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隨著靈冽話音落下,毓秀的臉色也白成了一片。
她這是感受到了什么?
那一瞬間,氣勢洶洶的靈力朝她涌來,不多時便填滿了她整個靈核。但即使靈核都快要滿溢,靈力的涌入卻依舊沒有停下。
“怎么可能,你體內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靈力?”毓秀額間大顆大顆地冒著汗,靈核滿漲的感覺令她十分不適。
她曾吸食過無數修士的靈力,都能依靠著術法將之轉換為自己的修為。包括剛才在吸食靈冽的靈力時,她也成功了。可現在,隨著靈力傳輸的速度越來越快,她根本來不及轉換,靈核里就直接飽和了。
靈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你不是喜歡吸食他人靈力嗎?這一次,便讓你吸個夠!”
說完,靈冽體內的靈力再次暴漲。
毓秀不由地顫了顫身子。
這個人,明明已經被自己吸食了那么多靈力,他怎么還能夠再凝聚靈力?
只毓秀還來不及想通,靈核位置傳來的刺痛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一開始,那痛感只不過是如同針扎,一針一針地戳得她忍不住咬牙。再后來,那針扎的范圍愈漸增廣,痛感從整個靈核升起,傳過四體百骸。到最后,竟是全身都開始劇烈疼痛起來,好似有密密麻麻的蟲蟻鉆心,又好似有千刀萬劍,正一刻不停地狠狠捅著她一般,讓她禁不住痛呼出聲。
“啊!啊!啊!”
毓秀痛苦的叫聲響徹云霄。
遙夜被她的聲音震得耳痛,便神態懶懶地伸出手來掏了掏耳朵,嘴上還不忘嫌棄道:“嘖,真難聽。”
毓秀難以置信地看著還在傳送靈力的噬靈線。
體內靈核已經有了破裂之象。
“不——不——不——”
毓秀忙不迭地捂住了靈核所在的位置。
她終于明白,靈冽這是想要撐爆她的靈核。
她始終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人的靈力能充沛到如此地步。
靈冽自是看出了她面上的驚懼,卻無心為她解答疑惑。
世人只知,靈修誕生于靈源。
然世人不知,靈修被移入母體之后,舊的靈源也會隨之嵌入靈修體內,而新的靈源,將會悄然新生,出現在世界的某一處,繼續為整個浮羅界輸送靈氣。
也就是說——
靈修,本身便是一個活著的靈源。
不過是撐爆一個鬼修的靈核而已,簡直易如反掌。
這也是在被噬靈線吸食靈力時,靈冽絲毫不見慌張的主要原因。
毓秀顯然已經承受不住,她頭一次知道,原來吸食的靈力過多,竟是這般難捱。
可一旦收回噬靈線,靈冽就能抽出多余的靈力對付自己,以她的修為,根本不足以與靈冽對抗。
毓秀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不管收不收回噬靈線,她都會死。
不!
她不能死!
她好不容易才將噬靈線練得爐火純青,只要她活著,就能用最快的速度提升修為。
她的未來,無限可期!
但靈核深處傳來的劇痛,再一次打斷了她的思緒。
毓秀終是熬不住了。
她不甘心。
她還想再博一把。
“靈冽,受死吧!”
毓秀突然雙手一疊,在身前凝結出了一個威力巨大的鬼印。
此鬼印,凝聚了毓秀通身修為,只盼能對靈冽一擊必殺。
她想,只要能保住靈核,她就能卷土重來。
頃刻間,狂風乍起,株株玫瑰被風刮得拔地而起,花瓣脫離了花枝,被卷至上空,同綠葉一起旋轉翩飛,原本就晦暗無比的幻境,在鬼印的形成過程中,無數鬼氣上升,遮住了明月的光華,整個花海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唯有靈冽周身閃耀著銀白色靈力,在黑暗中照射出了一片光明。
遙夜自然而然地將目光移到了靈冽身上。
只見靈冽手握神跡,立于護體屏障之后,其身形頎長,挺拔筆直,荼白衣袍在狂風中翻出層層雪浪。同時,他那滿頭不似尋常男子盡數束起的墨發,亦隨風舞起,此情此景下,更襯出他五官精致。
那一刻,遙夜只覺天地間霎時安靜了下來。
周遭的場景似乎都逐漸模糊,唯有靈冽一人入眼清晰。
心,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眼前宛若戰神的靈冽,漸漸和那日晚宴上的旖旎臆想重合相疊。
察覺到自己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對靈冽產生了那種不可描述的幻想,遙夜羞惱過后,只剩下無盡的煩躁,心中似燃起了熊熊烈火,無法澆滅。
靈冽并不知遙夜此刻的想法,他的注意力皆放在了毓秀的鬼印之上。
