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餅干
“?”
邵美玉疑惑, 到底是哪個大傻子在應聲!
轉頭看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衣著單薄,喪眉耷眼的看著就不舒服。
“不能。”
真照太太的條件招人,她怕出門被揍。
收回目光, 就看到太太已經邁步走到門口, 跟人打起招呼。
“是你呀, 剛剛不好意思, 一著急把你給忘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你剛剛說, 店里要招人。”
“對!”白草點點頭, 還抽空給小邵姐遞個得意的眼神。
看, 還是有人傻……呸!有人識貨的。
“……”
邵美玉不想說話,她默默想著,勞動局有沒有認識的同學或者熟人,提前打點一下。
白草來了精神,“我先簡單介紹一下工作內容, 有什么問題隨時可以提。”
瞧見對方點頭許可, 白草才指著還沒收拾完的蔬菜們,“我是做蔬菜生意, 你的工作就是整理,上貨, 銷售, 平時再負責一下門店里的衛生。”
白草說的時候也在計劃, 等店里穩定有人看著, 那山里的青菜就沒必要一次性采摘完,免得放到第二天不新鮮。
“每天固定時間會有人將蔬菜送來, 賣完就能下班, 試用期內沒有工資, 但包吃包住,一周七天無休。”
她邊說邊偷偷打量,對方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難道條件太苛刻了?
“當然,你如果有事可以請假,不過要提前兩天告訴我,我好空出時間來頂班,等試用期結束后你還愿意留下來,我們再談工資的事情,現在你有什么想問或者條件都可以說出來,我們商量看看。”
錢多從頭聽到尾,臉色都沒變過,要說條件……
“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白草懸起心。
“試用期內,除非我工作失誤,不然你不能開除我。”錢多近乎麻木地說出這句話。
“就這?”這要求簡直太過樸實無華!
“只要你答應,我即可上班。”
白草蹭一下站起來,“歡迎你,咱們現在就簽勞務合同。”
被告去勞動局這事提醒她,白紙黑字才最保險。
她轉頭就沖小邵姐叮囑,“小邵姐!”
邵美玉面無表情的應下,再看錢多真像看傻子一樣,白瞎了叫這么一個名,沒工資怎么錢多。
十幾分鐘后。
邵美玉拿回合同,錢多利落地簽下名字,雇傭關系正式成立。
他機靈地接過白草放在菜架上的抹布,繼續打掃工作,白草瞧見,空出手開始將蔬菜挨個擺上架,同時詢問,“小邵姐,附近的公寓是不是還空著?”
當初找店面時,她順便查了就近的公寓,才發現那個白草好有錢,竟然每個商鋪旁邊都買有一間房,配合商鋪出租的時間租給別人。
邵美玉點點頭,“太太之前說開店后偶爾會住一下,房間已經收拾干凈,是要借給他住嗎?”
“恩,那有廚房也方便他做飯。”她想想,偶爾來看店也能蹭一兩頓,多省錢。
“可是……”她當時打掃后都是按照女性審美重新裝修的。
錢多開口,“我住在店里就行。”他看過,后面有排小倉庫,橫放一張行軍床后還空不少地方。
“那不行。”白草指了指外面,“商場關門有人檢查,再說我答應包住,你就不用操心。”
大不了她回家跟秦晏求求情,那公寓的房租跟商鋪租金一樣,都算她便宜億點點。
……
臨近晚飯的點,商場人流量逐漸多起來,門店靠近扶梯,有下去要逛生鮮店或者超市的阿姨們,路過見菜新鮮也會心動買些回去。
“老板菜新鮮,吃著好我下次還來。”
“我可記住了。”白草笑著送走愛說的阿姨,正要收拾菜架時,瞧見覆蓋而來的陰影,抬起頭瞧見熟悉的黑色小西裝。
“老板,稱一斤土豆,再要一把韭菜,能送兩顆小蔥嗎?”
來人面生,白草笑著遞袋子,讓她自己挑,“能呀,吃著好幫我介紹店里人來。”
她想起來上次堵門口鬧事的女人,就穿著這身小西裝。
“你是對面韓氏珠寶的?”
