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悶頭干飯,  有人含淚吞咽，一頓飯吃的各有滋味。

　　填飽肚子坐在廚房里渾身暖烘烘的，外面的風(fēng)雪吹不到屋內(nèi),  眾人暈乎乎的坐在桌邊都不太想動。

　　場面一時之間有點安靜。

　　白草也雙眼發(fā)直地盯著外面,  看著看著察覺到不對勁。

　　“外面好像下雪了。”

　　她這一聲驚動了身邊人和直播間同樣周末休息懶洋洋的大家。

　　鏡頭也往外看,  學(xué)簌簌地落下比雨文靜好多,  等他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薄雪。

　　雷鳳感慨,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

　　“對,  馬上到年底,  都以為今年不下了。”

　　“出去玩吧！”

　　“？”

　　白草將雙手縮在袖子里,  “你在說什么？”她聽不懂。

　　大冷天的出去什么出去。

　　電方不好意思道，“我媳婦是南方人，雖然北漂這么多年，可一見雪還是喜歡大驚小怪。”

　　雷鳳才不承認，“不是我要看,  是直播間的觀眾老爺們要看！”

　　說罷舉著云臺要外出,  就聽到叮的一聲響。

　　白草四處看，“什么聲音？”

　　她以為是今天中午做飯的人有什么電器沒關(guān)。

　　雷鳳剛地舉著云臺,  “吃飯吃太嗨，忘記給云臺裝充電寶。”

　　她伸手抓住老公身上掛的水桶包,  掏出搬磚大小厚度的充電寶連接上,  白草光看著都厚。

　　“祈禱今天雪下的不要太厚。”

　　電方起身站在門口揚天看,  “天上還掛著大太陽,  應(yīng)該下不大。”

　　正打算收拾碗筷的白草愣住，她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情？

　　“呀！”白草蹭一下站起來,  “你們隨意,  千萬不要上山,  我去前頭一趟。”

　　直播間重新打開，眾人看著老板的背影都十分好奇，紛紛讓直播追上去，雷鳳也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一路追隨來到一大片高爾夫球場上，就瞧見不少人都在忙碌著。

　　“快快快，先不著急裝袋，折起來蓋上別堆雪。”

　　“小心扯別弄撒了。”

　　“車呢，讓人開來沒？趕緊慢慢轉(zhuǎn)移到場館里面去，讓場館把暖空調(diào)給關(guān)掉。”

　　白草沖過去幫忙，忙碌的身影中還有個小孩子。

　　雷鳳瞧見也不好干看著，將云臺固定在游覽小車前頭，鏡頭對準(zhǔn)前方，“我去幫幫忙。”

　　她和老公兩個人也加入進去，只管幫忙將水稻往一堆推，因為晾曬的范圍大，最后整個人跪在邊緣兩條胳膊不斷往里推，像只小青蛙。

　　滴滴的喇叭聲響起，楊二壯開著三輪車過來，卸下后車門，幾個男人托著蛇皮袋喊著一二三放上去。

　　車在雪越下越大中來回跑了十來趟，總算是將最后一批晾曬的水稻全部轉(zhuǎn)移到場館頂層。

　　又一一重新攤開，最后上車時掉落雪比較多的，白草又找人拿布專門擦了擦。

　　“天氣預(yù)報也沒說今天會下雪，希望趕緊天晴。”

　　眼見著都要曬干，被這雪一耽誤還不知道會不會見潮發(fā)霉。

　　楊二壯也不清楚，“實在不行就用機器烘干后再去加工。”只是那樣會麻煩許多。

　　“行吧，這也不用人看著，散了吧。”

　　白草轉(zhuǎn)身瞧見邊緣處坐著兩個人，累得哼哧哼哧的，有點不好意思。

　　“今天謝謝你們，耽誤你們直播體驗了。”

　　電方擺手不甚在意，“這輩子沒收過糧食，就當(dāng)是體驗。”

　　雷鳳一愣，看著自己和老公空空的雙手，“我直播間呢？”

　　白雪簌簌地落，在努力覆蓋萬物，連同放置在游覽車前的云臺。

　　【小白菜哎，鏡頭白呦。】

　　【好一會嘍，還沒人來。】

　　……

　　雪一直一直下。

　　這一下就是四天，直將世界變成銀裝素裹的模樣。

　　周一下午。

　　白草很不好意思，“你們來這四天，下雪一直沒能出去。”

　　雷鳳難得懂到見好就收，“原先說好的就是三天，這還多留了一天，下午我們就回去了。”

　　“那正好一起，我們也打算出去過節(jié)。”

　　雷鳳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會別墅有不少人都在，穿戴整整齊齊，手邊或大或小的拎著行李。

　　這么多人，“是公司年底團建嗎？”

　　“不……是聯(lián)誼。”為什么都要說是團建！

　　白草說：“可惜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不然可以順道一起去。”

　　電方豎起耳朵，“老板我能去嗎？”

　　“說什么呢！”雷鳳眼神掃過來瞪他一眼。

　　白草搖頭，“你不行，男的夠多了。”

　　本身景珠不答應(yīng)，少的是個女孩子。

　　余光瞧見永生拎著兩代大米來，回神指著說：“這個你們帶回去，小邵姐說直播也算是給四季宣傳，這個就當(dāng)是謝禮。”

　　畢竟之前沒正經(jīng)把這件事情當(dāng)成商務(wù)談，要不是錢多說直播之后四季突然涌入好多新的散戶，她還記不起這茬。

　　除去大米，還有這幾天兩人特別喜歡吃的蔬菜，兩籃子將后車廂塞半滿，揮手就算正式告別。

　　等人一離開，白草就興奮道，“快快快，東西都裝上車了嗎？收拾好咱們就出發(fā)！”

