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和秦宏才想見的場面并沒有花太長時間。

　　哭花臉的秦殊走過來,  頭一直垂著，肩膀一動一動的來到嬸嬸面前，在模糊的視線中抓住她的衣擺,  就拉著人朝外走。

　　白草任由對方抓著,  看在他情緒波動大的份上,  沒多少說什么,  也幸好現在是冬天,  抓著外套衣擺也沒什么影響。

　　兩人一路上了車,  秦殊整個人才穩定住情緒,  趴在車窗邊視線朝監獄那邊看去。

　　白草瞧見,  摸了摸他后腦的短發，“探監有固定的時候，等回去之后找邵姨問問清楚都是什么時間，到時候再來。”

　　“可以嗎？”秦殊回頭的雙眼里閃起亮光。

　　“當然前提是你所有的作業和工作都做完。”

　　“謝謝嬸嬸。”秦殊將自己深思熟慮想過的話說出口，“等回去我就跟韭花嬸學孵雞蛋,  給豬接生,  等韭花嬸退休之后能接班。”

　　白草挑眉，“你這話讓你韭花嬸聽到得訓你,  這不是搶她工作。”

　　秦殊才不上當，“到時候讓韭花嬸統籌,  我去當小兵。”

　　“行。”白草樂開花,  用力攥緊拳頭,  “加油！”

　　兩人回到老宅,  初二不用回娘家，幾個小的帶著長輩一起在家鬧起來。

　　期間二嬸的狀態倒是好不少,  白草總算是舒下一口氣,  至于二叔所說的藥,  她也問過院長那邊，前期試驗見效特別快，用量也少好多，沒有任何副作用，長期效果要看市場反應，價格提了一成入了醫保里面。

　　進了醫保買藥方便不少，白草就沒再打聽，在老宅住了兩天，在天氣預報顯示新年第一場雪到來前，帶著秦殊回了山里。

　　經過秦晏書房時，里面勘測的機器一直沒有停止運轉，如今肉肉都快成了書房守護神。

　　回到她自己的小書房里，最上面是連霜臨走前放下的空房布局，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得到消息找來的邵美玉將一份資料放在白草桌上。

　　“老板，這是要買山的那人資料。”

　　“那個要以房價山的人？”

　　邵美玉故作神秘，“老板一定猜不到對方是誰。”

　　“看了不就知道。”白草翻開文件，第一頁就是個人資料，姓名那里碩大的兩個字：徐焰。

　　“你沒查錯？”

　　“對方根本沒有想要掩飾，信息很快就對上，徐焰那邊知道我們接觸后，甚至主動打電話到我這里來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

　　“不是。”白草想的不是這個問題，“我只是想問，他為什么還沒糊，柒音的造星能力這么強嗎？”

　　她最近沒看到徐焰相關的問題，還以為對方不會在熒幕前活動。

　　邵美玉也無法理解，“也可能是路人對一件事情的關注度很小，看過就忘，但是粉絲不同。”

　　白草撇撇嘴，“回絕吧，我沒心情和他再玩討價還價的游戲。”

　　“好。”邵美玉沒離開，“中醫院那邊交涉，想在山上再開發一部分土地。”

　　另一份計劃書被放在白草面前，白草看著那上面劃的土地面積，當場搖頭拒絕。

　　“太大了，這相當于把山推平之后全部種植藥材。”

　　“對方看中四季山的價值，想要最大化。”

　　“那就換種方法，山為什么形成特殊物質我們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樹有關系，全部開發后物質消失可就得不償失。”

　　學習的內容多起來后，白草對目前世界和幾十年前也有了一定的對比，慢慢理解了森林法存在的意義。

　　果然她這話說出去之后，院長那邊主動跑來一趟。

　　“之前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開發這件事情確實不合適，北京城的霧霾天嚴重，綠植這些不能動，但是四季山種植的藥物效果十分好，所以我還是想商量，山上不行，農舍到山腳邊的那十幾畝地能不能租給我們用于藥材種植。”

　　農舍旁的斜坡？

　　白草帶著院長實地考察了，“真不是我要拒絕，這片地夾在畜牧場和農舍之間，果林也在旁邊，夏天來往的人特別多，除此之外藥田開墾在這里，護林網就要拆掉，這就更沒辦法答應。”

　　農舍里偶爾也會有老人帶著小孩子來玩，一方面是認識一下蔬菜，改改小孩子們挑食的毛病，另一種就是體驗一下鄉下生活。

　　護林網是必要存在的。

　　“這……”

　　“藥田開發前期投資大，耗費的精力也多，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損壞都會讓人心疼。”

　　院長明白，“唉，產量上不去，就沒辦法造福更多的人。”

　　白草聽見，認真想了想幾次上山看到的情況，“院長，如果你不著急離開，不如我們上山走走看看。”

　　“好。”

　　院長答應的心不在焉，直到從木屋上山之后見到藥田臉色才算好看起來。

　　雪覆蓋住藥苗，只露出一點點尖來，讓院長的臉色總算是好看起來。

　　白草卻主動打斷院長，“再往里走走吧，我沒記錯的劃，山林的間距比較我們自己栽種樹木有很大區別。”

