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結(jié)發(fā)同心,以梳為禮
宴清越顯然也訝異池呤居然會插手此事,慢悠悠地起身搖扇:“池將軍突然到訪,怎么也不提前和本王說一聲呢。”
池呤身后跟著宴昭,嫌棄地看了地上跪著的幾人,上前蹲下身扶起滿身是血的世子。
池呤眼里滿是嫌惡:“怕是提前說了,世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見閻王了吧。”
話放到了臺面上,宴清越頓時不語。
他不動聲色地與池呤保持對峙,黝黑的雙眸如同一灘寂靜的死水,深不見底。仿佛一條潛伏的巨蟒,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將你一口吞沒。
氣氛凝滯,跟在宴清越身邊的隨從縮著腦袋不敢吱聲。
正當幾名隨從都以為宴清越會發(fā)火時,宴清越卻忽的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五弟你也真是的,池將軍難得從前線回來一次,帶來這個破地方作甚?”
等笑夠了,宴清越直視池呤:“今日本王與世子只是玩玩游戲罷了,池將軍何必這么嚴肅。”
“我們小時候可是時常在一起玩鬧,如今想想確實許久沒有聚過了,所以才會惹得將軍與本王如此生疏。”
“不如……現(xiàn)在本王帶將軍去榮王府喝杯茶?”
嘖。池呤心底只覺萬分惡心。
“不必了。”
池呤后退一步避開宴清越,眼里盡是失望:“榮王殿下的茶我可不敢喝。”
宴清越下巴抵著紙扇:“將軍怎么如此冷淡,難道以前的交情都忘了嗎。”
池呤蹙眉:“你與幼時相差太大了。”
“大家都在變,池將軍又何嘗不是呢。”宴清越不以為然,嘴角勾出淡薄的笑意,垂眸看向宴昭懷里的祁聞:“我記得池將軍以前也不愛多管閑事的,今日倒很樂于助人。”
“世子的事不算閑事,我也管定了。”池呤秀氣的眉頭深鎖,仰頭與宴清越對視:“今日恕呤兒無法奉陪了。”
宴清越見池呤想走,突然喊:“對了池將軍。”
“何事。”
宴清越瞇了瞇眼彎眸:“五弟也到了該納妃的年紀吧?本王看你們二人如此默契,不如讓本王去向父皇求個賜婚。”
求賜婚?!
池呤默了默,不知宴清越打的什么算盤,居然想去求皇上賜婚:“呤兒的終身大事與榮王殿下無關(guān)吧。”
她側(cè)頭對扶著祁聞的宴昭說:“五殿下,帶上世子,我們回皇宮。”
宴昭點點頭,稍一側(cè)身橫抱起祁聞。
隨從見幾人想走,就要沖上去攔住,結(jié)果宴清越伸出手制止。
宴清越語氣平淡:“別追了,讓他們走吧。”
他注視著幾人的背影,久久佇立在原地:“池將軍手握兵權(quán),與她鬧翻沒有好處,況且日后還需要她。”
“祁聞……”宴清越癡癡的望向門外喃喃自語。
他的指腹輕捻,撫摸過祁聞面龐的指尖仿佛還殘留著方才的余溫:“以后我們來日方長。”
“越是得不到……本王就越心癢了呢。”
馬車上
池呤在位置上墊了幾層絨毛,小心翼翼地將祁聞挪上去,讓他半靠在宴昭身上。
宴昭不敢動彈,生怕挪一下牽扯到祁聞傷口。
池呤拿出手帕細細擦拭祁聞臉上的水珠,不禁面露心疼:“宴清越這是第幾次了動宴以旬身邊的人了。”
“太監(jiān)宮女……有不下三五次了吧。”
三五次,是什么概念。
宴昭連呼吸都不敢過重,生怕起伏的腹部會挪了祁聞的位置:“沒想到這次連祁侯府的世子都敢動。”
池呤手帕落在祁聞脖頸的鞭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宴清越隨從的每一鞭子都精準無誤的避開了臉部。
臉部確實無恙,可其他地方的傷痕駭目驚心。
池呤嘖了一聲,仔細避開傷口擦拭邊緣血漬:“他真是越發(fā)瘋了。”
池呤又想起:“你說的另一位同行的姑娘呢,安置好了嗎。”
“她受了些驚嚇,身體沒什么大礙。”宴昭嗯了一聲:“我派人先送她回齊王府了。宴清越主要是沖著祁聞去的,還沒來得及顧及她。”
池呤點點頭表示知曉,隨后不再言語。馬車內(nèi)靜謐非常,氣氛凝重。
宴昭垂眼看祁聞,懷中的人安靜沉睡,與之前古靈精怪的模樣大不相同。
想起祁聞向自己討要錢袋子要幫那名雅妓的畫面,宴昭又好笑又心疼。好笑的是祁聞敢想敢做,心疼的是祁聞老顧著別人。
當真是有些與眾不同。
指腹落到鬢角,宴昭輕輕撩起祁聞的鬢發(fā)別于他耳后。
這么嬌貴的一個人,宴清越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宴昭輕觸傷痕無比自責:“今日我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呆在那兒的,若是再遲一點……”
“人沒事就好,五殿下不必太過自責。”池呤安慰道:“只是苦了世子又要遭一段時間的罪。”
馬車行駛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在宮門口停下,恰巧偶遇正要出發(fā)尋找祁聞的宴以旬和陸延。
宴以旬看見宴昭懷里昏睡的祁聞頓時心頭一擰,急忙護送二人回了景陽宮。
緊急宣了太醫(yī),幾人靜靜守在床邊,盯著床上昏睡不醒的祁聞心糾到了一處。
祁聞背部的傷痕一鞭一鞭剮在宴以旬心頭,白凈的背部鮮血淋漓。想起之前身邊交好的侍衛(wèi)太監(jiān)總是莫名死于非命,他們的死相歷歷在目。
現(xiàn)在宴清越已經(jīng)不滿足于對太監(jiān)侍衛(wèi)下手,現(xiàn)在竟然敢動皇子妃了。
新傷添舊傷,祁聞的整個后背不忍直視。
太醫(yī)大致處理了祁聞的傷口,待太醫(yī)退下后,宴以旬攥緊拳頭,手背的青筋冒起。
他咬了咬后槽牙:“宴清越……這個瘋子。”
屋內(nèi)只有他們四人,池呤沉吟道:“現(xiàn)在動不了他。”
池呤此話不假,卻是給幾人實打?qū)嵉貪娏艘慌枥渌?
