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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程枳


經(jīng)過一炷香的等待,林碧和唐棠被蒙著眼帶到了一處偏廳。不得不說錦翎府裝飾的確別致,就是這不重要的偏廳,也是白色帷幔配著品藍(lán)朱翠,金絲茶椅放著古樸香爐,貴氣又不失雅致。最妙的是白玉石做底的圍棋盤,溫潤半透,泛著瑩瑩的暗光。兩個紫檀棋盒就算不打開也能想到里面的棋子顆顆皆珍。

        兩人也算是有些見識的小姐,對著這樣的布置也不得不嘖嘖稱贊。

        “就是這兩個丫頭?”幔帳后面走出一個體態(tài)稍豐裕的姐姐。林碧轉(zhuǎn)身恭敬作揖,抬頭看見來人眉眼帶笑,眼神卻犀利,嘴角深深的酒窩,讓人不自覺就放松警惕,陷入溫柔鄉(xiāng)的感覺。

        “小女林碧,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我叫什么不打緊,小妹妹年紀(jì)不大,膽量不小,別一會輸了哭鼻子啊”。

        “還沒下呢,你怎么就知道凌兒會輸。問你名字是我們尊敬長輩。別倚老賣老。”

        “你說我老?”胖姐姐有些著急。

        “這位姐姐別生氣,我們并無惡意。請教名諱是為對弈時方便,姐姐不愿說就罷了。”林碧不想耽誤時間,說著就選了一邊坐下。

        胖姐姐挑挑眉,“懶得你們一般見識。這么著急求敗,我就成全你。老娘我一會還有事兒呢。”說罷便對坐在了另外一邊。“要不你先選棋色,省的別人說我欺負(fù)小孩。”

        “不必,姐姐執(zhí)黑棋即可”。

        “得,來了個不怕死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免得猜單雙耽誤工夫”。

        一盞茶的時間,胖姐姐臉上的虛偽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唐棠忍不住碰碰一旁門房小姐姐的手肘,悄悄問道:“這就是你們的臺柱子?我看也不怎么樣嘛”。小姐姐也有些按奈不住,半蹲下來,伏在胖姐姐耳邊輕聲說到:“熏姐,要不要請班主過來?”

        胖姐姐眼珠提溜,“再等等。”語氣之間明顯沒有了剛才的不可一世。

        又過了一會,眼見著胖姐姐幾乎找不到可下子兒的地方,門房小姐姐便退身出去了。胖姐姐這會兒可一點(diǎn)笑容也沒有了,細(xì)小的汗珠浸出額頭。唐棠在一旁拍起手,“你還不認(rèn)輸嗎,連我都看出來你不可能再有翻盤的機(jī)會了。”

        “觀棋不語不知道啊?”胖姐姐有些氣急敗壞。

        “怎么,輸了棋靠大聲就能贏回來啊?”唐棠不依不饒。

        “你這沒教養(yǎng)的臭丫頭,我……”

        “輸棋并無大礙,熏姐不能忘了流羽班規(guī)矩,再爭執(zhí)下去才是丟了面子。”門外傳來天籟般的聲音,連唐棠也忍不住側(cè)頭望去。

        一時間涌進(jìn)來三四個人,打頭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長衫,外罩白色輕紗的年輕人。仔細(xì)一看,里衣重重疊疊也是極為講究的白色絲緞。看身形是個男子,頭上的白玉簪子隨意的插著,蒙著臉,卻能感覺到俊俏之意。

        見到此人,胖姐姐渾身打了一個機(jī)靈,連忙扔下手中的棋子,速速起身后退。“班主說的是,我只是覺得就一個小丫頭,不必驚動您,如今自己才知井底之蛙,看輕了別人,讓流羽班丟人了。”

        “喲,變得真快。那你又是何人啊?”唐棠問那個被稱為班主的人。

        白衣公子并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向林碧詢問道。“姑娘可否能與我再下一局?”