“是呀。”新任店長答應的痛快,瞧見身邊沒其他人,小聲跟白草道謝,“拖老板的福。”
其實年中上上任店長辭職時,向上推薦的繼任店長就是她,可惜她點背,上任店長在總部有人,她所在的門店店長短期內都不會有變動,才想點子空降到這家店,搶走她的機會。
月初在董事長面前那么一鬧,總部的人也保不住她,她這才有機會重新站起來。
“等未來老板結婚需要買首飾來找我,我給你算內部價。”到時候把她的折扣給貢獻出來,說著把手中選好的土豆遞過去稱重。
白草拎來,笑著拒絕,“那恐怕沒機會,我已經結婚了。”
“什么?”店長朝老板左手看過去,磨有老繭的手指上空空蕩蕩,“我看你沒戴戒指,還以為沒談對象。”主要老板看著也顯小。
白草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手指,“結過婚的人要戴戒指嗎?”
她們那彩禮都是手表、二八、鳳凰機,可惜白家村嫁娶的人都太窮,還沒見人給過。
“你不知道?”店長抬起手,點了點無名指,“就這,結過婚的人都會戴。”
“我老公沒跟我說過。”白草多看兩眼,店長的手指修長均勻,銀色的圈圈套在上頭,還挺好看的,沒忍住多看兩眼。
店長會錯意,以為老板被提到傷心事,忍不住吐槽,“那你老公也太摳門,不說訂婚戒,結婚戒指沒買嗎?”
白草搖頭。
她結婚當天光顧著逃跑,至于秦晏那就更不知道。
店長目光多了幾分同情,不由得在心里慢慢刻畫出一個摳門男人形象,忍著繼續吐槽的心安慰,“沒事,等以后生意好起來,補上也行。”
白草好奇地詢問,“這個買要多少錢?”
說到專業,店長自信滿滿,“還是要看材質、尺寸、樣式,大眾款、定制款價格又各有不同……”
白草聽得新奇,心想等下一次結婚,她要把結婚戒指給補上。
為這個送走店長前,白草專門留下聯系方式。
……
當晚。
白草回到老宅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找秦晏。
她想著店長都有內部折扣,那秦晏成秦氏珠寶的老板,折扣是不是會更高點。
興致勃勃地找回房間,路過時側門虛掩,隱隱聽到外面走廊有人在說話。
“董事會上你二叔聯合其他董事,強烈要求放棄損利的秦氏珠寶。”是婆婆的聲音。
什么意思?
白草舉到半空要推門的手頓住,偷偷從門縫看過去,才發現秦晏也在。
門外婆婆還在繼續說:“你二叔再無能,也在商場摸爬滾打這些年,你想搶秦氏珠寶的那點小心思,以為誰看不出來,他現在寧愿毀了也不讓你得逞。”
“秦氏珠寶成立多年,母親多心了。”
“沒秦氏集團做靠山,上次競標會只拿下一塊石料的秦氏珠寶,靠什么留客。”江木蘭板著臉,“秦文韜正在收購有潛力的珠寶公司,目的你該心知肚明,可別忘了,他在競標會上賭石損失的幾億可是算在秦氏珠寶的賬上。”
白草睜圓眼睛,那豈不是代表秦晏現在欠債好多億!
她糾結地纏起手指,內心十分自責,當初是她主動問爺爺奶奶要來珠寶公司的,沒想到給秦晏要來這么大一個麻煩。
余下的話,白草沒再聽下去,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
回到房間,正中央的床邊新添了一張沙發靠墻放置,是白草在老宅睡覺的地方。
此刻整個人陷入柔軟的沙發里,腦子亂亂的。
兩分鐘后筆直坐起來,找出帶來的行李箱,從最里面的夾層找出一個布包,打開后里面安靜躺著一張銀行卡和紙條。
上次小邵姐幫她把結婚時的禮金全部都存到這張卡上,紙條上寫著具體金額,本金一億八千五百七十九萬元。
想了想,又從包里掏出一疊錢,細數數有兩千一百一,捋整齊后和銀行卡放到一起,余光瞧見錢包夾層露出的棗紅色一角,小心掏出來,才記起這是她從家里帶出來的八毛八分錢。
秦晏好像說過,這里錢可以賣,舊幣半價算兩千,八張賣完也能有一萬六。
她記得,要賣得找小叔。
低頭將銀行卡和現金全部塞進包里背在身前,捏著毛毛票站起身,剛拉開門,險些撞上抬手敲門的人。
“你找誰?”
