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不發達，夜晚可以看見星光，星星點點的點綴在夜空，月亮很圓，像一張水墨畫。

        魚在水中游替，荷花苞外微微開了點，有水珠在上面掛著，讓荷花增添負擔，向下垂，看得見里面的嬌嫩，像未出閣的姑娘，對外面充滿好奇的姑娘，忍不住探究。

        周圍是萬家燈火，充滿溫暖。滿園翠綠，勃勃生機。

        風刮來，樹葉沙沙作響。

        “陳同學。”

        他問：“怎么了？”

        她又聽見了他的聲音，里面摻合的感情她讀不懂。大概是好奇吧。

        陳寂和他對視，“沒事。”

        他沒聽，指指那邊的小亭，“去那邊坐坐吧。”

        “好嗎？”

        “嗯。”

        小宋見主人出來，又開始叫喚。

        宋居宴真心頭疼它，怎么勸都不聽。

        “我家的小狗狗。”

        “想摸嗎？下次吧。”

        “嗯？”

        “它剛才，吃了，一堆，不衛生的物體。”

        “……哦。”陳寂看著這小狗挺文明的啊。

        宋居宴陪了陳寂一會，小宋不停的叫喚，只好送它上去，讓陳寂等他一會。

        陳寂聽到遠處傳來狗吠聲和宋居宴勸誡小宋的聲音。

        她突然笑了，這幾天第一個笑。

        漸漸的沒聲了，周圍寂靜，全世界只有她了。

        今天發成績，宋居宴還是第一，而她，倒數第一。

        聽著別人討論自己進步的幾名幾名，還有，別人知道她的成績投來的目光。

        她感到很難堪。

        眼淚又流下來，她沒有動作，遠遠盯著一個枯樹掉淚。

        “吱呀”一聲，有人來了。

        陳寂趕忙用手胡亂擦拭眼淚，轉頭就看見宋居宴正悄悄往后退。

        他沒想到被發現了，緩緩走上來，遞給她紙巾。

        沉默了會，陳寂說：“怎么這么快下來？”

        宋居宴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寂，發現她臉上還有一滴淚劃過。

        因為，956。

        “抱歉。”

        陳寂愣了下，從來沒有人因為這種事道歉的，她搖頭，“我自己哭的，不關你事。”

        宋居宴到她旁邊坐下，拿出糖遞給她，“吃顆糖吧，心情會好點。”

        “我能冒昧問一下發生什么事嗎？”

        陳寂接過，糖在嘴里，帶來甜味，似乎心情都變好了。

        她不說，他不催，就那樣等待。

        “因為成績的事。”

        宋居宴忽然松了口氣，幸虧是成績，要是家庭，他都不知道說什么。

        “我看了你的成績，很好啊。”

        陳寂看了他一眼。

        “……雖然，你的英語有些偏科。”

        陳寂盯著他看了倆眼，發現他的臉有些紅，是因為跑下樓嗎？

        “我記得你數學很好的，這次怎么了？是不是考的時候臨時腦里空白？”

        “嗯，差不多吧，平時會寫的題，在考場上轉不過腦。”

        “你這是心里緊張，以平常心對待就好，越緊張越寫不出來。”宋居宴又遞了幾個糖果給陳寂。

        陳寂愣愣接過，過了很久，眼淚又掉了下來了。

        你知道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心里不緊張，我太想證明自己了。

        我真的太害怕別人探究和驚訝的眼神了，每看一次，我就抬不起頭。

        我太怕從別人嘴里聽到，‘原來陳寂成績不怎么樣’這句話了，我自尊心受不了。

        當然，她斷不可能說出口。

        她在抹眼淚。

        情緒這種東西真奇怪，想哭的時候哭不出來，不想哭的時候，偏偏又控制不住。

        陳寂的壓抑的哭聲不斷傳來，宋居宴靜靜聽著，沒有打斷她。

        過了會，他抬手，停留在陳寂后背前：

        “可結果變成這樣！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失敗！我每天五點醒來看書，晚上十二點睡，夏季悶在被子里，臉因缺氧而發燙，我都快呼吸不過來了，每天晚上睡前心臟都緊繃著，我要大口大口呼吸，才能活過來。

        熬了一天又一天，可終究努力熬不過天賦。我怎么那么蠢，學不好我對不起父母，老師。你知道嗎，我真的快不行了，我快學不下出了！”

        陳寂哭聲越來越小，宋居宴遞紙給她。

        宋居宴看著她哭紅的眼，臉上滿是淚痕，心里不是滋味。

        可能像他這樣的人，并不會經歷這樣的事，有天賦，別人努力倆小時的事情，他可能一小時就可以了。

        那種失敗的感覺，他好像，這十幾年來，都沒有經歷過。

        宋居宴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么，他沒有經歷過，不懂其有多痛，不予評價。可他從她的話語中提取的信息中，卻也感到無比的累，無比的心酸。

        那種，努力過卻失敗的感覺應該是什么樣的呢？是心灰意冷，還是自欺欺人？

        宋居宴突然想起小時候那種自己撿回來養了好久的小野貓，每天都會來蹭他腳，喵喵叫訴說它的快樂。可當她發病死亡的那一天，他才意識到以后再也沒有它了，像一塊肉從自己身上割走一樣，疼到顫抖。

        他覺得如果用這件事的心情去想象陳寂的心情，果然好懂了不少。

        “我有一個同學跟我說過一本書。我們其實本來就是不存在的，我們的發展都是注定的，只是對于我們來說未來是自己定的而已。可能注定……不，可能你的發展是曲折，碰到許許多多的事，沒有意見符合心意，哪怕天早下定論，但，我們要相信自己前途無量啊，”宋居宴看了眼陳寂繼續道，“因為，像我們這樣的人呢，應該活得自在，不受苦難拘束，前途無量。你會先苦后甜的。”

        宋居宴又看了看陳寂，見她在那里不動，想著事情，以為自己說得真的太亂了，“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什么，見怪了。”

        等了幾秒。

        忽然陳寂沒頭沒腦來了句，“你分的清月季和玫瑰嗎？”

        宋居宴搖頭，“我沒有了解過，我也分不清。”

        “那你會分得清現實和虛擬嗎？”

        “什么為虛擬？”

        “每天喝點毒雞湯，激勵自己，相信自己無所不能，頭鬧不清醒，以為自己全世界最厲害，夸下海口，等現實打臉。”

        宋居宴略微思索了下，“為何要分清呢，你所說的虛擬，不過也是現實。只是你太向往那個現實了，卻忽略它只是現實的一小部分。所以，”他定定的看著她，“你為什么不把它看好點，在失敗的同時要它鼓勵，成功的時候，覺得它也很好用。不要分清它，不要認為多點鼓勵是有錯的，你信自己，這種事情，輸了，你也沒有錯！”

        少年總是心里滿懷希望，帶著少年的一腔熱血，不怕一切，向前奔騰。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有希望的少年，憑著他的滿腔熱血，跟她講盡豪情，她怎么能不動心。


　　(https://www.dzxsw.cc/book/36262741/3116829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