        “你們不是想耍賴皮吧。”說好了贏了那個胖姐姐就算過,現(xiàn)在又換一人,你算什么班主啊?”唐棠不服氣。

        “唐姑娘誤會了,剛才林姑娘已經(jīng)得勝,我們流羽班今后自當(dāng)將林姑娘當(dāng)貴客招待,絕不食言。在下只是單純的想和西蜀第一棋手過過招。”

        “你認(rèn)識我們?”唐棠脫口而出,林碧也有同樣的疑問。

        “流羽班可是享譽(yù)中原的頂級班子,什么消息打探不到?”接話的是一個穿粉色外掛的女娃,年紀(jì)比一般人稍小,不過那得意之氣可比胖姐姐更甚。白衣公子給了女娃一個眼神,但并沒有責(zé)罵。

        林碧和唐棠互相對望,他們的確不知道所謂的頂級班子,大多都已經(jīng)演化成各派勢力的探子組織,背后勢力也是錯綜復(fù)雜高深莫測。

        白衣公子看見兩人的神情,了然于心。“林姑娘不必在乎剛才的話,在下只是單純想切磋棋藝”,然后向其他人輕輕擺手,“你們都退出去吧。”

        粉衣小妞有些不情愿的被姐姐們拉走,唐棠可不走。“你總得告訴我們你叫什么吧,雖說手下敗將也不用問出身,但追著別人下棋,卻連名字都不說是不是太不講禮儀了?”

        “在下程枳”。

        黃昏以至,三人才從偏廳出來。程枳將兩人送到門口,“本想留兩位用膳,又怕耽誤的太久,還請二位姑娘明日再臨錦翎府,我必好好招待。”

        “程班主客氣。”林碧和唐棠告別后便沖沖上了馬車。她們的確出來太長時間,不能再耽擱了。路上,唐棠問林碧“凌兒,為何程枳與你下棋只落了不到半盤的棋子,之前那胖姐姐明明下了滿滿一盤?那么少的棋子,就能看出輸贏?”

        林碧微笑,“程班主是高手,每次落子皆有全盤考慮,不需要下其余的即可分勝負(fù)。”

        “高手還不是輸了,最后一子兒,考慮了那么久,突然認(rèn)輸嚇了我一跳。”

        “棋差一招罷了。”

        “凌兒就是謙虛,以前還不是把薛寒薛翼贏得徹徹底底,輪下棋,凌兒當(dāng)?shù)蒙线@第一的稱呼”。說完唐棠就想扇自己一巴掌,立馬低下頭低低的說,“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唐棠,我真的不在意。他們的名字不是洪水猛獸,棠兒不必太顧忌”。

        “你真的變了,不過你不再執(zhí)著于他,我就高興”。

        兩人終于在天黑盡之前回到了各自的住處。唐棠向唐娉顯擺自己見了流羽班主,卻被唐娉一句“無憑無據(jù)”的反問弄的啞口無言。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找林碧再去錦翎府。林碧覺得自己昨天有些意氣用事,不該魯莽著急證明自己,便回絕了唐棠。

        唐棠一心想找證據(jù),便自己獨(dú)自去了。遠(yuǎn)遠(yuǎn)地,唐棠看見有人在門口迎著,突然有些怪不好意思。她知道程枳在等林碧,但自己不能不去。見只有唐棠,程枳也沒有失望的口氣,仿佛預(yù)料到一般,將唐棠引進(jìn)了門,還親自帶著參觀了一番。唐棠也是單純心思,認(rèn)真的看著每一處,看看有什么東西可以帶走當(dāng)做證明。

        程枳看在眼里,笑而不語。快到午時,程枳告訴唐棠有客人預(yù)約了午膳和歌舞,邀請她一起去,唐棠擺手。“我不是來看這些的,我也看不太懂。”引得身邊的小姐姐們一陣笑。唐棠也不在意,定了定神,干脆直接問程枳能不能借她一件物件,只要能證明是流羽班主的東西就行。程枳也沒猜到唐棠的這般請求,稍有驚訝,不過馬上恢復(fù)如初。溫柔的問道:敢問姑娘拿去做何用?”。

