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這一路, 裴姝三人也不是沒有目的在走。
除了帶著小豆芽找娘,便是要找到蘇幼禾和金鯉魚身后的主人。蘇幼禾已經死了,金鯉魚落不明, 從青云鎮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可以看出,幕后之人心思歹毒縝密。
而且,想要她的命!
既然如此,這事兒便怎也不能善了了。
裴姝雖不喜歡主惹事,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也不會等著別人來殺她, 而也不做。
按她的推算, 青云鎮乃是三界界門之地, 靈氣魔氣皆是人間最活躍的地方之一。幕后之人在青云鎮布置了這多, 大抵看重的也是這一點。
既然如此, 她只要去與之相似的地方去尋, 總能找到線索。
而除了界門所在之地,靈氣魔氣最活躍的地方只有一處——那便是國都所在。
因此,裴姝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也是京都。
只是正如她所說,人生匆匆幾年, 正事要做, 但這人生又不僅僅只有正事。
所以, 他們趕路的速度并不快。
三人, 小豆芽最愛吃,每到一個新地方, 是必須要去把各種各樣的美食吃一遍的。龍凜的要求倒是少,可惜他目不能視,走得也不快。
最后便是裴姝。
走來走去,結果, 最費時間的是她。
用小豆芽的來說就是——一個愛管閑事的閑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都是常見之事,有時候這閑人說不定還要去扶老太太過街,偶爾還要去尋個孩子,打擊一人販子。
便是出了城,入了偏僻的小,說不定也要去剿個山匪。
總得來說,三人走得是不慌不忙。
那一紅一白兩匹馬甚至都沒有暢快的跑過,都是溜溜達達的走,感覺馬蹄子都要生銹了。
可雖然速度不快,但心情不壞。
小豆芽吃到了很多好吃的,直把自己又硬生生的喂胖了好幾斤,而裴姝這閑人也每天都沒閑著,每天時間也算是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總之,大家都很滿意。
至龍凜?
小豆芽表示,一個還欠著債的仆人的意見壓根不重要!
但這一路的好心情,終止姬不夜出現之前。
京都在南。
越往京都走,越靠近南方,天氣也漸漸變熱了。
前兩日剛了雪,可今日出了太陽。
溫暖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該是帶起一層層暖意的。
小豆芽與龍凜一同騎在紅馬上,裴姝騎著紅馬,金色的陽光,兩匹馬靠得很近。若是往常,三人之間雖不算太多,但是因為有小豆芽這個小嘮在,也算是有說有笑的,氣氛還算溫馨和諧。
可這兩日,連小豆芽都少了。
再有半個時辰,他們便要進入云寧縣縣城了。本來,按照計劃,他們是準備在云寧縣停留兩日,好好休整之余,再在云寧縣好好玩耍一遭。
小豆芽本來很高興的。
可現在……
他忍不住轉著身子朝后面看,那里有一個白衣劍修正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雖隔著一段距離,但是存在感不容忽視。
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白衣劍修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便讓小豆芽小眉頭皺得死緊。
他現在已經知了,這白衣劍修便是裴姝的師尊——修仙界的第一人,問月劍尊姬不夜,也是一個深深傷過裴姝的大壞蛋!
雖然裴姝沒說,但小豆芽看得出來,裴姝是不開心的。
邊想著,他邊轉頭瞅了瞅白馬上的青衣子。
——便連她自己或許都沒有發現,前些日子她舒展的眉目,此刻蕩著一絲淺淺的褶皺。
她在煩惱。
萬靈仙子的事,便是魔界都知。
那時,小豆芽尚在魔界,也不認識裴姝,聽完這倒霉仙子的倒霉事后,自是也沒感觸,最多覺得這萬靈仙子又傻又倒霉。
可后來,他認識了裴姝。
——裴姝不傻呢!一點兒也不傻!
所以,就只剩倒霉了,倒霉的遇見了一群瘋子。
那勞子問月劍尊姬不夜便是這群瘋子之一!
“看我作甚?”正這時,被他看著的青衣子忽然轉頭,目光在他眉間的小疙瘩上頓了頓,忍不住笑,“怎皺著眉,是餓了還是累了?”
