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感謝
對于傅菀青來說期末考結束得有些突然,這個學期可以說是她從小到大來最認真學習的一個學期了,這時間還真是教科書試卷里說的似的,稍不注意就溜走了。
寒假第一天傅菀青打著哈欠出門的時候韓溪知就已經(jīng)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傅菀青沉默了五秒臉色有些扭曲,著實不明白都不用上課了韓溪知怎么還會出現(xiàn)在她家里。
“韓溪知,你可別告訴我你是來給我補習的?”
韓溪知聽著傅菀青那張不怎么好看的臉色也沒有惱還是怎么樣,露了個神秘莫測的笑:“你覺得呢?”
傅菀青翻了個白眼:“我不覺得。”
韓溪知悠悠的朝手里的茶盞吹了口氣,風席卷著水霧往遠處飄,還沒飄多遠卻已經(jīng)散開了:“別擔心,唐姨覺得你期末考得很不錯,覺得我功勞巨大,邀我來吃頓謝師宴。”
“韓溪知,你要點臉吧。”傅菀青的眼白幾乎要長時間占據(jù)眼睛大部分位置了,順著沙發(fā)的弧度躺下,整個人化成了一攤子水,像是著名的液態(tài)貓科動物一樣,慵懶又可愛。
韓溪知抿了一口茶,很驚訝的看著傅菀青:“難道我功勞不大嗎?”
傅菀青被這話給梗住了,要說她能夠把成績穩(wěn)定在年級前五十韓溪知的功勞確是是不容忽視的,但是這話吧怎么聽怎么不爽。
“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勞,小弟無以為報”
“以身相許?”
話音剛落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了,韓溪知開始懊惱起來,怎么就下意識的接了這么一句話!
傅菀青古怪的看了韓溪知一眼:“以身相許?虧你說得出口,又不是救命之恩,說不定你救我一次我就滿足你的愿望呢。”
傅菀青就是隨口這么一說,倒是沒想到韓溪知十分認真的回了句:“當真?”
這下傅菀青是真的不理解了:“韓溪知,你今天怎么回事啊?開個玩笑氣氛都被你搞得這么僵?”
韓溪知笑了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笑容好像有些勉強和遮掩:“我不會調節(jié)氣氛這件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最多下次我不接你話頭了,我就做笑場的那個好吧。”
說完又像是在感嘆:“最近電視劇真的是看多咯,以后還是得少看點。”
傅菀青老覺得韓溪知這話里有話,上下兩句話連接下來上詞不接下意的,聽著古怪得很,還沒等她出聲問個究竟呢唐寧就回來了。
“青青醒了?那溪知你先和青青坐會?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唐寧邊把鑰匙放在鞋柜上邊擰頭對著沙發(fā)上的兩個人說話。
韓溪知很正經(jīng)的應了聲,但是傅菀青可沒有什么顧慮,大大咧咧的在沙發(fā)上挺起腰板,很不客氣道:“還是別了,人是您老請來的,還是該您來招待,反正到最后做的不還是我。”
傅菀青進了廚房,接過了唐寧手上的活,一下子就把唐寧轟進客廳。
唐寧哭笑不得,“這孩子!”手往圍裙上擦了擦,摘下圍裙掛好就到沙發(fā)邊上和韓溪知聊了起來。
傅菀青在廚房干得懷疑人生,看著滿滿的菜獨自生著悶氣,外面唐寧和韓溪知聊得熱火朝天,兩邊儼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傅菀青看著這菜也著實是無從下手,因為實在是太多了,只能吼一聲:“媽,你哪些是要今天吃的?買那么多干嘛?”
唐寧聽著聲響哎了聲:“排骨,溪知喜歡清蒸排骨,你先給做那個,然后其他你看著做就是了。”
傅菀青聽見溪知兩個字就有些吃味,溪知溪知,她和韓溪知到底誰才是唐寧的女兒啊?
三個人圍在桌子上吃飯的說話唐寧撞了撞傅菀青的手肘:“青青你這個學期進步那么多都多虧了溪知,你可得好好謝謝她啊!”說著還沖著傅菀青使勁眨眼。
在唐寧強烈的暗示下傅菀青的反骨有一丟丟的上來了,但是在唐寧期望的眼神下又熄滅了,有氣無力的回了句:“謝謝。”
這不情不愿的話唐寧聽著就瞪了傅菀青一眼,有些不滿:“你就不能有點實際表示?”