　　“好了。”永生扭頭指著一角，“韓老爺子和尹老爺子也打算同行，理由是家里太忙沒人來接。”

　　“……”

　　白草看破本質(zhì)，“說實話，是不是韭花抓鴨子的時候被他們看到了？”

　　永生沉默兩秒點了點頭。

　　“圈里就留了最后一直公鴨，他們聽說我小鴨子長成要等開春后就跟來了。”

　　白草忍不住樂，怎么跟小孩似的。

　　她走過去，站在兩人面前，“聯(lián)誼會還缺介紹的長輩，二老……”

　　“去去去！”

　　那熱烈的模樣，讓她不禁想研究一下，自家鴨子到底是哪里這么吸引人。

　　“韓叔記得把嬸嬸也帶上。”

　　不然被誤會她給韓叔找小年輕呢。

　　“嘿嘿嘿，知道你會答應(yīng)，你嬸她正收拾東西呢。”

　　“……”

　　還是她太天真。

　　……

　　小邵姐聯(lián)系了一輛大巴車。

　　十好幾個人連帶行李正巧將座位塞得滿滿的。

　　永生坐在白草身邊，懷里抱著各種小零食投喂她，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干嘛一直看我？”

　　他低頭看眼手中東西，“好奇這些都是什么滋味，好吃嗎？”

　　白草對視上那雙玻璃球做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卻從他的聲音中聽到向往。

　　她有點好奇，“你會有欲望嗎？”

　　最近科幻小說看多了，總覺得機器人產(chǎn)生感情，好也不好。

　　永生搖搖頭，手無意中摸上自己的喉結(jié)。

　　他整個都是仿人制造，可惜到底不是人，能喝的只有營養(yǎng)液。

　　白草又忘嘴巴里塞了顆碧根果，這么美味的東西嘗不到多可惜，她忍不住壓低聲音。

　　“秦晏不是說你擁有現(xiàn)在的任何技術(shù)，不然你自己嘗試看看給自己做點小零食，比如碧根果味道的營養(yǎng)液。”

　　“好主意。”

　　“對吧。”

　　“可碧根果是什么味道。”

　　“……”

　　白草有點無奈，同情地拍拍永生的肩膀，“算了，等什么時候秦晏不忙，我去請他幫你做點。”

　　提到秦晏，白草嚼碧根果的力道重了點，“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到哪一步了，他最近忙的人影都不見。”

　　永生閉上眼睛，沒一會開口：“芯片研究已經(jīng)步入最后實驗階段，秦先生打算率先應(yīng)用到全息游戲中觀察，游戲?qū)⒃谠�旦發(fā)行。”

　　“？？？”

　　白草直起腰回頭看看后面，大家都在聊天沒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

　　“你怎么會知道？”

　　她好奇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瓜，“你還能實時聯(lián)網(wǎng)嗎？”

　　“有信號，網(wǎng)絡(luò)上的一切都能了解。”

　　白草驚了，因為秦晏送了永生給她，閑來無事她也會去了解一點點關(guān)于機器人這方面的信息，什么都知道……

　　她背后一涼，抓著永生認真叮囑，“這事可不要和別人說，你也別隨便去看。”

　　“為什么？”

　　“犯法的！”這要是闖進什么不該闖進的地方，那不得抓起來銷毀，“聽老板的話。”

　　永生不懂為什么，機械腦中的最高指令就是一切服從白草指令，當(dāng)下將這一條自動編入程序中。

　　白草心慌慌，她回頭看向小邵姐，“一會到了地方你帶其他人先去布置，我去趟新能源。”

　　邵美玉只當(dāng)她去找先生，點頭應(yīng)下。

　　倒是永生說：“秦先生如今在監(jiān)獄。”

　　“？？？”

　　白草抓緊他的手，“剛剛說過不準(zhǔn)亂看！”

　　永生：“這是之前搜索殘留的信息，鏡頭顯示秦先生如今身處第四監(jiān)獄。”

　　“快快快，把你腦子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刪……”

　　第四監(jiān)獄？

　　白草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她認真想了想，直到大巴車使上主干道，看著外面?zhèn)髁鬟^的車輛恍然醒悟。

　　車禍司機就在第四監(jiān)獄。

　　還有當(dāng)年秦氏集團送入監(jiān)獄的貪污財務(wù)。

　　白草望著車外，接下來的路程沒再主動開口。

　　到達雙子餐廳，甚至沒帶永生，一個人攔下出租車前往第四監(jiān)獄。

　　趕上晚高峰，白草堵在路上的時間全被她發(fā)呆用掉。

　　窗外天色已經(jīng)暗淡下來，路燈霓虹亮起照亮黑夜，等到人流剛剛好一些，白草收到秦晏的電話。

　　“你到哪里了？”

　　“啊？”

　　“小邵不是說你一個人來找我，你離開的時間有點久。”

　　白草恍神，才發(fā)現(xiàn)從六點開始堵車，這會都九點了她還沒離開這個高價，余光憋見遠方新能源科技的大廈標(biāo)志，“堵車了，我就在新能源的附近。”

　　“那我在大廳等你。”

　　白草看著高架下就是新能源科技，忍不住詢問，“你現(xiàn)在在公司？”

　　“恩，冬至前后的時間空出來，我記得。”

　　“秦晏，我有事情要告訴你，你在辦公室等我，我應(yīng)該快到了。”

　　“出什么事情。”秦晏聽到手機中傳來的聲音有點不太對。

　　“見面說。”

　　白草原以為這么短的距離，應(yīng)該很快就能見到，誰曾想等停在新能源科技的樓下時，一個小時又過去了。

　　她從車上下車，秦晏就衣著單薄地坐在輪椅上，安靜等在大門一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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