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程嘉定顯得格外好說話。

一、二、三……

云淺單手拄著座椅，脊背暗自挺直，在心里數數做準備，最后一鼓作氣朝著程嘉定的側臉上前。

豈料，程嘉定突然轉頭。

兩人的唇毋庸置疑地撞到一起。

程嘉定親得用力，車廂內霎時響起啵的一聲響，震得云淺裸露在外的皮膚都紅了。

反應過來，她迅速用手背抵住微微發麻的唇，身子往后躲，窘迫地抵著車門，眼神羞憤交織，有種欲拒還迎的可憐勁兒。

程嘉定打量著她臉上的羞赧神態，喉結上下滑動，像多委屈：“你看起來，很怕我。”

“……”

云淺咽了口唾沫，嗓音纖細發緊：“沒有……我只是……”

她想了想，才道，“可能有點慢熱，對親密行為不太習慣……”

聞言，程嘉定倒沒太驚訝，吊兒郎當地笑了一聲：“我不會是你初戀吧？”

問這話時他拿起旁邊的煙盒，剛敲出一支，還沒咬在嘴里，就被云淺軟糯的聲音打斷動作。

“是。”

她斟字酌句地回：“我沒前任。”

沒點燃的煙從男人指縫滑了下去。

程嘉定回過神，俯下手臂去撿，卻因為看不到詳細的位置，指尖久久沒有碰到。他似是被這種滑稽的失誤纏得有些不耐，直起身，放棄掉落的煙。

才看向云淺。

他再一次認真地打量面前這習慣了安靜的女人。

以他曾經的審美，她不是他的顏值取向。但偏偏，在他察覺對她愈發感興趣時，她那張臉，嚴絲合縫地貼合了他的眼緣。

她面相柔和溫暖，眉形纖細，眉宇有輕微的憂郁感，顯得楚楚可憐。長長的五官點綴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襯得整體輪廓清薄利落，氣質清冷。

她脖頸也細長，給人自然風吹過柳枝的細膩感覺。她不愛笑，但嘴唇彎著像月牙，點亮對方沉暗的眸底，美進人心里。

程嘉定至此推翻他第一條定論。

云淺就是他的審美。

他看見她，就想擁有。甚至心里產生后悔的念頭：沒有在最初，對她一見鐘情。

讓確認關系這件事遲了好久。

被程嘉定直勾勾地看著，云淺心跳怦然加速，沒底氣地舔了舔唇，問：“你……你看什么？”

聽到她的聲音，程嘉定一頓，回過神來，語調悠閑：“看你——走神了。”

“……”

云淺呼出去的氣息都是燙的。

不敢再和他在這里說話了。

她借抬手整理頭發之際，遮擋羞赧的眼神，軟沓沓的調子催促：“我們走吧，我想回學校了……”

這就是撒嬌。

在程嘉定身上好像極其適用。

他的唇角小幅度地揚了下，點點頭。

路上相對安全，云淺靜心凝神，沒被他再在口頭上刁難。她甚至開始反思，她為什么聽不了他的甜言蜜語。

看來是還不適應。

很快，車子停在大學門口。

程嘉定清雋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輕飄飄地說：“談個戀愛，每天在學校像偷情似的。”

“……”

云淺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

隨即才恢復正常。

她理虧，微垂著眼睛，聲音發悶：“哪有這么難聽，我只是最近忙，等……等寒假就好了……”

聞言，程嘉定懶洋洋地偏頭，意味深長道，“哪種好？”

“……”

云淺努力在想，還故作鎮靜，不慌不忙地說：“寒假我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不用考慮誰，很自由。”

“那我出國呢？”

程嘉定隨口問道。

就見云淺眉心蹙了下，唇瓣張開，又合上，像是思考得很為難。沉默片刻，她才道，“只要你還回來，我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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