白草沒見過眼前人,黑色的夾克掛著大鏈子,大晚上還在腦門搭個眼鏡,頭發兩邊剃得干干凈凈,只中間一溜高高豎起的紅毛,看起來像是村里打鳴的公雞頭冠,奇怪的形象讓她悄悄退后一步。
秦文武懷里還抱著頭盔,第一眼也沒認出來這誰,不過這么晚從他大侄子房間里走出來,身份不言而喻。
“我找秦晏,他人呢。”
他個子足夠高,穩穩站著視線就能越過白草朝屋里看去,空蕩蕩的沒其他人。
“他不在。”
“那等會他回來幫我說一聲,他三叔找他玩。”秦文武說完就扭頭。
三叔?
公公好像兄弟三個!
白草立馬追上去,“三叔。”
秦文武被叫住,放緩腳步,“還有事。”
“我叫白草。”白草自我介紹。
“哦。”
白草心里著急,直接了當報上目的,“三叔,秦晏說過你跟收購行的人熟,認識收毛票的人。”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秦文武仔細想想,前兩年是迷過集郵收藏,認識不少人。
“那能麻煩你幫忙賣幾張錢嗎?”
“得看實物有沒有收藏價值。”
白草雙眼一亮,伸手將毛票遞出去。
秦文武見她來真的,單手夾上頭盔接過來,一連完整的八張棗紅色毛票遞過來,立馬精神。
“你哪搜集來的這么多毛票!”
這一版在當年發行量可是最低的,雖然有使用過的痕跡,可保存完整,不耽誤收藏。
秦文武抬眸,高看白草一眼,微微壓下原先心里的不喜。
“全賣?”
這消息一透出去,肯定有人找上門來。
“對,全賣。”
“那我直接收了,五千一張,你要是愿意我現在轉賬給你。”
“五……五千?”白草被嚇了一跳,“這么高嗎?當初秦晏說最多只能賣三千。”
秦文武心里緋腹一句臭小子,也不至于占她便宜,“都是自家人。”
白草內心擔憂,“三叔你真的不會虧嗎?”
“你到底賣不賣!”幾千塊錢爭來爭取,大嫂知道她看中的兒媳婦這么小家子氣么。
“賣,謝謝三叔。”
秦文武挑眉,掏出手機給她轉了四萬,扭頭離開。
……
白草捧著手機,當場算了算賬,這么多錢應該能幫忙減輕一下壓力,但是怎么給呢,直接說她偷聽了?
和母親結束交談的秦晏出現轉角處,瞧見不遠處皺眉的白草。
“怎么站在這?”
輪椅骨碌碌地滾過木地板,發出的聲響驚到白草,瞧見秦晏的一瞬間內心就做下決定,神色情不自禁地流露歉意,“秦晏。”
“嗯。”
“對不起。”
“好好的為什么道歉。”
“我剛剛偷聽你跟母親說話。”
秦晏恍然大悟,“你都聽到了。”
“我……”
“有什么事,我們先回房說好嗎?”秦晏放緩聲音,絲毫沒有半分受過打擊的模樣。
白草心更緊幾分,主動推著他回房,路上不斷做著心里準備,一進門就拉過腳踏和秦晏面對面坐著,將包包里的現金和銀行卡掏出來遞給他。
“我也不知道珠寶公司到底欠有多少錢,這是結婚時別人給的禮金,這個是我賣菜掙的錢,還有這些。”白草將手機也遞過去,“這些你都拿去,應該可以減緩你的壓力。”
“?”
