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三章●第十三節
杜子規一連唱了三日,那三日之中,無人敢戰,也無人能戰,算是歇了三日。
杜子規為了止戰,奉獻出了自己性命。麟女雨桐感念自己的嫂子為了止戰獻出了生命,便及時罷戰,同公子梧生撤了兵,回到了霍家。
亂世之中,公子梧生與麟女雨桐二人商議,決定出辰州,赴寰洲,袖手天下,不再過問辰州之事。
是以,亂世之中,他二人雙騎私奔出了辰州,后結廬于寰洲云約山。
公子梧生憑借一枚小小的綠玉耳墜子做聘禮,娶了辰州麟女雨桐。二人后在云約山生兒育女,不過過問辰州之事,這是后話。
且說姽音女杜子規為了止戰,歌唱三日不歇,后啼血而亡,公子菊生也深受感觸,最后幡然悔悟,罷戰而去,宣布暫緩稱王,辰州興王權還是廢王權再議。
如此這邊,公子菊生止戰,領著剩下的兩萬民兵返回雙髻山,哪里知道,公子柏生遭遇了喪妻喪子之慟,竟有些神情恍惚,他領精兵于歲恙山中設下埋伏,打擊了返家的白家軍,且大敗白家軍。當日俘虜了約一萬五千名白家軍。
而后,公子柏生坑殺了這一萬五千名白家軍。不僅如此,他還領著楊家軍長驅直下,直入雙髻山,對雙髻山上的白家人趕盡殺絕。
白家人四處逃難,但不幸都被找了出來。當是時,白家人四處藏匿于五山之中,但是不幸的是楊家軍與杜家軍此后數年于五山之中尋找白家人,只要是姓白的,都被捉走或拘禁或處決。就這樣白家覆滅了。
這一事件知道的人喚它為白家劫難,又因為事情發生在昌平時代198年,便又叫做198之禍。只是可惜的是,這事沒有幾個人知情了。
白家當時只有三人未遭毒手。據說公子菊生的妾室芍藥帶著幼子白檀逃出了辰州。
據說當時白家有一忠臣名喚蘇槿,他家世代為臣,對白家忠心耿耿,他將自己三歲之子與白家三歲幼子白檀做了掉包,自己攜白檀與芍藥裝扮成一家人逃出了辰州,隱居于寰洲未艾谷。傳聞中,蘇槿的親生孩子被當做白檀給殺害了。此后蘇槿在未艾谷另立家事,方才有了后人。
今日大鬧我忘寒宮的何絡石,本不姓何,他假托他姓何,實際上他姓白才是。
“他姓白?那他就是白檀的……”公子竹生搶問道。
“是的,白絡石是白檀的孫子,是公子菊生的曾孫。”紫蘇姑姑回道。
且白家還有一人未遭毒手,那就是白云實。他也叫何云實沒錯。白家劫難之時,他也是四歲,只不過,他剛生下來沒多久就被抱養給了一戶何姓人家,是以改姓了何。也因此逃過了此劫。
現在你們可知為何虎將有五人,山頭有五座,可是卻只有四大家的緣故了吧!
“姑姑,為何我們四大家都不知道這段歷史,也從未在史書中讀過!”
“忘川水,聽說過嗎?”
“忘川水是什么?”公子蓮生問道。
“忘川河的水,可以讓人忘掉一切的水。”
“辰州所有人都喝了忘川水。”
“是的,沒有人記得辰州還有這樣一段往事,沒有人記得,連我都喝了忘川的水。整個辰州,整個寰洲,知道興廢王權之爭,知道白家劫難的,而又未喝忘川水的人只有寥寥幾人,何云實便是其一。他未曾喝過忘川水,我今日知道的所有故事都是他告訴我的。”
“是誰下令要辰州百姓都喝下忘川水?”
