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阿虞，你變了
見兒女湊在一處說悄悄話，正在陪長公主說話的武安侯側(cè)頭：“有事？”
溫庭瑞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瞎話：“月林說，外面在下大片片雪，我與姐姐出去看會兒雪。”說著，問：“兄長要一起么？”
溫庭柏早看穿了兩人的小把戲，溫聲道：“去吧。”
“雪有什么好看的？”武安侯一心看長公主。
長公主溫柔輕嗔：“你自己不解風(fēng)情就罷了，怎的還不許孩子們喜好風(fēng)雅？”
“我不解風(fēng)情？”武安侯瞪眼。
長公主問：“你說呢？”
見母親特地幫忙吸引父親注意力，溫知虞起身行了個禮，叫上溫庭柏和溫庭瑞一起出門。
侍女取來披風(fēng)、手爐、紙傘。
出了院子，溫庭柏才道：“我今日的書還未看完，先回屋溫書了，你們自己去玩吧。
庭瑞，照看好阿虞。
阿虞，天氣寒涼，別在外面待太久，敘完話早些回花廳。”
溫庭瑞干笑：“兄長，原來，你知道我們出門是要去見阿危啊？”
“很難猜么？”溫庭柏笑道：“不僅我知道，父親和母親心里也門兒清。”
溫庭瑞撓頭：“那父親怎么沒訓(xùn)斥我？”
“今日過年呢。”溫庭柏摸摸他的頭：“快去吧，別讓阿危等太久，我我要看書去了。”
溫知虞淺笑：“兄長慢走。”
出門時，溫庭瑞一蹦一跳的。
游廊里，下人們?nèi)齼蓛删墼谝惶庂p雪，見到姐弟二人，紛紛笑著說祝福語。
“同樂，同樂。”
溫庭瑞抓了把銀瓜子，邊走邊散給下人。
得了賞賜，眾人高興不已。
這個年，過得也不算差。
府門外。
今日，京城靜悄悄的，街上也無甚行人。
榮安王府的黑金色華麗馬車，孤零零地停在漫天大雪中，棚頂覆上一片厚厚雪白。
馬車前，燕止危的近侍顏九牽著韁繩，頭上和眉眼間皆染上一片白。
溫庭瑞探出頭，揚(yáng)聲喊道：“阿危……”
喊完，大概怕人聽見，不太妥當(dāng)，又收了聲音。
車簾掀開。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住車簾，露出張笑容燦爛的臉。
燕止危難得地穿著黑色刺繡錦袍，外披一件墨藍(lán)披風(fēng)，抱著暖爐跳下馬車：“阿虞，除夕喜樂！”
溫知虞眸光明媚地望著他：“世子除夕喜樂。”
“我呢我呢？”溫庭瑞不高興：“我?guī)兔Σm天過海，帶我姐出來見你，你連句祝福語都吝嗇給我啊？”
燕止危笑：“那就祝你新的一歲，多長高一截。”
溫庭瑞癟嘴：“這個沒有一絲誠意的祝福，不要也罷！反正，我自己都會長高的。”
“那你要什么？”燕止危問。
溫庭瑞認(rèn)真想了想：“你給我介紹個溫柔可人的貴女，助我明年定門好親事，如何？”
燕止危：“……”
她看向溫知虞，一言難盡地問：“阿虞，他沒事兒吧？他這是受了什么刺激？”
溫知虞遞出一個紅封：“因?yàn)檫@個。”
看見紅封，燕止危本就璀璨的眸子越發(fā)亮了，欣喜地問：“這是給我的？”
溫知虞點(diǎn)頭：“是母親和父親給你的壓祟錢。”
燕止危雙手接過，眉開眼笑：“多謝岳父岳母！”說完，還掂了掂：“好沉啊。”
溫庭瑞揣手站在旁邊，酸言酸語道：“當(dāng)然沉了，和我這親兒子一樣，裝了六塊金子呢。”
燕止危聞言，湊進(jìn)溫知虞耳邊：“他吃醋啊？”
溫知虞輕笑點(diǎn)頭。
“嘖……”燕止危將紅封塞在腰間，轉(zhuǎn)頭道：“顏九，把東西搬下來。”
顏九應(yīng)聲，從馬車內(nèi)搬出一個箱子。
溫知虞好奇：“這是？”
燕止危燦笑著吩咐：“顏九，把蓋子打開！”
“是。”
顏九一手抱箱子，一手去揭蓋子。
奪目的珠光，從箱子里傳來。
溫知虞還未看過去，溫庭瑞已經(jīng)低呼：“好多珍珠啊！又大又飽滿圓潤，都從哪兒弄來的？”
說著，就要上手。
“砰！”
“別亂碰你姐的東西。”燕止危輕踹了溫庭瑞一腳，從懷里取了枚玉墜扔過去：“這個，才是你的。”
溫庭瑞：“……”
他是不是不該站在這里？
好好站在路上，怎么就被踹了一腳？
溫庭瑞委屈：“行吧，我先去門口等你們。”
說著，他捧著玉墜走到大門口，在小廝的驚呼聲中，一屁股坐在石階上。
燕止危單手抱著箱子，問：“雪太大了，去馬車上坐坐？”
少年的眼睛又黑又亮，透著一絲狡黠。
明知他本意，溫知虞還是縱容道：“好啊。”
燕止危眸光更亮了。
他高高興興地走到馬車邊，將簾子掀起，扶溫知虞上馬車：“慢點(diǎn)兒。”
說完，也鉆了進(jìn)去。
顏九摸摸鼻子，自覺地走遠(yuǎn)了些。
門口，溫庭瑞嘀咕了幾句什么，轉(zhuǎn)頭看向瞪大雙眼的小廝和守衛(wèi)：“看什么看？轉(zhuǎn)過去！”
小廝和守衛(wèi)笑嘻嘻地進(jìn)門去。
溫庭瑞看了一眼大雪里安靜的馬車，耳朵紅紅，又嘀咕了幾句，才握著玉墜：“晚宴明明吃的素，也沒吃幾口，為何這么撐？”
撐死他了。
馬車內(nèi)。
幾顆夜明珠，高高懸在車頂。
燕止危耳廓一片紅，眸子出奇的亮：“這幾日，我一直苦惱要贈你什么。思來想去，干脆尋了一盒珍珠來。
國子學(xué)贈你珍珠那日，我便想，以后要贈你許多珍珠。”
“贈珍珠，有什么寓意么？”溫知虞問。
“珍珠長得珠圓玉潤，又珠光寶氣的，看起來和你很般配！”燕止危笑得格外燦爛。
溫知虞側(cè)眸：“世子覺得，我長得珠圓玉潤，珠光寶氣？世子是嫌我胖么？”
“我才不是意思啊！你一點(diǎn)都不胖！”燕止危痛苦撓頭：“不能這么形容么？我見書上就是這么夸人的……”
見他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溫知虞莞爾：“我在同世子說笑，世子不必這么認(rèn)真。”
說笑？
燕止危歪頭打量溫知虞：“阿虞，你變了。”
“哪里變了？”溫知虞問。
燕止危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雙眸：“你不再是從前那個循規(guī)蹈矩、不茍言笑的小古板了。
自國子學(xué)再見之后，你變了許多。”
溫知虞微怔：“我……變了許多么？”
“你這樣不行啊！”燕止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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