小豆芽還是人類正常孩子大小,因為人小,所以他在前,龍凜在后。
兩人都是一身白衣——小豆芽一起采購的,布料款式都甚不同,據他自己所說,這樣打包買便宜。
白衣其實很挑人。
好在論是小豆芽還是龍凜,都長了一副好相貌。只是一個圓滾滾,一個看上去有點瘦巴巴,可合在一起,莫名又有一種和諧感。
反正是不難看的。
見此,裴姝唇角的笑意濃了些。
但小豆芽看著她的笑,眉間的小疙瘩是深了,須臾,他忽然朝著裴姝張開手,小聲說了句,“抱。”
他圓滾滾的一個,張著小胖手的模樣分討喜可愛。
裴姝笑著應了一聲,伸手便想把他接過來。
要知,小豆芽自認是尊貴的睡魔大人,所以哪怕還是個三頭身,他也要維持著自己的“威嚴”。
所以這般主求抱抱的時候可不多。
即便是對著他最喜歡的裴姝。
然而,裴姝還未碰到小豆芽,便見那圓滾滾的小身子被一只大手給攬了回去,然后像顆糯米團子似的滾進了青年的懷抱里。
“還是我抱著吧。”龍凜淡聲開口,一只手便完完全全禁錮住了懷里的小胖子,“我是豆芽大人的仆人,這等事自該有我來做,便不勞裴姑娘了。”
“誰要你抱啊,我要裴姝!”裴姝還未開口,小豆芽已經不滿的叫嚷了起來。他掙扎著想朝裴姝那邊撲,可不想箍著他的那只手有力得很,他竟然掙不脫。
不但如此,越掙扎,被抱得越緊。
小豆芽氣得臉都紅了。
抱著他的青年面上很是淡定,聲音也不疾不徐地:“豆芽大人,別亂,小心摔去了。”
“你……你以犯上,我讓你放開我!”小豆芽憋著一股氣怒,小臉都鼓成了一個小包子,“我不要你抱!”
回應他的是,青年風華絕代的一笑,然后加摟緊了他。
本來這條官就不算大,兩匹馬并排走在一起,便已經占據了大半的官。小豆芽掙間,坐的紅馬也本能地朝裴姝那頭靠。
一紅一白的兩匹馬靠在了一起,馬上的人自然也靠在了一起。
白衣青年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抱著小孩兒,懷里的小孩子四肢撲騰著,小手總算是抓住了青衣子的袖子。
怕他摔去,白馬便也靠得近了。
從后面看去,那紅白二馬緊緊靠著。
而坐上的青衣與白衣交錯在一起,間還時不時的傳來小孩不爽的哼唧聲,以及大人的淡笑聲。
看上去,似是親密到了極致。
百米,姬不夜的面色完全冷了來。
他看著不遠處那親密間的三人,尤其是那白衣青年,眼已然充滿了殺意。墨深的瞳眸間時不時地閃過一紅光,眉心處的魔氣活躍異常。
“龍凜,我是你主人!”小豆芽奮斗了半晌,也沒有逃出某人的魔爪,反倒是弄得自己汗都出來了,氣喘吁吁的。
他可是高貴的魔族,怎會連個人類都制不住呢?
簡直是太傷魔的自尊心了!
青年的面色不變,只唇角不著痕跡的翹了翹。
“還有,”小豆芽討伐了龍凜,又不滿的轉頭看裴姝,不爽,“我們是一家的,你怎不幫我!”
裴姝挑了挑眉,她該怎告訴小豆芽——圓滾滾的小團子來去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嗯,她不過是想多看一會兒罷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見小團子臉上汗珠子不住的朝掉,紅紅的小嘴撅得高高的,都能掛油瓶了,知在逗弄去,小孩肯定要生氣了。裴姝這輕咳一聲,然后伸出手,“來吧,我抱你。”
“云寧縣到了。”
她音剛落,白衣青年便忽然開口了。
裴姝與小豆芽一起抬頭,這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了云寧縣了,抬眼,便看到了縣城的城門。
“裴姑娘,我們進去吧。”
青年邊說,邊把已經要爬到裴姝那邊去的小豆芽又重新抓了過來,輕聲,“豆芽大人,你是想先吃糖葫蘆,還是吃糖醋鯉魚?”
