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珍珠果(8)
“事實真相如何,眼下我們是不可能知道了!背L┏亮搜郏骸翱h志上記載的案情大抵如此,至于那男子的身份,也沒有交代。官府事后,也曾對漁家女子的父母進行調查,但對方卻聲稱是因為女兒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多次到陸家問詢無果,這才萌生了雇兇殺人的念頭。但若這案情仔細推敲的話,也還是有些疏漏的。第一個,那漁家女子在哪兒?第二個,漁家女子的父母,也都是尋常的老百姓,雖有些貪財,但本質上還是漁民。他們又是如何找到那一男一女兩個殺手的!
“此事的確有些蹊蹺?”刑如意也陷入了思考之中:“女殺手,也就是陸甲后來迎娶的那位新娘曾提及,陸甲在房中繪畫,而且畫的是一副女人圖。后來發現陸甲被殺,那么這名女殺手交代的又是否是事實?那副畫,究竟是不是陸甲所畫,畫中女子是否就是那個讓陸甲一見傾心的漁家女子呢?倘若是,這與日后謝家鬧鬼,又是否有牽扯?”
“原本覺得這霧是要散了,可眼下看來,這團霧似乎越來越濃了!背L﹪@了口氣,站起來。
“抽絲剝繭,就算是蜘蛛網,也有第一根線和最后一根線的區別,只要找到了,就總能把真相揭開。對了,像這種大型住宅的買賣,衙門里應該也是有備案的吧,陸家賣宅子給謝家,可有什么記錄?”
“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
“價格特別的低?不過依照當時的情形,陸家低價轉賣,也是合理的。所以這一點上,似乎也并沒有值得去探究的地方!
“是與不是,暫且都先放在心里吧。”刑如意也起了身:“既然一切的源頭,都在陸家,我倒覺得可以先從那個宅子查起。另外,常大哥你身上的那個女鬼,也是線索。只是剛剛在大堂上,被她給溜掉了,不然捉回來,也能問到一些情況!
聽刑如意提及那個女鬼,常泰莫名的覺得后背一寒,隨即搖搖頭,說了句:“她既選擇我,總有她的理由。要不,我去做餌,再引她上鉤?”
“她又不是秀禾那個缺心眼,不一定會上我們的當。算了,先回如意胭脂鋪,聽聽狐貍怎么說。這種捉妖拿鬼的事情,他最在行了!
常泰原本還想問秀禾是誰,但想了想,應該也是某個女鬼,這樣的事情,他還是不問的好。
回到如意胭脂鋪,將縣志上的故事與狐貍說了,狐貍只是微微蹙眉,盯著常泰看了半響,一句話都沒有說。
因為白天的事情,幾人各有各的心事,以至于三更天時,都沒能入睡。刑如意在床鋪上輾轉反側了半響,坐起身,卻瞧見狐貍拎著一壺桃花醉坐在窗臺上,一邊飲酒,一邊悠閑的看著月亮。
刑如意雙手環膝,也調轉了身子,看著他。美景美男,外加美酒漂亮,著實值得欣賞。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總是亂糟糟的,感覺今夜似有什么事情要發生的一樣。
“狐貍,你說,常大哥背上的那個女鬼,是那個失蹤的漁家女子嗎?如果是的話,她又為何棲身在畫像之中。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對,可想來想去,總也想不明白!
“那畫中女鬼是不是案子里的漁家女子,我不清楚,唯一能夠肯定的是,漁家女子的失蹤,必定跟陸家有關系,而陸家跟謝家也一定有什么牽扯。我看過府衙里存檔的那份住宅買賣信息,不僅價格低的多,就連信息也太過簡單。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寫的簡單。住宅買賣,是需要在官府里頭備案的,這書寫備案之人,肯定也是衙門里的人,若非此人瀆職的話,就說明,他是被人買通,故意那么寫。通過字跡對比,以及前后登記的住宅交易信息來看,極有可能是后者!
“住宅買賣信息登記,肯定需要買賣雙方在場,所以這備案,肯定也是雙方商量好了,故意那么寫的。所以,狐貍你懷疑,陸謝兩家原本就是認識的!
“還有那個莫須有,你不覺得,他出現的也太巧合了點兒嗎?一個道士,就算掐算出白虎下凡,陸家必有災劫,也會出些靠譜的點子來。只把新娘子單獨關上三日這種辦法,我卻是從未聽過的!
“所以,你覺得這莫須有跟陸甲也是相識的。那三日,他們既有可能是在做別的事情,白虎下凡,化解災難,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借口?”刑如意覺得自己腦子眼都疼了起來:“經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這內情越發的復雜了!
