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嗆酒
剪斷的頸圈被收進床頭裝貴重物品的盒子里,白里鳴帶著裝飾眼鏡和口罩赴了約。他沒笨到羊入虎口直接往宋義林酒吧送,所以在之前的電話里,另約了個比較熟悉的餐廳。
最初聽到換地方,宋義林還挺不愿意的。但兩個人明面上還維持著朋友的關系,白里鳴強硬一點,宋義林也不得不答應他。
餐廳在鬧市區一棟大廈的四樓。提交了預約記錄,服務員帶著白里鳴到包間。宋義林還沒到,桌面上空空如也。白里鳴深吸一口氣把頭轉向窗外。
遠處高樓大廈云集,正對房間的大廈中間有個縫隙,從那個縫隙向遠處看去,能看到白里鳴家門前的海,今天陽光不錯海水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耀眼的光。
曾經席陸聲帶他來這里吃過飯,男人開玩笑到這是個海景餐廳。當時白里鳴還對這海景餐廳哭笑不得,如今看到熟悉的場景,卻給他增添一份安全感。
這里不是宋義林的地盤,白里鳴想,他肯定不會在這種地方對自己動手。
咚咚。服務員推著茶水車走了進來,在桌子上放下了四杯水。白里鳴只約了宋義林一個人,以為服務員搞錯了,剛準備打招呼讓他退下兩杯,一個染著灰藍毛身穿同色系衣服的男人摟著兩個妹子就走了進來。
白里鳴心里咯噔一下,是宋義林沒錯。但他不是一個人來,而四杯水也正好對應上四個人。
宋義林看到白里鳴就咧開了嘴,一邊抱怨著“去哪不好,來什么餐廳。”一邊撈過一個妹子,就往白里鳴旁邊推。
妹子一身淡粉色露肩長裙,被推的一個踉蹌就倒在了白里鳴懷里,白里鳴身體一僵把人扶起來。
是小魚。
小魚看起來也有些緊張,從白里鳴身上爬起來,唯唯諾諾的叫了一聲鳴哥。白里鳴一邊嗯一邊僵著身子往里面挪。這姿勢讓小魚一愣,好像意識到什么,她抬頭盯著白里鳴,表情變得奇怪了起來。
對面的宋義林摟著另一個妹子坐下,笑看對面僵住的倆人,一臉莫名其妙:“你倆怎么回事?以前不是玩挺好的嗎。”
白里鳴三年沒見人,早就忘了以前是怎么和妹子玩的。而且想起那條新聞…
他尷尬的抬起手,剛準備做點什么,結果小魚先一步出了聲。
她語氣一轉變得輕松,笑道:“是啊,鳴哥前一陣明明和我玩的那么好,才幾天竟然把我拉黑了。”說著就拿起了白里鳴面前的杯子,遞過去嗔到:“必須罰一口。”
幾乎是條件反射,白里鳴伸手攔,結果沒想到杯子在離嘴五厘米的位置開始傾斜,他急忙伸手向前穩住杯子。杯子穩住了,但杯內晃動的水卻飛起濺了白里鳴一手,水順著胳膊一路流進了袖口。小魚驚呼一聲放開手,白里鳴沉默的把手上的杯子放回桌面。
小魚是故意的。如果自己不攔,那杯水很可能會整個潑在他身上。是宋義林安排?他皺緊雙眉看向宋義林,卻見對方先是吃驚隨后哈哈大笑起來。
“小魚兒罰你喝口水,你攔什么。又不是要灌你酒。”
這反應讓白里鳴感到意外,一時間分不清對方是演技好,還是…
小魚單方面使壞?
他又轉頭看向小魚,女孩表現的十分慌亂,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抓著白里鳴就要去衛生間清理。白里鳴脫口一句“不用。”隨后才感到那緊抓自己胳膊的手,用了非常大力氣。
情緒從生氣慢慢轉為疑惑。
小魚又強調了兩次去衛生間,像是不耐煩般,宋義林擺手制止了她:“哎,你鳴哥不去,別喊了。多大點事兒啊,灑了水又不是灑了油,一會兒干了就好了。”
他招呼屋里的服務員清理桌面,又向對方要了兩瓶酒。服務員離開后,他饒有興趣的喝了兩口水,又拿起自己的水杯像小魚一樣喂給身邊的女伴,女伴順從吞下,他哈哈大笑道:
“罰還是要罰的,只不過罰水沒意思,”他視線一轉看向白里鳴道:“我們罰酒。”
……
白里鳴有點搞不清現在的情況,身旁的小魚還在緊緊抓著他的胳臂,而宋義林表情非常自然的要罰他喝酒。
白里鳴并不擅長喝酒。他這頓飯也并沒有提前點酒。喝酒對他來講不是個好消息。
但他可以確定小魚想拉他出房間,而這件事并不是宋義林安排的。
女孩有話要對他說。是什么,關于宋義林還是她的…病?