若是往常,聽到好吃的,小豆芽定然會被轉移了注意力。
可此刻。
小豆芽抬起小腦袋,瞇著眼睛翹了翹青年——趕了這久的路,青年的風姿非但沒有損了分毫,反而因為稍微帶著些蒼白的臉色,增添了一絲病弱的美感。那張俊臉依舊如往常一般,似乎并不同。
但是。
小豆芽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縫了,以他睡魔大人敏銳的直覺,他敢保證,這人絕對有情況!
“你為不讓裴姝抱我?”
三人進了縣城,先是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來——裴姝一人一間屋子,小豆芽在人眼到底是個小孩子,所以自是需要與大人一起住的,因此,他和龍凜住一間。
剛踏進屋子,小豆芽便哼了一聲開口了。
“豆芽大人應該知了跟在我們身后的那個人是誰吧?”青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忽然這般問。
“我當然知!那是裴姝以前的師尊,是個大壞蛋。”小豆芽回,“但他和我問你的問題有關系?”
不等龍凜回答,他又強調:“我告訴你,可不要想著糊弄我。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邊說,他邊還朝著青年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可惜,那拳頭小小的一個,還肉呼呼的,也不知砸在人身上,疼得是別人,還是那小拳頭。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忘了——
龍凜,他是個瞎子!
“你很在意裴姑娘吧?”龍凜面他,不慌不忙的,“裴姑娘似乎并不想看到那人。自那人出現后,裴姑娘心情低落了不少。”
“你這是意思?”小豆芽忽然警惕的看著他,“你不會想打裴姝的注意吧?”
“我告訴你,不可能!”不等龍凜回答,小豆芽已經炸毛,“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此時壓根沒有想到這一塊的申屠凜:“……”
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覺得那里的魔珠似乎又在發熱了,弄得人心煩意亂的。須臾,白衣青年嘆了口氣,淡聲:“龍某自知不過是個庸碌之人,又是殘缺之身,怎會對裴姑娘有非分之想?”
“哼,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小豆芽哼,“不過有非分之想也用,裴姝肯定不會看上你的。”
被嫌棄了個徹底的魔尊嘴角再次抽了抽。
“龍某只是想著,你這般在意裴姑娘,把裴姑娘當做自己的家人,肯定是不愿看到她受委屈的吧?”申屠凜在心里深吸了口氣,又重新開口,“那人我雖然不知他與裴姑娘有糾葛,但是看得出裴姑娘是不愿見他的。”
“但那人不顧裴姑娘的意愿,一直跟在后面,著實礙眼得緊。”青年悠悠的嘆了口氣,“裴姑娘不開心了,豆芽大人自也不開心,而你不開心,我身為仆人,又怎能開心呢?”
“所以?”
小豆芽皺著眉。
“那人既然是裴姑娘的師尊,不管曾經做過,這般情況,裴姑娘應還顧忌著一絲情分。但相比之,在裴姑娘的心,如今自是豆芽大人最重要。所以,”他頓了頓,忽然勾了勾唇角,“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那礙眼的人離開,也能讓裴姑娘徹底從這舊事走出來。”
小豆芽聽得最清楚的便是那句——在裴姝心,他小豆芽是最重要的!只這一句,便把豆芽大人捧得開開心心的,也不計較自家仆人之前不聽的事了。
“法子,你快說!”聞言,他忙湊到了青年身前。
青年唇邊笑意漸濃,湊近了面前小胖子的耳邊,輕輕啟唇。
**
是夜。
云寧縣是個大縣,因為人流多,因此官府管控得便嚴了一些,嚴格執行宵禁。
因此,夜深后,縣城便安靜了來。
姬不夜也跟著裴姝入了同一家客棧,只是他到底心有顧忌,沒有選擇裴姝旁邊的房間。但這客棧本就不算大,再遠也遠不到哪里去。
他們依舊住在同一所院子里,難免會碰到。
正如裴姝說得那般,往事已矣,但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師恩不能忘。
每次見到姬不夜,她都會恭敬地行禮問候,給足了他作為師尊的尊重。但姬不夜要得不僅僅是做她的師尊,看著這樣的裴姝,他只覺心里空蕩蕩的。
這兩日,他們之間不是沒有交流過。
但每次,只要他提出讓裴姝跟他回去的事,本就僵滯的氣氛會一瞬間冷來。裴姝明明白白的表達了她的意思,她不會跟他回去的。
姬不夜不想把兩人的關系弄得糟糕,便不好再提這事兒,但是這不代表著他便放棄了帶裴姝回修仙界的事。
他可以接受裴姝恨他,絕不會再次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他的前面!
