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頭冒綠煙怪
天還沒亮的早晨,冷風凄凄,吹得小刀縮脖子抖腿,心想再堅持幾天,等期考結束就放春假過大年了,想到可以放炮仗玩和吃吃喝喝,身上都覺得暖和了。
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剛想開口罵,一看竟是羅伯。
“羅伯,一大早你去哪?收我為徒那事你想好了么?咦?豬欄,小白?”
“我給你的銀杏葉帶了沒?”
小刀支吾著說沒有,跑旁邊勾著葉墨謄才問清楚了緣由,于是拍拍胸脯保證能帶幾人進書院。
朱蘭今日讓娘親把頭發扎成了緊緊的辮子盤盤頭,穿褲子綁腿,一會就算要打架也好施展。
昨日回家還以為會被罵,誰知爹娘知道了只有自己能看到異象,說不拘著自己跟著羅伯,只要別學伍小刀胡鬧就成,于是一大早扒門縫看到羅伯和小白出門就跟了來。
看著朱蘭一副雄赳赳上戰場的樣子,葉墨謄握拳掩住向上的嘴角,這小姑娘氣勢很像安平養的斗雞啊。
小刀踢了朱蘭的綁腿,被她追著打,小刀繞著葉墨謄轉,三個人鬧在了一堆,羅鍋笑想年輕真好,一群人在漸漸升起的縷縷陽光中鬧到了書院門口。
學生們陸陸續續進門,朱蘭發現了小蔥頭,遠遠的招手打招呼。
“蘭姐,你來我們書院做什么?你最近都不來找我玩了,原來是跟了刀哥啊!”
朱蘭一個巴掌輕輕扇到小蔥頭頭上。
“別亂說,我是來找王院長賠禮道歉的,對了,王靜嫻在不在?”
“她啊,王大小姐在閑好堂念書,你們怎么到這來找,她只在我們休沐和有詩書會的日子才來。”
小刀拉著葉墨謄去和守門啊嬢說明來由,啊嬢看著葉墨謄溫潤的笑顏,二話不說就讓幾人進去了。
朱蘭腹誹,看來只帶一個葉墨謄就很管用了。
小刀一路引著幾人去找王院長,認識朱蘭的幾個學生也跑來帶路,葉墨謄跟在后面看著男學生們雀躍又臉紅的樣子,沒想到這小姑娘如此招人喜歡。
羅鍋故意走慢落到了最后,書院很多花壇草地,不見異常,直到踱步進了書閣所在的那個七抄院,停下四顧。
那邊幾人見到了王院長,王晏看朱蘭有心致歉,笑說替自己女兒也道個歉,小兒玩鬧他本就沒介意也不愿論誰是誰非,寒暄幾句送了他們幾張自己畫的書簽,就讓小刀帶他們離開了。
出來時學生們大多已進了學堂,院中路上只有幾個快遲到的在急跑,小刀也不得不跟著跑去,就剩下朱蘭和葉墨謄一步一挪張望著羅伯在哪里。
過一會兒,王晏突然出現叫住了兩人。
“我說怎么只來了你一個,原來道歉是假,使壞是真,說吧,你們來做甚?”
朱蘭羞紅了臉,心一酸眼紅了,葉墨謄擋在了她身前,羅鍋也從王晏身后跑過來擋在兩人前面。
“你這書院有妖物,你女兒怕是要遭禍事。”
“呵,羅鍋,怎地缺錢喝酒了?書院乃圣潔之地,不容騙吃騙喝的小人來沾染,快走,不然叫人拿掃把趕你走!”
朱蘭一聽扒開兩人站到前面。
“院長伯伯,我們沒騙你,我親眼所見王靜嫻頭上冒綠煙,羅伯是玄師,是大好人!難道你最近沒發現你女兒有異樣么?”