他可以找借口拉著小魚去衛生間,但如果小魚只是要和他談論病情,那之后宋義林再為難他,就沒有借口逃走了。而且今天的主要目的……
白里鳴在桌下拍了拍小魚的手,女孩震了一下,緩緩松開。
食物和酒一起被端上了桌。
宋義林攔下了服務員,自行開了瓶,給白里鳴倒了滿滿一杯。他倒沒急著讓白里鳴喝,而是很善解人意的讓他動筷子,先吃兩口墊墊。
“說吧你這兩天去哪了?”
白里鳴頓了頓:“沒去哪。去我家老房子呆了幾天。”
“為什么拉黑我。”宋義林吧唧道:“你怨恨我也就算了,怎么把小魚也拉黑了,人家妹子得罪你了?”
“我心情不好,我爸媽的事兒…”
“哦,”宋義林理解的點點頭:“你爸媽那事兒還挺嚴重的,我聽說里面還涉及不少問題。搞不好就出不來了。”
白里鳴一怔,看著宋義林像是想要發現什么破綻問到:“宋哥,關于恒東天城你都知道些什么?”
宋義林表情自然挑挑眉:“嗨,我一個搞游戲的,哪能知道那些啊。”
毫無突破口。白里鳴想了想又轉頭看向小魚:
“那小魚呢?你們應該同為娛樂行業吧。”
小魚身體僵硬,她轉過頭,嘴微張,啊了一聲。這反應很奇怪,如果是毫不知情的人,不至于…,白里鳴還想追問,對面的宋義林卻很快接了話:
“他們這種小作坊怎么知道大娛樂公司的事情。”說完不給白里鳴追問的機會放下筷子道:“來來來,飯也吃了,該喝酒了。”
白里鳴看著眼前的酒。滿滿二兩。宋義林知道他的酒量,這一杯硬要喝也不是不能喝。但宋義林點了兩瓶酒卻只給他一個人倒了一杯,誰知道之后怎么發展。
他不能在宋義林面前醉倒。所以喝酒這事兒也不能順著宋義林的想法走。
白里鳴猶豫了一下,目光移到餐桌備用的餐盤上。盤子雖然是用來放東西的,但是盤口有深度像個碗,比一般的平盤能裝更多的液體。白里鳴頓了一下拿起餐盤端著杯從桌子上站起來。他走到宋義林面前,先把杯中的酒倒入餐盤,然后拿起宋義林面前的酒瓶又咚咚的倒了大半瓶進去。
這架勢把現場的三人看呆了。白里鳴把滿滿一餐盤的酒端了起來。閉了閉眼,再睜開之后一臉真誠。
他說:“宋哥,說句實話自從席爸和我爸媽出事兒之后我就覺得天塌下來了一樣,什么都不信了。所有人都在罵我,包括從前關系好的那些朋友,我一直以為你們也…”
他頓了頓聲音充滿愧疚:“拉黑是我不對。我從來沒想到這種情況還有人關心我。昨天你電話打過來后我一晚上都沒睡,一直在想應該怎么和你賠禮道歉。現在正好。”
白里鳴抬起盤子,表情嚴肅的看著宋義林,他說:“這杯該罰,宋哥,我敬你!”