        “就是證明我見過你”,依舊快人快語。旁邊的人笑的更歡了。

        程枳稍有遲疑,便從身上取下流羽令牌,遞給了唐棠。“姑娘請收好。”周邊的小姐姐趕緊過來勸阻。這可是件對班主來說極其重要的東西,怎么能輕易給了一個剛認(rèn)識的小丫頭。唐棠見此狀,趕緊還給了程枳,“不需要這么貴重的,一般的就行”。

        “不要緊,姑娘用完記得還我便是。只是希望姑娘看在我以誠相待的情面上,一起用膳。流羽班棋藝可能不濟(jì),歌舞琴藝確是當(dāng)仁不讓。”

        唐棠聽后便不再推遲,只覺得這程枳說話和林碧一樣,滴水不漏,讓人沒法反駁。

        表演安排在庭院中間,客人坐落在周邊各個琉璃涼亭,分散的很開,距離較遠(yuǎn),除了面向舞臺的一面,其他三面都有輕紗帷帳,互不打攪也看不見。唐棠坐在一處靠南邊的亭子,剛開始并沒有太注意臺中間的歌舞,只是把玩著手中的流羽令,想著程枳還真是大方,直到一陣琴音響起,有時悠長而清亮,有時急促而緊張,像是出征戰(zhàn)士決絕的信念,轉(zhuǎn)而又是寄托無限相思的家婦,唐棠聽得入迷,一曲作罷仍然久久不能平復(fù)心情。直到程枳站起來整理衣衫,唐棠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剛彈琴之人正是程枳。程枳還禮之后,直直的向唐棠走去,唐棠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才發(fā)現(xiàn)是班主親自彈奏”。

        “哦?看來我并沒有吸引唐姑娘的目光”。

        “不不不,就是太好聽了,我才沒注意是誰在彈奏。”唐棠著急,語無倫次。“我想大概神仙彈琴,就是如此吧”。

        “姑娘謬贊,這樣看來我還是有資格坐下來陪姑娘用膳的”。程枳說完,便坐下。同時取下了自己的圍紗。

        清風(fēng)吹來,卷起紗簾,引得斑駁影子在程枳臉上略過,清俊的臉龐被襯托的更加柔美,長長的睫毛下面一雙含情目讓人移不開眼。唐棠看著這張俊美的容顏感覺似曾相識,不由得呆了。程枳不得不輕咳兩聲。唐棠如夢醒般突然站起來,擋在了沒有帷帳的一面“不是不能讓人看見嗎,怎么突然去了面紗?”

        程枳見狀,忍不住輕笑,“不打緊的,他們看不見。”

        “哦”,唐棠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舉止有些夸張,有些難堪。

        “本來也沒什么不能看的,只是流羽班也有別的活路,遮起來更方便而已。在下剛才只是想陪姑娘用些吃食才冒昧取下,唐姑娘不要責(zé)怪才好。”

        “嗯,吃東西是要取了”,唐棠也不看程枳,便低著頭坐下。她還在努力回想著在哪里見過程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唐姑娘如果這般拘束,也是我不對了,那我還是離開吧?”程枳以為唐棠不好意思,便拿起面紗,準(zhǔn)備重新戴上。“不不不,我只覺得你太好看了。”唐棠只恨平時沒聽林碧的勸,多讀些書,現(xiàn)下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程枳的容貌,’哪有女孩直接夸男子長得好看的’唐棠心里想著,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我不太會說話,下次叫凌兒一起來,她知道怎么說”。

        “我想,林姑娘暫時不會再來了。她本無意來這流羽班,被唐姑娘誆來了一次,不會再上當(dāng)?shù)诙巍!?