當鬼印形成,巨大的威壓便如同泰山壓頂般,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靈冽身上。
下一秒,靈冽接收到了來自五臟六腑的抗議,它們被壓迫得無法正常運作,漸漸積血,滲出腹腔內膜。
但靈冽又怎會對這威壓束手無策,常年的幻境歷練,使他經驗豐富,只手腕一轉,并起二指快速往身上幾個穴位點去,便以最精準的方法,將威壓逼出了體外。
卻沒想到,就在靈冽逼出威壓的一剎,毓秀竟似入了魔般,將頭頂上鬼氣環繞的鬼印猛地控向了靈冽。
毓秀深知,當鬼印召出的剎那,噬靈線便將無法存在,靈冽也一定會在那一瞬間將她斬殺。
她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否則,即使不收回噬靈線,她也會被撐爆的靈核炸成一灘血肉。
因此,她只能將全身修為祭于鬼印。
那是創世神數千年前給予鬼修的護身絕技。由于鬼修晉升之路比之其他種族修士都要更為困難,所以創世神曾設下法則,每當死魂順利晉升,就會賜予鬼修一招絕殺之技,有一定幾率能讓鬼修在性命攸關時逃出生天。
不過,所有的鬼修都一樣,若要召出絕殺技,需得將所有的修為都壓入其中。若勝,靈核猶在,修為清空,護住一命。若敗,靈核爆裂,成為廢人,任人宰割。宛若生死賭博,贏面卻小之又小,所以大多數鬼修輕易不會使出這招,除非已經無路可走。
毓秀現在便是走投無路了。
在感受到殺機襲來的片刻,靈冽當即腳底靈力一聚,飛身往后掠去,眼見那鬼印沖破了屏障,切斷了噬靈線,飛快地朝他壓來,馬上就要貼上面門,將他一招擊潰。
千鈞一發之際,靈冽突然足尖一點,體內靈核運轉的速度當即升至頂峰。
定睛一看,靈冽居然躍身至半空,一腳踏在了鬼印中央。
毓秀目眥欲裂,尖聲吼道:“不!這不可能!”
融合了她全身所有修為的絕殺鬼印,居然被靈冽輕而易舉地踩在了腳底。
毓秀如何能夠接受這一幕。
這不等同于是在宣告她的死亡?
還是在她自認為無論做什么都會對她有利的幻境里。
毓秀如何能甘心就此認敗,她試圖再次控制鬼印,將靈冽整個包裹起來,然后召出無盡鬼火,如同當初對付信陽莊那些人一樣,將其困起焚燒。
只她還來不及出招,靈冽便在瞬息之間又有了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靈冽雙手舉起了神跡,將之移至與耳齊平的位置,狂風刮動中,他將聚起的靈力纏上了神跡刀身,整把靈武頓時熠熠生輝,閃爍起耀眼的光芒。
“神跡!誅邪!”
再隨著他口中‘誅邪’二字一出,神跡立即朝著毓秀所在的位置劈了過去,帶出一道如同彎月般的靈武罡氣,以勢不可擋之威,直接斬斷了毓秀的腰身。
毓秀當時只覺一陣劇痛傳來,接著便失去了對身子的控制。
也就一兩個呼吸的功夫,她終于發現了自身的異樣。
她的身子,竟被神跡之勢給生生斬成了兩段。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毓秀慘叫出聲,眼中淌出血淚,面目猙獰。
見狀,靈冽收回了神跡,然后自空中徐徐落地,猶如天神降世,清冷淡漠。
“任何邪術,都不可能成為無敵的存在。”
靈冽一邊走向她,一邊說道。
毓秀則在凄聲大叫著:
“這不可能,我不會失敗。”
“這一定是夢,我怎么可能會失敗。”
“靈冽!遙夜!我要殺了你們!”
只她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小,最后也沒挺過半分鐘,就斷了生息。
鬼體不似肉身,死去后并無尸骨。
毓秀的兩截身子化為了一團黑霧,在空中掙扎了片刻,便徹底消散在了風里。
看著這一幕,遙夜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心中暗道:毓秀啊毓秀,你可別怪本尊,要怪就怪那個真正助你化鬼的人,要怪就怪你對本尊生出了不該有的掌控欲,要怪就怪你已經失去了最后的作用。
與此同時,遠在圣光界的一座華麗宮殿里,一個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只見她輕啟櫻唇,低喃了一句:“靈冽,看來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
而魅城的信陽莊鐘府祠堂內,那樽因為靈冽和遙夜二人打斗,倒在地上的空白靈位上,也慢慢的顯露出了幾個刻字——
鐘氏第二十八代嫡系女
鐘毓秀
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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