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舉止怪異，可能會讓人覺得這個人另類，不合群。也有可能會遭人的嫌棄。可是讓一個村子的人都害怕，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聽到我這個問題，亮子搖搖頭，“小姑娘，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從我記事起，村子里的大人就都說鬼婆婆特別可怕，說她吃小孩，養小鬼，還說后山住著一個大怪物，那個怪物就是她養出來的。讓村里的孩子都不許往后山跑。我小時候皮，也沒少往后山去，也沒見著什么怪物。小姑娘，這村子里的人都迷信，他們說話都有夸大的成分，不能信的。鬼婆婆要真是個吃人的怪物，那俺們村的人豈不是早就被她吃吃光了。”

從亮子說的這些話倒是可以聽出來，烏美華應該是不會隨便殺人的，當初亮子藏她臥室衣柜里，烏美華也不放走他了嗎？

我想了想，又問道，“亮子，那個龍王廟是怎么回事兒？你們村真的有龍墜下來過嗎？”

“這個是真的！”亮子來了興趣，跟我講道，“小姑娘，我不說謊，這個問題你在俺們村可以隨便問，當年見過那條龍的人，現在還有活著呢。后山那座龍王廟就是當年俺們村的村民為這條龍修建的。”

亮子說，據當時見過真龍的人講，龍死后，龍身上的血肉三天就化完了，變成了一地血水，只留下長長的龍骨。龍王廟其實就是村民們給真龍修建的一座墳，廟底下埋著真龍的骨頭。

烏美華選擇住在龍王廟，會跟這龍骨有關系嗎？

我又問亮子，鬼婆婆是什么時候住進龍王廟的？

亮子搖頭，從他記事起，鬼婆婆就住在龍王廟。

說完這句話，亮子終于反應過來不對勁兒了，他驚訝的道，“小姑娘，鬼婆婆真的有問題！我小的時候她就那副樣子，我長大后，她還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小姑娘，鬼婆婆不會是妖怪吧？”

他有些怕了，不想往前走了。

我們已經走出村，站在山腳下了，昂頭就能看到建在半山腰的龍王廟。亮子既然害怕了，那我也沒有勉強他，我跟封鈺又要了四萬塊錢，把錢給了亮子。

亮子興奮的接過去，一邊抱著錢往回跑一邊提醒我小心點。

跟亮子分開，我和封鈺往山上爬。

我問封鈺，烏美華住龍王廟，會不會跟龍骨有關？

封鈺道，“龍是神獸，普通人吃他們身上的一塊肉，就會增壽數十年。他們身上的鱗片可制成刀槍不入的軟甲，他們的龍角可入藥，有起死回生之效。龍珠更能令普通人直接飛升成仙。至于龍骨，神獸之骨含強大靈力，對修行之人是大補之物。她十幾年容貌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應該跟龍骨有關。”

“她用黑紗把臉蒙住，是為了遮擋她永遠年輕的一張臉？”我簡直不能理解，永葆青春不就是愛美嗎？自己青春靚麗了，還不能給別人看？這青春保持的有個什么用！

封鈺搖頭，“村子人都害怕她，她把臉露出來，村子里看到她不會變老，只會更加畏懼她，不敢上山打擾她。這正合她意，所以她是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把臉蒙起來的。”

那她干嘛把臉蒙起來？還有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讓村子里的人這么害怕她？

我忽然覺得烏美華簡直從頭到腳都是謎。

到了龍王廟。

說是廟，但由于烏美華一直住在這里，這里布置的也跟一戶人家差不多了。前面有個不大的小院，院子中間是一間廟，廟后面有三間平房，應該就是烏美華住的地方。

小院打掃的非常干凈，一旁搭著一個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掛著一個秋千，看上去不止有煙火氣，還有一股子童真。反正不像是一個內心陰狠，一心只想著報仇的人住的地方。

院門就是兩塊木板，我抬手剛要推門的時候，一個從頭到腳一身黑，頭上蒙著黑色頭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從龍王廟里走了出來。

她肩膀微微向前傾，有點因為上了年紀駝背的意思。她站在龍王廟門口，斜著眼瞪我，開口，聲音沙啞蒼老，“你們找誰！”

“我是蘇建國的女兒，我找烏美華。”我看著女人，自報家門。

女人愣了下，隨后冷笑一聲，“蘇建國死了嗎？哈哈哈……他一個背棄承諾的渣男，我現在才要他的命，讓他多活了幾十年，已經是便宜他了！”

都不用問，直接就招了。

“烏美華，當年的事，我爺爺已經講給我聽了，是我爺爺棒打鴛鴦，你跟我爸都沒能堅持，那是你倆有緣無分。你倆既然已經分開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突然冒出來報復我爸，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聽到我這么說，烏美華就像是聽到了一個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最后，她突然大喊一聲，“我過分？！小姑娘，你爺爺都告訴了你什么？他有告訴你，那個時候我已經懷孕了嗎！他有告訴你，是你爸在火車站突然改變主意，他不打算跟我走了，還到處跟人說我是騙子，我騙了他！民警被引來，把我帶去審訊，這時你爺爺帶著人找了過來，你爸就跟著你爺爺回家了。這些事，你爺爺都跟你講了嗎？”

我驚了下。

“你當時懷孕了？”

“沒錯！”烏美華惡狠狠盯著我，“小姑娘，你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都是他的女兒，憑什么你就可以父母雙全，我的女兒就要跟著我住在這種地方！我報復蘇建國，這有錯嗎！”

我爸讓她懷孕，卻不對她負責，這是挺渣的。可她帶著女兒住在這，這個不能怪我爸吧？明明是她帶著孩子住這的。

我道，“烏美華，當年是我爸對不起你，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我們也愿意給你補償。你能不能放我爸一條生路？”

烏美華看著我，“我要是不放呢？”

就算是我爸渣了她，那他也是我爸。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在她跟我爸之間，我肯定是選我爸活。

我看著烏美華，道，“烏美華，解開食言咒還是死，你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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