　　“什么意思？”院長立馬站起來。

　　白草帶著院長進了山，指著眼前最近的一棵羅漢松，“看，這棵樹和隔壁白楊距離就很近，但是距離那邊的絨花樹就拉遠了距離。”

　　她站在樹與樹之間的空地上，揚起笑容，“院長要不要考慮嘗試一下零散藥田，或許種植起來是沒整畝地方便，總算是另一種方法上的增加產量。”

　　換一種方法說，她家山的地皮面積還挺大，零零散散湊起來，完全不輸那開拓好的幾畝地的面積。

　　“就是前期準備工作可能要費事一點，山往里一點我沒辦法確定有什么動物存在。”

　　大型動物是肯定不會有，但是那些小的毒蟲毒蛇呢？又或者是白蟻之類啃噬土地的。

　　她又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這里很多年前出現過泥石流，安全方面也要注意，藥田專員畢竟要看在這里。”

　　零散藥田真的要建設，那相互之間的管理人員又要增加。

　　院長環顧四周，心里面在認真計算著，不可否認白草的話讓他瘋狂心動起來。

　　“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困難，只要條件允許，困難都不是問題。”

　　院長心動后跟上行動，“我這就聚集人正式搜山，確定合適種植的位置。”

　　現在？

　　白草攔了攔，“放假把人拉回來加班不好吧。”被人知道是她的建議會不會被揍。

　　“這是我們的任務。”

　　“……那不然等雪下完，天暖和一點化雪后，畢竟山這么大，每一塊土地的地質也許會有些許差異，有雪覆蓋著應該看不清楚才對。”

　　“你說的有道理。”

　　院長認真想了想，最終還是忍著內心的沖動跟著白草下山回家。

　　原本打算留下來好好勸勸白草的院長，心里有了新的目標轉頭就離開，白草留都留不住。

　　前腳院長離開，后腳陰沉沉的天空就開始飄雪，小小的雪花落在地面很快就被融化消失不見。

　　這場雪連著下了兩天，到后面逐漸發展成雨夾雪的存在，導致下了兩天，地上愣是半點雪都沒看見，甚至還加速了之前雪的融化，變水之后結冰。

　　砰。

　　秦殊四腳朝天，背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撐著半邊身子揉屁股。

　　白草聽到動靜走出來，瞧見他這樣也沒伸手，“又睡懶覺遲到了？”

　　“沒！”

　　秦殊不承認，在地上滾半圈讓面朝下，這才雙手撐著土地靠著膝蓋撐地的力量，忍著屁股蹲的疼爬起來，彎著身子站直的那一瞬間差點又摔倒。

　　白草盯了眼他腳上穿的鞋，“回屋換雙防滑的鞋，不然這一路不知道還要摔多少次。”

　　秦殊搖頭，“來不及，現在回去換完再回來又耽誤好長時間，等中午放學我帶東西把是石子路上的冰給敲掉！”

　　氣死他了。

　　秦殊抓緊時間趕路，跌跌撞撞朝教室那跑去。

　　白草笑出聲，看完熱鬧又重新回到房間里，是游戲公司那的二把手找來，表示秦總不在，主要負責人陳彤也不在，一些需要決策的項目完全沒辦法做最后決定。

　　兜兜轉轉就送到白草面前來。

　　白草盯著那些市場數據，利潤分析，玩者反饋，一個腦袋兩個大。

　　字每一個都認識，可惜合在一起又變成其他。

　　邵美玉在旁邊協助，白草總算是磕磕絆絆理解后做出她的決定，簽上大名。

　　直到最后一份，是關于柒音那邊申請的合作。

　　白草拿在手里，“這個之前不是說已經拒絕了？”

　　柒音公司都已經在尋找業界內相對性價比高的，如果不行，就只能剪鏡頭，偏偏負責這個項目的新導演要求嚴格，在沒有最后絕望前，都不想將就。

　　白草重新閱讀一遍，“我沒理解錯吧，公司的意思是想接這個活？”

　　“我私下了解過，公司高管有些不甘于只做游戲，這么多年來游戲上限不斷在突破，生存空間也在壓縮，得到這個任務之后第一時間找了場景制作師換了臉，效果很好，才起了別的心思。”

　　場景制作時本身的工作就是這加那剪，對于拼湊這個事情，光影運用的已經十分熟練。

　　“那短篇我也看過，絲毫發現不了是被剪輯過的影片。”

　　邵美玉把手機遞過去，白草看了眼成片忍不住點點頭。

　　“之前是陳彤壓了大家的意見？”

　　“也不算壓，畢竟目前從游戲到后期上也算是跨行，在沒有把握的基礎上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試試看。”

　　白草定下主意，消息直接就被送到公司。

　　一同附送的還有柒音項目的負責人聯系方式，剩下的需要他們相互去交談，白草一個門外漢真得沒辦法再去插手。

　　天寒地凍的，本應該抱著熱茶縮在沙發上看電視，奈何一到六號大棚里的水果還沒栽種下去。

　　白草只能抱著熱茶走進花房，在溫暖中才舒展身體，彎腰開始將落地窗那一排的花盆全部挪到其他位置去，將那條地方空出來。

　　找出提前準備好的草莓種子，率先洗干凈放在桌上晾干，另一邊西瓜種子則放入配好的消毒溫水中浸泡，她還選了一部分北方比較貴的水果，如菠蘿、香蕉、火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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