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三年。
  懷恨雖然有正常p客的成熟思維，但身體還是遵守人類生命法則，緩慢扎實的發育著。
  兩兄弟從小就表現的讓母親李萍放心。
  郭靖懂事省心是老實厚道的天性使然，懷恨則是心疼母親養兒不易。是以不僅自己表現的不哭不鬧，還總能在小郭靖哭鬧時，逗弄照顧他。
  每每看到作為弟弟的懷恨，從咿咿呀呀到稚聲稚語，一個小大人似的，照顧和教訓哥哥郭靖。
  李萍就和吃了蜜蜂屎似的感到生活里的甜味，萌娃總是能讓人忘記憂愁。
  ……
  鑒于母親李萍不認識字，小懷恨只能漸漸向母親展示生而知之的神異，總不能空耗時光，等待江南七俠和全真門人吧。
  身為幼童的他，別說縛雞之力，雞都能輕而易舉欺負他，有自保能力之前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母親和哥哥身邊比較妥當，至少郭靖的一生有跡可循。
  ……
  “阿母，啊爹有留下書籍、武功這些遺物嗎？”
  小懷恨為了達到目的，不再和往常一般賣萌討母親歡心，反而一臉平靜和認真。
  這般作態，反而讓本就覺得小兒子生來神異的她，認真對待起來。
  “你爹爹生前是山東好漢，大家都說他武藝非凡，我也是如此才傾心于他。你爹平生不好讀書，倒是有一本家傳《郭氏戟譜》在我這里。本打算等你哥倆稍大一點就交給你們，現在就交給你也是一樣。”
  一拿到手，懷恨就仔仔細細的研究起這本家傳戟法，待他從頭至尾全部看完，就發現手機技能學習功能有了變化。
  技能：郭氏戟法（三流武學），學習進度：初窺門徑。
  （技能學習功能首次啟用的溫馨提示：）
  （本功能讓技能經驗值化，穩定掌握，無瓶頸。）
  （武學等級有三流→二流→一流→人級→地級→天級→神話級。）
  （技能熟練度有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爐火純青→出神入化→返璞歸真）
  就這樣，小懷恨拿著樹枝，開始學習起家傳戟法。
  他有意教導哥哥郭靖家傳武學，奈何孩子太小，聽不進去，拿著樹枝反而差點傷到自己。
  只好放棄，教他些簡單知識，比如《三字經》《千字文》，和一些有名氣的詩歌。
  ……
  眨眼又是三年，在這茫茫大漠，春夏是風吹草低見牛羊，秋冬則是你是風兒我是沙。
  懷恨一家跟著部落牧民們過著規律的生活，遷徙、扎營、放牧、遷徙……
  六歲的他也漸漸超越縛雞之力，有了斗羊之能。
  終究是體能束縛，據脫離部落群居生活的自保之力，還言之過早。
  好在，小懷恨的神童之名漸漸在部落里傳開，信仰長生天的牧民們，天然敬畏這些他們理解不了的事情，自然對李萍一家三口禮敬有加，頗為照顧。
  家中有兒女的都愿意讓他們坐在郭靖旁邊，蹭一蹭懷恨的小課堂。
  雖然不太重視文化知識，但有總比沒有好。
  部落酋長送了兄弟兩最好的小馬雛，讓最精通騎術的牧民教導他們騎馬放養。
  這里終究是一個小部落，還不如中原王朝南方一個世家人馬多，其祖祖輩輩的最大傳承的也就是騎馬牧羊和歌頌長生天了。
  這天，懷恨帶著一群小子指點江山，講述冒頓單于和完顏阿骨打的故事。
  “冒頓既是天才也是魔鬼，他統一匈奴，殺妻證道，訓練出一支只知道殺伐的匈奴騎兵……完顏阿骨打，也就是你們知道的金國的老祖宗，也同樣是一代雄主。可惜，沒有永遠的強盛王朝，帝國的命運總是因一代人而興，最后走向消亡……同中原王朝相比，草原崛起的帝國，生命更加短暫。強則強矣，弱在無方。”
  在大金榮光尚未破滅的時代，大金帝國是所有草原部落的心中之神，是北方草原共主。
  一代天驕鐵木真這個時候還以接受大金帝國敇封為榮。
  可惜，這已經是金國最后的余輝，自金國皇帝自動漢化，成了婉約派皇帝以后。
  女真當權者們不再崇武，不再搞常規武備訓練。
  開始學習南宋朝廷權貴的腐朽生活，談玄論道，酒池肉林，歌舞升平，自取滅亡。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已成笑話。
  當然，現在的金國朝廷再弱，也不是荒謬的宋庭可以碰瓷的。
  宋國國力不弱，但宋庭是真的荒誕，強國弱政弱帝，多少英雄暗自淚傷。
  傳統文化的束縛，就算有人知道問題所在，也只能用生命去承受。
  懷恨現在所做，也僅僅是為這些少年播下一個超越時代的觀念種子，尤其是哥哥郭靖，無論以后局勢如何發展，他都不希望郭靖戰死襄陽。