秦晏低頭看著懷里堆起的東西,所以她偷聽到的,是母親說珠寶公司損失幾億的那塊?
抬眸瞧見她緊張又忐忑的神色,終究沒忍住笑。
一個人精神生病后,真能單純至此?
秦晏無從考證,卻感覺到白草擔心他的那份心,挺難得,按照她目前分裂出的記憶,這些是屬于她的全部家產吧。
他一一將現金和卡重新裝回包包里,遞到白草手中,“秦氏珠寶從今天起,徹底脫離秦氏集團,以后經營只能靠我們自己。”
“恩,欠債不怕,我們兩個一起努力,遲早有一天會還完的。”
“……我們沒欠債,二叔當初賭石損失的幾億,被我發現的那塊玻璃種給彌補大半,真要計算,只能說這次沒賺,小虧。”秦晏耐著性子解釋。
“真的?”白草半信半疑。
“當然,真要說損失,秦氏珠寶損失最大的其實是設計師。”
如母親所說,二叔想讓他狠狠吃個教訓,以后手別伸那么長,前腳在董事會上將秦氏珠寶踢出去,后腳派人將主創設計團隊給挖走,到時候隨便收購個珠寶公司,換上主創設計團隊,二叔相當于一點損失都沒有。
“如果你有認識的珠寶設計師,可以介紹給我。”
白草聽明白了,“是公司的手藝人被搶走,如果做不出單才會虧錢!”
“對。”秦晏雖然聽著奇怪,可要說設計師是手藝人,也沒錯,“錢收回去吧,如果哪天有需要,我一定最先向你開口。”
“好。”白草點點頭,想了想要不然也學婆婆請個客,推銷一下自家的珠寶,就跟她賣菜一個道理。
種的菜有人買才能賺錢嘛。
請誰呢?
……
隔天年三十。
白草清早起床,就瞧見有人正拿著對聯紅福,挨個貼在房門外,她要來一副非要自己動手,讓秦晏坐在后面看正不正。
“往左一點,對,可以了。”
白草得了令,手貼著福字往四邊延展,緊緊貼在滿上,跑到秦晏背后看了看,十分滿意。
“我還以為這里不貼紅呢。”
“過年總要喜慶點。”
“才不喜慶。”白草嘟囔一句,她也就看到點紅才想起今天年三十。
沒備年貨,沒掃除迎財,唉,想串個門都沒法,別墅區戶與戶之間隔著一兩里,走著都累。
秦晏好一會沒聽到聲音,仰頭后看,正對上唉聲嘆氣的小臉。
“覺得悶?”他轉動輪椅,“要不要去前院走走。”
這個時間點,小孩子應該在外面玩炮。
白草以為他想去,推著從后院走廊繞到前院,全程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見到。
“還是進屋吧。”
“……”
秦晏默默點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幾年都沒參加過年節,靠近客廳才逐漸聽到點聲響。
“first blood。”
“killing spree。”
白草一句沒聽懂,靠近后才瞧見紅冠三叔和一個年輕小伙子窩在一起,抱著手機神情激動,“他們在干嗎?”
秦晏沉默兩秒,“打游戲。”
秦毅聽見有人說話,抬眼瞧見大哥和站在輪椅邊的人,熱情地喊聲大哥大嫂,然后撥開三叔爬起來。
“嫂子!我總算是見到你了。”
“?”白草忍住沒問那句你誰。
秦晏解釋一句,“二嬸家的孩子,高三的那個。”
“啊,是你啊!”她的買主大老板,正巧她最近要賺錢,順口問一句,“上次二嬸買的糖應該差不多要沒,還要嗎?要的話我得提前做。”
“嫂子,我親嫂子!”秦毅繃不住了,直接將手機丟向三叔旁的抱枕,砸出一個小腦袋來,白草這才瞧見秦殊也在,只不過躺在那刷手機被抱枕遮擋全身,這會抓過手機,熟練地上手。
秦毅本人則抓著輪椅不斷搖晃,“哥你快幫我求求情,別再做糖了,我最近在學校天天吃糖,小姐妹都交有七八個,我是個爺們啊。”
天天吃糖算怎么回事。
在學校還好,一部分糖還能分給小姐妹們,在家就得當著親娘的面吃完!
