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曙光
盛夏都過去了一半。
事情也該辦好了。
陳里早就不想留在這兒在她媽面前做樣子似的坐坐復健。
常恬說,她回家一趟,就再過來,她們一起去那個陳里夜思夢想的家。
常恬對自己的決定很負責任,回去后沒有做任何猶豫和她爸媽商量好,說是和朋友歷練歷練什么的,和事實差的不止一點兒遠。
爸媽竟在她的胡編亂造下相信她只是不想一只生活的溫室里,要出去看看。就像她當初執意報考云林一樣。那次她把自己打理的很好,這次她爸媽也更相信她了。
有空也會回來。
只是對江衍緒,她還開不了口。有段時間沒見了,江衍緒每天會給她發消息分享下一天的經歷,她也好好兒的和他聊幾句。那些隔閡好像都要被壓箱底了,以至于常恬和他現在的狀態像是異地戀以后,她絕情的來提分手,實在有點難受。
所以當她爸媽問起小江怎么辦的時候,她很含糊地說一定會商量好的。
很不巧的是,江衍緒這就幾天很忙,忙到來接她回家以后,就鮮少長時間待在家里。每當常恬想和他說的時候,他就要接電話,然后又出去。
常恬糾結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開口,每次想好的開口法子都不一樣。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應該說想去教書,還是說想分開。
她不想分開的,但想起種種,她又會決心離婚。
一切猶如巨石一般壓在她身上,她又好像走到大陸邊緣,不得不做出覺得,后退還是跳下去,粉身碎骨還是粉身碎骨。
時間不會容忍常恬繼續拖拉,更不會讓這件事一躍而過。
她每天都在最準備,不料有一天,不等她說,江衍緒怒氣沖沖地跑了回來。
這是常恬從陳里那邊回來后第一次中午見到江衍緒。
他飛快地開車回到家里,又蒙又氣的沖上了樓,見常恬正心不在焉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本以為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的沖上去大吼,這段時間他的工作出了很大問題,他要想辦法補救,否則就是萬丈深淵,他忙到想要舉手投降了,常恬又給他鬧這么一出,他實在煩到不行。
可是當他看到常恬就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情緒一瞬間又緩和了一波,他們倆很有歲月靜好的氛圍,他不忍心以這種方式是其破碎。
江衍緒就站在門前,常恬挑眉看向他,“大中午回來做什么?我只做了自己的。”
她說著吃了口午飯,因為她意識到江衍緒好像情緒不太對勁兒。
“你有什么是不能告訴我的?”江衍緒此刻已經極度的壓低即將溢出來的怒火。
他的愛人背著他把什么事情都做盡了,他能不生氣嗎?
常恬咽了一口飯菜,裝出冷靜地說,“你想說什么?”
“你怎么會做出去教書,這么愚蠢的決定?”
該是他去她爸公司的時候她爸和他講的吧,常恬想。
江衍緒擔了些她爸的私人財務問題,定期會去公
“很愚蠢嗎?我蠢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我覺得這是我盡十年里做過很好的決定了,”常恬抬頭注視著他的眼鏡,冷聲道。
江衍緒咬了咬牙說“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你看多了電視劇小說,覺得放棄一切遠走真的能有好下場?”
“你在咒我呢?”
常恬白了他一眼,扔下碗筷回房間躺下。
她剛躺下就覺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隨即默默的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侵濕了枕頭,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這幾天心里隔應得慌,幾乎沒睡好,現在雖然難過,至少壓心上的石頭落下了
也算難得的睡得安穩。
江衍緒沒好氣的走了,他沒辦法留下來,他要顧全大局的去做應該做的事兒。
直到晚上,他才微醺的回到家。助理把他送回來,一臉問號,老板平時酒量不錯又有度,在加上自己很會幫著擋酒,自己任職以來,從沒見老板喝醉過,今天卻毫無用武之地,老板自己使勁兒喝。
當走到門口時,江衍緒就吩咐他走,不讓送進家門,助理見他怪站不穩的樣子,有點擔心又有點害怕。
江衍緒見助理走了,一手握著門把手一手在身上掏出鑰匙開門。
房子太大了,這點開門聲常恬并沒有聽見。
這會兒晚上九點多了,她才睡醒吃了點東西在洗碗。
江衍緒慢騰騰的找到了廚房,常恬聽見動靜下了一大跳。
他借著酒勁兒,走過去抱住常恬,“為什么走,不要這么自私好不好,不要走……”
常恬睡醒以后就在安定情緒,想到這個時候好好和他談的。
結果聽他這么一說,壓下去的怒火又沖出來,看不見的從喉管和眼眶里出來。
自私的到底是誰啊?!
