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曙光
次日她又到了陳里這邊。
常恬去了快一個星期,陳里閉著眼睛也知道事情不太順利,所以沒有多問。
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了,她們隨時就可以走。常恬等不及了,第二天就和陳里到了那個岳城的鄉(xiāng)壩子。
其實這里是個鄉(xiāng)鎮(zhèn)。
到這里的路程并不近,為了方便常恬包了輛車,快七個小時的車程。
常恬坐長途的交通工具一般都會傻乎乎地睡到下車,但這次她不行。她心里有著種種不安,到那里的生活會怎樣呢?離家越來越遠(yuǎn)了,雖然說她不會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后悔的,但還是有種“為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的感覺。可能要好久才能歸家了。
這個鄉(xiāng)鎮(zhèn)不太大,但住在這里的人不少,因為這里有煤廠,規(guī)模很很大,這一整個縣的人均gdp都能因為它漲上一漲。
雖說如此,卻實在發(fā)達(dá)不起來,這個鄉(xiāng)鎮(zhèn)被山環(huán)繞好似一個山谷,一抬頭就是一座半高的山峰,連綿不斷,和大城市的差別太大了。
但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還有的便利店,商場,理發(fā)店,飯店,旅館,什么的都不少,但最多的是茶館,沒走一小段路就有一家茶館。甚至還有“男頻”“女頻”之分,但每一家都被休班或閑職的男人女人填得滿滿的。“女頻”的老板娘是最慘的,為了掙錢每天下午少帶五個孩子只有,看著人家“男頻”的隨便幫某個老頭兒牽個孫孫羨慕不已。
她不知道“男頻”的也羨慕她那邊的女的打的大,牌錢收的也多,這些大老爺們打個綽牌還罵罵咧咧的閑牌錢貴。
這安逸的地方也有人人叫囂的時候。這里有大煙囪,很高,有時候會出煙,濃濃黑煙從里邊兒冒出來,像是隨時能把人吞下去的長龍。
老媽子門見了還怕,特別是愛往茶館門口一坐就一下午的那種。大人也愛指著嚇孩子,膽小的孩子還這能嚇到,畢竟這比“指月亮割耳朵”讓人膽怯多了。
她們到的時候正是下午四點左右,閑人都在街上。夏天太陽曬的人出現(xiàn)幻覺,眼前好像都有一片黃沙,夏天的風(fēng)都是熱的,更讓人煩躁不已。
常恬和司機聯(lián)合把陳里從車?yán)锓隽顺鰜,陳里只是膝蓋以下的問題,除了不能走路以外,可以自己用手撐著坐到輪椅上的,但常恬執(zhí)意如此,她也沒有拒絕的余地。
常恬把司機那里的事兒處理好就讓他走了,自己推著陳里走。
這會兒她們找好的學(xué)校并沒有開學(xué),而且陳里說多數(shù)教職工一定也在街上玩,她們暫時進不去學(xué)校的,先找旅館安置一下才是上上冊。
剛剛從空調(diào)車上下來,常恬感到前所未有的灼燒感。
這里也還不算熱,和川渝地區(qū)擦邊兒,但空調(diào)到“太陽能”的感覺還是難以承受。
她們頂著酷熱總算在陳里的指揮下到了旅館。
旅館特別便宜,一百塊錢一天。但制備都很舊了,她們也不是什么特別講究的人,很順利的住下了。
這里也是有空調(diào)的,常恬在感受到,空調(diào)冷空氣出來的那一刻,心里直呼爽死。
旅館不管吃喝,一切都要自理根生,她們住在一樓,光照不好,常恬有點不敢一個人進出,何況她還找不到路――旅館外一眼望去沒有便利店。
她只好推著陳里出來買,出門時陳里不提醒她得忘記拿鑰匙,這里不像景區(qū)的旅館,手機掃碼就能進門,也沒有房卡。前臺也不靠譜,說不定沒帶鑰匙就得竅門才能進去。
“你推慢點我的恬啊,過會兒我得慣性飛出去,”陳里無奈地說。
出門后的走廊很黑,常恬先嚇人,腳走的飛快。
常恬聽了也放滿了速度。
出門拐了一條街都是藥房和按摩店。
“也不知道正不正歸,”常恬笑聲嘀咕了一聲。
陳里捕捉到這個細(xì)小的聲音,自然也懂她意思,感到好笑,“你放心就這破生意,正規(guī)著呢,整個鎮(zhèn)就幾條街,要有個不正歸的要被大爺大媽在背后論了底朝天,運氣不好砸店都可能,更別說哪個男人敢來,來了就和‘關(guān)豬籠’的下場差不多了,下半輩子不用活了哈哈哈哈――”
常恬本以為不會被聽到,沒想到陳里耳朵這么尖,她有點尷尬,“哈哈哈那還算正義了呢!”
兩人都被這番談話逗笑了。
轉(zhuǎn)到另一條街就有了便利店,兩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便買了些零食,又就近找了個面館進了。
陳里有點不想去,但奈何這條街挨學(xué)校遠(yuǎn),沒有多的店子,最后帶著口罩進去了。
兩人分別點了二兩米線和酸辣粉。
點菜的時候一切都好,等到了上菜時候,老板娘定睛一看認(rèn)出了陳里,“這不潘家姑娘嗎?這么多年不見了哎嘿嘿,咋想著回來了?”