“比起糖,我寧愿吃栗子糕!”那玩意頂飽還不膩。
“不然我定制一些你喜歡吃的。”為了錢,白草覺得可以多辛苦點。
“真的!”秦毅坐直身子,“鴨脖魷魚小雞腿、花生海苔牛肉干,要香辣麻辣五香辣!”
秦文武聽不下去,一腳踹他屁股上,“出息,你這還上什么學,去美食廣場打工吧。”
“那不一樣!”秦毅捂著屁股十分委屈,“我媽就沒讓我碰過!”
自打高三后,車接車送他連偷偷去小吃街的時間都沒了,原本也沒那么想,可一段時間糖糖糖后,張嘴打哈欠都是甜膩膩的糖味,讓他覺得自己急需補充一些刺激性的食物,保持身體生態平衡。
秦毅不搭理三叔,沖著秦晏念,“哥,你幫幫我嘛。”
“……這個要問你大嫂。”
秦毅目光忍不住看向大嫂,心里卻覺得她到現在也沒答應,估計沒戲。
兩人目光對上,白草不好意思地抓緊輪椅扶手,“可……可這些東西我也沒吃過,沒吃過的東西我不會做。”
一二三四,在場四個老少爺們的目光紛紛看向白草。
秦毅找到親人一樣,“嫂子,果然我們學霸的童年都是一樣痛苦的。”
秦文武帶著好奇,“小晏,你吃過嗎?”
秦毅學會搶答,“不能問他,大哥連童年都沒有,肯定沒吃過。”
“這倒沒有。”秦晏搖了搖頭,“父親在時,會主動帶我體驗。”
父親的意思,童年如果太乏味,以后長大會遺憾。這些都是兩人背著母親做,屬于他們的小秘密,如今也沒必要再保守。
秦晏陷入回憶,其他人卻紛紛安靜下來。
氣氛不太對。
秦文武結束一場不愿意再打,起身說:“吃飯再叫我。”
“嫂子,你就當我剛剛什么都沒說。”秦毅也麻溜地跑了。
獨獨留下秦殊,什么都不懂,只被秦毅報上的菜名吸引住,磨蹭著湊到白草身邊。
“嬸嬸,我也想吃。”
秦殊臉上還有幾塊青痕,乖巧趴在沙發上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又軟萌。
“我都沒吃過!”白草垂眸,“你也沒有!”
……
秦晏聽著她跟小孩子逗氣,笑出聲,“想吃嗎?”
“想……二嬸。”白草余光瞧見出來的姜秀,直接撂下秦晏走去。
秦毅期末考試,正式邁入年紀前十,讓姜秀見白草止不住的開心,“你這幾天忙什么呢,我正想跟你繼續買些糖,你新做了嗎?”
白草坦然地搖頭,“還沒,我來找你也是為這個。”
之前沒做單純是拐棗兒沒了,沒東西熬糖,現在有小部分是因為秦毅的提議。
姜秀心里卻有點著急,這糖可不能斷。
“出什么問題?”
