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麻子沒怕，陶小敏卻嚇得尖叫起來。
        她躲在茍麻子身后，顫抖著身子哀求說：“不要了，千萬不要了。”
        茍麻子心里一陣溫暖，回頭看了看陶小敏，輕輕一笑，撿起水果刀，呼的一聲就往手指上砍去。
        一刀下去，手指沒斷，血像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陶小敏抱著茍麻子的手大聲痛苦哭，喊道：“我陪你們，還不行嗎？”
        茍麻子喝道：“胡說！不就一根手指頭嗎？”
        說著舉刀又往手指上砍。
        這時候富二代喝住了茍麻子，盯著他看了半響說：“小子，不錯。夠狠，有不有興趣跟我干？”
        茍麻子毫不遲疑地點頭說：“我愿意！”
        富二代就讓人過來幫他止住血，拉著他走到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酒遞給他說：“兄弟，看來你這人不錯。你叫什么名字？”
        茍麻子的手痛得一塌糊涂，但他表面卻裝作什么事也沒有一樣，輕松地說：“大哥，我叫茍勝利。”
        “好！勝利！好名字。”富二代擊掌笑道：“以后我們的事業，必須節節勝利。”
        富二代其實也不是富二代，他的樣子讓人看起來一副紈绔子弟。其實他一樣從內地過來，說起來他與茍麻子還是一個省的人。
        他全名徐源，是個放高利貸的人。
        徐源收了茍麻子，并沒要求他跟著自己住到一塊去。按他徐源的說法，他是個善良的人，不能因為他而拆散茍麻子的恩愛。
        茍麻子從親戚家辭了工作，就搬到陶小敏住的這棟樓里來，就租在陶小敏的樓下。
        陶小敏說到這里的時候，幽幽地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愛他。”
        我笑道：“茍麻子為你連命都不要，這樣的人你不珍惜，你是真沒良心。”
        陶小敏白我一眼說：“愛情是不要命就可以得到的嗎？人的生命雖然珍貴，可是愛情比生命更重要。沒有愛情的生命，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嗎？”
        我嘿嘿地笑，說：“陶小敏，愛情這東西，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奢求得到的。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當不得飯吃，當不得衣穿。很虛幻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你以為我不明白？沒有面包的愛情，都是寫在風里的山盟海誓，一吹，就煙消云散了。”
        我點頭說：“既然你明白，又何必糾纏自己？茍麻子跟著徐源去干，不就是在為你們生產面包么。”
        陶小敏搖搖頭說：“王者，茍麻子真不是我要愛的人。”
        我好奇地問：“誰是你要愛的人？”
        突然想起譚茗茗來，我脫口而出說：“難道你也想走譚茗茗這條路？嫁給一個像梁大地一樣的香港農民？”
        陶小敏一愣，隨即撲過來，作勢要來撕我的嘴巴。
        我躲閃著她，說：“花街的女孩子，誰不想像譚茗茗一樣，難道你就不同？”
        陶小敏認真地說：“王者，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與眾不同。我要是想像譚茗茗一樣，梁大地還輪得到她？”
        她輕蔑地笑，笑容掛在嘴角，令人莫名其妙的心動。
        我疑惑地問：“難道你先認識梁大地？”
        陶小敏嘆口氣說：“當然，不但我先認識，譚茗茗還是我介紹給他的。”
        梁大地有錢后，喜歡出入夜總會一類的場所。他過去的香港朋友只要一過港來，必定會邀請梁大地去風月場所走一趟。
        梁大地起初還有些顧忌孟小冬，到后來發現孟小冬根本不在意他的去向，反而對他膩歪在身邊有些煩躁，干脆樂得出去風流。
        梁大地就是在夜總會里認識了陶小敏。梁大地認識的陶小敏還是個水吧小妹，他看到清秀漂亮的陶小敏，執意要讓陶小敏坐他的臺。
        陶小敏是個水吧妹，夜總會有規定是不能坐臺的。梁大地哪里肯放過，拉著陶小敏不肯放人，也就是情急之際，陶小敏就想起了剛來夜總會的大學生譚茗茗。
        譚茗茗孤冷，人雖然漂亮，卻不愛言笑，更不愿意屈下身子去逢迎人，這對身在歡場的人來說，幾乎就是致命的大忌。因此她的生意很不好，常常是一個晚上一分錢的小費都拿不到。
        陶小敏把譚茗茗介紹給梁大地的時候，當時梁大地的眼睛里就放了光。
        有了這次經歷，兩個女孩子干脆合租到了一起，在花街選了一個地方，恰好合梁大地的意。
        聽完這些曲曲折折的故事，酒喝得也差不多了。
        陶小敏幾乎如爛泥一般軟癱在沙發上，伸出雙臂要我抱她上床。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她意將她抱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要走時，陶小敏一把拖住我的手，醉眼迷離地說：“王者，別走，陪我。”
        我只好拉過一張椅子在她床邊坐下。
        陶小敏又不肯了，她非要我坐到床邊去，仰著一張白里透紅的臉，虛弱而嬌艷地呼喚。
        我又只好坐到床邊上，剛坐穩，陶小敏就將雙臂展開，一把摟住我的腰，再將頭移過來，靠在我的膝蓋上，嚷道：“王者，我好舒服。”
        我哭笑不得，又不好推開她。畢竟她喝醉了，如果讓她生起氣來，弄不好無法收場。
        “王者，你能讓我靠一輩子嗎？”她低聲問我，語氣呢喃。
        我一怔，想要推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我說：“陶小敏，這個世界上能讓你靠的人只有一個。”
        她抬起頭問我：“誰呢？”
        “茍勝利！”我一字一頓地說。
        “滾！”陶小敏突然暴怒起來，指著房門吼道：“王者，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訕訕地站起來，安慰她說：“陶小敏，你說，這個世界上只有茍勝利可以為了你不要命，這樣的男人你不愛，你還要愛什么樣的人！去愛他吧，他會給你幸福。”
        “我不！”陶小敏珠淚欲滴，楚楚可憐。
        “我走了！”我說：“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陶小敏半眼也不看我，等我走到門邊才聽到她幽幽說了一句：“我要去看看茍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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