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及時醒悟，沒走她替她安排的路。

要不然……

“倘若你真的是累了，想頤養天年，我即便再不舍，也不會多說一句話，甚至會親自給你安排好一處養老的地方，再給你找幾個丫鬟、小子伺候你�！�

“可媽媽，你是為什么離開呢？”懷儷說完未聽到她出聲，也早就料到羅媽媽不會說話了，她輕輕嘆了口氣，過后才又繼續看著她說道：“你不說，那我來替你說，你是怕你的家人影響到我、影響到我們徐家的名聲，是嗎？”

她終究還是把這一番話說了出來。

只是就連懷儷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是以這樣的形式。

幾乎是話音還未全部落下，身邊原先低著頭的婦人就猛地抬起了頭。

她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懷儷，瞳孔因為震驚而無限失神放大著，兩片干澀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她看著懷儷幾乎是沒有意識地囁嚅了一番，不知過去多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著懷儷失神道：“您怎么……”

像是想到什么，她忽而低聲：“那天，驚云那個丫頭都和您說了？”

見懷儷頷首。

羅媽媽一時卻不知該作何表示，半晌方才扶著自己的額頭輕聲長嘆了口氣：“那孩子素來細心，我早該知曉的，若是……”

“若是什么？”

懷儷聽到這話，猜到她的心思，不免有些生氣，“媽媽還想讓她瞞著我是嗎？”

“姑娘……”

羅媽媽面露無奈，但見到她情急之下微紅的眼睛，又有些不忍。

剛才說出那樣讓姑娘會自責難過的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此刻見她眼眶都紅了，羅媽媽哪里還舍得再說那些會讓她傷心的話？

最終也只是長嘆了口氣。

羅媽媽沒再說話，伸手，她重新環抱住身邊的懷儷，輕輕撫著她的頭，就跟安慰小時候的懷儷似的無聲安慰著她。

等懷儷的情緒重新得以平復下來，羅媽媽才問她：“您都查到什么了？”

懷儷聽她詢問，一時卻又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比較好了，她自幼管家，處事即便稱不上雷厲風行，但也少有如此優柔寡斷的時候，人生中唯有幾次這樣的經歷也都是與自己身邊最為親近的人有關。

她心中打著鼓，躊躇著該怎么開口。

羅媽媽卻像是明白了她心中的躑躅，垂眸看著懷儷直接說道：“您說吧�！�

懷儷聞言又抬頭看了羅媽媽一眼，見羅媽媽眼眶雖然微紅，神情也依舊有疲態，但臉上已然又恢復成從前的冷靜了，她便輕輕咬了下唇方才與人說道：“我查到林東賭博的事，媽媽之前給他還錢了是嗎？”

“是�！�

在懷儷的眼神詢問下，羅媽媽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您之前去莊子那次，也就是追月那個丫頭背主找裴世子那回，我那個不孝子來找我了�！�

懷儷沒想到這事竟然發生得這么早，她神情怔怔，不由道：“我竟然都不知道……”

羅媽媽聽到這話卻笑了，她笑著摸了摸懷儷的頭，舍不得讓她自責：“老奴有心瞞著您，您怎么可能知道？”

不等懷儷再說，羅媽媽便又開了口，“剛才跟您說我愧對我那雙兒女，并非騙您�！�

“我的確有愧他們�！�

羅媽媽說到這的時候就連眸光都開始變得暗淡起來了，聲音聽起來也稍顯沙啞，“我自他們一歲不到起，就離開了他們的身邊，這么多年，也只有年里年節才會回去探望他們，每次回去也待不了多少時間，有時候人還沒熟悉上，就又得跟他們分開了。所以明知道不該，但在他哭著求我的時候，我還是心軟把他那點窟窿給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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