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新進城的馬車中是個絕世大美女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雪城。
花阡樓迎來它開業以來人最多的一次。
晶瑩剔透的冰霜街道上擠滿了人群,全部都是想要看一看這新來的頭牌,由于實在人太多也太混亂了,花阡樓不得不暫時關門歇業。
鶯鶯燕燕的大廳里,年滿五十的老鴇看著眼前清純脫俗的大美女,耳邊都是門外熱情的叫喊聲,簡直高興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仿佛大把大把的鈔票已經進了自己的口袋。
“姑娘,你要是想要來我們這里,我必定是不會虧待你的。”
徐令容矜持地點頭,面紗之下的一張臉并沒有多余的表情。
但是老鴇卻越發滿意,越是這樣高冷的姑娘,越是能吊住男人的胃口。
老鴇搓著雙手,并沒有讓她把面紗摘下來,只是覺得這樣似有似無的神秘感更好。
“敢問姑娘都擅長些什么?”
“彈琴。”
“彈琴好啊!”老鴇一拍手掌,“你只管去休息裝扮,今天晚上就專門為你準備洗塵宴,一舉轟動整個雪城。”
徐令容:“老閣主壽宴在即,是否不妥?”
老鴇笑嘻嘻道:“沒什么,這次壽宴這么多江湖人,也有身份地位不低于軒雪閣的,不用怕,到時候你要是被哪個貴人相中,軒雪閣也不會說什么,你必定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
“到時候必定不會忘記您的提攜。”徐令容客套道。
“好說好說。”
雙方只不過各取所需罷了,徐令容便跟著人上了樓,老鴇立刻召集人手放出消息去,今天晚上必定舉辦一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宴會。
圍在門口的客人們這才散去,準備等著晚上再呼朋喚友過來。
二樓,徐令容到了房間后,就不斷有人送過來瀲滟彩衣,她挑了件桃紅色的輕紗,就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了。
離日落還有兩個時辰,徐令容伸了懶腰,從梳妝臺前起來,然后準備去床上睡覺,忽的一陣風將窗戶吹開。
段重逆著光出現在窗前。
徐令容看了他一眼,依舊往床邊走去。
“怎么了?你也困了?”
段重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快就從她露出來的雪白雙臂上移開,剛剛徐令容試完衣服,懶得穿太多,就沒有穿外衫。
“沒有,儲岫進了軒雪閣的內部,我怕打草驚蛇。”
“那你現在過來,就不怕打擾我?”
這要是其他人闖進來,早就只剩尸體了。
“我與陳玥說有要事和你商量。”段重道。
“哦。”
“這次軒雪閣老閣主的宴席似乎將所有叫得上名字的江湖勢力都請來了。”段重目視房間,找了一處背對著徐令容的地方坐下。
“老頭子過個壽辰,以往都不喜歡興師動眾,這次請這么多人做什么。”徐令容打了個哈欠,想了想還是找了件外衫套上,走到段重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說說你是怎么看的。”
“江湖勢力百家林立,能與明月樓并肩的有二,其一便是雪城的軒雪閣,其二就是地處西北偏遠荒漠的翼虎門。”
段重頓了頓,接著道:“我在軒雪閣看到了翼虎門門主的義弟張鳳海。”
“他倒是閑得慌,大老遠跑過來。”
段重:“江湖爭斗了三年,魁首之位高懸。老閣主想是有所想法。”
“半只腳踏進棺材板了,他能有什么想法。”徐令容毫不客氣,“他可能就是想要他的好外孫儲譽生當這個魁首。”
徐令容的語氣中并沒有遮蓋對于軒雪閣的不喜。
段重:“令容姑娘和儲譽生有什么仇怨?”
有什么仇怨?