估摸著宋義林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發展,他咧嘴一笑,大叫一聲好兄弟!然后就開始鼓掌,他興奮的望著身后的女伴卻沒注意咕咚了兩口的白里鳴,嗓子一咳手一歪,就把大半碗酒潑在了他的褲子上。
酒很快就穿透宋義林的褲子入侵了他的敏感部位。他大叫一聲“臥槽!”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他以為白里鳴是故意的,準備出手揍人,卻見對方在旁邊咳的撕心裂肺。
身旁的女孩看到趕緊抽出紙巾來擦。那敏感位置本來被酒滲透就生疼,哪能經得起擦。宋義林跺了跺腳最終沒下手,推開身邊的妹子轉身向衛生間跑去。
宋義林跑了,小魚趕緊推著妹子讓她去追。妹子也聽話,放下紙巾就跟了出去。小魚見狀把房門一關,房間瞬間只剩下白里鳴的咳嗽聲。
小魚也不廢話,拉起白里鳴就對他說:“你快跑。”
白里鳴本來想表演一下,沒想到真的把自己嗆到了。他喝的時候完全忘記喉嚨前幾天溺水還沒完全好,兩口下肚想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他激烈的咳嗽著,喉嚨疼的完全出不了聲。想蹲著緩一緩但小魚急著想把他推出門,他看了一眼小魚,小魚急切到:
“宋哥不止帶了我們兩個人,而且你的杯子,來之前就讓店員往里面加了料。”
白里鳴身體一顫。
“那個藥完全發揮效果得十來分鐘,你現在趕緊跑,估計還來得及。”
說著小魚就把他攙起,轉身往外面走。白里鳴不明白地啞著嗓子問到:“為什么要幫我。”
“你和他們不一樣。”小魚回答的很干脆。
忍著劇痛從包房內走出,小魚一邊攙扶著他往外走一邊說到:“你以后最好不要接近宋義林,他不是什么好東西。”
怕白里鳴不信她還不充了一句:“送照片那事兒他就是故意的,我都聽到了。”
兩個人走向大廳,距離電梯口的距離意外的長。白里鳴這趟一無所獲,如今小魚透露出要幫他的意愿,他不能放過,于是忍著劇痛問道:“你還知道些什么?”
小魚聽了也不隱瞞:“宋義林不是你兄弟,他從沒拿你當兄弟。他就是幫上面跑腿的狗。上面的人看上你了,他約你就是為了把你送去伺候上面。”
伺候?白里鳴瞪大雙眼,他伺候誰?重生前宋義林只給他推來了個男網紅。那個男網紅還是承受方。
等等……
那個網紅長什么樣來著。
白里鳴腳步一頓,震撼的發現自己先入為主。那一次宋義林只是說找個漂亮的,把人推進了房間。但完全沒跟他說那個人是網紅。
那天他腦子也很迷糊,房間光線很暗,看不清那個網紅的臉,就記得那個人很瘦,個子也不高。但是力量很大。
那事白里鳴全程沒動手,而是那個“網紅”,全程熱情的給他服務。一邊服務還一邊叫老公。但白里鳴完全不覺得刺激,只有掙脫不開的屈辱。
自那晚以后,白里鳴就再也沒有見到宋義林。
難道那個“網紅”是宋義林上面的人?白里鳴震驚的忘了走路。小魚很著急,她催促白里鳴,而這時一個服務員從大廳走了過來。
“先生,小姐,發生了什么?”
小魚緊張道:“他嗆到酒了,很危險,要送去醫院。”
服務員語氣很果斷:“不行,”
小魚更急了,拉著白里鳴硬往外走,這時更多的人圍了過來。有兩個人帶走了小魚,白里鳴邁開腿打算救,卻發現雙腿逐漸使不上力。
有另兩個人按住了白里鳴,一個捂住他的嘴一個架著他往電梯走去。白里鳴掙扎不得,眼看著那幾個人站在電梯按了上鍵要帶他去樓上,白里鳴看著從-1樓升上的數字絕望了起來。
重生果然什么都不能改變。
他想。
席爸死了,父母被抓,自己說不定也已經染病了,現在又要被抓去伺候人了。老天讓他重新來過,果然只是嫌那三年太短,不夠還債。
叮咚
樓梯到了四樓,電梯門緩緩打開,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等待處刑,但拎著他的那倆人卻沒了動作。電梯口很安靜,沒有腳步聲,架著他胳膊的力道在變小。
怎么回事。
白里鳴猶豫的睜開眼,一個熟悉的足以讓他熱淚盈眶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是席陸聲。
……
白里鳴不記得席陸聲和那些人說了什么,只記得當自己被席陸聲接手的時候,眼淚迫不及待的遮擋了所有的視線。他不知道為什么席陸聲會在,但他知道自己終于安全了。
席陸聲一路無話,扶著他下了餐廳。把他推到了車里。車子嗡嗡啟動,白里鳴擦干眼前的遮擋物,意識半模糊的看著窗外。
他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兒。同一時間同一棟電梯,人就出現在他面前。像是變魔術。
滴,車子開過收費口。大廈樓下的停車場是按時收費,白里鳴用最后的意識看到計時器上自動亮出的消息:19分鐘,3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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