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就算真的陪威廉一輩子，將來他死了。青藤回到來時的地方，一定會忘了他從新開始新的生活。

        青藤會有新的愛人。

        想到很久以后青藤會再愛別人，對別人會像對他這樣好。

        威廉越想越難受，他覺得心里像有個蟲子在咬，心里那絲疼慢慢放大。

        威廉捂著心口慢慢縮成一團。

        青藤看他不對勁，扒著他肩讓他靠過來，“你怎么了？心口疼嗎？”

        青藤一只手攏著他的肩，另一只手捂在了他胸口，青藤能感覺到他揪心的疼。

        一縷靈氣進入威廉體內，包裹著他的心臟。威廉疼得揪成一團的心，像被泡在溫水里，疼痛慢慢散去。

        青藤想收回手時，威廉把他手捂在胸口不讓他把手拿開。

        “還疼嗎？你以前沒有心口疼的毛病？會是心臟病嗎？”

        青藤又輸一絲靈力細細的去感受。他應該不疼了，怎么還是很難受的樣子。

        威廉滿腹委屈的說：“我沒想用你做研究。”

        “我知道，我已經道歉了。”

        就因為他說了一句難聽話，威廉就難受到現在？這也太玻璃心了！

        不過剛才青藤確實感應到威廉心里的疼。

        “你扎我一刀再道歉，有用嗎？”威廉沒受過這委屈。

        慕晨風以前從沒對他說過一句重話，青藤這二十年來也沒說過重話。

        “那你也扎我一刀？你要是不解氣，扎一百刀。”

        威廉氣呼呼的說：“我才不要扎你。”他連天火都不怕，還會怕刀子？

        “舍不得啊？”青藤抱著他笑。

        威廉覺得自己以后老了，青藤一定會越來越嫌棄他，不滿的說：“你會這樣說一次，就會說第二次。家暴都是越來越嚴重的！”

        “威廉！我只是說句重話，怎么到你這兒就成家暴了？”

        “語言暴力也是家暴。”

        青藤真無語了，他暗下決心。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他都再也不說威廉了。

        “我已經道歉了，以后我再也不這樣說了。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青藤抽回捂著他心口的手。取出一顆定風珠綴在帳篷頂端。帳篷不再晃動，風聲也隔在了帳篷外。

        “你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青藤捧著威廉的臉，“這樣有沒有誠意？”說完吻著他的唇。

        不管他是慕晨風還是青藤，都很少主動。現在威廉不開心，青藤想不出其他方法可以哄他開心。

        青藤深深的吻著威廉，他的舌纏著威廉的舌。以前威廉吻他，他總是淺淺的回應。如今他深情的吻著威廉，威廉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們在一起二十年了，威廉都不知道他吻技這么好。

        他怎么知道青藤吻他的時候，窺探著他的感知，自然知道怎樣能讓他更愉悅。

        吻了許久，青藤在威廉耳邊說：“現在有沒有消氣？”

        “還差了一點。”

        “那這樣呢？”青藤的手順著領口滑進了威廉衣服，一路向下。

        青藤的唇追隨著手滑過的地方。

        青藤想讓威廉開心的時候，他怎么會不開心呢！

        早上威廉睜眼的時候，太陽還沒升起來。他摸了摸身邊沒人睜開了眼。

        威廉一瘸一拐的出了帳篷，昨晚休息的時候只覺得腿累，休息過后才覺得腿疼得抬不起來。

        青藤坐在石頭上等太陽升起，聽到動靜回頭就看到他瘸腿的樣子。

        青藤跳下石頭扶著威廉坐下。

        “昨天累壞了吧！”說著抬手拂過他腿，帶走了他腿上的酸困和疼痛。

        “好點了嗎？”

        “好多了！”威廉抓著青藤的手說：“這么神奇，你這雙手是不是能治百病。如果我的病人……”

        “我不會幫他們治病。”

        “為什么？”威廉不明白，治病救人不好嗎？

        青藤坐在威廉旁邊，伸手勾著他的肩膀說：“我不屬于這個世界，陪在你身邊就壞了規矩。我如果出手救人，就壞了他們的輪回。”

        “輪回？風死了變成了你，我如果死了是不是就煙消云散，什么也沒有了？”

        “大早上說什么死不死的。你會活在另一個世界。”

        “我死了會是什么？”

        青藤猶豫了一下說：“你會是……鬼。”

        威廉有點失望的說：“鬼？那不是和別人一樣，我還能見到你嗎？”

        “你想見到我嗎？”青藤手上用力讓他靠過來。

        威廉靠過來，伸手摟著青藤的腰說：“想！我想生生世世都跟你在一起。”

