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疏散的夕陽余韻從車窗透過。

車廂內寂靜非常，本應該是有閉悶的，卻因她一句話帶來新鮮的活力，讓人甘之如飴地困在此種狹小環境。

程嘉定倏然笑了聲，腔調散漫：“你這種笨蛋，被人騙了都要給人家數錢。”

“……”

云淺又被他直勾勾看著，臉紅心跳的同時，其實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的。她只知道，他此刻臉上的神情，不是輕傲，不是嘲笑，是很清爽的一種情感。

讓她跟著抿唇笑笑，不好意思地回道，“其他人騙到我，是我笨，你不騙我就行。”

聞言，程嘉定吊兒郎當地揚眉，“你說什么？聽不清。”

他眼中笑意未減，云淺看得出，他該聽到的都聽到了。霎時間，她心頭籠罩的羞澀爆發，迅速蔓延至全身，讓她慌亂地想逃。

豈料，她的手剛碰到車門，腰間就纏上一條肌肉緊實的手臂，摟著她，強勢地把她身子朝與車門相反的方向壓去。

眼前混亂模糊，云淺再看清，人已經半仰在程嘉定懷里，鼻端被記憶中那熟悉的苦橘味攻占，所有曾經親近的片段都浮現在腦海中。

讓她心跳直線加速。

又極度敏感，慌亂回神。

她怕摔到，雙手條件反射地撐在程嘉定腿上。明明隔著一層褲子，她卻感覺他的體溫如同穿過布料，熨貼著她的皮膚，讓她掌腹備感灼熱。

倉皇地往旁邊挪了挪。

就按到程嘉定的大腿根。

“嗯……”

男人凝眉悶哼，眼神幽幽地停在她臉上，嗓音低沉，像是在與她算賬：“耍流氓？”

“！”

云淺冤枉，急切地想起身，就被程嘉定用力圈住腰。她幾次往上用力，都失敗，把自己累得腰肢酸脹，軟綿綿地靠躺在他身前。

程嘉定順勢低頭，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白嫩脖頸，激得她在他懷中一顫，反應相當明顯。

“你很敏感。”

他饒有興致地在她脖頸落下一吻，就見她像剛剛那樣，肩頸蜷縮著顫了下，甚至雙臂都有點往胸前收攏，姿態小心翼翼的。

云淺露在外面的皮膚都紅了。

她兩頰燒得滾燙，羞赧的眼神飄忽不定，低聲討饒：“你讓我起來好不好？”

程嘉定一手環在她腰間，手指玩弄著衣服上面的珠珠，側首看她，眼眸中噙著懶漫的笑意：“我放手你就走了。”

“……”

這人怎么這么粘人？！

云淺的臉更紅了。

心中卻是甜蜜更占上風。

但他們現在是在學校門口，她不確定他的玻璃是不是單向，會不會有人看到她和他的親昵行為。

他們得適可而止。

云淺反過來牽住他的手，輕輕地摩挲他手指，是在試探，溫聲開口：“我只是回宿舍，我們又不是不能再見面了……”

她試圖和他講道理。

偏偏，程嘉定講不講理全看心情。

他任她把玩他修長的指骨，沒有拒絕，但也從始至終沒有主動。他只是看著她示好的動作，嘴角漾起淺淺弧度，不咸不淡地開腔：“還記得上次的晚安吻嗎？”

“……”

云淺記得。

但他當時像在開玩笑，她也是羞澀得逃走，他們并沒有實施。

如今他舊事重提，想來別有用意。

云淺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臉上。

就見程嘉定抬起空閑的另一只手，輕戳著自己的唇，眉間沒有長久以來玩世不恭的懶漫，神色竟出奇的正經：“Goodbye  kiss.”

云淺此時眼中只有他明亮的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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