“姝兒。”
入夜后,用過晚膳,兩人便又在院子里遇見了。
姬不夜終究還是忍不住叫住了裴姝,目光深深地落在那青衣姑娘身上。
“見過師尊,”裴姝頓了頓,便,“師尊可要用一些雞湯?”
她的手端著雞湯,正散發著濃濃的香味,在這冬夜里喝一碗雞湯,那便是極舒坦了。對普通百姓來說,是極幸福的事。
然而那散發著濃香的雞湯在姬不夜的眼是根本不值得看上一眼的東西。
“這不過是凡俗野雞,姝兒,你跟我回修仙界,便是想要……”
“師尊。”不等他說完,裴姝便打斷了他的。她的面色淡了來,沉聲,“我已說過,這里很好。倒是您,還是早些回修仙界吧。您是天嘯門的劍尊,離開太久,不利宗門的穩定。”
“至帶我回修仙界的,往后需再提。”
說罷,她行了一禮,不再看他,轉身便直接走了。
便是背影也明明白白的透著拒絕……和冷淡。
姬不夜剛想追上去,覺胸口一疼,好不容易維持平衡的魔氣和靈氣又開始打架了。他看著那越走越遠的身影,只覺得身上似乎疼了。
魔氣,暴了。
姬不夜咬了咬牙,快速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不能讓裴姝知自己已然是半魔之體!
只是這次魔氣活躍得太厲害,他竟然一時間根本壓制不去。若是再待在客棧里,怕是……怕是再也控制不住了。
姬不夜踉蹌著打開門,便欲飛身而起,然而剛出門,便遇上了似乎也剛從屋里出來的白衣青年。
“是裴姑娘的師尊,姬先生嗎?”
青年鼻子了,忽然,“姬先生這是受傷了?”
他里似乎有著擔心,可面上全是淡漠,甚至還帶著嘲諷。
“魔氣的味……”那清冽悅耳的聲音此刻在姬不夜聽來刺耳到了極點,“姬先生,你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半魔之體了?”
“你到底是誰?!”聽到半魔二字,姬不夜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眼已有殺意,手問月劍已然在顫。
那被殺氣圍住的青年在笑,仿佛對自己的處境一點也不在意。
“由人轉化的半魔之體最是不穩,每當魔氣暴之時,便是最難受痛苦的時候……而通常這個時刻,這些半魔最想要的是——”
青年甚至還走近了他,輕笑著說出了最后一個字,“血。”
而這世間最美味的不過是……龍血。
那張純良害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然后,忽地伸手用指甲在手腕上輕輕一劃,霎時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便傳了出來。
一滴一滴的血緩緩的低落來。
“——問月劍尊,你想喝嗎?”
那血……
姬不夜只覺胸口氣血翻涌,喉間干澀,視線忍不住落在了那鮮紅的血滴上,眼紅光閃的越發厲害。
不好!
他猛然握緊雙拳,用盡全力克制住心的那股嗜血的沖。
“龍凜,你在這里干?”恰時,稚嫩的童音響起,是小豆芽。小團子裹著圓滾滾的朝兩人走了過來,邊,“你不是說要去給我拿吃的嗎?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沒回來……不對,他的眼睛怎了?!”
走近后,小豆芽忽然看見了姬不夜剛褪去紅光的眼睛,那紅光雖然一閃而過,但是他看到了!
