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難得的休息日，冬黎也沒有懈怠，七點半就起床，用新聞聯播做背景音，邊聽邊洗漱化妝。

        她化了個淡妝，正在收拾化妝包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冬黎過去開門，梁盡拎著早餐和背包進來，互道了一聲早。

        冬黎繼續收拾，梁盡將早點擺放至餐桌，又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冬黎回頭看見他的這個舉動，滿目驚詫。

        “記錄生活。”梁盡笑著回答，又拍了一張早點全景圖。

        “介意分享一份給我嗎？”

        “你要原圖還是要我調過色之后的成品？”

        冬黎徹底驚訝，在她的認知里男性鮮少會記錄生活，無論是文字還是圖片形式，可他不僅會記錄，還會賦予記錄載體更多美感。

        “要成品。”冬黎樂得燦笑，盛了兩碗小餛飩，一碗放在梁盡面前，一碗捧在手里，繞到他身旁坐下。

        兩個人吃飯，面對而坐才是最舒服的。

        梁盡抬頭看向電視機，讀懂了冬黎心中所想，他體貼道：“我坐對面吧。”

        “不要。”冬黎拽住他的胳膊，“我要跟你好朋友排排坐。”

        梁盡覺得她幼稚，卻也很可愛，乖乖留在原地。

        因為挨得些許近，冬黎模糊之中感覺梁盡的皮膚狀態干凈透亮，完全沒有熬夜過后的疲憊感，連黑眼圈都沒有。

        他們凌晨一點散場回家，梁盡又要早起做早餐，滿打滿算也才睡了五個小時。

        “覺那么少，也不長黑眼圈？”冬黎想起自己剛才辛苦遮的黑眼圈，難免神傷。

        “我不太會長黑眼圈。”

        冬黎氣不過，惡狠狠地說：“我得想個法子，讓你變成熊貓眼。”

        “那法子想到了嗎？”

        冬黎揚了揚眉，冷不丁地捧住他的臉，梁盡嚇了一跳，卻也沒躲。

        “我親你一下，今晚會不會睡不著，后天變成小熊？”

        梁盡緩緩笑了，聲腔里都帶著笑意，“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他低下頭，輕輕磕了一下冬黎的額頭，小聲砰了一下，兩人應運分開。

        “不過好朋友之間不能親親。”

        “……”

        早餐過后，兩人考前放松一下，看起了紀錄片。

        九點將近，梁盡將事先準備好的考卷拿出來，因為科目較多，兩人沒有時間一科一科考完，便采用最原始的抓鬮方式，決定誰考哪一科。

        冬黎抽中了數學、物理，梁盡抽中化學、生物。

        兩人各坐一邊，落筆之前，冬黎問他：“有什么狠話要對我說嗎？”

        哪有狠話，只有溫柔語：“冬黎，加油。”

        “梁盡，你不審題的呀，這算什么狠話。”冬黎頓了一下，又笑說：“你也是，梁盡，加油。”

        九點一到，正兒八經開始考試。

        兩人都十分有競技精神，提筆奮寫，胸有成竹，并不因為對方在自己心中的特殊地位而放水。

        題一道一道地寫，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下午三時未到，兩人一前一后放下筆，結束這場重返青春的考試。

        兩人從面對面變成了挨著坐，各執一筆閱卷，偶爾兩顆腦袋會湊在一塊，研究同題型不同解法。

        比試終究會有輸贏，兩人之間有兩分的分數差。

        冬黎險勝。

        分數塵埃落定那一刻，冬黎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緊張地偷看梁盡的臉，她沒想到自己又考贏了梁盡。

        她是試霸嗎？

        怎么又贏了？

        本來是想讓他青春圓滿，贏她一回，結果適得其反。

        梁盡抬頭就看見她帶著幾分沮喪的臉，將水果碟推到她面前，“因為又考贏我而不開心？”

        冬黎誠實點頭，“對不起，又贏了你。”

        “哪有人因為自己太優秀而向別人道歉的。”梁盡安慰她：“可能我們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永遠是你后一名，從一而終沒什么不好。”

        “可我還是不開心你的青春沒有圓滿，不想你一直被我壓著。”

        梁盡又笑了，遞了一塊西瓜到她嘴邊，“此處遺憾，他處圓滿。”

        冬黎疑惑瞇了瞇眼，在追問和吃水果之間選擇了后者，等她吞下冰爽的西瓜，梁盡卻已經收拾好試卷，準備出門買菜了。

        “今晚到我那吃飯，九點的飛機也來得及。”

        冬黎點頭，“好啊，不過買菜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要收拾行李。”

        梁盡看了一圈空蕩整潔的套房，雖有疑惑卻也同意，“你想吃什么菜，我去買。”

        “油燜大蝦，清炒萵筍，”冬黎抬頭，盯著他，“還想嘗嘗棗泥方酥。”

        “好，我去買。”梁盡把房門鑰匙遞給她，“買棗泥方酥一來一回需要不少時間，你收拾好行李，有時間就先過去陪土豆玩。”

        正中冬黎下懷，笑盈盈從梁盡掌心取過鑰匙。

        冬黎追至門口，繞回最開始的問題，“他處圓滿是何處？”

        “暫時不方便透露。”梁盡哄她，“好奇心先壓一壓好不好？”

        這般輕聲慢哄，冬黎哪能說個不字，爽朗應道：“行。”

        冬黎替他打開門，梁盡從她身旁經過，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的手背似乎被輕刮了一下，不像無意，反倒像特意。

        她極快地抬頭看向梁盡，他的臉一如既往地溫柔，沒什么不同。

        似乎真的是冬黎錯覺。

        梁盡離開沒幾分鐘，冬黎將所有東西整理收拾好，背著鼓鼓囊囊的單肩包，也出了門。

        先到保安室拿快遞，方方正正的大箱子，保安大叔認得冬黎的臉，往后瞧了瞧沒看見梁盡的身影，便說：“這么大個箱子，我幫你拿上去吧。”

        “謝謝叔，不重的，我自己來就行。”冬黎利落抱起箱子，朝梁盡公寓走去。

        冬黎在玄關處換鞋，土豆站在不遠處警惕地看著她，不躲也不走近。陪了她玩一會，給她喂了雞胸肉之后，土豆對她的那份親近感就又回來了。

        土豆很調皮，極喜歡一蹦一跳，又或者繞著冬黎轉，用腦袋蹭她的腿。

        每當這時，冬黎都會停下手里的動作，摸摸它的腦袋或者是柔軟的肚皮。

        梁盡回來已經六點，手里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除了冬黎欽點的那份棗泥方酥，他又多買了幾款其他的熱門甜品。

        洗手出來，兩人一塊對東西進行分類，部分留在客廳，部分要拿到廚房和冰箱。

        冬黎先拎著食材，朝廚房走去。兩分鐘后，客廳里傳來梁盡的聲音，“冬黎，你過來一下。”

        “怎么了，什么事？”冬黎匆匆應了一聲，不慌不忙洗了手，才快步走回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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