宴昭面色沉重:“臨走前宴清越說,要去求父皇賜婚。”
宴以旬將手帕放進水盆,擰干水分:“賜婚?賜誰的婚。”
“賜婚我與呤兒。”
宴以旬拿著手帕擦拭的手一滯,疑竇叢生:“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么突然想求父皇賜婚你與呤兒。”
宴昭黯然,猜測道:“或許是覺得我不可能登上皇位吧。”
“與其讓呤兒嫁給你為你助力,不如嫁給我這個廢物。”
聞言宴以旬神色微變,池呤也是不言不語。
如果三人不是自小一起長大,這番話就該爛在各自的肚子里,任憑誰說都會讓人生了疑心。
三人沉默許久,心思各異。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過了幾個時辰。眾人一刻不敢休息陪伴在祁聞身側(cè),生怕祁聞突然醒來身旁無人。
直到晨光熹微,祁聞才緩緩睜眼。
他的嘴唇蒼白,面無血色,嗓子嘶啞的不成樣子:“你們都在啊……池將軍怎么也在。”
幾人正處于昏昏欲睡,盡量提起精神照顧祁聞的狀態(tài),此刻見祁聞醒來皆是驚喜。
宴昭松了一口氣,答道:“我順著馬車軋出的痕跡找到地方的,在屋外聽見是宴清越的聲音,知道他抓了世子我就馬上去搬救兵了。”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呤兒。”宴昭眉頭舒展開來:“宴清越忌憚呤兒,呤兒來的話宴清越會收手的。”
“多謝五殿下。”祁聞低低一笑,語氣虛弱的夸贊道:“若不是五殿下,我就得交代在那兒了,這條命算是你撿回來的。”
他又看向池呤:“多謝池將軍。”
池呤低頭:“世子當時在課上也幫過呤兒。”
“謝我是應該的。”宴昭毫不客氣的收下感謝:“若是美人兒落得個香消玉殞,我會很難過的。”
一屋子的人圍在身邊,祁聞艱難地要撐起身,宴以旬見狀趕忙上前將祁聞摁了回去。他接過陸延端來的水,坐在床頭用調(diào)羹舀出熬好的中藥,輕輕吹涼。
“我喂你喝,你躺著便是。”
這一次沒有手抖,宴以旬穩(wěn)穩(wěn)地將中藥舀到祁聞嘴邊。祁聞乖順的一大口咽下中藥,下一秒便被苦的直吐舌頭。
祁聞委屈的臉擰做一團:“殿下,好苦啊。”
一下又回到了原本的感覺,宴昭始終僵直的背部驟然放松,他調(diào)笑道:“世子這個表情可不好看了。”
“胡說。”祁聞一噘嘴,盡力讓自己顯得有精神:“我怎樣都是好看的。”
眾人笑作一團。
祁聞一醒,池呤與宴昭也能夠放心回府了。外頭天空泛白,兩人已經(jīng)一夜無眠,此時神色倦倦。
宴昭池呤道了別,留下祁聞與宴以旬在屋內(nèi),頓時冷清了些。
正當祁聞困意泛上心頭,宴以旬突然從腰封處掏出一把木梳遞給祁聞。
“給你。”
木梳精致小巧,做工精細,樣式獨特。上面有類似于木蘭花的雕紋,指尖撫過能明顯感受到凹凸觸感。
祁聞接過木梳,愛不釋手地攥在手里把玩翻看:“殿下怎么給我?guī)Щ匾话涯臼幔俊?
宴以旬別扭的別過頭不與祁聞對視:“今日與尚清在街上買的,想著你應該會喜歡,便帶回來給你了。”
“我說呢,殿下怎么突然這么懂討人歡心了。”祁聞高舉木梳:“原來是和尚清公主一起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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