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遇前夕
“入……入宮?”
螢螢被突然坐起來的江月歌嚇了一跳,忙拿來一條薄毯給她披上:
“對啊,您前幾日不就為這個跟老爺置氣,一怒從閣樓上跳下來,一直昏迷到現在,讓螢螢好生擔心!”
說著說著,她眼圈又紅了。
江月歌扶額:哦艸,原來是因為這個才昏迷躺床上的嗎……而且看得出來,這螢螢和江月歌的關系真的還挺不錯。
沉默片刻,江月歌抬起頭問道:
“那入宮的事可有人仔細通知了,具體是什么時候?”
螢螢眨了眨淚花汪汪的眼睛,想了一會兒:
“就這個月底,還有大約七八天的光景。估摸著咱們過會兒去見老爺的時候,老爺還會再跟您說的。”
江月歌這才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
總算想起來江月歌是個什么角色了!
男主黎辰舟這會兒剛登基沒幾年,政治不穩,人心不定。
朝堂上幾位老臣,仗著手握重權又會籠絡人心,幾次三番暗戳戳搞小動作。
這些人中,江月歌之父江執可是杰出代表,最后男主忍無可忍才找了個借口,給他安了個罪名讓他不再蹦噠。
此人可是作得一手好死。
原本在代小鴿筆下,這人也就是個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存在。這會兒身為作者忽然要直面他,作為親媽真有點愧疚——
對不起了,誰讓你不是主角團,只是一個發展劇情的npc呢
至于螢螢口中的“入宮”,也不是真正意義上進宮當妃——而是作為江家未出嫁的女兒,進宮里“守硯閣”和別家朝臣的女兒一同學習琴棋書畫、貴族禮儀。
這還是當初黎辰舟為了壓制那些不聽話的朝臣想出來的辦法——
跟藩王送來世子一樣,被送進宮中的女子,在某種程度上,也就是圣上手中這些朝臣的“把柄”,多少有些牽制,好讓他們心中有些顧忌。
而自己穿的這個角色——江月歌,江執之女,應該就是被父親送進宮里的“質子”。
看眼下的情況,目前應該是江月歌進宮前幾天。
“小姐,您剛醒來,身子還虛弱。要不您先在屋里休息,我去把老爺叫來?”
江月歌覺得自己會不會太臉大了:“讓老爺親自過來,不合適吧”
螢螢安置江月歌在床上坐好,又找來墊枕放在江月歌腰下讓她倚著:
“怎么不合適了,小姐可是老爺的最寶貝的掌上明珠。老爺最疼愛的就是小姐了!您在這等著,我去知會一聲,老爺一定馬上就過來了!”
屁咧!要是真的疼她還會讓她進宮?
江月歌忍住沒把吐槽說出口,目送著螢螢出了門,心中暗暗沉思:年代久遠,這本書坑得太早,現在江月歌已經快忘了身邊的小丫鬟具體是個什么設定了。
貌似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然后
然后就不記得了。
算了,反正來日方長,慢慢相處,總會想起來的!
出乎意料的是,江執居然真的如螢螢所說,很快就趕來了:
“月歌!爹爹的好女兒——你可算醒了!”
江月歌有點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嘴角微微扯動了下,神色一時有些僵硬:
“爹放心,女兒沒事。讓您費心了。”
江執卻以為江月歌還在鬧小情緒:
“怎么,還因為進宮的事和爹爹置氣呢?女兒乖,爹也是沒辦法,為了咱們江家,這都是權宜之策啊!”