王晏還在氣頭上,但顧及女兒,只好忍住怒火把三人帶進了書房中,聽完緣由,雖有吃驚,仍舊半信半疑。
女兒近日有時是會情緒失常,他只當是長大有心思了,可轉念一想女兒生氣時猙獰的臉色,也只得答應帶羅鍋去見女兒。
王家大院離書院不遠,滿園蒼翠不見鮮花,云石鋪地,白拱橋下池塘里的紅鯉游來游去,給園子增添了一抹艷色。
王靜嫻在池塘邊涼亭端坐曬太陽,忽然就看到了葉墨謄和老爹一起出現在自家假山后,扯扯裙擺捋了捋頭發,挺起胸膛緩緩迎去。
還未走近又看到了朱蘭的臉,一時無名火起,撿起一塊山石就丟過去。
葉墨謄眼疾手快回身一擋,顧不得手臂疼痛把朱蘭拉開了。
忽聽羅鍋唉喲一聲,小石頭彈到了他腦門上,瞬間就鼓了個包,氣得他瞅了葉墨謄幾眼。
葉墨謄赧笑,朱蘭是自己的關照目標,可不能受傷了。
王晏剛想發怒,看到夫人林升走了過來,后面還跟著侄兒林海西,只好忍住。
“小靜,為何如此無禮,快給客人道歉。”
“爹,我不喜歡她,你讓她滾,讓她滾!”
王靜嫻忽然大怒,張牙舞爪狀似瘋癲,林升過來拉女兒都被甩開了手。
“海西,抓住你妹妹!”
林海西一邊吃驚怎么在姑姑家遇到朱蘭幾人,一邊使勁抓著表妹,不留神臉上還被抓了幾道指甲印。
羅鍋和朱蘭都看到了王靜嫻頭上綠煙直冒,越來越多繞著臉快連五官都看不清。
葉墨謄感覺到葉子抖動,看朱蘭和羅鍋的樣子就知道妖物來了,不知該做什么,只默默擋在朱蘭前面。
羅鍋翻了個白眼,這小子遲早要回去的,敢招惹小蘭就打斷他的腿,不過這會正事重要,過幾天再好好提點提點他。
“全部讓開,不要抓著她!”
說完羅鍋拿出一片紅葉,嘴里念著咒語,紅葉發出粉色的字符光鏈纏繞在王靜嫻的身上,而周圍的人也終于看見了綠煙。
林升看到女兒被纏住,哭喊著要去救女兒,被林海西緊緊拉住,王晏怕羅鍋傷了女兒又怕救不了女兒,只好緊緊盯著,有狀況再出手。
王靜嫻漸漸平靜,暈倒在地,光鏈化為一大朵發光的桃花,飄下覆在她的身上,忽然猛的爆開,無以計數的小桃花隨著風滿園飄散最終消失不見。
美景驚呆了眾人,就王晏清醒的抱起了女兒往屋里跑去,林升回神吩咐侄兒去請大夫,哭著跟去看女兒。
“羅伯,你這招式很是花哨啊,這片紅葉好美啊,我能用菩提葉換么?”
有羅伯在,朱蘭不擔心妖怪除不了,還有心思開玩笑,不過這片紅葉真的很好看啊,好想要。
“哼!葉子是我娘據自己喜好所做,還有比這更好看的,你要不要,我全部給你!”
“不了,不了,我就開開玩笑,羅伯別氣。”
葉墨謄在旁邊也忽然好奇起來,自己這片銀杏葉用起來也如此好看么,看來得好好背背羅伯給的用法了,玄術,很有意思。
王晏放下了女兒才想起羅鍋幾人還在院中,吩咐幫傭的大媽把他們安排到正廳好茶好水招呼,看到女兒醒了才過來廳中,對著羅鍋喊了一聲大師就要跪。
“別!還是叫我羅鍋吧,也不用謝我,這可是要收錢的,不白干。現在只是暫時壓住了妖物,怎么去除我還得回去想想法子,對了,你把你家院子和墨翰書院書閣院子里的扁柏都用黑布罩起來,切記不要見光,不要砍。”
三人出了王家,林海西也跟著一起回金雀巷,他是替父親來送布料給姑姑的,沒想到看到這驚奇的一幕。
他只和朱蘭熟悉一點,跟著她問東問西,忽然朱蘭停下,轉頭疑惑的看著他。
“海西哥,你的話原來這么多啊,那怎么見到鳳姐姐你一句話也不說?”
