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2016年春,天氣回暖,今天是青荷一中春季開學的日子,姜憾不緊不慢拉上鞋,懶洋洋出了門。
前年小學畢業(yè)考,姜憾從家對面的小學考到了在家斜對面的青荷市最好的中學——青荷一中。
姜憾走上臺階,右轉彎,進入教學樓,繞著旋轉樓梯到達五樓,穿過14班和13班,抬頭看班牌:初二(12)班,低頭,進門。
“姜憾,你真的很慢誒,我這語文作業(yè)都趕完了你才來,還想著借鑒一下語文課代表的呢,結果來的比我還晚,真的是……”莊航一見姜憾進來,立馬“開炮”。
“我家就在斜對面,十幾分鐘的路程,我來那么早干嘛,能按時到不就行了嗎?”姜憾脫下書包,“等會兒,你剛說什么來著?你寒假作業(yè)是抄的?還有,你書包怎么回事,扔我座位上。”
“什么啊,我不跟你開個玩笑嗎,語文作業(yè)那么簡單,憑我的腦子還需要抄?”莊航瞟都不瞟一眼,知道他這同桌的性格:
“sorry,sorry啦,這不忙著和大家敘敘舊嘛。再說啦,咱倆不是同桌嘛,你順手就給我丟進去了嘛。”
“嗯,你最好別讓我和林楓抓到你抄語文作業(yè)。”
“老師來啦!快快快!”一陣聲兒起,班里人頭攢動。
剛還和凌白易,康昱窩在一起的莊航,立馬從最左邊的位置彈射回來,乖乖坐著。
迎門而來的就是班主任杜紅的笑臉:“這學期結束,大家就要升初三了,怎么還沒有緊迫感呀?一來就在教室里面閑聊,沒說把新書翻翻。”
“嘿嘿嘿,這不等老師您發(fā)號施令嘛?”這話一聽,姜憾就知道是從自己身邊傳來的。
緊接著,全班哄笑。
教室一側在分發(fā)書籍,另一側的各科課代表開始收假期作業(yè)。姜憾和林楓抱著全班同學的語文作業(yè)交到班主任手里。
“齊了,老師。一份不落。”
“好的,辛苦你們倆了。”杜紅隨手扒拉扒拉到手的練習冊,但沒細數,她相信她的兩個課代表。
姜憾回到座位,一桌的教科書和作業(yè)本,英語本,對著黑板上的數量一個一個數著。
報到第一天,通常不會布置什么作業(yè),頂多就是簡單預習一下。
姜憾裝了幾本需要預習的書,其余的就扔在書桌抽屜里,反正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也不會有人偷。
“憾仔,你能不能搞快點啊,你這來的慢,走的也慢。”莊航看著姜憾慢吞吞的樣子,忍不住催了一句。
“砰!”
姜憾帶上教室門,“走走走,就你在這里催。”
姜憾,林楓,辛茵,莊航,凌白易,康昱這六人關系還不錯,一個寒假沒見面,趁著開學第一天任務輕,小聚一下。
“老板,我們要三杯檸檬水。”
“我要一杯,嗯,嗯,一杯桑葚雙皮奶!”
“不行,我要來杯奶茶,給我一杯奧利奧吧,不要珍珠!”
“我沒啥想喝的,就要紅豆雙皮奶吧。”
六個人雖說一起出來聚聚,但還是女生一桌男生一桌,女生這邊聊著八卦,男生那邊打著游戲,戰(zhàn)況很激烈:
“草叢,草叢里面有人!”
“你別光打小兵啊,倒是幫幫我啊,我這都殘血了啊!!”
“快走,快走啊胖子!我的技能還在冷卻,快……”
……
“雙皮奶我吃完了,該回家了,明天見,伙伴兒們。”林楓抽張紙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雙皮奶,揮揮手和大家說再見。
康昱見她要走,嘴角抽抽,但半天沒蹦出一個字,看著林楓穿過車流,從書包側兜拽出公交卡,刷卡,上車。
姜憾摁亮手機屏幕,不知不覺就在這兒坐了一個多小時。
姜憾直接喝完剩下的雙皮奶:“好啦,朋友們,我和辛茵也撤了,時間不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什么啊,這才不到四點,你們都走啦?”莊航看著女生三人都跑了,有點小抱怨。
姜憾和辛茵根本不搭理他,倆人直接跟凌白易,康昱揮揮手后就蹦噠著回家了。
“切,不跟我說拜拜就不說唄!”莊航看著對面發(fā)呆的康昱,打了個響指,“別看了,這林楓的車都走了十幾分鐘了,還擱這兒看呢。—來吧,兄弟們,再開一局!咱們一起闖蕩王者峽谷!”
