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秦武蠕動了一下嘴唇，把糊弄的話咽了回去。

海島空間是他和分身們的集體財產，不管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自己，必須保守秘密。

可想到要對這個宜師宜父的老頭隱藏秘密，他心中有些愧疚。

最終李秦武只能抬頭四十五度望天，雙手背負于背后，用蕭索的語氣說：“師傅啊，徒兒我英雄中年，也是想做一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那什么絕學和那什么來著？”

老火頭滿臉黑線。

“是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不會背就別背，少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丟人。

就你還英雄中年呢，老實待著吧，一個小小的主任，還是就兩人的清水衙門，還想做大事？可拉倒吧！”

兩人一陣聊天打屁，氣氛也就緩和了下來，老火頭拉著李秦武走進車間辦公室，打開角落的保險柜，從里面拿出一把油紙包裹的槍。

老火頭撤掉油紙，露出一只長相丑陋的沖鋒槍，正是李秦武走之前改進的斯登沖鋒槍。

“  諾，你走之前設計的沖鋒槍我給你弄出來了，實彈打靶我也給你測試過了，還行，但射速太慢，而且結構暴露太多容易進沙子卡殼，另外這個保險裝置也太簡陋了，瞅著都不安全。”

李秦武無視了老火頭的吐槽，接過沖鋒槍檢查，入手感覺很輕，3公斤不到的樣子。

這把槍經過升級改造，人機功效比原版好不少，彈匣井能當前握把，木質槍托頂肩很實在，手槍握把也很舒適，他不用去靶場就知道這槍自動射擊時很好控制。

至于老火頭說的那些缺點，完全是因為他站在設計一款合格槍支的立場上，然而李秦武設計這把槍是為了性價比，在25個大洋的造價面前，一切缺點都無足輕重。

現在李秦武還掌握了陶鋼技術，他感覺成本還可以在壓一壓，比如圓柱體槍匣，手槍握把彈匣井這些，完全可以拿陶鋼來造嘛，這下價恐怕能下降到20塊大洋以下。

至于槍擊組件和槍管，還是要用傳統材料，這些組件在槍射擊過程中經常摩擦，上陶鋼容易出事。

老火頭靠坐在椅子上，拿出煙槍點燃抽了一口。

“我說后生啊，你弄這把槍的理由我也能猜到，便宜嘛，我造它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那個圓筒子槍身很好加工，我讓軍用水壺廠改一下機器，一分鐘就能壓出好幾十個。

雖然以我的眼光這把槍有點粗糙，但如果鋪開生產的話，倒還挺適合我國情況。”

李秦武放下沖鋒槍，給老火頭比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師傅，眼光真毒辣，光看看槍就知道我的想法。”

老火頭擺出一副那可不的表情，繼續說道：“后生啊，今天李蕭山團長正好又來兵工廠，黃廠長陪同，上次你在李蕭山團長面前說能造比步槍還便宜的沖鋒槍，大話放出去了，現在得把東西拿去給人家瞅瞅。”

李秦武一聽好事啊！正好讓李蕭山這個軍人來試槍，然后和黃廠長商量生產。

想到就坐，他拿起沖鋒槍，和老火頭一起往靶場去，路上李秦武問：“師傅，李團長這次來兵工廠干嘛？”

“還能干嘛？接收一批新武器唄，10支槍里抽一支出來打靶驗貨，你聽這槍聲不就是靶場那邊傳過來的嗎。”

兩人很快來到靶場門口，李秦武正要推門而入，老火頭拉住他小聲說道：“后生，我估計黃廠長不會給你的槍安排生產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李秦武一愣。

“啊？為啥啊？”

老火頭一臉深意。

“后生啊，你懂槍不懂人，黃廠長他是商人，商人你明白嗎？”

李秦武現在滿腦子是槍的事，一時沒想明白什么意思，可等他進入靶場，和李蕭山黃廠長介紹新武器后，他明白了。

兩人都在李秦武的指導下打了靶，李蕭山團長滿臉驚嘆，拿著槍翻過來復過去的看。

“這槍真不錯，價格只有26個大洋嗎？沒想到真有這么便宜的沖鋒槍，李主任你真是個人才啊！這能為黨國部隊裝備多少自動火力啊！

黃廠長你看看這槍，生產什么時候能提上日程？到時候我們軍方恐怕得按十萬計來采購！”

李蕭山臉上全是喜色，已經等不及給軍隊配備大量自動武器了，但是和他的興奮相比，黃廠長卻一言不發。

李秦武疑惑的看著黃廠長，心說老小子尋思啥呢？擱那站著不說話，人家都問你了。

黃廠長見兩人把目光投向他，咳嗽一聲，將領口解開一個扣子，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兩位，這把槍的生產日程得稍微靠后，李主任你也說了，造這槍需要用到沖壓機，可我們廠里的沖壓機都排滿任務了，購買新的沖壓機耗費過大，還得從歐美海行運過來，這時間估計得一兩年后了。

而且生產新槍就要培養新工人，熟悉新的生產流程，這實在不值當了，還不如生產現有的槍支。”

李蕭山團長對這個解釋不太滿意，他還指望在自己連隊里成立沖鋒槍班呢，這怎么一下就否掉了呢？

黃廠長可不敢得罪軍方代表，就給李蕭山團長訴苦，說沖壓機器多貴，訓練工人多麻煩，費那么多功夫弄條生產線出來成本根本不可能到26大洋。

他這些話還真把不懂技術的李蕭山唬住了，以為生產這款沖鋒槍真就這么困難，黃廠長還給李蕭山畫餅，說他會向高層反映，在未來兩三年內把沖鋒槍生產事宜排上去。

李蕭山團長不懂生產這些道道，便信以為真，正好他本次接收的槍支也測試完畢，便帶著槍走了。

黃廠長看著李秦武，眼神很意味深長。

“李主任病可好了？走走走，我得請李主任搓一頓，好好去去晦氣吶！”

兩人去兵工廠小灶吃了一頓好的，菜過五味后，黃廠長開始逼逼叨，說什么工廠不容易，效益不好，要養工人云云，字里行間都充斥著兩個字，生意。

等李秦武從飯桌上下來后，天色已黑，看著黑漆漆的兵工廠嘆了口氣，他還是第一次見產品因為太便宜不給生產的。

“商人吶商人。”

李秦武搖頭向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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