那是魔氣。
小豆芽鼻尖微,小臉一變,脫口而出:“魔氣,你是……魔?!”
這小魔是姝兒身邊的,他絕不能讓姝兒知他已成半魔之事!
音未落,便見那白衣劍修眼殺意彌漫,一瞬,問月劍便疾速朝那小孩飛了過去,竟是要直接取了他的命!
只是劍還未到,一白影便擋在了小孩身前。
問月劍直接深深刺穿了青年的肩膀,霎時鮮血漫天。
“龍凜!”只見青年唇角已然溢出鮮紅,小豆芽先是愣了愣,然后小臉全變了,這……這和他們說好的不一樣啊,“你的傷……”
“快走。”
不等他說完,青年便猛地把他推開。
小豆芽踉蹌了一,便又見那問月劍穿透青年之后,又朝他飛了過來。小團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瀕臨死亡的那一瞬,只本能地叫了一聲,“裴姝!”
一刻,問月劍便被斷劍擋住了。
只是這一擊,姬不夜使出了分之力,勢不可擋。
“姝兒!”
姬不夜忙想收回問月劍,但他之前出手時,便已經了死手。劍一出,想要收回來,是難上加難。
刺啦——!
裴姝雖擋住了這劍,不由自主的被推著后退了數米,握著斷劍的虎口已然被震裂了,鮮血順著白皙修長的手落了來。
好在,她終究是擋住了。
“姝兒,你……”
“師尊。”不等姬不夜說完,裴姝便抬頭看了他,徑直,“您不是想要帶我回修仙界嗎?那我們便打一場吧。”
月色,裴姝面上已是一片冷意。
她看著他的眸光亦是極冷的。
“若是我輸了,我便隨你回去。可若是我贏了,”青衣子聲音冷沉,“那便請師尊離開這里,回去修仙界,再也不要插手我身邊之事。”
“姝兒。”姬不夜眉頭緊皺,極不贊同的看著她,“我絕不會傷你的。”
裴姝已是凡人,又是他教出來的,姬不夜對她再了解不過,怎可能會是他的對手?她這分明是賭氣之語,是找死!
“姝兒,不要胡鬧。”
姬不夜再次。
聞言,一笑聲傳來。
是倒在地上,肩膀上已被鮮血染紅的白衣青年。
他斜坐在地上,仰頭,面裴姝,聲音不高,極認真的:“龍某曾聽過這樣一句,青出藍而勝藍。裴姑娘,你說對嗎?”
邊說,他邊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有血緩緩的從嘴里溢出來。
姬不夜眉頭緊鎖。
他與這叫龍凜的白衣青年交過手,方他那一劍雖然強勢,可以這人的能力不可能完全躲不開。
這青年是故意的?
為何?
這一劍,若是不好,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的。
沒等裴姝回答,那青年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后走到了還傻乎乎的坐在地上的小豆芽身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把小孩抱了起來。
“豆芽大人,你相信裴姑娘嗎?”
懷里的小團子本能地點頭。
他膽子再大,但也不過是個還未長大的小崽子,已然被方的突變嚇到了。被青年抱在懷后,小團子的視線是不由自主的落在青年那鮮紅一片的肩膀上。
“……龍凜,你流了好多血啊。”肉乎乎的小手忍不住抓緊了青年胸前的衣裳,“你,會死嗎?”
那雙大眼睛里滿是不安和措。
申屠凜微微一怔,片刻,他終是抬手,輕輕撫了撫小孩的腦袋,認真的:“別怕,我不會死。”聲音是他自己也不知的柔和。
直到小孩僵直的小身體緩和了來,他緩緩抽回了手。
“以后,不要這樣了。”
小豆芽癟著嘴,他都不知,自己眼里已經有水光在閃了。
“……好。”申屠凜頓了頓,輕輕應了一聲。
隨即,他便又面裴姝,輕聲:“裴姑娘,龍某靜候佳音。”
音未落,那青衣子也笑了。
她手執斷劍,身如青柏,挺直著背脊,面對著這修仙界的第一人,一字一頓地:
“師尊,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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