        聽他這么說青藤開心的笑了，雖然知道他們沒有下一世了。

        這句話是青藤凡間幾十年聽過最好的情話。

        青藤看到暗夜和小將軍，在凡間為了對方不計生死。

        他來凡間前曾想：我要是入凡間，不知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為我舍生忘死的人。

        如今威廉一句想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他覺得他的一生圓滿了。

        楚河歸來如果想起，曾對青藤說過那么多讓人面紅心熱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青藤！你想不想永遠跟我在一起。”

        “不敢想。”

        “為什么？”威廉不明白青藤那么厲害，為什么總說不敢。

        “配不上。”

        威廉嗤笑：“是我配不上你吧？”

        “得你相伴一生，已經是天大的福氣，我不敢貪心。”

        “可我想跟你在一起。”

        “現在不就在一起嗎？”

        威廉站起身走到懸崖邊，“我從這兒跳下去變成鬼，就不怕你的妖氣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青藤跟過來從背后圈著他的腰：“你可別做傻事。也許你一跳我們緣分就盡了。”

        “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死了如果真有靈魂，我也不想和你分開。我以前不相信有鬼神，現在既然信了，我做鬼都想去找你。”

        天際出現一抹紅色的朝輝。太陽快升起來了，今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青藤吻著威廉的后頸，“想找我就去，我會在家里恭候你的大駕。”

        “你的家？我能找到嗎？你這么大本事，要不你來找我？”

        “我……不敢。”聽威廉說會去找他，青藤的心里暖暖的。

        他覺得這是他這幾萬年的生涯里，最幸福的時刻。

        “為什么，有人會阻止我在一起嗎？”威廉還是想不明白，他在怕什么。

        青藤不敢給他承諾，威廉是楚河投胎到凡間的人，他不是楚河。

        如果青藤把和威廉凡間的情愛當了真，去找楚河長相廝守可就鬧笑話了。

        “不是人，是鬼。”

        “鬼比妖厲害嗎？你不是說沒有比你厲害的妖了嗎？”

        “他是最厲害的鬼，沒有比他厲害的鬼了。”

        “他為什么阻止我們在一起？”

        “妖鬼殊途！我們想在一起有很多阻力。”青藤暗嘆：楚河！我們在一起，怎么面對你那正妃。

        威廉還是不甘心：“我是很弱的鬼嗎？”

        “不弱。”

        “比起他呢？”

        “不相上下。”怎么又把話扯到楚河身上了。

        “他要是擋不住我。我去找你，你敢不敢收留我。”

        青藤轉到威廉面前：“你會嗎？”

        “會！你說了我和他不相上下。他既然是最厲害的，他要是攔不住我，應該沒有誰能攔得住我吧？”

        “你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青藤捧著威廉的臉，和他額頭相抵：“現在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候。”

        看到威廉眼里的不解，青藤吻吻他的嘴角，在他耳邊說：“因為你說會來找我。”

        “你最幸福的時候不是應該在以后，我去找你，不怕你妖氣所傷，和你……百無禁忌的時候。”威廉壞笑著抓青藤的腰。

        “哈哈！你干嘛總想這種事情？”青藤邊躲邊帶他遠離懸崖。

        “是你為什么從來不想這些事兒？沒有生理需要嗎？”

        “我有修行在身，那些事可有可無啦！”青藤臉皮有點發燙，今天的話題怎么這么奇怪。

        青藤放開威廉，收了帳篷說：“出來這么久了，你該回去了吧！”

        “是出來時間不短，先回去。什么時候在家悶了，我再帶你出來。”

        青藤把東西都收進了乾坤袋說：“好，我們要翻過前面那兩個山頭再能到停車場。你走得動嗎？”

        “走不動你背我啊？”

        “來吧！”青藤想到威廉昨天累趴了，在他面前彎下了腰。

        威廉也不客氣，爬上青藤的背，一拍他肩膀“駕！”

        “喂！你五十多歲了，不是十五歲。你在我背上張牙舞爪的，也不怕人看了笑話！”青藤背起他慢悠悠的下山。

        “你也說我五十多歲了，又不是十幾歲，臉皮沒那么薄。怎么？你這個萬年老妖怕人笑話啊？”威廉兩只手揪著青藤耳朵喊：“駕！哈哈！”

        “幼稚！”青藤大步向山下走去。

        回到家看都院子里的花開了，威廉驚喜的

        說：“半年沒有澆過了，竟然沒旱死，還開花了。果然你養的花也成精了嗎？”

        青藤彎腰嗅嗅花香，“我回來澆過他們，既然養了他們，怎么能讓他們隨便死掉。”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晚上你睡覺的時候啊！我回來澆澆水，你睡醒之前再回去。”

        “這半年多你飛來飛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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