“興廢王權之爭是辰州的恥辱,白家劫難是辰州的恥辱,身為辰州人,我們必須要忘掉這一切。白家劫難整整持續了三年,三年后公子松生下令每家每戶均喝下忘川水,連他自己也喝了忘川水。
白家人被趕走后,雙髻山就歸了洛家。白家人的痕跡被抹去了,沒有人記得白家,史書上也無記載,你們自然無從知曉。然而白家人沒有死絕。這么多年,他們一直想要回來。而如今,白絡石真的回來了!”
公子竹生望向公子蓮生,輕輕道了一句“可怕”。
“那雙髻山上歸來峰的人是什么人?”
“是寰洲人,聽命于白絡石的人!”
紫蘇姑姑又娓娓道來:“當年,聽說蘇槿帶著芍藥與白檀逃難之時誤打誤撞進了進了一片世外之地,曾在哪里藏身半月,發現了金礦,后來三人將此山峰命名為歸來峰,寓意盡在‘歸來’二字中。后三人得以逃脫,這么多年來,白檀和白絡石一直悄悄送寰洲人到歸來峰中,他們藏在那片世外桃源之中,繁衍生息,采挖金礦,并想盡辦法提煉金礦,為白絡石源源不斷提供金子,為白家人復仇提供資金來源。”
“六十多年了,原來有這么多寰洲人藏在辰州,原來白家人一直在積攢力量,等著有一天歸來!”龍女憤憤道,“我是未艾谷蘇家人,蘇檀便是我的曾祖父,可我竟然一點也不知我曾祖父的故事!”
“是以白絡石一定身懷怨恨,是以他才會大鬧忘寒宮。”公子竹生悠悠道。
“是呀!是以我本想藏著這個故事‘不偏不倚’,眼見著白家人‘回歸’裝聾作啞,現在已然不能夠了!”
“五家人變成四家人,白家人帶著怨恨還想要回來,太可怕了。”蠶女喃喃道。
紫蘇姑姑看了一眼蠶女,指著她腰間的玉笛道:“我認得你身上的這個玉笛,也認得這個梅花絡子。玉笛和梅花絡子是賀心芷的,原來你是決明子和寰州賀家村賀心芷的女兒!”
蠶女一聽,終于有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了,她從小無父無母靠著桑姑養大,聽見紫蘇姑姑如是說,睜大了雙眼,一邊緊緊依偎著龍女,一邊努力湊向紫蘇姑姑。
“姑姑,您說什么?他們可是我的父母?您再說一遍!”
紫蘇姑姑又說了一遍。“你是決明子和賀心芷的女兒!”
蠶女暗暗記下父母的名字,哪知聽見紫蘇姑姑又道:“你可知你就是杜鵑的曾外孫女兒。”
紫蘇姑姑一邊說著,一邊又看向了龍女,和麟女。
“這杜家人、洛家人、霍家人、白家人都到了,連蘇家人也到了,就差楊家人了。”姑姑笑著說道,“有意思,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哈哈哈!”說完,她大笑幾聲跑出了忘寒洞。
晚間,這一行人照料好姑姑,服侍她睡下,交代了幾聲,便離開了忘寒洞,忘寒峰,下山而去。
話說那邊廂,白絡石帶著自己的得力家臣“白芨”與“重樓”,以及槐爺爺下了忘寒峰,趕到了山腳下的村子,已是十數日以后了。
“梔子——梔子——你怎樣?”
他剛進院子,還未踏進屋子,就聽見梔子聲音從屋內傳來:“不要進來!外婆,我不準他進來!”
杏婆婆立馬在院子里攔住白絡石!“梔子說了,你不能進!”
“怎樣呢?生了嗎?男孩還是女孩?”
杏婆婆不答反問:“你還有臉來?”
“我會娶她的。”
“你何時娶梔子?”杏婆婆又壓低了聲音悄悄告訴他,“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梔子好似聽到了,大喊道:“外婆,叫您別告訴他的!”