  至于其余的草原牧民孩子，如果這里面能出一個草原梟雄，那以后這北方可就熱鬧了。
  果真如此，未必不能讓宋庭繼續茍活。
  ……
  “想不到你這黃口小兒竟有如此口才。”驀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只見一名黑袍人牽著一匹駿馬，靜靜的站在帳篷旁邊，駿馬高大雄偉，馬蹄處長有一圈白色絨毛，正是傳說中“踢云烏騅”。
  烏騅馬左右兩側負有強弓和彎刀。
  黑袍人名叫哲別，是漠北有名的神射手。
  他因得罪了鐵木真，正被蒙古人追的上天無門。
  好不容易憑借高超的騎術和烏騅馬的強橫，才跑到這靠近草原邊界的地方。
  對漠北各個部落而言，他現在所在的地方真可謂鳥不拉屎。
  不過這也正適合這一只小小的部落生存，也正好作為他暫時棲身之所。
  逃命的日子，也該歇歇腳了。
  此時他正一臉莫名的看著郭懷恨。
  僅從孩童面相來看，定然不是草原民族之子，反倒像是南方宋人。
  孩童口中的英雄、時勢、國家的理論，他有自己堅持的看法，但又隱隱覺得說的很對。
  但他不認為這個年齡的兒童能有如此見識，只認為其家中定有高人，想結識一番。
  話又說回來，這個兒童也是天資不凡，這個年紀的兒童能把話說明白就不錯了，這個小孩卻能記住長輩教誨，還能深入淺出為其他比他還大的小孩講課。
  說是天縱之才也不為過。
  因此，先聲奪人，先避重就輕，夸他娘的口才好，混個熟臉再說。
  ……
  懷恨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強人，快速回憶腦海中的記憶。
  隱約對應上了一個人物。
  這可是郭靖的軍旅生涯的啟蒙者，他也想蹭一蹭。
  “這位大叔你有事嗎？”他一臉平靜的問。
  “嘿，小鬼，我倒沒什么事，不過，你若是同意讓我在這里繼續聽，我可以考慮教你們一些本事。”
  哲別逃命之身，如今既然決定寄人籬下，當然也要投桃報李。
  不過，先看看這些少年和孩童再說。
  “大叔請便。”懷恨有求于人，主打一個禮貌先行。
  “繼續剛才的話題。如今金國正是烈火烹油，雄霸北方，不過其根子已經逐漸腐朽，就看哪位英雄敢于去掀開看看虛實……漠北各部落如今正相互征伐，相互吞并，雖然受到金國鉗制，各方平衡，但只要時機到來，這漠北草原也會雄起一位草原霸主。……宋國歷來富裕，國富則民強，可惜昏君奸臣當道，前途未卜……”
  “弟弟，我們是宋人嗎？”小郭靖對此感到迷茫。
  “是，但不絕對。”
  “哥哥，這個答案很大。我先問你，你姓郭，你覺得是你姓什么重要，還是你是哪國的更重要？”
  小郭靖訥訥不言，這超出他腦袋的思考范圍。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夏商殷周，春秋戰國，秦漢兩晉，隋唐至宋，逾今已有四千余年煌煌歷史。”
  “我們的祖先曾經做過周人，后面又成為秦人、晉人、漢人、隋人、唐人，如今又成為宋人。”
  “那我們是什么人呢？是跟祖先一樣嗎？這里面究竟有什么道理呢？”
  “哥哥，你關心結論，你心里是不是隱隱覺得，是不是宋人的身份對你很重要。但我覺得這里面的道理更重要。”
  “國家、國家，先有國還是先有家？這個問題不能談論，涉及敏感內容太多。跟雞生蛋蛋生雞一樣的道理。”
  “一個人姓什么，跟一個人是哪國人，是同一個道理。”
  “生而為人，姓氏一般由他的血緣決定。而國籍一般也是由他的血緣決定。”
  “這就是為什么金人出生在宋國，他還是金人。我們出生在草原，但我們還是宋人。”
  “但血緣在我們這個世界無法證明，靠的是族譜記載、百姓流言或者強勢權力。”
  “哥哥，我們生而自由，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我們絕大多數時候不是自己，我們是社會關系的總和。”
  底下聽眾已經不知所言，若不是郭懷恨已經建立起神童形象，恐怕早已跳腳。
  除了郭靖和哲別，全都昏昏欲睡。
  “好了好了，我不說這個。今天我再說最后一句，我們自己一定要強大，只有強大到不受任何束縛，我們才有可能找到自己。”
  “從今天開始，我們強化訓練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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