“拐棗兒這個季節已經沒了,所以我想換種食材重新做點新品種,想讓二嬸幫忙嘗嘗味道。”
“換成什么?”還有之前的效果嗎?姜秀最擔心這個。
“現在得保密。”
“那時間你定,我一定去。”大不了她帶點回家,再檢查檢查成分,為了兒子這點麻煩不算什么。
白草笑彎雙眼,“二嬸空閑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帶來,來的都管飯。”
姜秀第一時間將和兒子同年紀的人給踢掉,選了孩子已經大學或者不需要高考的,湊上幾個人也算是感謝白草忙里忙外。
畢竟價格賣得太便宜,正愁沒辦法繼續籠絡人,不說兒子,她跟著吃過幾次都感覺氣色好些。
“行,你說個數,打算請幾個人。”
“多多益善。”白草笑的羞澀。
姜秀應了,余光憋見陪婆婆出來的江木蘭,故意親昵地拉著白草說:“走,去廚房看看,今天年夜飯讓廚房多做幾個你愛吃的。”
氣死她江木蘭。
……
白草陪姜秀逛圈廚房出來,對秦家的規矩多了幾分了解。
秦家爺爺那輩兄弟四個,如今只剩下兩人,相互約定年關都要見一見,就形成個規矩,自家的團圓飯在中午吃,晚上外包兩門聚集。
中午十二個人圍著大圓桌時,白草還沒那么吃驚,畢竟鄉下村里,一家子生多點也能有十幾口。
等晚上二爺爺一家就有二十人時,她實實在在有被驚到。秦晏小聲跟她嘀咕,二爺爺年輕風流,去世前娶了三房老婆,秦殊的爺爺就是二房老婆生的。
一對比,還活著的三爺爺那房一脈單傳,倒顯得有些單薄。
秦晏說著,白草認著,等結束才發現不對勁。
“大爺爺呢?”她記得爺爺排行老四。
“大爺爺英年早逝。”
“哦。”白草乖乖的閉上嘴巴,扭頭悄悄算小孩。
二爺爺家大房有個兩歲的小孫子,二房有個八歲的秦殊,三房父親那輩的兒子才二十還沒結婚,暫時不用。
三爺爺家曾孫就一個六歲的女娃娃。
他們這房,就算添個年紀小的秦毅,滿打滿算這才四個人。
這么看,秦家人也不是很能生嘛,人口貢獻全靠二爺爺。
白草一下子就精神起來,趁著開席前詢問秦晏,“你覺得紅包給多少合適?”
其中有沒有關系好的,或者需要特別注意的,都仔仔細細問了。
她現在手里能支配的除去手機里的四萬,現金還有四千多,小邵姐剛剛把今天營業額交給她時,她還不太敢信。
一天就掙了兩千一,那一個月就是六萬三,好多!
以至于她現在說到包紅包這事上,內心也底氣十足,同時還在想,要是往后都這么多,錢多的工資應該能早點開。
秦晏搖了搖頭,“紅包多少都會挑出理,我買了禮物,明天送他們就好。”
“真的?”
“假的也改不了,禮物已經買到送回家。”
白草哦了一聲,悄悄摸出手機,找到秦晏給他發去十個紅包,發完盯著秦晏放在桌上的手機,半天沒動靜,只能悄悄戳了戳他的胳膊。
“秦晏,你看看手機呢,我覺得這個時間有人給你發消息。”
秦晏挑眉,回想她剛剛盯著手機的舉動,順了她意,拿起手機就看到紅彤彤的10。
“竟然真有。”
“那你快看看。”白草抿唇忍著笑,歪頭等待秦晏看完的表情,肯定特別開心。
那一排的紅包出現,秦晏心跳就慢了一拍,總覺得哪不太對勁。
挨個點完,整整兩千。
他側目,“剛學會發紅包。”所以找他練習嗎?
“才不是,小邵姐好早就教過我。”白草滿意他震驚的樣子,湊近他小聲說:“你買禮物的錢,我給你報銷哦!”
“……?”
這怕是連零頭都湊不齊哦。
……
年過得飛快。
初一白草提議陪秦晏去掃墓,被拒絕了。
初二回娘家,便宜爹拉著秦晏泡在書房里,白草則磨著便宜娘去給她撐場子,下午還跑了躺韓家邀請人。
初三白草開始找場地,安排位置。
初四備食材,試驗新品。
初五這天,到了白草宴請的日子。
場地選在秦晏結婚時的那處莊園,占地足夠大,設備齊全,為了更好的讓這些太太們買秦氏珠寶,她甚至主動約上對面韓氏珠寶的店長來幫忙。
店長吳婷到了之后,知道是要幫別的珠寶店賣貨,且在場還有韓氏珠寶的總裁夫人,她不禁回想是不是在無意中曾經得罪過白草。
想破腦袋也沒明白,明明她這幾天經常買菜聯絡感情!
