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臭小子，你皮又癢癢了是吧！”

那邊父子倆說著說著又打鬧起來，一個揪耳朵一個踹的，樊自清看得直搖頭，最后還是他先開口說道：“吃不吃飯了？”

徐沖聽到老友說話，這才誒了一聲：“吃！”

“走！”

他說著就走過去了。

懷儷這時終于開口了，她輕聲喊道：“樊叔。”

“嗯？”樊自清原本正要跟著徐沖往前走，忽然聽到這一聲就停下步子，他此刻雙手負于身后，聞言，半扭頭看向身后的懷儷：“什么事？”

懷儷看著他問道：“您還有別的師弟嗎？”

這話問得在場一眾人都看了過來，就連還在揉自己耳朵的徐瑯也目光奇怪地看向自己的姐姐，好奇道：“姐，你還在想這事呢？”

他雖然剛才也驚訝，但大概裴顥知先前就已經給了他太多沖擊了。

他驚訝歸驚訝，但也只是驚訝了一會，此刻看他一向從容鎮定的姐姐竟然如此驚訝，徐瑯也不知怎得，心里竟有些隱秘的高興，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都不那么疼了，這次他可比他姐厲害，他就驚訝了一會呢！

他高高興興的。

徐沖臉上也沒多余的變化，樊自清和裴顥知卻都看著懷儷。

未幾。

樊自清問懷儷：“你問的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他雖然師從老頭，但出自樊家，啟蒙師父是他的祖父，若論師弟，樊家小輩皆是他的師弟。

只是如今這四海列國，還活著的也只剩下一個裴顥知。

懷儷聽到這話，神色微頓，她并不知曉樊自清的底細，冷不丁聽到這話，一時倒是壓過了心里的那些思緒，也讓她終于變得和平日差不多了，她心有歉意，嘴里也跟著道起歉來：“抱歉，樊叔，我……”

樊自清擺手：“沒事。”

都過去快有二十年的光景了，樊自清早不介意提起這些事了，他說，甚至還頗為有心情的說了句玩笑：“活著的就他一個，不過也是個不聽話的。”

他說完特地去看裴顥知。

未想少年卻未曾看他，他正滿眼擔心地看著他身后的女子，樊自清忽然了悟，他大概已經知道他在意的是誰了。

懷儷聽到這話，心下又是一動。

她并未表露于臉上，聞言，也仍是客客氣氣與樊自清說道：“多謝樊叔。”

樊自清擺手，沒說話，也沒再去看裴顥知，顯然是懶得搭理這些事，他跟徐沖繼續往堂屋那邊走，這次懷儷未曾阻攔。

她還留在后面。

徐瑯揉著耳朵過來，瞧見他姐臉上的神情，奇怪道：“阿姐，有那么驚訝嗎？”不過想想也的確夠嚇人的，論年紀，裴顥知也就比他大一歲。

徐瑯覺得自己抗打能力是真不錯。

最開始知道裴顥知比他厲害，他心里還有那么一丟丟小嫉妒，拼了命想超過他，如今看他時不時蹦出一件比他好、甚至他根本沒法做的事，他居然已經一點都不覺得嫉妒了，心里也頂多暗罵一聲“狗東西，這么厲害”。

忍不住就想跟自己親姐分享他心里的那樁小秘密。

他偷偷瞥了一眼裴顥知，見他離他們還有些遠，便悄悄跟懷儷說道：“那我再偷偷和你說一件事，你別跟別人說。”

他悄咪咪地跟懷儷說道：“裴顥知那童試是三年前中的。”

說完還又立刻補了一句：“你可別跟老爹說，老爹要是知道，絕對得揍我一頓！”

對此懷儷卻并不驚訝，她早就知道這事了。

她驚訝的只有——

他居然是樊叔的師弟，那么上輩子于戰火之中幫忙找回阿爹尸身的也是他嗎？她忍不住往裴顥知那邊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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