“你不是請她吃飯了嗎?”
唐寧用筷子輕輕的磕了磕碗邊:“你也會說這是我請的,你就沒有表示了嗎?”
傅菀青筷子在半空中點了點,筷子頭正對著飯桌上的幾道菜:“這可都是我做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怎么不算了?”
唐寧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傅菀青,傅菀青和唐寧對視了一會最終投降。
傅菀青轉眸,定定的看著傅菀青:“你想要我什么樣的表示?”
韓溪知張了張嘴,腦子一抽話沒經(jīng)大腦就脫口而出:“你給我彈個吉他吧?”
這一話一出全場陷入了沉默,韓溪知臉色紅紅白白的變換了一通,懊惱的想要說些什么來補救一下,但是卻被傅菀青搶先了。
“我不會彈吉他。”傅菀青沒有當場翻臉,而是很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像是在闡述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十分的有說服力。
如果韓溪知沒有從唐寧那聽到過傅菀青的過去她可能就真的被傅菀青這個時候的表現(xiàn)給騙了過去了。
韓溪知很后悔說話說那么快,十分過意不去的看了唐寧一眼,唐寧嘆了口氣,對著韓溪知搖搖頭,眼神滿是寬慰,但是對于韓溪知來說無法抵消她不小心觸了別人傷口的罪惡感。
傅菀青低著頭有些呆的看著手里的碗一會,埋頭開始扒飯,自此整個屋子里就剩下了幾人動筷子的聲響,一頓飯吃得悄然無聲的。
在韓溪知準備走的時候傅菀青叫住了她。
“韓溪知,晚上我和肖茂他們要聚一聚,你要不要去?”
韓溪知沒有想到傅菀青會給她一個這樣的邀請,著實有點驚訝,但是她驚訝歸驚訝,絲毫沒有猶豫的點頭:“好。”但是答應后又有點后悔,這樣的場合下會不會不太好?
“那你等等再和我一起出門。”
韓溪知看著擺在傅菀青床上大敞的琴包,里面破碎的吉他細碎的堆積在底部,長時間沒有打開過的琴包溢出了一股腐朽的氣息。
韓溪知眼神復雜,沒想明白傅菀青舉動的意味。
“我媽跟你說了多少?”
傅菀青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到韓溪知完全琢磨不通她的想法,這股異常的平靜甚至人韓溪知有點心慌。
暴風雨前都是很平靜的,現(xiàn)在的傅菀青給韓溪知的感覺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她似乎能夠看見傅菀青的理智正在被一點點的撕扯。
傅菀青見韓溪知不說話,嗤笑了一聲:“說話呀,怕什么,我又不會打你。”
韓溪知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在平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點了點:“對不起,我”
話說了一半韓溪知就卡盒了,下面該說什么?說自己的大意還是說傅菀青的爸爸?最后假惺惺的接上一句節(jié)哀?那太難堪了。
但是傅菀青并沒有爆發(fā),她只是很平靜的看著韓溪知:“我媽可真是個大嘴巴。”
韓溪知手指扶上了床邊,微微用力的扣著軟和的床墊,使得棉花質地的床墊順著手指的位置陷下去幾個小坑。
傅菀青有些懶散的靠在椅子的背靠上:“我又沒說什么,你緊張什么?”
韓溪知別開頭沒說話。
“韓溪知,你在可憐我嗎?”傅菀青喃喃道。
“沒有。”韓溪知斟酌了一下:“世界上比你慘的還有很多,比起你他們可能更加需要我去可憐。”
傅菀青笑了,卻不似以往的爽朗,帶著一絲朦朧,不甚清晰:“是啊,有的人吃不飽穿不暖的,我起碼還有唐女士呢,生活還算富足,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韓溪知一直都是低著頭的,掩飾著眼底的憐惜,世界上確是有許多人比傅菀青更加悲慘,但是她不認識他們啊,哪怕知道了她可以為他們哀傷,會去給他們捐款,但是她永遠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忐忑,因為那是傅菀青啊,她認識的,喜歡的那個人,傅菀青怎么可能和別人一樣呢?在她這里傅菀青永遠都是特殊的那一個。
傅菀青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漫畫書,丟在了床上:“同桌,寒假放松一下,看點漫畫?”
韓溪知掩蓋了所有的情緒,眼底含笑的撞入傅菀青的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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