白絡石白公子一聽是個大胖小子,不顧一切地跑進了屋內。
屋內,梔子正在奶孩子。
“你還有臉來?你出去!”
“娶你!娶你!我這就稟明了母親來娶你!馬上!相信我!你辛苦了!”白絡石白公子這樣一說,梔子全然沒有怒氣。
白絡石搶過孩子,抱在懷里,看著這個大胖小子,瞧他濃眉大眼的,長得像自己,越瞧越高興!舉著這個大胖小子展示給所有隨從:“瞧!我兒子!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
回了絡石莊園之后,白公子趕忙給母親手書一封,派了人往寰洲去送信,一邊叫人定下黃道吉日。納采、納吉、納征一樣也沒有少。
而親迎的日子定在了半年以后。
一面又給孩子取名字。花了整整八日功夫,最后定名為白芝,如蘭似芝么。好名字,好名字。他沾沾自喜,趕緊讓人把這名字呈給了梔子,又寫了一封信,叫人加急送給寰洲的母親。
做完了這些,白絡石又領著白芨、重樓等眾家臣上了忘寒峰。
上得峰來,白絡石白公子命道:“今日,血洗忘寒峰,宮寒宮中所有人等一個不留。”
正說著,玉蘭姑姑并幾個姑姑看見了來人,立馬使出駕馭冰雪之術。
而此時,白絡石的家臣重樓一個箭步上前,使出傀儡術。這傀儡術能在同一時間控制兩人,使被控制的兩人有如提線木偶,手腳均被束縛。
重樓選了為首的二位姑姑玉蘭姑姑和紫蘭姑姑成為他的傀儡。傀儡術發起之時,倏忽間,她二人只覺得手腳皆不受控制,明明要招風喚雪對付來人,可是手一偏,風雪全都往自己人身邊招呼而去,不一會兒功夫,玉蘭姑姑和紫蘭姑姑就凍住了所有人。
接著,只見玉蘭姑姑拔出一柄長劍,紫蘭姑姑揮出腰上長鞭,長劍與長鞭纏繞上了,怎么也分不開,兩人也停不下來手來。只見長鞭攻擊玉蘭姑姑左肋、右臂、前額,后臀,玉蘭姑姑的劍直指紫蘭姑姑的俠白穴,曲池穴、章門穴、環跳穴、伏兔穴。劍與鞭平分秋色,實力相當,互不相讓。
看見玉蘭姑姑與紫蘭姑姑二人相斗,兩只成獸噬寒從高處躥了出來,青面獠牙,一改往日憨掬模樣。
“放毒箭!”何絡石命道。
風雪之中,令下箭至,只見箭矢如蝗一般飛了過去,兩只噬寒獸毫不畏懼,將箭矢踩在腳下,沖著來人狂奔而來,抬起象腿一般粗細的右腳,立刻踢飛了幾人,那幾人撞在厚雪下的尖石之上,立即斃命。
另一只獸用獠牙咬傷了三人。
可惜箭矢源源不斷,這兩只噬寒獸終究還是中了箭。不多時,毒性慢慢發作,兩只獸悲鳴著倒了下去。
玉蘭姑姑和紫蘭姑姑瞧見神獸被殺,悲從中來,可惜手腳還是不受控制,二人似乎明明視對方為摯友,此刻手腳卻視對方為死敵。終于,這劍刺破了紫蘭姑姑的胸膛,長鞭也纏住了玉蘭姑姑的喉嚨,血灑白雪之上,如隆冬紅梅綻放。
見二人得手,使傀儡術的重樓終于卸術,玉蘭姑姑和紫蘭姑姑相擁著倒在了雪地里。
整個忘寒宮就只剩下紫蘇姑姑和兩只幼獸了。
白絡石拾起雪地里紫蘭姑姑的長鞭,帶人翻遍了整個忘寒宮,最后在忘寒洞中找到了紫蘇姑姑。
此時的姑姑仍然癡癡呆呆的,抱著兩只幼獸跟它們說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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