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懷儷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羅媽媽不得不忽略自己那兩個孩子的原因是因為她把一顆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祖母年邁，她的生母又不喜歡她，她小時候怕許多東西，總纏著羅媽媽陪她一起睡。后來這毛病雖然好了，但因祖母離世，她身邊更加離不得人，羅媽媽便只能繼續(xù)陪在她身邊照顧她。

如今想想，林東、林慈兩兄妹會變成那樣，是不是也有她的緣故？

如果羅媽媽沒有因為她而忽略自己的一雙兒女，以羅媽媽的性子和手段，那兩兄妹又豈會變成這副模樣？或許他們也會成才，也會好好孝敬羅媽媽，而不是變成那樣涼薄的白眼狼。

懷儷想到這。

想到造成羅媽媽悲涼結(jié)局的原因可能與她有關(guān)，不由有些發(fā)冷。

羅媽媽正好抱著她，自然感覺到了，她猜到懷儷為何如此的原因，并未詢問她怎么了，而是繼續(xù)環(huán)抱著懷儷，撫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道：“您別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未聽到姑娘出聲。

羅媽媽無聲嘆了口氣，她比誰都知道姑娘的心有多軟：“是真的，您或許不知道，當初我嫁給林大河其實是十分不情愿的。”

懷儷微愣。

她倒是不知道這個。

她抬著臉，怔怔看著羅媽媽。

羅媽媽見她這一會功夫，眼眶都紅了，不由笑話她道：“還是那么愛哭鼻子。”她邊說邊拿干凈的帕子替懷儷揩了下眼角的晶瑩。

若是以前，懷儷聽到這話必然是要嗔怪幾句的，但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羅媽媽先前說的那句話，不由抓著羅媽媽的胳膊急問道：“媽媽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難道……”

她猜想到一個可能，不由沉下臉：“是不是林大河當年對你做了什么？”

倘若真是這樣，那她一定會把林大河千刀萬剮！

“沒有的事，林大河他……”羅媽媽說起自己這位丈夫，神情頗為復(fù)雜，“年輕的時候還是挺好的，至少明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懷儷一時未曾聽出羅媽媽這句話的弦外之音，仍看著她問：“那是為什么？”

羅媽媽看向懷儷。

這段往事，她從未與任何人說過，知曉這件事的那些人都已經(jīng)死了，她也從沒想過會在這個年紀和這樣一個比她小那么多的晚輩說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事。

“我年輕的時候有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相好的。”

“我們約定等我及笄就嫁給他，只是沒想到后來我會進宮，但他那個時候說過會等我，我們也時常有書信往來……”

懷儷從來不知道羅媽媽以前竟然還有喜歡的人，她怔怔聽著。

“可這進宮做宮女跟別人不一樣，每天提著腦袋做事，做小宮女的時候被大宮女和嬤嬤們?yōu)殡y，不僅得伺候主子還得伺候她們，一個不小心就得出事。等做了大宮女，看著是富貴了，但其實還是每日都得提心吊膽。”

“若是跟對了主子還好，若跟著一個愛惹事的主子，只怕隨時都得做好沒命的準備。”

“還好我跟的杜太妃性子柔和，從不參與后宮那些爭斗，我過得也還算太平。”

“可即便保全了一條命，宮女想要出宮卻也不容易，得到了年紀才能出宮。我其實一早就想過我跟他成不了，太長了，他比我還要大三歲，等我到了年紀出宮，他都得快三十了……誰能同意，誰也同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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