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雙向奔赴，情投意合。
  哲別暫時在此地落腳，也負責教導這些孩子一些騎射技術。
  這個部落雖然落后一些，但部落老人們也都還算精明。
  知道哲別手上的真本事，才是部落的未來。
  哲別私下里更是收了兩個小徒弟，也就是郭靖和郭懷恨。
  白天跟大家一起學習基礎射術，晚上向哲別師傅學習獨家秘術。哲別為啥擁有神鬼莫測的箭術，跟他總是在晚上搗鼓是分不開的。
  在這個世界要說眼力，不考慮內力加成的話，白天最強的是太陽之子金雕，晚上最強的月下幽靈貓頭鷹。
  如果僅從視覺敏銳度來看，最強的還是貓頭鷹，畢竟是暗夜的獵食之王。
  神射手的必備條件，敏銳的視覺能力，快速的反映能力以及強大的肢體能力。
  哲別白天的教導最多只能訓練出射程遠、一般準的射手。但晚上教導出來的，出師出來就有神射手的雛形，只待經驗拉滿，就能走向神座。
  你說巧不巧，郭懷恨，就是一個善于把經驗快速拉到極限的選手。
  ……
  懷恨七歲。
  技能：郭氏戟法（三流武學），學習進度：登堂入室。
  受限于身體發育過于遵守基本規律，再加上沒有趁手的戟，勉強達到登堂入室，跟先父郭嘯天在戟法掌握程度上低了一個層次，畢竟老郭當年年富力強，交手經驗也豐富，處于爐火純青層次，但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出神入化，天賦瓶頸在那里。按照懷恨的推測，只待他發育完全，拿上趁手的戟，短時間內就可以達成最高成就返璞歸真。
  技能：騎術（不入流），學習進度：登堂入室。
  要領都有了，受限于身體規律，暫時無法改變。
  技能：箭術（三流武學），學習進度：爐火純青。
  扎實掌握哲別的秘術，受限于身體發育規律，已是現階段極限。
  ……
  草原，新年。
  哲別跟酋長商量，要把教學成果向整個部落展示一番。
  他的官方說法是想給部落搞點不一樣的節目，增加奮發向上的氛圍感，添點喜慶。
  但郭懷恨嚴重懷疑，他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吃干飯的，畢竟這幾個月來，他沒有從事生產活動，專職教導部落未來。
  懷恨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雖然年幼無法握住太重的弓，但輕量級的實戰弓已經手拿把拽。
  就他所知，漠北鑄造技藝不精，精弓徒具其形，比之宋、金兩國，弓身重量更大，但開弓發出的扭力遠遠不如。
  條件受限，他又沒有鑄造良弓的本事，就只能挑選入門級實戰六斗弓讓兄弟兩練習。
  ……
  冬日暖陽，颯颯然，照耀眼前牧場。
  牧民們全家老少都走出帳篷，聚在一起。
  壯漢們從冰塊搭成的箱子里，取出早已處理好的牛肉羊肉。
  幾乎每個冰箱周圍都轉悠著幾個少年，壯漢們將整扇整扇的牛羊肉，放在一個個少年的肩背之上。
  壓得這些少年齜牙咧嘴，卻又興奮地噢噢叫喚。
  這種大慶的場面，蒙古部落一般不會讓女人們插手。
  大師傅全是部落壯漢，他們早已搭好烤架和簡易灶臺，嬉笑著看著少年們扛著牛羊走來。
  草原的新年，是郭懷恨最喜歡的日子，那種放下一切，全民飲酒吃肉高歌，無論男女老少，無論長幼尊卑，在一起載歌載舞，哪怕是剛出生的小寶寶，也得嘗上幾口羊奶酒，嚎上幾嗓子，為大家助助興。
  是豪氣，是坦蕩，是人間至樂。
  與往年不同，今年年會增加了表演節目，這個消息也早幾日就傳開了。
  家里但凡有適齡小子的，都受過哲別的箭術訓練，牧民們平時聽著訓練場傳來的咋咋呼呼的聲音，早就好奇心碰撞。
  是時候看看這群野小子們的長進了。
  少年們身著勁裝，斜跨弓把，腰間懸著幾蔟箭，在長輩們的加油和注目下，一一下場。
  最醒目的還是兩個矮矮的身影，在一眾青少年小牛犢子般的身軀對比下，可可愛愛的，直接讓一大群長輩笑彎了腰。
  尤其是那斜跨身上的弓箭，已經跟他們差不多身長，兇器和孩童，這個組合，直接把草原媽媽桑們萌翻。
  在大家的指指點點和嬉笑聲中，小郭靖漲紅了臉，有點緊張。懷恨倒沒覺得有什么，哼哼，讓你們現在盡管笑，待會讓你們瞠目結舌。
  “哥哥，不要垂頭駝背了，顯矮。”懷恨拍拍郭靖肩膀，緩和他的情緒。
  “弟弟，這是笑話么？不好笑哈�！�
  懷恨斜眼看他，嘁，不好笑沒關系，你不哭就行。
  ……
  表演進行中。
  懷恨看著郭靖垂頭喪氣的走回來，拍拍他頭，沒說什么。
  “下一個，郭懷恨。”酋長高聲，意氣風發，看著這些小子們，他也像是回到他那一去不復返的青春懵懂時光。
  懷恨利索的彎弓搭箭，整理幾下呼吸，按照哲別教導的獨家運勁法門，擒這箭頭，右臂平穩地拉開弓弦。

  微微抬眼，箭已射出，正中靶心。
  觀眾沉默，隨即歡呼。
  靶子上的箭簇還在抖動。
  另一支箭突然跳出視線，從前一只箭的屁股，急速貫穿箭身。
  箭身炸裂，木屑紛飛。
  靶上，一只箭正插在靶心搖晃抖動。
  靶下，一些不規則的細木條，剛剛墜地。
  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懷恨一鼓作氣，將腰間箭簇全部射出。
  場景再現，但靶心已然不見。
  只見，厚木板劃出的箭靶，已經徹底被穿。
  靶下，是一堆木屑。
  靶前，是一堆剛剛落地的鐵疙瘩。
  哲別望著眼前的一幕，嘆氣不止，他已經教無可教，只待眼前這弟子長大，終將繼承他的神座。
  回想年少，那夕陽下的美麗小臉，正彎著眸子，看著他在眾人歡呼中登頂神座。
  那終將逝去的青春，就是被這些不講道理的天才少年大力送走的。
  哎，哎，哎，后悔教的太早，他才三十歲，肉眼可見的未來，要活在弟子的影子里了。
  在其他人都在歡呼時，小郭靖默默低下了頭，他好羞愧的，他明明是哥哥。
  懷恨注意到他的情緒，說實話，在場這么多人，他最關注的還是母親和哥哥。
  什么也沒說，過來摸摸他的頭，抱著他說。
  “哥哥，我保護你，不準反對。”
  郭靖又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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