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聽到姬發的厲呵聲，他一時間大腦沒有轉過彎來，整個人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與不解。

片刻之后，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發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節。

姬發見狀，心中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他也是知道姜子牙對伐商大業的執著，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行為可能讓他感到失望。

但姬發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并非不想大展宏圖，改朝換代，只是眼下的形勢實在太過復雜，讓他感到力不從心。

于是，姬發緩緩走到姜子牙面前，輕聲說道：

“亞父，孤……孤只是一介凡人。比不得你們這些修道的仙人。”

姜子牙聞言，眼神微微一動，似乎想要打斷姬發的話，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靜靜地聽著，等待著姬發繼續說下去。

姬發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原本，孤也想如亞父所愿，大展宏圖，改朝換代。可是，形勢所逼，孤實在是承擔不起了。”

“這天下之大，孤卻覺得自己如此渺小，猶如螻蟻一般，在巨大的洪流中掙扎求生。”

說到這里，姬發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和沙啞，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紅，顯然是在強忍著內心的痛苦與不甘。

他抬頭看向姜子牙，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讓亞父失望了，是孤的不對！孤知道，亞父對孤寄予厚望，希望孤能夠成為一代新王，開創千秋偉業。”

“可是……可是孤真的做不到啊！還望亞父能夠理解孤的苦衷。”

姜子牙聽著姬發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大王……”姜子牙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感慨，他本想再勸，卻發現自己也一時語塞。

他心中明白，姬發所承受的壓力與痛苦，遠非旁人所能想象。

然而，姜子牙更清楚的是，師尊元始天尊交代他的事情，他并沒有完成，有些愧對師尊對他的信任。

雖然，他有心勸說姬發，繼續接下來的伐商大業，但看著姬發那堅定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無奈與疲憊，姜子牙又感到一陣無力。

他明白，姬發并非是那種輕易言敗之人，他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甚至是痛苦掙扎之后的決定。

姜子牙沉默片刻，心中的思緒如同翻涌的江海，難以平息。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后緩緩開口道：

“大王，臣……臣無話可說了。既然大王已經決定，那臣也只能聽從吩咐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姜子牙的心中仿佛被擊中了一般痛。

“只是……”姜子牙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臣也希望大王不要后悔。”

“無論大王做出怎樣的決定，臣都會竭盡全力去支持，去輔佐。但請大王記住，一旦做出了選擇，就很難再回頭了。”

姬發聞言，眼眶微微泛紅。他深深地看了姜子牙一眼，然后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起頭，聲音堅定地說道：

“亞父，孤不后悔！”

姜子牙聞言，心中微微一顫，久久不能平復。

……

這邊，散大夫孤身一人，一身素衣，步履沉穩，面容中帶著幾分決絕與無奈，穿過兩軍對峙之地。

當散大夫終于來到聞仲面前時，他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態放得極低。

而后，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聞仲，聲音雖輕卻充滿了誠意：

“聞太師，臣奉我家大王之命，前來投降議和。”

這句話一出，仿佛一道驚雷在商軍中炸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聞仲更是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之色，他萬萬沒想到，前一刻還交鋒過，后一秒姬發就派人來投降議和了。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兄洛書，只見洛書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聞仲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之前師兄洛書所說的“轉機”一事。

聞仲沉吟片刻，目光再次落在散大夫身上，聲音低沉地問道：

“投降？議和？這是何意？”

散大夫聞言，苦笑一聲，道：“太師，您就不要跟臣打字謎了，投降自然是我大周臣服于大商，不愿再戰。”

聞仲聽罷，眉頭緊鎖。他哼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

“西岐本就是我大商的地界，若非西伯侯姬昌暗藏狼子野心，自立為王，何須本太師千里迢迢來此平亂？”

“如今你們想要投降，豈是那般容易之事？”

散大夫聞言，心中一沉。他知道，聞仲的這番話并非虛言，西岐本就是打著商王昏庸無道的旗號，揮桿伐商的。

如今來投降，不僅打了自己的臉，還讓商王有了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機會。

但他深知，此刻已容不得半點猶豫和退縮。

散宜生抬起頭，看著聞仲的眼睛，聲音堅定地說道：

“太師明鑒，過去的錯誤已經無法挽回。但戰爭帶來的苦難卻讓我大周深感痛心。”

“故而，我們不愿再看到更多的流血與犧牲，更不愿讓天下蒼生繼續承受這無休止的戰爭之苦。”

“因此，我家大王決定投降，還請商王看在我等主動認錯的份上，寬恕我等。”

聞仲聽罷，目光閃爍。片刻之后，他轉頭看著師兄洛書，詢問道：

“大師兄，您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吶？”

洛書微微笑道：“師弟，既然他們有心投降，那么你也不能太過苛責。”

“戰爭本是殘酷之事，能夠避免無謂的犧牲，乃是天大的幸事。”

“依貧道看，不如就依了他們，帶著姬發、姜子牙等人返回朝歌，由大王來定責吧。”

聞仲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在思考著師兄的話。少頃，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好，就依師兄所言。”聞仲說著，目光再次轉向散大夫，“你回去告訴姬發、姜子牙，明日一早，隨本太師一同返回朝歌，由大王來定奪他們的罪責。”

散宜生聞聽此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氣。他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完成，具體的就交給姬發、姜子牙了。

他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多謝太師，臣定將太師之意轉達我家大王，并盡快安排。”

說完，散宜生轉身離開了商軍陣營。

洛書看著散宜生離開的背影，心中暗道：

“伐商大業，夭折了！”

“也不知道，封神榜上的名額湊夠了嗎？若名額未滿，可以借此機會，清理一下截教那些品行不端的弟子。”

他的思緒在腦海中流轉，一個個名字如同流星般劃過心田。突然，一個名字讓他停下了思緒——“長耳定光仙”。

“尤其是長耳定光仙。本來想著萬仙陣時，送他上榜。怎知，圣人都被道祖召回紫霄宮了，根本不給布陣的機會。”

“再者，連自己都沒想到，姬發這么快就投降了。”

“看來，策略可以調整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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