林海西一個踉蹌,支支吾吾臉紅起來。
“林斛家老二是吧,你爹小時候就八面玲瓏人精子一個,怎么你如此老實,你要是再不出氣,阿家那姑娘就怕成別人家的媳婦了。”
只是沒想到,就還真給說中了……
幾人回到金雀巷,正好碰到一隊人歡歡喜喜的在巷口炸了一封炮仗,端著紅木盤,有的是一盤米上面擺著一貫貫紅紙包著的銅錢,有的是做成圓塔狀的紅糖,尖尖上貼在紅紙,還有米糕、茶葉、吃食各種的,一盤一盤貼著紅紙很是喜氣,最前面走著的大媽拿了塊紅手絹,看樣子是個喜婆。
路過的人都覺得沾了喜氣,大家都笑瞇瞇的看著,相熟的人還招呼著拉進了隊伍。
走著走著,看著隊伍進的是阿家的大門,三個人瞬間止住笑,齊刷刷看向臉色發白的林海西,羅鍋頭一低,先溜跑著回家了。
又一封炮仗炸開,朱蘭和葉墨謄都跳到一邊躲著,只有林海西還是一動不動,任由紅色的碎屑濺到自己衣擺上,噼啪震著自己已經撕碎的心。
林海東一出門就看到弟弟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痛不已。
阿鳳要訂婚的消息前幾日就有耳聞,沒人敢告訴海西,爹今日故意把他支去姑姑家,本以為晚飯后才會回來,誰知還是碰了個正著。
看到朱蘭和葉墨謄拉不動弟弟,互相僵持著,林海東走過去擋住了弟弟的視線。
“海西,回家吧。”
朱蘭和葉墨謄看著林海東半拖半拽的把林海西架回了家,巷子里熟悉的幾個年輕人想上前幫忙又愧對海西,直到阿家隔壁林家的門猛的關上,大家搖搖頭散去了。
葉墨謄看著朱蘭進了家門,慢騰騰的走過小橋。
路過大青樹那片空地,看到旁邊一桌老爺爺在下棋,時不時還爭吵幾句,靠溪邊坐著幾個老奶奶,邊撿菜邊說笑。
于是找了把空著的竹椅子坐下,曬曬太陽吹吹風。
靠著椅背,回想剛才林海西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很像十六歲時的自己啊,不過他可沒這么慫,雖然最后也是一敗涂地。
再想到剛才朱蘭替林海西著急成那樣子,又覺得好笑,還是個小姑娘啊。
小姑娘朱蘭此時正纏著秦氏問阿鳳的婚事,她搞不懂大家一直都打趣海西哥和鳳姐姐,讓她認為這兩人最后一定會成親的,可突然鳳姐姐就和別人訂婚了。
“小蘭,鳳鳳她給過海西機會的,可他空有情卻沒有任何表示,這都多少年了,也不怪鳳鳳選擇更合適的,雖說林家不太愿意兒子上門,可歸根結底,兩人要是真心在一起,又是兩隔壁,沒什么不可商量的。”
朱蘭似懂非懂點點頭,不再多想,既然鳳姐姐有主了,海西哥也可以去找別人,還是王靜嫻那事更重要一點,跟著羅伯才是正事。
小刀散學回家就跑去找葉墨謄,發現自己錯過了精彩,恨不得第二天就放春假,再三囑咐葉墨謄跟好羅伯,事情了結了一定要講給自己聽。
葉墨謄裝作勉為其難的同意了,順便說了說林海西的事,朱蘭好像很著急。
小刀一聽,樂了,急著回家讓老爹給海西哥找個媳婦,叮囑葉墨謄也要盯好朱蘭,他總覺得羅伯對朱蘭更好,生怕徒弟之位被朱蘭搶了。
葉墨謄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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