事關工作前程,吳婷不敢隨便實驗,偷偷避開總裁夫人在廚房找到白草。
“老板,你害我!”
“沒啊。”白草揉面的手一頓,不明白害從何來。
“韓氏珠寶的總裁夫人在,讓她知道我在為別的珠寶店做銷售,我得丟工作啊。”吳婷聲聲控訴。
“這事我還真沒注意,那不然我去幫你提前報備一下,她很溫柔的。”白草放下面團要轉身。
“別!”吳婷十分痛苦,一時之間分辨不出老板是故意的還是真好心,“同行是冤家,不然讓我悄悄走了吧。”
“你走了我怎么辦。”白草睜著一雙大眼睛,直把吳婷看得心軟,最后還是理智戰勝感性,反問回去,“我不走就該涼拌了。”
白草快速轉動腦筋,“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么?”
“我報備后你要還是丟了工作,來秦氏珠寶吧。”
“不可能,那垃圾公司最近總算被踢出秦氏集團,沒了靠山我正念著它倒閉……”吳婷聲音越說越小,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你讓我幫忙的珠寶公司,是秦氏?”
白草也意識到不對勁,默默點點頭。
氣氛突然安靜,無限尷尬。
最后白草打破這氛圍,“秦氏以前確實挺爛的,不過現在老板換成我老公,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你那摳門老公?
吳婷更覺得不靠譜,別是鳳凰男故意裝高層吧,不然怎么會連個戒指都買不起,可想到外面請來的貴客,又覺得沒點身份也做不到。
“老板啊,你了解你老公嗎?跟他去過秦氏珠寶沒。”
“沒。”白草認真道,“我要忙著賺錢,秦氏珠寶最近收益不太好。”
艸!這還是個靠老婆養的軟飯男。
吳婷眉頭緊皺,忍不住隱晦的提點,“男人的事業肯定不會喜歡別人插手吧,老板不然你別管了。”
“所以我都是偷偷在幫他,這次賣貨他不知道。”
“……”
吳婷看清了,小老板是個戀愛腦。
白草卻以為她在糾結,實在不愿意為難她,“要不然你就先回去,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到。”
說罷回頭拎起兩盒小餅干,“這是我烤得最好的一盤,你別生我氣。”
吳婷垂頭,默默接下,“你不是說要去幫我跟總裁夫人打包票。”
白草雙眼一亮,“我現在就去。”
沒幾分鐘白草就跑回來,直接搶過她手里的小餅干,推著吳婷往外走,“答應了答應了,我讓小邵姐帶你去認識人,她會告訴你各家人都喜歡什么,筆芯。”
“……”
吳婷默默跟著一個高挑優雅的女人離開,情緒還有點沒緩過來。
邵美玉察覺到,趕著去到會場的途中,怕她耽誤太太的事,主動開導兩句,“做珠寶生意,一靠石料,二靠手藝,三靠嘴巴,今天在場的人都非富即貴,如果讓她們喜歡你,記住你,是件特別難的事情。”
沉默的吳婷忽然眼前一亮,遮在頭頂的烏云瞬間散開。
是了,擱在以往這是她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人群,不說讓其他人記住,單單韓氏珠寶的總裁夫人記住她就足夠。
邵美玉回頭看眼收拾起信心的吳婷,整個人耀眼不少,這才站在角落,一一介紹。
吳婷記憶很好,沒讓邵美玉耽擱太久。
將她留在會場適應,去告知太太的路上收到消息,莊園門口有人硬闖。
監控室內,邵美玉盯著屏幕上抱胸站著的人,有點頭大,半點不敢耽誤地回到廚房。
“太太,景珠小姐在門外,看起來很生氣。”
白草戴著厚厚的手套,呀一聲轉身,“快把人給請進來,我把她給忘了。”誰知道邵美玉出去沒幾分鐘又倒回來。
“太太,情況有點復雜。”
“景珠生氣不愿意進來?”