燒了他三座樓閣,被他追殺三天三夜。
段重:“若是誤會,或許可以解開,當下不宜樹敵。”
解開?徐令容冷哼一聲:“怕是不太行。”
“好吧。”段重理了一下衣衫,并沒有繼續勸下去的意思。
徐令容倒是好奇了:“你提了這一句,是想著拉攏軒雪閣吧。”
“我看儲岫似乎挺喜歡你的。”段重說道,語氣淡淡的,倒是聽不出來什么情緒,但是眉間卻微微蹙起。
“她一個小姑娘能左右什么,我明月樓雖和軒雪閣沒有什么深仇大怨,但是我個人不會和儲譽生握手言和。”
看樣子仇怨有點深,段重默默的在心中記下這一筆,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暗暗嘆了一口氣。
徐令容見段重陷入思緒,便對著他道:“晚上我彈琴,你可以來聽聽,我現在去睡覺了。”
段重點點頭,目送徐令容轉身進閣間,這才轉頭看著窗外雪白的天地。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日沉地平線,雪城的溫度頓時降下來,街道上亮著火紅的燈籠,每隔一段距離還點上了篝火。
花阡樓外門庭若市,全部都是慕名而來的文人騷客,他們對于美的景物和事物總有一番見解,今晚注定顛倒日夜,詩集遍地。
原本不打算湊熱鬧的江湖武士,見著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朝著花阡樓望去。
花阡樓對門是一家客棧,此時一樓已經坐滿了人,全部都在等著上菜,但是小二卻端著菜只往二樓跑,比起一樓的各種不耐煩和謾罵,二樓的貴客他們更加不敢懈怠。
二樓,正對著花阡樓的窗子前,坐著兩位錦衣男子。
其中一位二十歲上下,豐神俊朗,謙謙君子,正是軒雪閣少閣主儲譽生。
而在他對面的男子面容剛毅,皮膚黝黑,體格壯碩,錦衣之下肌肉突起,仿若蟄伏的獵豹。
儲譽生抬手抱拳:“張兄此番辛苦,我特意點了這家雪城最好吃的客棧。”
張鳳海對著他拱手,擲地有聲:“多謝少閣主。”
“快嘗嘗吧。”儲譽生指了指滿桌子珍饈。
“少閣主請我過來,不光是吃飯吧。”張鳳海雖是粗人,但是思維卻不遲鈍,他看向對面張燈結彩的青樓。
“張兄可去過青樓?”儲譽生淡笑道。
張鳳海:“翼城沒有青樓。”言下之意是沒有去過。
儲譽生試探道:“那你想去看看嗎?”
“若是其他人我不想看,但若是明月樓閣主,我倒是想要去看看。”
明月樓進雪城并不是什么隱秘的消息,但是對于對方并沒有直接入住軒雪閣,張鳳海倒是有些好奇。
“軒雪閣既然遞了帖子,明月樓的人為何沒有住在軒雪閣?是否是誠意不夠?”
畢竟軒雪閣來請翼虎門的時候,還專門派了人。
儲譽生笑著搖頭:“說起誠意,我對于這個新起之秀可是最大的了。只不過別人似乎并沒有給我面子。”
“你和她們有仇?”張鳳海眼睛瞇起,添了幾分狠勁兒,“怎么,燒了軒雪閣的妖女果真和明月樓一伙的?”
儲譽生:“尚不可下定論。”
“要我說,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張鳳海惡狠狠道,“放任妖女,只會危害江湖。”
“張兄,慎言。”儲譽生的語氣中帶著警告,他不想因為一句話又引來妖女。
爺爺的壽宴在即,最好還是少點事情。
張鳳海端起酒杯,沒再說話,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面的青樓。
花阡樓大門敞開,一時無數人涌進來。
刷刷刷,樓中的各處花窗全部推開,靡靡之音傳出,各色花瓣被人拋下,如同天仙降世。
大廳內搭建了一處高臺,鮮花環繞,輕紗飛揚,一把古琴放置其中,模模糊糊可看見琴上刻制的花紋,龍鳳承運,傲視蒼穹。
“是承運琴!”場中有人認出來,立刻驚呼。
承運琴,上承天意,下接國運。是只有皇室迎接貴客才會演奏的樂器,也只有全涼國最尊貴的樂師才配奏響的古物,傳說四十年前流失在戰亂中,卻沒有想到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而且還是在青樓這種煙花之所。
一時不知該是慶幸古琴猶在,還是該惋惜高貴之物蒙上灰塵。
看著一片怨聲,老鴇眉頭直跳,該不會因為一把琴讓她到手的鈔票飛走了吧。
早知道這是把什么皇室的琴,她說什么也不會讓徐令容拿上去!
而已經換好衣服的徐令容憑欄遠眺,看到老鴇急急忙忙叫人換琴,伸手攔下她。
徐令容:“你不是想要一個驚天動地的宴席嗎?這難道不夠?”
老鴇:她是想要驚天動地,但是不代表她想要被戳脊梁骨。
“你這丫頭,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把琴的來歷。”
徐令容眨眨眼:“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
“你……這琴你彈不得,我必須撤下來。”老鴇嚴肅道。
徐令容眉眼如畫,在燈光下搖曳生姿,“為何彈不得?”
“你沒有聽到他們說,這是皇帝才可以聽的琴聲?我們這小老百姓……”
“怎么就聽不得了。”徐令容打斷她,目光轉深,“皇帝聽的,我們也聽的。”
老鴇一愣,明顯被她的話震住了。
徐令容對著她展顏一笑,“今夜你可要好好聽聽了。”
所有人都被場中的一把古琴吸引了目光,徐令容慢悠悠地走進場中,臉上依舊帶著面紗,窈窕的身影慢慢讓所有人的眼神轉移。
可等他們想要探究這面紗下的真容時,卻發現人早已經走進了高臺,和那古琴一般隱隱約約只能看到影子。
“小女子初到貴地,一首伏龍曲獻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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