江月歌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盡量表現得“父慈女孝”一些:
“女兒都明白的,爹爹放心,女兒沒有跟您置氣。”
江執伸出手,在江月歌發頂揉了揉,目光里滿是慈愛之意:
“爹就你這么一個女兒,本已為你尋摸好一個好婆家,嫁妝都已經備好了,可眼下圣上親諭,為父也是迫不得已……”
江月歌心中突然一軟。
原來書中的江執,詭計多端、一心給男主使絆子,險些讓男主喪了命,好多讀者都看不下去,在評論區帶節奏開撕,想讓代小鴿早早給江執領便當。
代小鴿原本是要給江執安排一個亦正亦邪的形象,至少在女兒面前是溫柔軟語、關心愛護,可每次一有這個苗頭,讀者就不認賬,紛紛在評論區留言“江執設定崩了”、“反派洗白太快”等等。
無奈之下,代小鴿只好拋棄了原來的念頭,把江執徹底塑造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反派。連帶著對江執和江月歌父女之間的相處也幾筆帶過。
可這會兒,原文中寥寥幾行的情境在慢慢眼前展開——
江執手心溫熱,他還是代小鴿心中那位對女兒會溫柔關懷的老父親。
這讓江月歌心中突然就生出奇妙的感覺。
原來她是作者,有上帝視角。
但此時此刻,這些書中的人物,他們并不是單一而臉譜化、一個“好人”、“壞人”的片面詞匯就能概括的角色,他們都是血肉飽滿、有情有感的人。
江執不知江月歌在想什么,以為她心中仍是不悅。便沉默思索了片刻,開口道:
“過幾日進宮,就有了諸多規矩,不能隨意出宮門了。雖然中秋剛過,但這幾日街上都比平時熱鬧許多。你若想出去玩,就不必稟告,府中侍衛也不會攔你。”
剛才還在感慨的江月歌,這會兒聽了這話不禁大喜過望:好機會!正好可以上街打探更多消息!
江執看到女兒笑容微微,自己心中臉上也露出些許寬慰神色。
與此同時,九重宮闕,乾康殿。
螢螢口中“受萬人敬仰的圣上”此時正端坐在象征至高權力的龍椅上,神色凝重。眸中寒光閃爍微微,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大殿里的徐尚書:
“徐愛卿,對于這些……可還要辯解?”
徐慎心知事跡敗露,恐稍不留意就難逃一死,不禁面如土色、抖似篩糠:“回陛下話……這些、這些不光是我一個人,還有江執、江大人也參與其中,他、他還……”
黎辰舟一雙劍眉橫立,露出慍色:
“夠了,徐卿無需多言。朕自有一雙眼睛,分得清孰是孰非。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來人,把徐慎押下去,交予有司審訊!”
等徐慎哭嚎著被拖下去之后,大殿終于清靜下來。
身后的小太監周公公走上前來,從一旁的暖爐上取下茶壺,給面色不善的鐵面圣上倒了杯熱茶:
“這些日子陛下一直處理此事,休憩甚少。眼下終于告一段落,陛下終于能安心休息一段時日了。”
黎辰舟接過周公公手中熱茶,低頭抿了一口,神色卻并不輕松:
“為時尚早。”
周公公是從小看著圣上長大的,最了解圣上心思,知他肯定另有打算,便不再多言。
黎辰舟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白玉已經被里面的茶溫熱,溫玉的觸感仍殘留在他的指尖:“你打點一下,明日讓何嚴來見朕。”
周公公俯下身來,輕聲提示:
“陛下,明兒個是休沐,這陣子風聲又緊,這么著急召何大人,恐怕會打草驚蛇……明日不如讓何大人在家休息,此事從長計議?”
這位圣上自己是個工作狂也就罷了,還經常忘記別人在休沐的事實。
好多大臣勤勤懇懇工作、連軸轉了好幾天,最后好不容易等到休沐,還要被拉來進宮覲見圣上。
來的時候十有八九頂著兩只黑眼圈,上朝的心比上墳的心都沉重,看起來死的心都有了。
黎辰舟屈指在桌面輕叩:
“既然如此……前幾日陳將軍信中說要寄來新的形勢圖,估摸著明日該到了,朕要再仔細看看。”
好嘛,又是工作。
周公公斟酌片刻,試探道:
“不瞞陛下,近幾日中秋佳節,城中坊市街巷都熱鬧非凡,老臣聽說明日是慶節的最后一日。陛下最近又殫精竭慮、忙了好一陣子,眼下也該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黎辰舟修長的手指頓了頓,沉吟片刻:
“過節也好,那就明日上午,你看著安排吧。”
周公公上前領了命:“老臣遵旨。”
黎辰舟直起腰來,稍微活動了下久坐后有些發僵的肩膀:
“別太興師動眾,朕喜歡輕裝簡行,微服私訪。”
周公公心領神會:“陛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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