“你個雜種。”
她咬牙切齒。
緊接著她用力的推開他,不想讓這個惡心她的人碰到她。
處于慣性,和酒后重心不穩,江衍緒撞到了櫥柜的三角尖兒處。
這個櫥柜不是買的那種木制的,而是他請的工匠砌出來的,外面貼著瓷磚,三角尖兒那里正是幾塊瓷磚的交匯處,很尖。
他摸著背脊,痛到發指。酒也徹底醒了,“常恬你發什么瘋?!”
他現在顧及不了這么多了,他只想宣泄一下怒氣。他開始不想的,是常恬逼他的。
常恬見他撞到也下了一跳,被他這么一吼愣住了。
過了幾秒,她說,“我自私嗎?我這是在發瘋嗎?”她眼眶里淚水又在打轉了。
江衍緒見了也心疼但他現在已經說不出什么柔情話了。
“你自己怎么覺得?我說了不算吧大小姐,你怎么是這么個大小姐脾氣呢?什么事情都能讓你不爽是不是?我都好奇到底是因為什么讓大小姐怎么任性,你爸媽怎么教的你呀?!”
常恬聽了他這話徹底愣住了,她體會到了人家說的心如死灰,她沉默了。
吵架最怕的就是沉默,江衍緒又說,“怎么不說話了?”
緊接著又是沉默,她這么不講話江衍緒都呆住了,他開始后悔自己剛剛的言詞,他實在沒控制好脾氣。
他舉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臉上留下了一點剛剛在背上碰到的血。生疼。
常恬低著頭不看他,只是沉聲道,“我聽見了。”
江衍緒有點蒙,“什么?”
“那天我聽見了!我聽見你在辦公室和那個男人說你是故意的!你們說他的預產期不對,所以不該生下來!那男人還夸你顧全大局!”
常恬一邊說一邊蹲下來抱著膝蓋大哭。
她邊哭邊含糊地說,“我他媽就是大小姐……我……”
江衍緒皺眉道,“你怎么不來問我?”
他蹲下來想讓常恬抬起頭來幫她擦眼淚,聽他解釋。
不過這好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他當時的確不是故意的,可是他的解釋常恬會聽嗎?他只能說,自己和袁哥那樣說只是口嗨,可是這是多沒有可信度的解釋啊!他一時想不到怎樣解釋常恬才愿意聽。
常恬又一次推開他,“我問你什么?聽你說這就怪他生的不對頭嗎?”
江衍緒穩住中心,“就是一時口嗨,你干嘛信啊?”
“那我他媽信什么?”
她能相信江衍緒什么?他說保護她,結果呢?當初她在他媽家里被貓碰了估計也是他安排的吧;他在她面前不抽煙不喝酒,她卻不止一次在他送她上班后,在公司門口補妝從鏡子反光看見他在背著她抽煙,從第一次開始,門口補妝都成了她的習慣了;甚至在說愛她的前提下,讓她流產。
江衍緒一時沒話說。
不湊巧的是,常恬她媽打了電話過來。他倆離得近都能聽見。
“阿碗啊,聽你爸說他今天和小江說這個你那個事兒的時候他好像還不知道啊?你倆現在怎么個情況啊?”
常恬忍住抽噎說,“他不干。”她想都沒想就說了。
“那你怎么?還去不去啊?”
“要去啊。”
“那小江……”她媽這話說一半就被打斷了。
常恬道,“他不干就離婚唄。”這話說的風清云淡,還不如村口大爺大媽議論的語氣。
江衍緒聽了垂下了眼眸。
“啊?你們倆這是怎么了?”她媽懵了。
常恬安撫道,“哎呀,媽媽你先別操心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以后再說。”
她媽答應了一聲,常恬就掛了電話。
“你怎么能這樣?”
“江先生,您說說我怎么不能這樣了?”
“不離婚就好,你要去便去吧,我等你冷靜下來會找你和你解釋的,”江衍緒放棄勸她留下來,他清楚常恬的脾氣。
常恬管都沒管他就站起來準備走,當她低頭看見他白襯衫背后侵著的鮮血,猶豫了一下腳步,最后還是走了。
她邊走邊哭,走出了家門,她不愿意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這讓她惡心。
常恬一路走到了小區外面,早到了離家最近的一間旅館,開了間房躺下了。
她哭到雙眼紅腫,像小孩子哭完一樣,一直抽泣。
她哭完就給自己買了去陳里那里的機票,她一定要早點離開這里。
常恬和父母說了一聲,一大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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