“并不復雜!”狐貍飲了一口桃花醉,瞇眼看著刑如意:“有些事情,當我們不了解的時候,就會覺得它十分的復雜,可一旦了解了,你會覺得這東西簡單的就像是一個小兒科!
“是不是小兒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案子到目前為止,仍是十分的復雜。事隔百年,莫說是當年涉案的人,就算是死人的骨頭,我們也都找不到了。想要查明詳情,了解真相,談何容易!
“如意你錯了!”狐貍說著,抬眼朝著院子外頭掃了眼:“其實,線索早就出現了,能夠告訴給我們答案的那個人,也早就出現了!
“在哪里?”
“噓!”狐貍做了一個止聲的動作,然后示意刑如意看向院外。
刑如意立馬領會了狐貍的意思,她輕輕掀開棉被,然后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披著件外套,走到了狐貍跟前。
今夜,有些涼。天也是暗沉沉的,除了懸掛在半空中的月亮,連一顆星星都尋不見。廊檐下的燈,是亮著的,也不知是狐貍故意留的,還是臨睡前,忘記熄了,總之那只寫著“刑”字的燈籠,竟在慢悠悠的晃動著,像是被一只調皮的,無形手的手在緩緩的推動。
目光隨著燈籠向上,是如意胭脂鋪的瓦楞,在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再細看,卻發現在那瓦楞上,還俯趴著一個小人,那奇異的光澤,就是從小人兒手上發出來的。
刑如意拍了拍前額,看著狐貍的眼睛道:“殷元雖不是個普通的孩子,可半夜三更的,你任由他啃雞腿真的好嗎?而且,你不覺得那雞腿的油水太大了些嗎?月光底下,都能泛著光亮。”
狐貍挑了挑眉,只說了五個字:“他吃的炸雞!”
刑如意崩潰,暗中提了一口氣,想要將殷元給喚回來。狐貍長手一伸,捂住了她的嘴。刑如意張嘴,故意在狐貍手心中啃咬了一下,正想著連狐貍一起數落,卻猛然發現,那外頭,似有什么東西在飄。
她指了指院墻外頭,狐貍卻示意她要禁聲。刑如意點點頭,將狐貍的手掰開,微微低了身子,一動不動的瞄著那個東西。狐貍伸手,在虛空中劃了一下,人也進入了隱形狀態。
終于,那個東西露了頭,是一幅畫。一副畫工精巧的女人圖,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飄著。借著銀白色的月光,刑如意幾乎可以看清楚畫中女人的裝飾,與當日趴在常泰背上的那個女鬼極為相似。再看她的臉,果然如牛氏形容的那般,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眼睛的問題,可揉了好幾遍之后,確認,的確是那畫像的問題。
刑如意知道狐貍就在自個兒身邊,于是小聲的問:“是你讓殷元埋伏在房頂上的嗎?”
狐貍沒有答話,但刑如意明顯感覺后背一暖,跟著胸前緊了一緊,這是被人抱住之后才會有的感受。
刑如意習慣性的向后一靠,仍舊小聲的說著:“我認得那衣裳,與白天在常大哥身上見的那個女鬼穿的一樣。我原本想抓她來的,結果卻只抓到一張濕漉漉的宣紙?磥,也是這女鬼的脫殼之法!
畫像在外頭晃晃悠悠,對于眼前的院落始終有些忌憚。殷元咬著雞腿,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畫中的女子。他是鬼胎魔魂,對于妖邪之物,感知最為靈敏。憑著多日修行和捕捉妖物的經驗,他知道,這畫中的女子,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餐。于是,眼睛里就有了餓狼看向食物時的那種光芒。
狐貍說過,打獵時,要善于隱藏自己的信息。因為妖邪之物對于旁的東西,感知也是十分靈敏的。所以他蟄伏的很好,除了那雙暗色的眼睛外,仿佛也跟周身的瓦楞融為了一體。
畫像在半空中飄著,似在試探,又像是在尋找,因太過于專注眼前的院子,以至于她壓根兒就沒有發現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殷元。
眼下的情形,就如同戰場上的兩軍對壘,既考驗對方的耐心,也考驗對方的細心。就在刑如意等的著急,按捺不住想要自己動手的時候,那個畫像卻不管不顧的飄了進來。
“她動了!”刑如意指的是畫像中的女鬼。
“因為她已經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了。”狐貍現身,出現在刑如意的背后,指了指常泰暫住的偏房。刑如意循著狐貍的手望去,先是耳朵聽見了一陣細微的騷動,緊跟著常泰房間里的燈亮了。
橘黃色的燈光,穿過窗子,落在飄忽的畫像中。畫像中的女子,欣喜的轉動了一下眼珠,緊跟著飛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偏房的門開了,同樣披著一件外衫的常泰滿臉疑惑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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