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商店？”莫驚春咀嚼著這四個字眼，和老頭一起走到黑市門前。

        黑市門口守衛的不再是撲克衛兵，而是貨真價實存在的穿著黑袍的人類。只不過也無從知道他們是不是由撲克衛兵變的罷了。在給駐守的黑袍人繳納10積分核驗身份之后，莫驚春第一次踏入了黑市。

        叫賣、討價還價的吵嚷聲紛至沓來，灰撲撲的建筑拐角夾雜著隱秘的私語，窩藏著慣用小偷小摸伎倆的罪犯。他們對光線的存在格外敏感，處處躲避著陽光，一直行走在濃暗的陰影下。

        “不是說，這里使用指紋+距離系統嗎？怎么還有人偷東西？”莫驚春結合之前老頭告訴他的交易系統提出疑問。

        “無論在哪里，只要有貧富差距，有生活追求，小偷都是會廣泛存在的。生活在成本很低的下沉海洋地帶，底層人民總是很多，這也是他們討生活的一種方式。但是他們在這個交易系統下做了小偷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老頭伸出手指點了點那個遠處正在一個打扮華貴，頭戴羽毛帽的女人包里偷東西的瘦弱男人。“他此后的一生，只能生活在陰影里。如果世界一覽無余，陽光毫無遮擋，那么他、他、他”，他又旋轉著胖胖的身體點了幾個正偷摸東西的人，“將化成煙灰消失，簡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們也叫他們…陰影人。”

        莫驚春了然地點了點頭，再看向那些行走在暗處的小偷，哦不，陰影人的時候，帶著些悲憫的情緒。

        一生不見陽光……是最可怕的刑罰與代價。

        “怎么？你想到了《悲慘世界》里的冉阿讓？”老頭敏感準確地捕捉到了莫驚春眼里的情緒，打趣問道。“你也不是最先救贖他們的米里哀主教。與其在這個地方悲憫陰影人，不如在這個紙牌世界里多關心關心自己比較好，咱們每一個玩家哪個不是在高空走鋼絲的？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莫驚春聞言淡淡收回視線，掃過面前的建筑。“你之前說這里有個什么‘愿望商店’？怎么沒有看到？”

        “怎么？你想進去？”老頭旋即轉過頭來警覺地盯著莫驚春。

        “我只是想看看它到底在哪里。”莫驚春解釋。

        “他在‘黑市中的黑市’。就像我之前說的‘面具上的面具’一樣。”老頭興奮起來，琢磨著新編的詩句。

        “想去？”老頭頭也不抬，用磨得發光的鉛筆在自己并不順滑的衣服上吃力地寫字。“那你得做好準備，那里可和這個表面黑市截然不同。”說著，老頭就引著莫驚春來到了一處酒館。

        骯臟的匾額上已經看不清酒館的名字，只能跟著老頭叫它“血紅酒吧”。

        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撲天濃郁的酒氣，混著散亂的酒嗝聲。坐落在酒館里的人們都穿著臟破的衣服，留著拉碴的胡子。胡子！胡子是他們最好的擦臉布！留著大胡子，仰著頭喝酒的男人們從不在意酒液的流向，它們順著瓶子從臉龐滑向胡須，完了還聽到一聲酒足飯飽的喟嘆。

        樸素簡陋的顏色中，莫驚春捕捉到一抹亮色。角落處的雙馬尾穿梭在這些邋遢大漢中格外的顯眼。

        是小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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