陳里扯下口罩,“林姨好,我就沒事兒回來看看唄。”
林姨瞧見陳里坐的輪椅也沒多問,她也是70年代末出生的,有點文化素質(zhì),在加上熟人家姑娘,沒戳她痛處,“喲,這個是哪位啊?”她指了指常恬說。
常恬搶先陳里說,“我是她同學(xué),陪她來的。”
她也挺驚訝的,沒想到陳里和老板娘認(rèn)識。
老板娘笑著說,“哎,年輕女娃子都長得漂亮,快吃吧,姨做的!
第二天她們和學(xué)校聯(lián)系好,就去了。
學(xué)校離鎮(zhèn)上不太近,好方便照顧村上孩子上學(xué),在馬路旁,背著山。
學(xué)校有教職工寢室,不用擔(dān)心沒住處,很多家具都是配置好的。
有的一家人都是在這里工作,還帶了孩子。放暑假的日子,老師們只能靠這幾個小奶孩子逗樂了。
每到傍晚,有的老師會結(jié)伴兜著馬路走走消食,有的老師就一起帶著孩子在操場上玩兒。一些在學(xué)生面前故作嚴(yán)肅的老師逗起小孩兒來還是和鄰家男女沒什么兩樣。
常恬她們開始有點不好意思,卻被鄰住的一個女老師拉著同樂,混進了逗孩子的陣營里。
陳里抱著小孩坐腿上,常恬推著他們在操場上跑,小孩兒甚是樂在其中。
有時候常恬會想,那個孩子如果平安生下來了,會不會也這么乖巧,如果長的想她應(yīng)該很可愛,她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雖然瘦,但臉上有肉,特別討人喜歡。
陳里雖不知具體,但她知道0常恬有過一個孩子,現(xiàn)在整天帶孩子玩兒,也算一種寄托吧,所以她也樂意一起。
在開學(xué)之前的這一個多星期,她們算是享受了難得的一番歲月靜好。
整日和小孩子玩,只要白日出太陽,傍晚的夕陽就美不勝收,常恬拍了一些存在空間里。
陳里在這里上過學(xué),有的老師也還認(rèn)得出來,見她如今這樣,常常欲言又止。但相處一段時日,見她依然算是開朗,也就多了幾分放心。
這是中學(xué),她兩人就先教了初一。
這些新生不用說也知道,這破學(xué)校沒兩個年輕老師,最年輕的孩子估計都有了,畢竟這種破地方,那個年輕人愿意來啊。因此,年少輕狂的他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被這些資深老師盯上三年了。
學(xué)校人少,一個年級就倆班級,常恬和陳里一人分在了一個班。
新生見了有點驚訝:咱學(xué)校還能來新老師,小學(xué)就有聽說這兒招人兩年一個沒招到了,難得有了還被咱幾個給碰到了。
高年級的有納悶兒的:怎么我們就碰到這些死板的老師啊。有人安慰:想啥呢,死板歸死板人教的好,再說了,聽說很多年輕老師都是變態(tài),更別說跑咱這些地方來支教的了。
兩個年輕變態(tài)無意識地躺槍。
新生開學(xué)后經(jīng)歷了好幾科老師的給的“顏色”后都有點后怕,見了常恬,待其做完自我介紹后,都不住心問:這不會是個軟柿子吧。
她教地理,前幾節(jié)課都還算順利,大伙兒都能認(rèn)真聽。
從小學(xué)過度到初中,新的學(xué)科討人好奇那是自然。
后面覺得無聊的就開始開小差,認(rèn)真學(xué)的,也開始在課堂上逗樂。
有時候下邊會有調(diào)皮的提一些不關(guān)緊要的問題,常恬有時候會無奈的回答一下,有時候覺得太智障了,就送他們一個白眼,逗的一伙人直笑。
后來這竟然成了她上課的特色,不止她那個班,就連別的班都知道。有一回常恬推著陳里想到鎮(zhèn)上去買點東西,遇見幾個走校放學(xué)回家的同學(xué)同行。一個活潑的女孩很是往常恬這里湊,“常老師,你上課真的翻白眼嗎?”這話一出,空氣都凝固了兩秒,緊接著是陳里無盡的笑。后來在在陳里的慫恿和幾個同學(xué)的請求下,常恬還真的表演了翻白眼。她做這個表情下巴微張,還有點可愛的樣子,幾人跟看寶一樣看著她。
她們在一堆藍(lán)白的校服中間也絲毫不覺違和。
再后開不知怎么的,常恬和幾個女老師一起嗑瓜子的時候,一個老師鬼使神差的提了她翻白眼的事兒,讓她受了好一陣嘲弄。常恬也不惱,跟著一起笑。
國慶假,常恬并沒回去,見著從每天都有再到每星期一兩條的江衍緒的短信,她有時候也暗自神傷。她和爸媽還是常聯(lián)系,時常還會打個視頻電話什么的,見女兒每次狀態(tài)都不錯,也算放下心來。
已經(jīng)要臨近期末了,考完常恬就要回去過年。
但沒等到,她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微信她已經(jīng)把江衍緒屏蔽了,電話也從來都是掛掉,她不拉黑電話或許也是想留個念想吧。
而如今這個她誤以為是詐騙電話,和老師們接來想聽聽套路的陌生電話里竟然響起了江衍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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