        “這你都知道?那你今天還在門口等她”。

        “我并非全知道,也并不是等她”。

        “那你是在等我?”唐棠不明白。

        “唐姑娘還是先吃點(diǎn)東西吧”程枳并不直接回答,夾了菜放進(jìn)唐棠碗里。

        后面的歌舞有了程枳的解說,唐棠看的深刻,覺得實(shí)在是動人,自己以前才是膚淺。臨走之時程枳邀請?zhí)铺某Hィ铺乃炀痛饝?yīng)了。

        回到巫醫(yī)閣,唐棠拿出令牌給唐娉看,唐娉卻不驚訝,說道:上午見到林小姐,她已經(jīng)告訴我你的確見了那流羽班主了。唐棠才反應(yīng),原來本不用去借什么東西。唐棠覺得自己今天好像特別興奮,在巫醫(yī)閣也呆不住,干脆又去林府,將今天在錦翎府的所見所聞皆告訴了自己的閨中密友。并責(zé)備林碧怎么不提醒自己,根本不用再跑一趟,還出了那么些丑。林碧卻笑,“多交一個朋友不是更好?我與程公子下棋,覺得他棋品甚好,應(yīng)該是值得結(jié)交之人。”

        林碧真的是想唐棠再有些交心的朋友,想著自己萬一真的要去皇城,唐棠也不至于太過孤單。而那流羽班應(yīng)該是有些勢力的,在關(guān)鍵時刻也能幫上唐棠一把。這算是自私又不自私的想法。

        “反正我不管,下次你一定要陪我去。那人說話跟你一樣有陷阱,我可不想再出丑了。”

        “好”。林碧爽快承應(yīng),她聽了唐棠的經(jīng)歷,覺得程枳的行為有些奇怪。她也不能只依靠一盤棋就把唐棠交付出去。

        “那我們明日就去吧。”林碧這次比唐棠還積極。

        “明…明天,會不會太倉促”唐棠反而猶豫了。

        “怎么,舍不得還給人家?”

        “沒有,我就是覺得連續(xù)……算了,明天就明天,這么重要的東西,盡早歸還才好”。

        兩人約好第二日清晨就出發(fā),一路上唐棠不斷的翻看流羽令,林碧看在眼里,故意玩笑的說“實(shí)在舍不得,我們過幾日再去還也是可以的。”

        “那可不行,雖然我不知道這令牌有什么作用,但從姐姐們的反應(yīng)就知道它絕非一般的物件。凌兒,你可能不相信,我總覺得我以前見過程枳。只是一直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林碧聽后若有所思,說起來那程公子也就見過棠兒兩次,居然就把流羽令借給了她,這的確不合常理,看來的確有必要再會會這個神秘的流羽班主。

        此時的錦翎府,程枳正在寫作書法,突然窗格響了一聲,一個穿黑色斗篷色的身影閃過。程枳并未停筆,只見斗篷之人取下黑帽,面向程枳半跪下來,說道:“婢女見過程堂主。”

        程枳臉上并無表情,冷冷的說“不是說過暫時不要再過來嗎?”

        “婢女不敢違背堂主的命令,只是確有急事稟報。那林家小姐正和唐棠往堂主這來,還望堂主早做準(zhǔn)備。”

        程枳一聽,放下手中的筆,面露微笑,只是笑容仍然是冷冷的沒有溫度。“林小姐的確比想象中難對付些,不過尚不成氣候。你冒險過來就是告訴我這個?看來在巫醫(yī)閣呆久了,做事也更加不周全了。”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子一顫,把頭埋的更低了。“婢女不敢,只是如今流羽令已經(jīng)交給唐棠一整日,卻未有異樣。主人當(dāng)初怕堂主您心軟,曾交代我要從旁協(xié)助。還望堂主早些施出血咒,倘若唐棠不是,也就罷了。如果是,就請?zhí)弥髯龀鰶Q斷,也了了主人的心頭之患。”

