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你怎么不說話了
去教訓(xùn)人?
不是,真要上么?
陸時箋往隔壁畫舫看了一眼,見人家甲板上站著不少家丁,頓時就蔫兒了:“我……我還是算了吧?
萬一……惹麻煩了也不是太好……”
燕瓊噗嗤笑出聲來:“怕什么?你若真惹了麻煩,我們幫你。”
“怎么幫我?”陸時箋小聲問。
燕止危在一旁笑道:“幫忙踹你一腳,你好趕緊洑水逃跑。”
“阿危說得沒錯。”燕瓊道:“我們保證不會將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就算他翻遍大周,也找不到你報仇。”
“是啊是啊!”溫庭瑞附和道:“我們一定不會讓他知道,你是翰林學(xué)士家的二公子!”
陸時箋滯住:“……你們待我可真好,我是真的真的很感動……”
燕瓊道:“誰叫大家是兄弟呢?”
陸時箋欲哭無淚。
燕蘭琢開口:“好了,你們都別嚇唬時箋了,他從小就膽小。
萬一嚇得生病了,出行又要耽擱。”
陸時箋小聲:“其實我現(xiàn)在倒也沒這么弱……”
正說著呢,隔壁畫舫的青衣少年等不到他們回答,就指揮著下人劃動畫舫,朝這邊畫舫靠近。
他一手緊緊抱著畫舫上的柱子,一手伸長了往這邊揮:“喂……”
眾人齊齊抬頭。
青衣少年用力朝他們揮手:“你們能聽見我說話么?”
“你要說什么?”燕止危問。
那青衣少年雙手抱緊柱子:“你們當(dāng)真不覺得,方才那個故事感人?”
眾人:“……”
溫庭瑞開口回答他:“不感人,甚至很無趣。”
青衣少年眉頭狠狠跳動:“那個將軍身為蒙冤的大將軍之子,為了幫家族洗刷冤屈,冒險參軍,從一個小兵做起,一步步升職,最終成為大將軍……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個故事特別勵志么?”
眾人:“……”
幾個少年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溫知虞則啜著茶,面色平靜地打量著青衣少年。
世間之人,對待同一件事,會產(chǎn)生不同的看法、受到不同的啟發(fā),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像這青衣少年一般,在這個公主與將軍的故事里,只看到將軍忍辱負(fù)重、從小兵做起,為家族沉冤昭雪,自己也成為手握重權(quán)的大將軍,并迎娶公主為妻、風(fēng)光無限的人,不在少數(shù)……
他們只看見了與他們同為男子的將軍,卻忽略了,柔弱的公主也可像男子一樣在戰(zhàn)場上揮動著刀劍與敵廝殺,忽略了女子也是可以為兵為將,可以打勝仗、護(hù)國土、保百姓……
甚至,他們還將公主的屢戰(zhàn)屢勝和凱旋的功勞歸于是將軍指揮有方……
顯然,這個霸道強(qiáng)勢的少年,與那些人別無二樣。
青衣少年的視線,在一行人中掃視了一圈,落在了年紀(jì)看起來最與他相仿的溫庭瑞臉上:“你難道就沒有報效家國的想法么?
如那將軍一般,從小兵做起,腳踏實地,一步步升為手握重權(quán)的大將軍。
而且,還可以娶公主。”
“沒有。”溫庭瑞回答。
少年哽住:“你……”
溫庭瑞問:“我怎么啦?”
青衣少年扒開被夜風(fēng)吹拂到臉頰邊的發(fā)絲,指責(zé)道:“生而為人,你怎可這般得過且過、胸?zé)o大志?”
“我哪里得過且過了?我哪里胸?zé)o大志了?”溫庭瑞道:“是因為,我沒有想當(dāng)將軍,沒有想娶公主么?”
“這還不算么?”青衣少年問。
溫庭瑞挪動了身體,映著湖水和燈火的眸子清澈無辜:“可是,我不能當(dāng)將軍,更不能娶公主的呀。”
青衣少年:“為何?”
溫庭瑞認(rèn)真回答:“我以后是要繼承我父親的侯爵的,所以沒辦法去參軍了。
我和公主有血緣關(guān)系,近親結(jié)婚是很容易生出傻子來的,所以我不能娶公主。”
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呆滯。
他半晌沒說話。
溫庭瑞疑惑:“你怎么不說話了?”
青衣少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從柱子上收回,跺著腳回船艙了。
溫庭瑞轉(zhuǎn)身:“他怎么不繼續(xù)了?”
宴席上的一群人笑得東歪西倒。
燕蘭琢道:“庭瑞,從前我怎的從未覺得你說話這么能氣人?”
“哪里氣人了?”溫庭瑞乖乖坐好:“我都是實話實說罷了。”
燕止危樂不可支:“你們都不知道,他和燕瓊玩久了,學(xué)了好一副伶牙俐齒呢。
我自詡也還算能言善辯,都常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燕瓊接話:“這么說,我是不是可以問庭瑞要一筆拜師費(fèi)?”
“休想!”溫庭瑞捂著心口:“我一文錢都拿不出來了!”
燕瓊道:“是么?我搜搜。”
溫庭瑞受到驚嚇:“啊!燕瓊!你離我遠(yuǎn)點……”
兩人又扭打到一處。
戲臺上,故事?lián)Q了一出又一出。
湖岸邊,行人如織、燈火如晝。
明月高懸,皎潔的銀色月光灑下來,將湖光和山色映照得亮堂。
各家畫舫上的人友好地打著招呼,分送月餅和果子,品鑒著戲臺上的戲。
婦人們備好祭品,張羅著祭拜月神。
溫知虞也不例外,領(lǐng)著一眾侍女上了畫舫三層,祭拜了月神之后,才帶著祭品下樓給大家分食。
雖遠(yuǎn)離了京城,但節(jié)日該有的熱鬧一樣不少。
等到戲散場,已經(jīng)是夜深。
湖上,畫舫陸續(xù)散開,吵吵嚷嚷地借過,船槳搖碎了滿湖月色。
回城的車馬,排起長隊。
青衣少年的馬車,就停在溫庭瑞一行人馬車的前方排著隊。
下人對他說了幾句,他掀開簾子往后看了幾眼后,扔出一個錢袋,催促著說了幾句什么。
很快,前方車馬挪動,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來。
眨眼的功夫,青衣少年的馬車便從通道擠過去,消失在長長隊伍里……
溫庭瑞驚訝:“他怎的跑這么快?”
燕瓊掀開車簾吐瓜子皮:“大概是因為,怕跑慢了被我們抓住。”
溫庭瑞:“難不成,我會把他吃了?”
燕瓊嗑著瓜子:“他這不是想在你面前裝個大的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竟是皇親國戚。
被嚇著了,怕是恨不得連夜扛著馬車逃出新虞。”
“那真是可惜了啊……”溫庭瑞道:“我還沒同他辯夠呢。”
“差不多就得了。”燕瓊吐了口瓜子皮:“留著精力睡個好覺。
明日天不亮,就得去攀懸崖采巖蜜呢。”
“糟糕!”
溫庭瑞猛地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我今夜還要去師父那兒背草藥名!
我先去找他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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