“不是,門外多了幾輛車,施夫人,景夫人,傅夫人,尹夫人都到了。”看那架勢,像是要來護著景珠砸場子。
白草開心地摘掉手套,“那太好了,我之前想邀請苦于沒聯系方式,肯定是景珠幫忙,這些人我親自去接,你幫我看著烤箱。”
……
景珠是從朋友圈得知白草宴客的消息。
那人是個撈女,她在迪廳做任務失敗加的好友,后來忘記刪除,聽別人說最近不斷在找大腿。
她想著這種人白草都邀請,她沒道理被落下。
左等右等,忍不住給白草發了個消息,通紅的感嘆號氣炸她。
白草竟然刪她好友!
景珠再回神時,已經找到莊園門前,還被攔著不讓進,一怒之下打電話搬了救兵。
她篤定媽媽一定會來。
自從那頓吃一半的法餐后,白草在媽媽和媽媽的老姐妹中口碑可好了。
聽說那天回去,微胖的施夫人百年不動的體重掉有兩斤,長期便秘靠醫學手段才行的傅夫人連著三天通暢。
連今天實在沒辦法來的幾位,一個體虛到冬天就手腳冰涼的開始暖和,一個失眠睡不著的開始懶覺,連禿發的那位都說頭發掉得少了許多,景珠覺得太夸張。
身為當時后廚的主力軍,可是知道媽媽她們吃的就幾根蘿卜條,和混合蔬菜汁。
直到媽媽點著她鼻子說:“你那痘痘不是當天晚上回家就消紅啦,擱在以前怎么不得養個三四天才爆炸。”
景珠嘴硬,才不會承認白草這么神。
半路跑掉的仇,不給請柬的仇,刪除好友的仇,她小本本上都記著呢。
……
大門應聲打開,有車迎出來。
景珠嗤笑一聲,就知道白草欺軟怕硬,她來這么久不給開門,媽媽她們一到就害怕,慫包!
車直接將她們送到門前,白草已經等在那,遠遠瞧見景珠還歡喜地揮揮手。
見大家下車,才緩緩開口,“我剛想著等這次小點心實驗成功,再邀請大家呢。”因為瞧見尹夫人,她也沒敢再提上次。
尹夫人察覺上前,主動說:“上次是我沖動,不是你有些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
這個年,尹夫人過的十分疲倦,肉眼可見的蒼老起來。
白草不敢應,萬一她又想到秦殊燒人家兒子的事呢。
對哦,一直忙她還沒來得及問秦晏,尹家這事到底怎么了的。
心里事面上不顯,白草笑著將幾位迎進屋送去媽媽和二嬸那,外面會場里的人,因為沒限制人數有不少攀關系進來的,她怕鬧亂子。
裴欣蘭一瞧來人,都不用女兒知會,就自主的招呼起來。
其他不說,就施夫人,她那公公婆婆在電視上的風采,新聞可都報道過。
白草趁機抓住在長輩里格格不入的景珠往外跑,直到房間里聽不到聲音后立馬歡喜地抱住景珠蹦跶。
“你真是好朋友!知道我有難竟然主動幫我邀人。”
“……”這什么屁話!
景珠嫌棄地將身上掛著的人剝下來,直接質問三連,“為什么沒給我請柬!為什么刪除我好友!為什么剛剛不給我開門!”
“……你吃什么嗎?”
“別轉移話題。”
“我新烤的小餅干,蔥油味噠。”
景珠的氣像砸在棉花上,軟趴趴地讓人抓狂,低頭盯著白草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她脖子。
“我看你像個小餅干!”
白草察覺到危險,身體比腦子快一步,彎腰直接將卡脖子的人撂個過肩摔。
砰!
白草渾身一哆嗦,彎腰看向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景珠,瞪圓雙眼身子一歪摔在她旁邊。
“哎呀,有人偷襲我們。”
“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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