—
吃過晚飯,姜憾回到房間,從書包里拿出語文書、英語書、化學書。
拿回語文書,是因為明早第一節(jié)早自習撥給了班主任。
杜紅大致說了一下,這學期需要背誦的古詩詞,至于什么時候背以及背多少,杜紅全權交給她的兩個課代表負責。
她和林楓商量了一下明早讀什么,最后統一的結果是:先預習第一篇課文,再留時間給大家背誦第一至第三首古詩詞。
拿回英語書呢,是因為英語老師嚴黎要求預習第一篇課文,并標注陌生詞匯,還要熟讀unit5的單詞。
雖說嚴黎這位老師如她的名字一般嚴厲:聽寫次數多,要求背誦的課文和單詞多,作業(yè)要求高,但確實是有能力。
十二班的英語成績在平行班里都是排在前二的位置,甚至有時候還能和特班們“打架”。
初二年級一共有14個班,其中一至三班為特班,也就是家長們口中的“尖子班”,剩下的四班至十四班屬于平行班層次。
至于化學書呢,純粹是因為姜憾學著吃力。
初二突然新增的化學,著實讓姜憾頭大,為了更快地消化這塊硬骨頭,姜憾寒假就在外面補課機構報了班,提前預習了一下課程內容。
但是姜憾學習有個很大的毛病:老師講的時候她能明白,講完立馬做她能明白,甚至勉強可以舉一反三,但只要隔了一小段時間,她對這道題就處于一種完全陌生的狀態(tài)。
為了消除這種壞毛病,她只能提前根據補課機構的講義和知識點的講解來結合書本進行熟悉。
避免新學期一開始就被其他人甩在身后。
—
開學有幾周了,全員被迫從假期狀態(tài)拉回來又無縫銜接進入學習狀態(tài)。
好在每周三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都是全校教職工大會,全部老師都會被拉去開會,只安排一個值日老師守著。
所以呢,全部班級安靜上自習。
經過幾周座位輪換,姜憾和莊航被換到了最后一排,同時莊航的好兄弟凌白易也在最靠左的最后一排。
姜憾埋頭寫著今天布置的作業(yè),莊航和凌白易隔著大老遠還在聊天,倆人又怕被突然折返的老師逮個正著,用著氣聲在交流。
但隨著聊天內容的擴充,聲音越來越大,隊伍向著全班的趨勢不斷壯大,姜憾也被帶了進來。
全班一共四個大組,具體也就是有八列。從教室門往里數,姜憾和莊航在第二大組末,凌白易在第七列末。
把姜憾拉進聊天大隊伍的便是坐在第五列最后一排的胡瀟,她旁邊坐著辛茵。
起初是莊航在和凌白易“跨服聊天”,但辛茵的加入切斷了二人的對話,后半節(jié)課就成了辛茵和凌白易在聊天。
胡瀟聽著他倆聊得這么起勁兒,心癢癢,時不時搭句話,但又覺得沒意思,余光掃到距離自己只有一臂之距正在埋頭苦寫的姜憾。
她正打算開口找姜憾聊天時,發(fā)現姜憾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風衣,忽地想起什么,立馬轉頭看向凌白易,再將全班掃視了一遍,似乎有答案了,又把腦袋轉向了凌白易的位置。
“凌白易,我才發(fā)現你倆都穿的白色外套誒!這最后一排甚至說全班就你倆今天穿的白色,你倆是不是有情況啊?嗯嗯?”胡瀟指著姜憾和凌白易的外套,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
此時凌白易和辛茵的對話已經結束,辛茵低頭在寫作業(yè)。
凌白易立起單條椅子腿,左手借著桌子的力,偏頭看向姜憾,無奈笑了一下,眼神落回胡瀟身上,大大咧咧,毫不避諱:“哈哈,這都讓你發(fā)現了。其實我和姜憾是cp,不信你問問她。”向胡瀟抬了一下眉毛。
雖說大家聊天聲音跟平常下課的聲音比起來還算收斂,但這種聲音特別像夏天的蒼蠅聲,很悶,直撓心,聽了讓人起雞皮疙瘩。
在眾多聊天內容里,姜憾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來自她左手邊傳來的“姜憾”兩個字,有人在背后議論她?
她眉頭一壓,尋聲望去。
胡瀟正盯著姜憾,眼睛睜大的同時,下巴也隨之微微抬起。
?
“胡瀟說今天全班就我倆穿的白色衣服,說我倆是不是有情況。我說我倆是cp,你給認證一下唄。”凌白易沖她使眼色。
姜憾立馬懂了:“沒錯,我倆cp。故意商量好了今天穿白色。”
聽到這回答,胡瀟眼睛瞪得更大了,右手捂著自己的嘴,左手在空中做著捶桌的動作。
胡瀟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立馬和辛茵咬起了耳朵。
姜憾也沒太在意,畢竟今天的作業(yè)還有點多,她不想耽擱太多時間。
嗡嗡聲停止后,辛茵做了跟胡瀟前面一樣的動作,但順序不同。
她先掃視了全班,再看向姜憾和凌白易,收回眼神,瞪大眼睛,低頭。嗡嗡聲繼續(xù)在她倆之間響起。
“安靜!全校就你們初二十二班最吵!五樓左邊就三個班,隔壁兩個班都能安安靜靜上自習,你們班不行?”
又是這一套耳朵聽起繭的說辭。
全班噤聲。
值日老師見班級安靜下來,雙手叉在胸前,繼續(xù)去巡視其他班級。
突然沒了背景音,姜憾還有點不自在,她腦海里浮現出凌白易說的話:我和姜憾是cp。
手里的筆頓了頓,放下。姜憾趁著伸懶腰的動作,自然而然地瞥向凌白易,仔細打量他的外套。
總的來說,他倆的外套除了顏色一樣,其余哪哪兒都看不出是情侶款。
凌白易的是一件白色短款外套,上面印著品牌logo,但姜憾的分明是中長款,立領外套,袖子上有黑色印花。
姜憾坐正身體,重新拾起筆。奇怪的是,這道數學題明明很簡單,但她讀了四五遍題目還是不清楚題目想要表達的意思,腦子里全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自己竟然陪著凌白易開了個玩笑,竟然跟別人說自己和凌白易是一對兒?
姜憾啊姜憾,你是不是寫作業(yè)寫傻了啊?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心里竟有一絲美夢成真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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