        程枳聽后,笑的更冷了,“協(xié)助?不如說是監(jiān)視吧。如今連我的丫頭也要稱別人作主人,還要指導(dǎo)我如何行事,那老妖婆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公子,我只是想讓你早點(diǎn)解了身上的巫咒。”跪著的女子激動的抬起頭,“公子本應(yīng)是閑云仙人一般的人物,不應(yīng)該受制與此,婢女身賤,今生只認(rèn)您一個主子,所做一切絕無私心,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為公子獲得自由之身。”

        程枳收了笑容,轉(zhuǎn)過背。“小娉,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先回去吧。以后沒有召喚,不要擅自來見。還有,記得,就從前門走”。

        “前門?……婢女知道了。”女子起身行禮,重新戴上了斗篷帽子,退下了。

        馬車剛到錦翎府,林碧下車時仿佛看見一個黑色身影從旁邊的密林騎著馬疾馳而過,那身形有些熟悉,但速度很快,林碧一時也不敢確定。

        程枳并未在門口迎接,只是命人帶著她們到了昨天唐棠看歌舞的那個亭子。亭子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茶點(diǎn),上次下棋的胖姐姐笑盈盈的招呼著她們。“我們流羽班的貴客到了,快坐下來用些茶點(diǎn)。今天我們有官府的客人預(yù)定了宴席,班主先去準(zhǔn)備著,怕怠慢了兩位姑娘,讓我先來服侍著。”

        “姐姐客氣,多次叨擾實(shí)屬失禮,我們只想盡快歸還所借之物,還請班主抽空見上一面,貴重之物只是要親自交到班主手上,方能安心。至于欣賞歌舞飲酒用膳之事,實(shí)在不必。”林碧回答到。

        “別啊,昨日林姑娘錯過了不知有多可惜,我們流羽班的歌舞就是放眼整個皇都也是艷冠群雄,雅樂振方。唐姑娘昨日也是贊不絕口,流連忘返,是不是啊?”胖姐姐望向唐棠,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是啊是啊,凌兒真應(yīng)該聽聽,我也是第一聽見那么好聽的琴音”唐棠回應(yīng),思緒卻不在對話的內(nèi)容,眼神不斷在舞臺尋找著一個人的身影。

        林碧給了唐棠一個“傻丫頭”眼神,無奈搖搖頭坐下。

        “還不知道姐姐怎么稱呼?”

        “程熏,班里的丫頭們都叫我熏姐。你們?nèi)舨挥X得吃虧,就跟著這么叫我吧。”

        “姐姐也姓程?”林碧追問道。

        “哈,你們原來不知道這流羽班以前就是程家班?我們前班主程丹可是洛河最有名的魁首,被洛河國師獻(xiàn)給你們都帝做了偏妃以后,才有所避諱將程家班改成流羽班,由自己的親弟弟繼續(xù)營生。”

        “原來如此,我們姐妹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西蜀,對皇都之事鮮有知曉,熏姐莫要見怪。”

        “那敢問熏姐姐,程家班以前可到過西蜀?”林碧接著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是10歲才入籍流羽班的,自我加入后,還是第一次到西蜀的地界上。”

        “那姐姐或知道兩任班主在蜀地可有舊識之人?”林碧的問題今天似乎特別多,唐棠都不免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是不是太直接了。

        林碧不打算放棄,可正在此時,臺中央?yún)s響起了鼓樂,一群跳舞的小姐姐們從兩邊飄然登臺,程熏乘機(jī)打岔“啊呀,開始了,林小姐有問題一會再問吧,莫掃了雅興。”

        林碧只好作罷,心中的疑問卻更深了。’程家班、洛河國、還有剛才看見的熟悉的身影,這一切看似無關(guān)又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林碧看向身旁的唐棠,小妮子正滿心歡喜的看著舞臺中央,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林碧臉上的擔(dān)憂。

        程熏看在眼里,提示到:“林姑娘不要著急,今天來的都是些官府大人,雖說流羽班名聲在外,畢竟是供人消遣的歌舞班子,那些達(dá)官顯貴是不會輕易放過班主的,且要周旋一會兒去了。姑娘要不先靜下心來欣賞一二,待到兩位回府前,班主定會得空親自來這里回答姑娘的問題的。”

