砥波瀾不驚,氣定神閑看著他們倆。
白黎只能看個大概,知道他們受傷了,但不知道傷得多重,在墻上拼命給他們做手勢,讓他們離開。鐘長青看了他一眼:“阿黎啊,師兄無能,對不起師父的囑托,你,你……”
白黎打手勢:快走,快走……
李云風咔嚓咔嚓,將自己的斷臂接好,也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撈起大師兄,跑了……
整個奔跑的姿勢都寫著:溜了溜了,打不過!
二師兄,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嗎,你對我的愛,竟然不及大師兄十分之一。
玄砥回到城墻上,大家都興高采烈,就是不太敢靠近,玄砥說了句“回去吧”,他們下了城墻,玄砥攥著的手,往留仙府的方向走,剛才的對打很快被被變成各種版本,飛速流竄進大街小巷。
靠譜點的——
都在說教主的功力如何如何深厚,只把玄砥說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不靠譜的——
有人來搶親啦!
非要搶走教主夫人!
教主生氣啦!但是大親在即,不宜見血,教主只把人打跑了!
等他們回到留仙府,已經演變出上百個版本了,其中不乏,教主夫人本不想下嫁教主,但今日一戰,教主大殺四方,教主夫人忽然傾心不已,不惜叛出師門的戲碼。
還別說,他們還挺能編。
這么強,去人類的地盤上說書討生活,完全沒得問題。
門關上了,玄砥沉默著,但是還握著他的手,十分冰涼,白黎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他看著玄砥,無聲地問他:“你怎么了?”
玄砥:“我要是死了,師尊會傷心嗎?”
白黎:?
這什么意思?
當初他帶著大小魔頭,闖入玄天宗,將他擄走,如入無人之境,如今又不費吹灰之力將一個至少分神和一個元嬰,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現在他說自己要死了?
雖然手是涼了點,但真不至于要死吧……
剛想到這兒,白黎掌中傳來冰刺一般的疼。
玄砥的身上爬上一層冰霜,自下而上……玄砥苦笑了一下:“師尊,你會走嗎?”
白黎看著層層疊疊的冰霜爭先恐后爬滿他的身體,這才信了玄砥的話,但他說不出話來,使勁兒拍開他的手,在屋子里東翻西翻:啥病啊,有沒有解藥!啊,有沒有!
玄砥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門邊,手臂艱難抬起,在屋子里下了禁制,然后一頭就栽下去了,白黎手疾眼快扶住他,看他這架勢,是怕自己趁他病要逃跑。
白黎嘆了一口氣,將他拖到床上,拍他已經不滿寒霜的臉:“小徒兒,你是有個什么大病啊?”
他想喊人來看看他們教主,但是發現聲音根本也穿不傳不出去。
白黎搖他:“喂喂,你可別真死啊!你不是挺厲害嗎,怎么回來就這樣了?”
玄砥眉頭緊皺,意識不清,但還是拼著最后一點清明,抓著他的手:“別走啊,師尊……”
白黎心中一陣酸澀,在他手里寫:好,我不走,你趕緊好起來。
像是小孩子得到了許諾,玄砥的手慢慢松了,墮入到無盡的黑暗中。
寒霜將他整個包裹,白黎被他凍得打顫,怕冰塊把他憋死,一塊一塊往下敲,敲著敲著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的手能動了……
玄砥病了,弱了,所以加在他身上的法術自動變弱了……
白黎嘗試著運轉靈力,發現滯澀的靈脈果然能動了!
白黎的手停了下來,但當他停下來的時候,很快,寒霜又覆蓋住了玄砥的口鼻,這時白黎再運轉靈力,發現靈力運轉的更通暢了……
這啥意思,要是玄砥被憋死,他是不是能力立馬恢復?
這是什么考驗人心的鬼伎倆?
“嘁——”
白黎發出了不屑聲,又把他口鼻處的冰塊敲了下來。
“你看你,人前顯貴,人后受罪,你到底是有個什么大病啊……”
白黎一愣,他能說話了!
禁言術對他徹底失效了!
再一運轉靈力,已經恢復了三成!
這是不是說明,是不是說明,玄砥快不行了!
白黎連忙去探玄砥的口鼻,呼吸悠長,沒死,就是呼出來的氣冰涼冰涼的,白黎吁了一口氣,心想,大抵是他靈力能夠運轉后,體內真氣自行流轉,趁著禁制薄弱,自行突破……
后半夜,玄砥的冰霜緩慢下來,沒有再堵住他的口鼻,看起來,整個人在慢慢變好,而他在打坐了半夜后,功力也恢復到了平常的五成。
這時,白黎想,他應該走。
他來到屋子邊緣,伸手碰了碰禁制,現在的禁制對他來說,已經是薄紙一張,他抬腳向外邁,又回頭看了一眼玄砥,玄砥無知無覺躺在那里,但能看出來,他躺的并不安穩,內心在忍受著極大的恐懼。
白黎轉身,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能現形的那種,告訴他:勿念,十五日后歸。他還有十二日的時間,定下十五日之期,肯定夠他趕回來的。他拍了拍玄砥的手,輕聲道:“為師這次說得是真的,一定會回來,你就好好在這躺著吧。”
白黎輕輕從禁制走了出去,捏了個隱身術,在不夜城中行走,很快來到了城墻邊,唉,城墻邊還有一道禁制……不過,玄砥現在虛弱之際,想必城墻邊上的禁制他也能出的去……
等他飛身而過時,才發現不是那么回事。
城墻上的禁制不是他一個人做得,依然很強。
也是,如果他一弱,城墻禁制就跟著變弱,那豈不是每個魔頭都能時時知道教主的身體狀況?趕上心懷不軌的,豈不是要趁教主弱,要教主命?敵人豈不是也能時時知道?
城墻的禁制他們搞得還蠻不易突破的。
得搞點破壞,才能出去。
但以他的實力,破不了護墻大陣。
連一個洞也破不了,怎么辦?
玄砥目光看向城墻外的一溜小兵,他們正在打掃戰場,他們將大石塊聚攏起來,將四散的木屑一條條收拾起來。他們怎么出去的?
沒過多久,戰場打掃完了,一溜士兵里有個人影特別眼熟,是那個旗子小士兵,他手里拿了個令牌,令牌輕輕在禁制上一碰,禁制就像開了一個門似的,一溜士兵魚貫而入。
白黎抓住機會,倏地一下從他開的小門飛掠而出,一眾進來的小兵,只感覺頭頂刮起一陣風,旗幟小兵摸了摸頭:“好怪的風哦!”
終于出來了!
自由的空氣喲!
白黎沿著浮玉山的方向奔了一會兒,突然停下來,哎呀,反正還要去玄天宗,他應該先去玄天宗,然后寫兩封信分別給掌門師兄和宮元白,讓他們趕緊飛過來,然后,然后,準別好人證物證,問罪夏博山!
白黎換了個方向,往玄天宗的地方飛,飛了沒讀懂就,突然下起了雪雹子,密密麻麻地砸得他生疼,視野也不好,霧蒙蒙的,有幾次,他發現飛錯了,還得停下來,辨認方向,重新飛。
大雪天氣,不宜飛行。
白黎看著下面,零零星星地有幾點火光,降了下去,決定先避避風雪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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