        聽完程熏的話,林碧一下就站起來,拉起唐棠對程熏說道:“熏姐姐見諒,我突然想起家里還有些急事沒有處理,需要趕緊回去。”說完從唐棠腰間取下流羽令,遞給程熏“這羽令就拜托給姐姐歸還給程班主了。”

        “那怎么行,姑娘如真有急事,我也不敢攔著,到時候最多被班主數(shù)落招待不周。這流羽令可是班主親手交于唐姑娘的,他不說收回,我可不敢替著做主”。程熏手也不伸,假裝可憐的望向林碧。

        “既然如此,就等下次我們再來致歉和歸還。”林碧一刻也不想再耽擱,拉著唐棠就往外走。唐棠滿臉疑惑,但她很少看見林碧這番模樣,也不敢多問。直到上了馬車,才開口問到:“凌兒這是怎么啦?想起了什么要緊的事?”

        “我剛才在門外好像看見了唐娉了。”林碧回答。

        “唐娉?她也來看流羽班,怎么不跟我們打招呼?”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若正常的過來,理應(yīng)大方又或跟我們一起,為何要身著斗篷,一副不讓人知曉的模樣。”

        “是不是害羞,怕我們知道她也喜歡這……”唐棠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碧用眼神盯回去了。

        “你這師姐你還不了解嗎?害羞一詞與她無緣,而且……”。林碧并沒有說下去,她其實(shí)想說之前唐棠無緣無故要進(jìn)去錦翎府找流羽班似乎也是唐娉的攛掇。但她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都是猜測,沒有證實(shí)之前一切都只能是巧合。

        “而且什么?我們今天說去還東西的,現(xiàn)在又自己先跑了,這也太不講理數(shù)了。早知道你就是想回去確認(rèn)剛才是不是唐娉,我就該自個兒留下。”

        “不行。”林碧提高了聲音,“以后你都不能獨(dú)自去見那程班主。”倘若一切都是林碧所想,那再讓唐棠一人去赴會的確太危險。

        “為什么,不是你說的多交些朋友也不錯?”唐棠有些氣了。

        “你當(dāng)真只把程枳當(dāng)朋友?”林碧覺得此時必須下猛藥,“你以前不是總告誡我一見鐘情都是虛妄,今日輪到你自己卻把嗔癡傻念都抱住不肯撒手了?”

        “我哪有?我只是覺得程枳有些熟悉,想要問問清楚罷了?唐棠更急了。

        “既然沒有,最近就別再去錦翎府了。那班主雖說年輕,畢竟也是風(fēng)月場里的老手。棠兒趕著去見,別人定會誤會。”

        “我……哼。今日非要來的是你,怕別人誤會的也是你。正反都被你說了,你那多思多慮的性格什么時候能改改了?省的旁人跟著受累。”

        兩人憋著心事都沒再說話,林碧催著馬夫盡快趕到了巫醫(yī)閣。而唐娉正在閣中。不知為何,今日閣中來了好些中毒受傷之人,說是礦場坍塌,釋放了瘴氣。巫醫(yī)閣內(nèi)患者和家屬哀嚎聲和喊叫聲混成一片。唐娉忙著照顧傷者,見到唐棠趕緊召喚著幫忙。林碧問問身邊的小師妹唐真,卻被告知唐娉一直在包扎煎藥,沒有離開。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自然是你想多了,我這師姐雖然脾氣臭,但心還是不錯的”唐棠顯然覺得林碧多此一舉,便去幫忙了。留林碧一個人在原地,想必是還在賭氣。

        “小姐快回家看看吧,老爺被指對礦場事故有責(zé)任,被知府大人扣押收監(jiān)了”。林府下人匆忙跑進(jìn)巫醫(yī)閣,焦急的拉住了林碧。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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